28
听到这,盖志辉觉得地狱的钟声就在耳边回响。
他觉得自己跟傅帅玩得也够全的了,要是再来点特别的,就差肢解活人了。
恐怖片里不都这么演吗?在浴室里把人切吧切吧,然后一开水龙头,血迹冲得干干净净。
这么一想,盖志辉的眼睛睁得跟鹌鹑蛋似的,一脸戒备地看着傅帅。
傅帅兴致勃勃地拉起了盖志辉,用大浴巾将他裹得严实。
盖志辉眼睛尖,瞟见姓傅的还顺手拿了放在架子上的剃刀。
拿完家伙什儿后,傅帅拉着他去了隔壁的房间。原来隔壁的房间是傅帅的画室,里面挂满了傅帅大大小小的作品。
其中最醒目的是挂在正中间的一副油画,盖志辉发现画中站在河床里捧心的那个男孩长得特别像自己。
傅帅发现他注意到了那画,立刻得意了起来。
“怎么样?这是我上高中的时候画的,就在你的老家清源采的风。”
听到这,小盖惊疑不定。傅帅咧着嘴接着说:“当时你一个飞车栽河里了,让我印象特别深刻。你说我们俩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原来孽缘在这儿呢!盖志辉当然记得自己那年的事儿,当时嘴先着地,愣是崩掉了一颗正当壮年的大牙。后来还是遇到现在的牙医女友,才拔掉残缺的牙根,按上了烤瓷的假牙。
然后傅帅又兴致勃勃地拿出一系列的画作,都是以盖同志为原型的。
最后傅帅抱着盖志辉来到了画室靠墙的一面大镜子面前,咬着小盖的耳朵说:“知道什么叫行为艺术不?”
盖同志当然知道了:“知道,不就是从死牛肚子里血淋淋地钻出来,再不就是光屁股在广场上站着吗?反正做一切正常人类不做的事情都他妈叫艺术。”
傅帅再次印证的这一真理,听了盖志辉的回答,他老人家嘴叉子一歪宣布,今天玩一把行为艺术。
盖同志还没等琢磨明白,身上的毛巾就被拽掉了,咔吧一声,银闪闪的手铐把自己的两条胳膊铐在了身后。
傅帅把他按在了镜子前的藤椅前,右手高高举起了那把锋利的小剃刀。
盖志辉吓得“敖——”一声惨叫,反射性闭上了眼睛。
他直觉得自己的□凉凉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傅帅握着自己的那里正剔着那片乌黑的耻毛。
“你……你要干嘛?”盖志辉想动动腿,又怕傅帅手一偏,把自己阉了,只能干挺着不动。
“把你这弄弄,早就想给你剃毛了,小辉辉的这里形状颜色都漂亮,被毛挡住可惜了。
傅帅不当理发师都可惜了,三下五除二,小盖的两腿之间粉红一片。
那一根也被刺激得勃 起了,没了体毛的遮挡,就好像刚出壳的**崽一般,无助地抖动着。
傅帅忍不住轻啄了一口,然后拿出一根细绳将根部勒住。
“这次行为艺术就叫‘欲望的煎熬’好了!”
盖志辉特别没艺术细胞,大煞风景地来一句:“煎你妈个头,赶紧给我解开!”
傅帅又勒了勒手里的绳子说:“小辉啊,你这次也太不乖了,要是给我写个检举信什么的,我就当你跟我撒娇忍了,可是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那可不行。你必须得明确自己的从属关系!”
接下来就是连手带舌头的这顿煎熬,直把被勒住的那根熬成了紫红色也不肯歇手。
最后盖志辉被憋得都哭出声了:“哥,求你了,帮我解开。”
傅帅吐出嘴里的肉头说:“说,你喜欢男人,喜欢被男人操!”
盖志辉握紧了拳头,又忍了忍,感觉下面跟鼓满了气的气球似的,马上就要炸开了。
“我……我喜欢男人……喜欢被你操!”
这话明显愉悦了傅帅,就在那根绳子解下的那一刻,盖志辉的下腹一阵急促的抽搐,喷得傅帅满脸都是。
等盖志辉也帮傅帅吸出来之后,他抱起虚脱的盖志辉回卧室的大床上休息。
可能因为折腾一夜的原因,不一会傅帅就睡着了。
盖志辉没睡,虽然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休息,可是盖志辉还是强撑到了傅帅睡着以后。
他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下来,来到了隔壁的画室。
红地毯上斑驳的精斑,丢弃一旁的手铐,还有那一幅幅操***画作都刺激着盖志辉的眼睛。
他永远不可能像傅帅一样活得肆无忌惮。来个以命相抵的报复?
代价太沉重,那都是有傲骨、有志气、有血性的人能玩得起的。
他盖志辉就一个三无人士。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买房子娶媳妇,早点转业再把父母接到城里来。傅帅不也是摸透了自己的肠子,才能睡得那么放心踏实吗!
不过这也不耽误盖志辉对艺术的向往。他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剃刀,恶狠狠地将一幅幅画划得粉碎。
然后又找了把剪子,溜回卧室,蹑手蹑脚地将傅帅的半边头发剪得跟得了斑秃似的。
这叫有来有往,自己下面的毛没了,那姓傅的上面也就别捂着了,大家一起凉快凉快。
最后盖志辉觉得心里透亮了许多,拿起一只画笔沾着血红的颜料,在客厅雪白的墙壁上写到——“煎熬后的反抗” !
将画笔甩到地上,盖志辉穿好衣服从傅帅的钱包里摸走了600块钱后,就偷偷地溜走了。
出了小区,盖志辉打辆出租车回到了营地。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站长,主动要求去内蒙古的赤峰换防。
本来赤峰是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那个地方除了漫天的黄沙就没别的,在外场工作,张嘴说话就能吃进半斤沙子,生活条件异常艰苦。
每次的换防名单上的倒霉蛋,不是犯了重大错误的主儿,就是家里一点关系门道都没有的软蛋。像盖志辉这样主动请缨的,近十年都没出现一个。
也怨不得站长的嘴张得能吞下个鸵鸟蛋。
“小盖,你不是烧糊涂了吧?赶紧好好养病去吧!”
