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用,你只假装不知是李林甫的授意,只将责任推在杨慎矜头上,请李林甫赶紧制止,否则朝臣会联名上奏请求陛下解决此事。李林甫是聪明人,他定懂的适时出面收手。”
“可这么做有何意义?”
“这叫先礼后兵。若现在就去请陛下出面,李林甫会认为你借陛下之手压他,本来他现在对你已经很不满,这会让你和他之间矛盾激化,这对你谋求左相之位是不利的。你要明白,如果李林甫决意要处处于你为难,你想当左相是没戏的。朝中适合当左相的人选太多,而度支郎你来京城不过几年,论功勋论资历怕都难以服众。陛下虽宠信你,但若是李林甫煽动大多数人反对,陛下也会为难。所以,现在要做的不是加深和李林甫的矛盾,而是修复关系,哪怕是表面的恭敬也还是要的。”
杨钊皱眉思索道:“说的也在理,先去告知他一声,让他觉得事情做得过火了。他若收手便罢了,若不收手,我们再去请陛下出面。”
王源道:“最好是不要经过陛下,你能劝服他为好,这样双方都有回旋余地。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李林甫杨慎矜他们正红了眼,若是死命的扯着你的后腿不让你当上左相的话,陛下也未必能帮得了你。陛下对李林甫的态度你是知道的,陛下其实很倚重他。在你和他之间,你觉得陛下目前会选择谁?”
杨钊挠头咂嘴道:“罢了,我去见他便是,但他却未必见我,这段时间他见到我的面连正眼也不看我,对我已经恨之入骨了。”
王源道:“就这么去恐怕确实是连门都进不去,最好是能有个人从中斡旋劝解一下,这样便好办多了。”
杨钊道:“找人斡旋么,倒是难了,找的这个人要能在李林甫身边说的上话的,劝解要有份量的,可惜吉温死了,不然找他或许成。”
王源低声道:“记得度支郎说过,那王鉷不是和你关系挺好的么?可否请他出面?”
杨钊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忘了王鉷了。他和我关系一直挺不错的,只是目前这种情形之下,不知他肯不肯出面。”
王源想了想道:“你曾说他和杨慎矜不和,若事实真的如此的话,他一定肯出面。”
“何以如此肯定?”杨钊不解道。
“杨慎矜北海的差事办砸了,回来之后李林甫还是这么信任他,王鉷心里肯定很不痛快。如果他对杨慎矜心存不满的话,此时正是他最愤怒的时候。你还记得那天早朝上他争着去北海办差,却被杨慎矜抢了差事的事情么?他现在的心里定是对杨慎矜极为的鄙夷和恼火。杨慎矜现在所为正是在弥补北海的过失。能阻止杨慎矜将功补过的事情,王鉷会不做么?”
“有道理。我也是糊涂,我早该想到要利用这一点才是,其实王鉷我该多拉拢拉拢才是。”
王源点头道:“对,多拉拢他,对咱们绝对有好处,不过目前你需要说服他帮这个忙。”
杨钊点头道:“说的是,咱们这便去找他。”
王源摇头道:“是你去找他,我不能去。王鉷和我有曾有矛盾,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让他看到不愿看到的人,你和他关系好,你自己去最好。此事结束之后,若有必要的话,你倒是可以帮我们调解调解关系。”
杨钊想了想道:“也好,那我自己去找他,回头我有要事找你商议。”说罢带着随从火急火燎的去了。
王源拨马往北,独自进大明宫往翰林学士院去,来到院子门口处稍微有些踌躇。前天和昨天两天,翰林学士院的夫子们一句话也不跟自己说,把自己当做空气。王源虽然并不在意,但总归被人孤立的感觉不太舒服。
王源早已对这里无所事事的日子没什么兴趣,虽然可以读些书,但翰林学士其实并无多少实务可做。王源在考虑是否要接受昨日杨钊的建议,在六部或者政事堂中授个实职干干实务了。
正逡巡间,眼睛看到院门边的花坛上开的姹紫嫣红的盆花,此刻他们摆成一个醒目的花朵形状,顿时心中一惊。这正是李辅国和自己约定好见面的信号。
回京三天了,李辅国也该来找自己了。
第246章 生疑