盖志辉默默地感受着裤裆里的阵阵凉风,语气异常坚定地说:“站长,您要是不批准,我就去师部申请,直到领导同意为止。”
这给站长心气的,有这么不识好歹的吗?这么缺心眼的就该让沙子拍死。
“既然你这么主动地要求,我也不好打消你的积极性,这样吧,本来换防人员定在今天下午出发。你可以先跟他们过去,然后我再给上级补一下申请。”
这正遂了盖志辉的心意,他给站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走了。
当坐着通往赤峰的列车时,盖志辉的心绪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尤其是软卧的车门被人咚咚敲响时,盖志辉反射性的打了一个激灵。
他不由得想起上次出差的经历,当时傅帅跟个幽灵似的出现在了列车里。
这次门外会是谁呢?
29
盖志辉是战战兢兢地去开门,门缝里露出的是晓宝那张圆圆的脸。
当晓宝咧着嘴冲他笑的那一刻,盖志辉发自肺腑地长出了口气。等心放到肚子里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落得发配边疆的下场,由头究竟是哪一桩!
要不是高晓宝这崽子得了失心疯上来啃自己一口,能惹出以后的麻烦事吗?
于是立刻绷起脸来,硬邦邦地问到:“你怎么在这?”
晓宝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说:“我被调来选拔支援赤峰站……”
盖志辉恍然大悟,得罪了傅帅的人,谁能有好下场?自己都被艺术了,那新兵晓宝被发配边疆也是理所当然。
现在盖志辉可没心情同情高晓宝,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军人的职责就是守卫边疆,你既然被分配到了赤峰,就要尽忠职守,报效国家……”
没等盖志辉嘟囔完,晓宝已经把脑袋探进了门里。
“哥,有吃的没?”
列车上的伙食大都不好,有时候分量还会抽条。不过凭什么破崽子就得到这来打牙祭?瞪着狼吞虎咽吃着碗面的晓宝,盖志辉越想越气。
喝干了最后一点汤汁,晓宝抹了抹嘴:“哥,还有什么吃的?”
“包里就剩下鞋垫、裤衩了,你吃不?”盖志辉冷冷地说到,“回头你发了津贴,把碗面的钱还我啊!”
晓宝可能没想到,印象中的好大哥能在这种小事儿上斤斤计较,一时间噎在那没声儿了。
盖志辉憋了一肚子的火,惹不起姓傅的,那还能轻饶了面前这个愣头青?
“我问你,你那天他妈抽哪门子的疯?为什么亲我。”
晓宝没吱声,只是拿眼睛不断的瞟着盖志辉,脸蛋上除了面汤,还挂点红霞什么的。
盖同志暗叫:坏菜了。
拜傅帅所赐,现在小盖终于知道男人看男人往肉里盯的时候,除了你欠他巨款杀他老子偷他老婆之外,也有可能是他想上你。
“高晓宝,你……你该不是也喜欢男的吧?”
这回晓宝说话了,他眨了眨大眼睛回到:“难道你不喜欢男人吗?”
这给盖志辉气的,从座位上蹦起来,指着晓宝鼻子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喜欢男人?老子喜欢女人!大胸脯的女人!”
高晓宝立刻被盖同志的宣言镇住了,讷讷的坐在那,手里回来搓着方便筷子。
盖志辉顺了顺气儿接着问:“你要是喜欢男人,那不跟傅帅他弟正好吗?虽然那小子头型非主流了点,但毕竟也是有腰条有Monry的款爷,瞎反抗什么啊!”
晓宝不服气地顶嘴:“喜欢男人就找那样的啊!我不像你,不喜欢男人都能逼着自己捧富人的臭脚,舔男人的屁股!”
这话正踩到盖志辉的痛脚上,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身上的衣服提醒自己现在是个军官,而对面只是个新兵蛋子,动手打人是严重违纪。
于是抽搐了半天的嘴唇,只是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高晓宝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不就是图人家的钱吗!你喜欢女人?甭找了,我看你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娘们!你等着……”话没说完,人就甩门出去了。那后半截没吐出来的话,无非也就是“等我飞黄腾达了,我就让你后悔”之类的幼稚可笑的话。
盖志辉冷哼一声,这种卧薪尝胆的豪言壮语谁没说过啊!只有初出茅庐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才会在人前撇下这样的没谱的屁话。
通往成功的桥上挤满了太多了的人,绝不是抱捆柴草,吧唧点苦胆那么简单。想他盖志辉当年从山沟里爬出来的时候,不也是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大好光明吗?
现在回过头看,自己算个什么?无非是部队里的一个技术员,没着没落的在大城市里漂浮,磨平了棱角,学会了虚伪圆滑,却一个没忍住就让自己被风吹到祖国的边疆去了。
眼望着车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盖志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沮丧。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盖志辉看了看是个不认识的号,就给按了挂断,漫游费挺贵的,能省就省点。
可那个号却毫不气馁,接茬再拨。盖志辉决定速战速决,按了接听键后快速地问:“哪位?”
那片却是一片安静。盖志辉不由得调高了嗓门:“谁?说话,我这是长途漫游,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电话里终于传过来了声音,跟在冰窖里镇过了似的:“盖志辉,好样的,你等着……”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不到30秒的电话,盖志辉听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声音,他到死能记得,是傅帅。
“你等着”——这种小儿科的威胁之语,从傅帅的嘴里出来后立刻呈现了不同的效果。
盖志辉心里暗骂姓傅的yīn魂不散,同时深深地检讨自己临走那一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要是自己没毁了人家的艺术之作,要是自己只是穿衣服走人……然后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疙瘩云彩,傅公子的气性就没这这么大了?
接下来的行程,盖志辉每一晚都是在噩梦中度过的。
可到了赤峰站之后,盖志辉才发现自己的语录里又可以浓墨重彩地补上一笔了:做噩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在噩梦之中。
这他妈是人呆的地方吗?下车就开始迷眼睛,沙子刮在脸上刺痛着每一个毛孔。
因为水土不服,盖志辉拉了一个礼拜的肚子。到最后一往厕所跑,就有种肠子都快拉出来的错觉。
这个场站跟原来的没法比,地方小人少,一天总有那么几次,盖志辉会跟晓宝来个顶头碰。
高晓宝还挺记仇的,除了头一个月递给盖志辉一信封外,其他时间看见盖志辉就把头轻蔑的一撇,假装他是个大型的粑粑。
刚接到信封的时候,盖同志还一愣,以为小孩改走文艺路线了,写个情书什么的。结果当面掏出来一看,里面就三个一元钱的硬币,还有一张纸条:碗面钱,两清。
盖同志上来烦人劲也够可以的,居然冲着人家来一句:“我那碗面是火车站里买的,高价的6元钱!”
高晓宝的腮帮子跟塞进了青蛙似的,鼓得老高,从兜又翻出三块钱狠狠地拍在了盖志辉的手里,然后跺着地转身走人。
天高皇帝远,你别说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起码盖志辉在这就特别像个干部,甚至手底下还有几个勤务兵帮忙跑跑腿。
当肠胃消停下来后,盖志辉琢磨着其实在赤峰也不错。
不过好日子也有到头的一天。
这天吃过午饭,盖志辉跟几个上尉凑到一起打扑克,玩得填坑,谁输了就拿钱去买花生米之类的零食,其中小刘边洗牌边说:“听说没,过两天有一太子爷下放到咱们这。”
“什么来路啊?还太子爷?有点根基的至于来我们这拉屎吗?”
“听站长嘟囔说,那哥们的爸是中央军委的,三代根正苗红的干部子弟,要不是有人写匿名信告他在征兵的时候收取贿赂,影响恶劣能来我们这接受黄沙的洗礼吗?”
本来盖志辉正专心整理着手中的纸牌,听到这不由得心中一动,这情况怎么那么熟悉呢?莫不是自己以前听过?
“嘿,小盖,你傻了啊!怎么用大王灭小四啊!这什么套路的打法啊?”
一时间打牌的几位炸了锅,盖志辉倒是真傻了。
他直愣愣地看着打出的王牌。忽然想到,小刘说的那位该不会是索命阎王傅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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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盖志辉失眠琢磨了,没几天的工夫,落魄太子爷就驾到了。看看人家那气派,一下车就晃得列队迎接的大家睁不开眼睛。
小刘在盖志辉的旁边小声嘟囔:“这位该不会因为贪污在拘留所里还呆上几天了吧?
太子爷刚下车的时候没戴帽子,好家伙,那秃脑壳子24K铂金的,锃光发亮的。虽然部队里不准头发过耳,但就算是大头兵也没有剃光头的啊!更何况是军官了,梳个板寸就算是短的了。
太子爷不怒自威,一个秃瓢就把场面镇下来了,于是从容地戴上军帽,走到盖志辉的旁边时,目不斜视拐着正步就走过去了。
盖志辉却觉得自己手脚发麻。
妈的,真的是傅帅!自己那告密信老早就发出去了,以傅家的本事,肯定能压下去。可是猴年马月的才翻检出来,这里面肯定是傅帅弄的猫腻。
姓傅的下了血本杀到这不毛之地来,可见跟自己憋着多大的血海深仇。
站长倒是蛮欣赏傅帅了,先寒暄了几句,然后问道:“你这头发哪个理发师给剪的?下手也忒狠了吧?”
傅帅从容地笑道:“我对象给剪的,难看也得顶着。”
“哦……“站长立刻恍然大悟,”这么剪挺好,三个月都不用理发了,你女朋友挺会过日子啊!”
说完就拉着傅帅往营房走。其他人纷纷作鸟兽散。
盖志辉走在战友的后面步履沉重。看看,原来多好的头发啊,自己当初怎么能忍心下剪子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果然是有道理的。自己都豁出去发配边疆了,却还是甩不掉砒霜馅的年糕,其中的憋闷可想而知,不亚于花巨资割一像肚脐眼的双眼皮,没地方喊冤啊!
这么一折腾,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不大的食堂里人头攒动,往常总是抢着第一个落座的盖同志拼命往后缩,眼看着傅帅跟站长坐到了靠东侧的桌子边。
他赶紧跑到大西头的桌子上坐好。结果坐定了才发现这桌坐的都是小战士。
旁边的小战士全默默地看着盖志辉这个深入基层的军官,一时间竟然没有动筷子抢菜的。其中一个正拿眼梢吊着自己。除了晓宝那破孩子就没别人了。
就在这时,有人吊着挺高的嗓门喊:“小盖,你怎么跑带那桌去了,快过来。”
部队里的食堂,吃饭的时候不用维持纪律都特别的安静,基本嘴就剩下一个功能,一个赛一个能抢,满食堂除了咀嚼声和筷子打架的动静就没别的杂音。这一嗓门半个食堂的人都听见了。
傅帅寻声也往这望了望,然后面无表情地转了过去。倒是晓宝望见傅帅后,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了!盖志辉突然有种钻到饭缸子里,再也不出来的欲望。
大的小的,都他妈凑到一块腻歪人。狠瞪了晓宝一眼,哼个屁?以后堵枪眼子的是老子。
盖志辉起身硬着头皮来到刚才叫他的小刘身边。邻桌坐的就是站长和傅帅。桌子与桌子的间距很近。傅帅跟盖志辉几乎是背靠背坐到了一起。
有好几次,傅帅坐直了身子,那身上散发的热度,烫的小盖都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看了会电视,各单位点名后就解散回寝室休息。
傅帅回来寝室里写业务笔记,拔开笔盖,却又楞起神儿来,思绪烦乱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后来干脆合上本子,翻出毛巾香皂去澡堂洗澡。
现在正好是风大的季节,就算天天勤换衬衫,衣领也永远是一道黑。如果每天不洗澡的话,就能蹭一枕头沙子。
这可苦坏了小盖,每次洗澡都拿捏着时间,专捡没人的空挡简单地冲洗一下。
倒不是他被男人那啥后有心理yīn影了,主要是下面被人剃了的毛还没长齐呢!