小竹林中,李辅国静静负手而立,听到西索的脚步声,回过头来,脸上满是笑意。
“王学士,你来了。”
“李内侍好。”王源拱手为礼。
“坐。”李辅国朝石凳上一指,当先坐在石凳上,微笑道:“一大早便约见你,没什么不方便吧。”
王源苦笑道:“没什么不方便,我现在在翰林学士院中是孑然一身,夫子们视若不见,也不会来管我的事情。”
李辅国呵呵而笑,点头道:“事情我有所耳闻,老夫子们在为某人抱不平,这帮人倒也不用理会,都是些腐儒酸生。”
王源微笑不语。
“王学士,本来你回京之后我便该来见你的,可我想了想,不宜太过露出痕迹来,所以便等了几日。你这次北海的差事完成的不错,太子很是高兴,对你大加赞赏。这些东西都是太子让我带来赏赐于你的,你瞧瞧吧。”
李辅国伸手将桌上的一只包裹移过来,推到王源的面前。王源慢慢的打开包裹,里边是一只精美的锦盒,打开锦盒后,一只鸽蛋般大小的乳白色的珠子出现在面前,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这是颗南珠,产自南方,珍贵无比。有人献了十几颗给太子殿下,殿下很少拿此物赏赐给别人;这颗珠子价值千贯,但贵重不在价值几何,你要知道太子赐予此珠的深意才成。”
王源拱手道:“请李内侍赐教。”
李辅国微笑道:“实不相瞒,太子也赐给了我一颗。这珠子是信物,太子将来登基之后,凡被赐予此珠者,皆为有功之臣,凭此封公封候是为凭据。王源,可要好生的保管才好。”
王源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看着珠子确实名贵,价钱也不低,这才是王源在意的地方。至于李亨许诺的这些话,这是管用笼络人的伎俩,对王源反倒没什么吸引力了。
“太子厚赐,这如何敢受?”王源谦逊着。
“呵呵呵,当然能受之,不仅如此,我这里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李辅国伸手入怀,摸出一只精致的玉佩来,上面雕刻着一只麒麟兽,温润晶莹,甚是名贵。
“你的双鱼佩可以上交给我了,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罗衣门的特别执事。我以罗衣门总领的名义授予你罗衣门副统领之职,这麒麟玉佩便是你的信物。”
王源惊讶的看着李辅国,李辅国拎着玉佩的流苏微笑看着自己,那玉佩在王源眼前晃晃悠悠的晃动。王源忙伸手在腰间摘下双鱼佩递过去,将那麒麟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不过……你虽升任罗衣门副统领,但鉴于你目前的身份,却只能保密。至于罗衣门内的统领职责且不用你操心,还是专心做你分内之事,你明白么?”
王源心中雪亮,所谓的罗衣门副统领,其实也就是个名头,自己还是个间谍,安插在杨家和玄宗身边的间谍而已。这自然也是笼络人的手段罢了。
换个信物,换个职务,其实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多谢李内侍,属下比尽心尽力办好事情,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王源万分诚恳的起身道。
“坐下,坐下,咱们说些事情。”李辅国摆手道:“这次去北海的差事你办的挺好,我只有个疑问想问问你,你要如实的回答。”
王源道:“但问无妨。”
李辅国的丑脸上神色甚是凝重,沉声道:“我的疑问是,我罗衣门的十三名衫卫是怎么死的?”
王源忙将当晚的经过说了一遍,叹息道:“我没法子救他们,于大宝等人力战而死,我也痛心不已。”
李辅国看着王源道:“王源,我实话告诉你,北海城中我另有人手没有露面,当晚他们在暗中窥伺,发现那晚上崔龙海活着逃出来了,但在我的人接应的时候,有人暗中截杀了他。而那个人的相貌和体态像极了你身边的一个人。”
王源一惊道:“怎么可能?怎会有这样的事情?”