你说一群光屁股的大老爷们中出现一白嫩嫩的秃鸟,让人浮想联翩不?
现在是马上熄灯就寝的时间,天儿还特别冷,估计澡堂肯定没别人。盖志辉穿着拖鞋进了静悄悄的澡堂。等脱光衣服路过穿衣镜时,盖志辉还是忍不住别扭了一下,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胯 下,对傅帅的仇恨之火又冉冉升起。
他来就来!还怕了他不成?大不了自己提前转业,老子就不信还甩不掉你了!
一个人在澡堂里洗澡的时候就特别爱唱歌,小盖胡乱地往身上抹着香皂沫子,扯开嗓门在那唱《穷开心》。
正在唱到“长江黄河喝过水 和鞭炮地雷亲过嘴 ” 时,忽然偌大的澡堂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鼓掌声。
一24K金的脑袋在那跟着节奏地晃:“行啊,盖志辉,没想到你唱歌还挺好的,咱赶明儿K歌去。”
盖志辉暗叫不好,怎么在这地方让他给堵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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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帅身上只着一个黑色的内裤,一脸微笑地朝盖志辉走来。盖志辉浑身上下只有毛巾一条,手无寸铁怎能御敌?
不过傅帅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饿狼似的扑将过来。反而打开小盖旁边的水龙头,真的洗起澡来。
热水很快将他身上那条内裤淋得湿透了,黑色的布料紧贴着肌肤,凸出的凹下去的,真是透视的可以。
盖志辉的身材是不错,可傅帅也不差,尤其是他比小盖高了一头,肌理均匀,这种美是不分性别的,就算盖志辉不搞艺术,也觉得傅帅光从外表上看还是挺顺眼的。
不过搭配上那折磨死人不偿命的拧巴性情,叫个带毛喘气的都比他招人稀罕。
“你要干嘛?离我远点!”
傅帅抹了下脸上的水珠,特无辜地说:“我洗澡啊!”说着又脱到了身上仅剩的裤衩,里面的那根活色生香地弹了出来。
“有你这么** 巴洗澡的吗?”盖志辉现在看尽傅帅进入状态就□疼,拿手得得瑟瑟地指着就骂开了。
“我也不想啊,不过一看你光屁股的样子,下面就涨,条件反射。”
盖志辉不想跟他废话了,拿起香皂盒子跟手巾就要出去,傅帅立刻拉住了他。
握在手腕子上劲儿很大,盖志辉对这种力道很熟悉,每一次自己都是被这双手按得没法动弹。
“你妈的,放开我,你要干嘛?”被压迫的岁月太屈辱沉重,盖志辉也条件反射地慌起神儿来。
“没干嘛,你帮我搓下后背,我够不着。”说着就把搓澡巾塞到了小盖的手里。
“**了……你……”
没等盖志辉拒绝,傅帅表情特沉重地说到:“那天我醒来后现是特别的生气,倒不是心疼头发,主要是心疼那些画,那都是咱俩之间特美好的回忆,让你那么几下都给划没了。”
说到这时,盖志辉起了一身**皮疙瘩,操***了,有美好回忆吗?
傅帅接茬在那剖白:“不过我冷静下来一想,咱俩的开始的确误会重重,也怨不得你这么报复我。加上那封检举信被我爸知道了,他老人家特别震怒,一下就把我踢到这劳动改造了。”
听到这盖志辉算是顺过气来了,老傅家可算是有个讲理的人了。
“我在赤峰是呆定了,咱俩老这么别别扭扭的也不是个事儿,小辉你说呢?虽然我以前对不住你,但是以后一定会慢慢补偿你的。”
盖志辉警惕地看着他,似在揣摩他说的有几句是真的。
来了片乌云却不下雨,有点把人闪得够呛。
姓傅的这是要走什么路数啊?你别说,傅帅顶着个和尚头再摆出副圣僧的表情,还真有点立地成佛的意思。
这时,傅帅转过身去,扶着墙把结实的脊背朝向小盖,低声地说到:“那么,来吧……”
映入盖同志眼帘的是倒三角形的腰身和微微翘起弹性十足的窄臀。一串水珠争先恐后地钻入了两团臀瓣之间,隐隐约约消失不见。
盖志辉有点蒙了,姓傅的什么意思?怎么个补偿法?肉债肉偿?他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变态啊!呸,白给人上也要看人家爱不爱操呢!
盖志辉紧盯着那两团臀肉又咽了口吐沫,不过男人的那真的那么好吗?为什么放着女人不玩,非要弄那么脏的地方。
傅帅在激情难耐的时候曾经喊过,说那儿特别紧,比女人过瘾多了。
真那么过瘾?
如果自己把这个飞扬跋扈的傅少爷压在身下……如果自己捏住那两团臀肉尽情的抽 插……那一定比杀了他还过瘾,要** 巴操到他出血,操得他脱肛……
怪不得有人说男人就是禽兽的代名词,果然有道理,连坚信自己喜欢大胸 脯妹妹的盖同志,也在这蒸汽缭绕的澡堂子里臆想起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
傅帅发现盖志辉没动静,不禁转过头来,诧异地发现盖志辉白斩**似的那根居然翘了起来。
盖同志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禁恼羞成怒道:“看什么,我是让尿憋的,你别在那撅着屁股,我是不会上你的!我不喜欢男人!”
傅帅的圣僧面孔终于龟裂,他扭着嘴角说:“我没想让你上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搓搓后背!”
“……”
傅帅可能真的是改邪归正了,居然一个手指头都没碰盖同志一下。
不过小盖却有种浑身痒痒的感觉,没办法,确切的说打从上次在澡堂子落荒而逃后,盖志辉就再也没洗过澡。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躲在寝室里打盆温水简单地擦拭一下,惹得同寝的战友调侃道:“你这是给祖国的边疆节约水资源呢?”
盖志辉没言语,他现在已经发现言多必失的危害了。那天从澡堂回来后,他上半夜狠抽了自己一顿嘴巴,下半夜做了半宿乱七八糟的梦。
同时又有点心慌,自己该不是真的被男人上着上着就变态了吧?
趁午休的时候,盖志辉偷偷用同事的笔记本电脑上了一下网。他曾经因为好奇,进过一个研究心理学的群,其实就是一个心理诊所拉客户的幌子,不过偶尔看看他们说话也挺过瘾的。
起码你会发现那些有房有车的,日子过的也不痛快。所以每次盖同志心里烦闷都到那么群里做个旁听者,平衡心态那是立竿见影。
这次他偷偷找到了群主,向他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
群主号称是男的,但一看也是八卦体质,细节问得那叫仔细。盖志辉仗着网络的掩护,硬着头皮在屏幕上敲出一串心惊肉跳的文字。
最后那位心理医生下了结论,小盖基本还是直男。能跳起男人性欲的除了对肉体的渴望,还有仇恨的驱使。想必盖志辉长期处在那个男人的yín威之下,所以自然地产生了一种以牙还牙的报复心理。建议他适当地与女性进行接触,缓解这种焦虑的情绪。
下了线后,盖志辉长出一口气。同时觉得老天待自己还是不薄的,他刚接到电话,自己的那位牙医女朋友就要来赤峰看自己了。
只要与女性进行接触……盖志辉充满自信的握了下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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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的日子似乎还不错。
高晓宝刚开始总故意向自己投来鄙视的白眼。后来发现盖同志根本不搭理他那根胡子,立刻瘪茄子了,隔了几天又开始有意无意地找盖哥哥搭话。
对于晓宝的爱慕,盖志辉谈不上厌恶,反而有那么点得意,反正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谁让自己有魅力呢!男女通杀!
而傅帅呢!更是佛光照体,人格分裂得厉害,一改往日的上层路线,无论军阶大小一律打成一片,将边疆小站弄得是如沐春风。
尤其是跟盖志辉,真有点那个摒弃前嫌的意思,没事还找盖志辉打打篮球。
盖志辉本来也想用对付晓宝的态度糊弄姓傅的,不过左右一思量,不行!现在站里的同事们都拿姓傅的当好人,自己老丧白个脸,反而不好跟别人解释了。
于是就算打心眼里烦着那位,也得硬着头皮跟他在篮球场上斗牛。打篮球时,肢体上的碰触再所难免。
刚开始盖志辉有些神经过敏,过球的时候,因为傅帅无意中碰触到了自己的大腿内侧,盖同志一伸胳膊就将傅帅推倒在地。
当时劲儿够寸的,傅帅整个人都飞出去了,牙床子磕到了腮帮子,起来的时候满嘴是血。
盖志辉立刻就慌神了,这位多爱记仇啊,当年一个嘴巴子换来自己屁股开花,现在满嘴吐血沫子不还得掀起血雨腥风?
没成想,傅帅只是拍了拍一脸慌张的小盖,特别大度地说“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盖志辉看看周围没人,寻思着有了矛盾就得解决,憋大发就不好了,于是特善解人意地说:“这没别人,你就别装了,我看着都累!要不你削我一顿?我肯定不带还手的。”
傅帅掏出纸巾擦了擦嘴上的血,纳闷地瞧着盖志辉问道:“你脑子没毛病吧?”
得!盖志辉一琢磨自己是够犯贱的,整个一后天培养的受虐体质。于是绷起脸拿起深沉来:“打球就打球,以后少他妈摸我大腿,有痒痒肉不知道啊!”
傅帅在那歪着脖子回忆,有吗?
姓傅的回忆啥呢?盖志辉当然门儿清了。两人瞎混的那会,傅帅最大的爱好就是舔盖志辉的大腿根。先用门牙像啃苹果皮似的将大腿的嫩肉啃得一片艳红,再拿舌尖一点点地舔着红肿起来的一条条肉疤,每当这时,盖志辉总是浑身瘫软,下面的那根却高高翘起,叫的动静跟开春的野猫似的。
这下盖志辉的脸顿时腾得红了起来,丢下傅帅一个人,羞愤交加地奔回了寝室。
前段日子跟傅帅混得太醉生梦死了,几乎夜夜都滚被窝。那时候盖志辉觉得自己都要被掏空了,下一刻就有精尽人亡的感觉。
可现在倒好,连点过渡都没有,直接过上禁欲的生活。
每当到了夜里,盖志辉总忍不住把手伸进内裤了替自己擼把上几下。不过现在自己弄的快感已经大打折扣,每次到可不上不下的关头,盖志辉都是幻想着傅帅含着自己的那里,有技巧地吞吐又猛地那么一吸,然后盖同志才能在自己的手心里,抽搐地喷射那么几下。
虽然知心群主给自己下完药方了,可盖志辉心里还是不太踏实,于是翻出女朋友的照片放在枕头底下,一个人在寝室的时候,就对着照片开搓。
结果更糟糕了。说心里话,小盖的女朋友离性感还差着一大截子呢,尤其是那对着镜头笑得僵硬的表情,更有种神奇的熄灭欲望的功效。
最后盖志辉干脆翻出张柏芝的照片,这才找到点感觉。
这么下去可不大好,看看日历,还有两天女朋友就要来了,也许见到活生生的实体,感觉会更好点吧!
这天夜里盖志辉又在被窝里蠢蠢欲动,可是却被紧急集合的号子惊得一颤悠。
他赶紧穿上衣服,跑到场院中央集合完毕。
只见站长一脸严肃地下达命令,指派各个中队没有值班的干部与战士临时组成特别行动小组支援地方的武警部队。
原来赤峰这个地方盛产煤矿,当地农民无照偷挖煤炭的现象也比比皆是。
结果元宝山区一个镇子里的几个农民在没有任何专业指导的情况下开始作业,井下瓦斯泄露,结果造成大爆炸。井下作业的立时没了活路,地面上的人员伤亡也非常严重。
因为当时开采这个煤矿的时候,当地的镇干部跟矿主有些暗箱交易,这在当地人那是公开的秘密。现在出事儿了,矿主第一个跑的没了踪影。那些死难家属便纷纷涌到镇政府那闹事,誓要讨个说法。因为场面一时没有控制好,事件升级,造成了流血冲突。
上面紧急调拨了当地武警去维持秩序,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盖志辉所在部队里事发地点非常近,于是有关部门请求他们站调拨人手前去支援。
盖志辉与傅帅都不当值,全被编进了特别行动小组。
33
张政委成为了临时行动队的队长。坐在车里的时候,他嘱咐队员们面对老百姓时一定要忍让,千万别激化矛盾。
盖志辉望着一卡车的战友们,心里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去镇政府正好路过事发地点,当三辆军车驶进矿区的时候,离着老远就看到了十几个老百姓往马路这边跑。当看到军车前来的时候,人们呼啦一下涌了上来。
车上的人吓了一跳。为首的几个像从煤堆里挖出来的似的矿工扒着车门说:“你们可算来了,总算等来援兵了!”
原来在矿井爆炸后不久,连带着附近几处矿井突然发生连锁反应,一连两处矿井发生塌陷。
这些矿工和家属们误以为这辆军车上的官兵们是接到求救电话前来支援的部队。
张政委打量着一张张只有眼白的泥泞的脸庞,为难地开口道:“乡亲们,我们另有任务,既然你们已经打了电话,救援人员肯定会马上赶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下面的群众们的呜咽声打断了。
“我男人就被埋在那个井下,求求你们救救我男人吧!”
“我爹也在下面……”
“还有……”
一时间哭声一片。张政委为难了,如果停留下来就是违背了上级命令,一旦镇里的冲突升级发生了流血事件,那这个责任谁也背不起。可是狠下心开车走,自己的良心又过意不去。要知道救人如救火,虽然他们手头没有专业的救援工具,但是人多力量大,起码埋在井口的人能救援出来。
最后张政委掏出电话向上级请示,大家都屏息凝神等着电话线那边的答复。结果他表情凝重地放下电话说:“实在每办法,上级领导说了,我们没接到这个命令,必须按原计划支援镇政府。”
下面的矿工和家属们一听立刻情绪激动起来,甚至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娘躺在了车轮前不起来。
盖志辉看着那些哭花了的脸,心里特别难受。他的老家盛产铜矿。村里人十个有九个都去矿区工打过工,他的爹自然也去过。
老头深切地体会一把什么叫连旧社会的苦力都不如的职业。如果在井下工作时间长了,一个也逃不了,全都得得上矽肺病,如果发生了生产事故,老板立刻跑得没了影儿,出人命了,也是只能换来5万的价码。
就像现在,那些被土埋起来的矿工们,显然没有那些被包围在群众的海洋里的领导们重要。而车上这些顶着肩章的,都是他妈冰冷的国家机器,只是机械地服从上级的命令。
张政委一看就十几个人,场面还能应付,就命令几个小战士下车去把那位老大娘拉开。
一直坐在盖志辉身边默不作声的傅帅突然偷偷问道:“你想不想留下来救人?”
盖志辉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又不是劝我做主,想也白搭!”
傅帅听到这,笑了笑,突然大声说道:“张政委,要不然这样,我们分成两部分,一半人留下,一半人去镇里支援。这样两不耽误,你看怎么样?”
张政委也是又气又急,没好气地数落着傅帅:“就你聪明!让谁留下?谁留下就是违背了上级命令,这个责任谁担?你?”
傅帅扬了扬下巴,猛地跳下了军车,冲着车上的官兵们喊道:“你们谁愿意留下来救人?”
一时间车上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响应。
盖志辉有些被傅帅的举动惊着了,傅帅能作出这样的义举?海市蜃楼了吧?
一个你打心眼里瞧不起的人,突然变得高尚伟大,那种超现实主义的强烈反差和刺激还真有点让人瞠目结舌。
傅帅看没人响应,也不尴尬,只是用眼角微微斜看了盖志辉一眼,其中的嘲讽也只有盖志辉能体会到。
那个被士兵拉起来的老大娘披头散发地来到傅帅的近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嘴里哽咽地嘟囔着:“好人啊,好人啊!”
姓傅的都能是好人!盖志辉有些出离愤怒了。
等怒火稍退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跳下车,走到了傅帅的旁边。这下脑子彻底的降到冰点一下了,自己怎么跳下来了?
当站在车下向上望去之时,几步之遥却犹如千沟万壑,战友们的表情变得那么陌生,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傻逼一样,被孤立了起来。
不过身边的另一个傻逼为什么还能站在车下笑得起来?难道他没有那种被排斥的孤独感吗?
但是由于盖志辉的响应,又有几个战士跳了下来。
本来他们对上级的命令就颇有微词,既然两位军官带头了,自己是义务兵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每下来一位士兵的时候,有几个家属就在一边“咣咣”在马路上磕响头,那声音震得每个人心里仿佛有个鼓槌在敲似的。
最后一共是26名官兵下了车。张政委叹了口气,只说了句:“把车上所有的千斤顶和铁锹工具都给他们留下。”然后就开车离开了矿区。
剩下的人在傅帅的带领下,来到了出事的井口。有个曾经参加过地震抢险的老战士大致勘察了下土木结构,然后指挥大家先用千斤顶扛起砸在井口的铁架,再用铁锹挖起了厚厚的沙石。
因为先前的瓦斯爆炸,井底的工人都感觉到了。所以当时他们是准备返回到地面上的,可是升降梯还没到井口就发生了塌陷事故。
所以在移开几块大的沙石的时候,有一位工人的脑袋露了就出来并微弱地动了几下。
顿时参加救援的官兵们仿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信心倍增,合力将那位矿工拉了出来。
盖志辉也是满心欢喜,他觉得赌上自己的前途从车上跳下来,值了!于是大家又开始再接再励。
可是接下来挖了能有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看别的遇难矿工。
盖志辉不禁有些泄气,那个救援的部队也不知从哪国派来的,迟迟不来,没有专业的工具,大家有劲儿也没处儿使。
恰在这时,身边有闪光灯一闪。他回身一看,原来傅帅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包里掏出了专业相机,对着刚才那个奄奄一息的矿工就是“咔嚓”一声。
其他的矿工没有言语的,毕竟傅帅是带头跳下车救人的。照两张说不定是部队的习惯,就跟警察在凶杀现场拍照一样。
但盖志辉多了解这人渣啊!
就说他没这么高尚嘛!怪不得蹦高要救人呢!该不是想拍点灾难照片丰富下他那些变态的作品库吧!
想到自己还傻乎乎的蹦下来陪他垫背,回去说不定就开除军籍了,盖志辉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把抢过傅帅的相机,一甩手,扔到了废墟里。
“都他妈什么节骨眼了,你还照相!”
这一甩算是把傅帅的心肝也扔出去了。他一改连日来温情脉脉的嘴脸,抬手就扇了盖志辉一个嘴巴子说:“你他妈给我捡回来!”
盖志辉脸颊一热,气得浑身乱哆嗦。转身就去捡那个照相机。倒不是怕了傅帅,主要寻思着这么一扔不够彻底,去补上两脚才算解恨!
等走到相机前,盖同志先冲着傅帅yīn阳怪气地笑一下,然后抬起脚来恶狠狠地踩了下去。
没踩两下,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突然陷了下去。
被土埋上之前,停留在地面上的最后一眼就是傅帅惊慌失措地朝自己跑来。
盖志辉居然还想:跑啊!小样儿,跑来也白搭,你相机彻底没救了。
接下来他就与厚实的沙土与石块包裹在一起……
34
等鼻子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时,费了白天劲才把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
有护士立刻哈下腰关切地问:“醒了,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盖志辉想告诉他浑身都不舒服,可是干嘎巴嘴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勉强问:“这是哪啊?”
这时站长跟几个领导拎着一推鲜花水果进来了。
看见盖志辉醒了,立刻面带喜色地说:“小盖你可醒了,都昏迷了一天一宿了,都快吓死我们了,以为要给你开追悼会呢!”
盖志辉眨了眨眼睛……一连串的记忆排山倒海地袭来。
去参加特别任务,犯傻留下来跟傅帅去救被困矿工,自己踩相机掉进陷坑里……
再看看眼前几张领导的脸,坏菜了,自己不是要被开除军籍,大家同事一场,领导来给自己送行来了吧?
“站长,我……那矿工……”
站长还以为盖志辉重伤之下还不忘老百姓的安慰,连忙和颜悦色地说:“放心,那些被困矿工已经被救出来了。多亏你们及时打出的透气孔,给后面的救援部队拖延了时间……”
盖志辉听了还是蛮高兴的,他生平最喜欢在人前当英雄,这回能救出一干人等,这功绩绝对能显摆到七老八十岁。
最重要的是听站长话里的意思,此次违反命令可以既往不咎了!
果然领导对此次违规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嘱咐盖志辉好好好休养。
等领导们走了以后,盖同志立刻精神抖擞了起来,虽然一时起不来床,但仍叫护士取来当天的报纸。
这么重大的事情肯定得有报道。
掀开报纸一看,封面除了斗大的标题外,两章大幅照片立刻眼帘。
其中一张是从倒塌土里解救的被困矿工的,一张是刚从土里挖出的舍身救人的军官的脸部特写。
说实在的,俩人都挺像兵马俑的,紧闭着眼睛,僵卧在担架上,那叫一个音容宛在。
最催人泪下的是标题——军民血脉相连,生死同进同退!
接下来文章里声情并茂地讲述了盖姓的军官是如何连续作战,连口水都不肯喝,并深情地对送水的矿工家属说:“老百姓现在在地下受苦,我怎么忍心在上面喝水。”
可盖军官是发着高烧带病坚持上阵,最后终于光荣昏倒在地,却偏偏掉到了塌陷的地坑里。
看完报纸后,盖志辉长叹一声,虚假报道猛于华南虎虎也!
幸好有照片,不然再把他埋坑里憋死,也猜不出这上面的报道的是他盖志辉同志。
不对,那张刚被解救出来的矿工虽然看不清脸,但他身边站的确实盖志辉本人。也就是说找这个上报纸的矿工是他和傅帅他们亲手解救出来的,而照片肯定是傅帅当时照的了。
原来他拍照片……
没等盖志辉想明白,一干战友又蜂拥而至。
其中小刘一屁股坐做在床上说:“行啊,小盖,你成名人了。点子可真够正的,昨晚电视新闻都报道你了。这回记个一等功都不成问题!”
盖志辉现在觉得自己都像是在梦里似的,刚才领导面前不敢问,现在一起救灾的战友来了,立刻要问个究竟。
“你们都没事?上面没追究我们违抗命令的责任?”
小刘一翻眼睛:“怎么追究啊?现在满社会都知道解放军勇救遇难矿工的事情了,难不成他们还要翻翻旧账,澄清一下咱们实际要去救的是坐在机关大楼里的贪官污吏?”
说完一拍盖志辉的肩膀:“你就安心养病吧!等出院了还得召开表彰大会呢!”
旁边另一人接着说到:“对,就算有什么,也有太子爷垫背,可轮不到我们这些虾兵蟹将。”
听到这,盖志辉诧异地问:“傅帅?他?”
“你当领导是吃干饭的?这次上峰是及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因为人手不够,县政府的窗玻璃都让人砸碎了好几块!他傅帅领着大家当英雄,领导倒成了麻木不仁的昏庸之辈,这个窝脖儿亏,换谁也咽不下去啊!他傅帅那颗光亮的脑袋不大不小,正好堵抢眼。他家背景再厚也不成,县官不如现管,这次傅帅的处分是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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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消息来得这么突然,盖志辉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间竟愣在了那儿。
虽然自己此前苦心设计,绞尽脑汁想要给傅帅下绊子。可这次傅帅跌了大跟头却是他自己上赶子找的不自在。
盖同志难免有一些不能手刃仇人的遗憾。
就在这时,小刘忽然异常夸张地大叫:“小盖,你快点出院吧,咱们宿舍旁边的篮球馆快要修建好了。就等着你开光呢!”
盖志辉正纳闷,那篮球场地上的树刚砍完,连水泥地面都没浇呢,怎么就快建好了呢?眼角的余光就一下子扫到了门口刚踱进来的一光头。
也不知他在门外听了多久了,屋里一干人等不免有些窘迫。于是又寒暄了几句后就匆匆告别了。
傅帅笑吟吟地目送着亲爱的战友们离去,才来到病床前,弯下腰用自己的脸颊去磨蹭着盖志辉的。
一夜之间两人都长了不少胡茬,两张粗糙的砂纸摩擦到一起的感觉委实不太好受。盖志辉不耐烦地拱了拱身子:“你又抽哪门子疯?”
“是热的。”傅帅微微抬起身子,贴着盖志辉的耳边说,“你刚从坑道里被挖出来的时候,脸是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盖志辉听了这话,心有余悸。那种被泥沙裹住不能呼吸的痛苦,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刚挖出来的自己,应该跟死人差不多吧?
趁盖志辉愣神的工夫,傅帅居然一掀被子挤上了床。盖志辉心里开始起腻,但刚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还没感慨完万事皆空,对贞操问题反应倒是不算激烈,只是冷着脸说:“这是病房,总有医生来查房,你耍流氓也要看看时间地点。”
傅帅进了被窝就自动搂住了盖志辉,闭着眼睛说:“谁爱来就来,我一宿没睡了,太他妈困了。”
盖志辉抬起酸痛的胳膊试着去掐傅帅的脖子。可被傅帅抱得太紧了,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没好气地说:“刚从泥坑里爬出来,就来缠着我,比泥块都沉,你还让不让人喘气了。”
傅帅把嘴往小盖的脖子上蹭了蹭,又弩了努嘴:“你要是喘不上来气,我就给你人工呼吸,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傅帅指的是山上别墅,在客厅里缺氧的那次。这么想来,姓傅的真是个24K的丧门星,哪次自己在鬼门关转悠都跟他脱不开关系。
“……喂,我问你,为什么那时候要跳下去救人?”
“我不是看到你渴望当救世主,又碍于现实阻挠的无奈眼神了嘛?”
对于傅光头的话,盖同志半个字都不相信:“行了,别在那扯蛋了,不管怎么样,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总算办了件人事儿。”
傅帅勉强睁开眼睛说:“亲爱的,我知道你现在特别感动,特想倾述一下衷肠,等我睡够的啊,咱俩再好好地交流一下……
说完又往小盖脸上亲了一口带响的,就一动不动,不出三分钟打起了呼噜。
究竟谁他妈是被抢救的病人啊!盖志辉又挣扎了一会,曾经极度缺氧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扑腾一会后,居然也困乏上身,头一歪睡着了。
当牙科医生王文竹踏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俩战友手足相抵,亲密无间的睡容。
王文竹着实一愣。
刚到赤峰,她给盖志辉打手机,接电话的却是他的领导。这才知道,自己的男友在抢险的过程中差点因公殉职。
谁知赶到病房一看,床上那两位比赛着打呼噜呢!
王文竹不由得眉头一皱,似乎预见了自己婚后的生活,每夜都是伴着呼噜声,夜不能寐。
姑娘烦恼完呼噜问题后,才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头看了看只露出后脑勺的傅帅。
这是什么陪护啊?照顾病人,自己反而挤上病床,睡得山响。
王文竹绕到盖志辉那边,用手指头轻轻地捅了捅男友的脸。
盖志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认出眼前站的是自己的正牌女友同时,又感觉到了脖子边还放一秃瓢,吹来阵阵热风,顿时紧张得一哆嗦,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王文竹调整下了表情,微撇眉毛关切地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单位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不然我早到了。”说完又皱着眉头使劲瞟着男友身边那位。
趁着这个机会,盖志辉进入休眠状态的脑神经慢慢地回过神来。他刚想解释下为什么傅帅抱着自己睡觉。
没成想,王文竹居然认出了依旧熟睡的傅帅:“呀,这不是上会在慢摇吧遇到的你那个战友吗?叫……傅帅,对吧?他也分配到赤峰来了?”
“是……那个他,一宿没睡觉,就……”
“累坏了吧!看护病人最累,你别动了,别把他吵醒了。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有饭店做病号饭的。医院里的饭菜不好吃,我去给你们买点营养可口的,接着睡,我一会就回来啊!”访问:m.hebao.net
不知为何,对影响男友休息的傅帅,王文竹突然变得体贴起来。
没容盖志辉会话,人已经兴冲冲地走出了病房。
盖志辉觉得气闷,他转身看了看傅帅那睡得声情并茂的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了想,照着傅帅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