李辅国冷声道:“据说你身边有个姓公孙的高手?武功高的出奇,本来我以为是李十二娘乔装而成,但后来发现李十二娘留在京城并未跟你去北海,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看样子他知道我们罗衣门的秘密,但我罗衣门却并没有这号人,你能否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王源脊背后冒汗,原来这李辅国奸诈无比,派去北海的罗衣门的人还有一批,只是这一批根本没有露面,只在暗中窥伺。那晚的事情自己其实也并不太清楚,当晚公孙兰断后,自己带着李邕的家人往城门口跑,过后才和公孙兰汇合。据公孙兰说她在后面拖着追赶的士兵,但若是在那段时间公孙兰杀了罗衣门的漏网之鱼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公孙兰也知道崔龙江等人知道自己明处的身份。
但此事是决不能承认的,王源道:“李内侍,杀人的绝非我身边的那公孙大哥,这位公孙大哥是江湖中人,他和我也是机缘巧合相识,得知我北海之行凶险,决意助我一臂之力。至于罗衣门中的事情,他丝毫不知,他也没兴趣知道。护送我回到京城之后他便离开了。若李内侍不信的话,下次见他我带他来见李内侍,李内侍当面问他。至于崔龙海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当晚我顾着护送李邕家人离开,那里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我猜想是被杨慎矜的人截杀了。”
“不可能。在我派去的数名好手接应之下杀了崔龙海逃走,悠忽来去,雁过无痕,杨慎矜手下岂有这号人物?”李辅国皱眉喝道。
“李内侍,杨慎矜此次身边带着李林甫府豢养的十虎中的两人,这事儿您该不会不知道吧。你说的情形倒像是三虎刘德海。最后那晚火拼时,那刘德海如入无人之境,差点要了我的命。若非我身边黑奴竭力护主,舍一臂救我周全,我便无法活着回来了。你说那人悠忽来去,刘德海正是以轻身见长,必是他无疑。”
李辅国静静的盯着王源,王源一眨不眨的和他对视,半晌后李辅国缓缓道:“原来如此,那便能解释的通了。不过那位姓公孙的高人,我建议你即刻找到他的行踪。罗衣门的秘密不能泄露,你也保不准他知不知道你的身份,那么唯一保险的法子便是杀了他。你不要妇人之仁,江湖上的朋友也算朋友么?你可别犯糊涂坏了太子殿下的大事。”
王源连声道:“属下明白,一有机会必除了他。”
李辅国微微点头,沉声道:“此事暂搁下,希望你没有虚假之言,此事我会命人暗中调查,在此之前你有何想起来要说,要赶紧找我说明白,你听懂了么?”
王源皱眉道:“李内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若疑我,这副统领我不做也罢。这玉佩你收回去吧。”王源将麒麟玉佩哐当丢在石桌上。
“放肆。”李辅国怒道。
“我可不是放肆,我只是觉得没意思。你既派了其他的人手去北海,竟然瞒着我在暗中监视我们。若有这些人出面相助,当晚十余名兄弟怎会全军覆没?太让人寒心了。我告诉你,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便真的不干了,大不了你们杀了我便是,我也不受这窝囊气了。”王源拍着桌子叫道。
李辅国脸色难看之极,他可没想到王源还会发脾气,王源的位置极为重要,所以才需要百般试探,这些都是罗衣门内常做的事情。但他这么做可不希望王源撂挑子,再找个处于同样位置的人替代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王源其实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他知道李辅国已经生疑,自己若不强硬表态的话,李辅国会暗中盯紧自己,那么自己讲处处受限,甚至公孙兰的身份也会暴露。若是放出狠话来,或许因为自己目前位置重要,李辅国会不愿激怒自己,不会命人暗中窥伺自己。
“罢了罢了,读书人就是脾气大,算我误会了。此事我再也不提了。你安心的办差,太子和我都是信任你的。”李辅国变的飞快。
王源吁了口气道:“可有其他的事情了?若无他事,我便走了。也不能无视翰林学士院的规矩。”
李辅国静静道:“还有一事你需要知晓,太子昨日将杜良娣逐出东宫了,和杜有邻划清了关系。陛下也已经恩准了。”
王源惊愕的站在原地,表情甚是僵硬。太子太不地道了,到底还是又为了自保将自己的又一个女人赶出了东宫,甚至在杜有邻的案子已经完全没有可能威胁到他的情形下,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李辅国像是看得懂王源的心思一般,低声叹道:“我昨日规劝了许久,也没能劝动太子。太子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李林甫他们太疯狂了,昨日半天便死了三名官员,太子听了甚是担忧,所以,下了这个决定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王源心中长叹,李亨这是被吓破胆了,这样胆小薄寡,无情无义之人,将来可怎么当大唐的接班人那,真是愁都愁死了。
第247章 推心
午后时分,羁押于刑部大堂的部分官员陆续被释放回家,惊魂未定的他们尚不知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杨慎矜黑着眼眶,眼球充血坐在大堂上大骂,将手中李林甫送来的便笺撕得粉碎。
正浑身劲头的拷问正欢,李林甫派人送来的信如一瓢冷水当头浇下,将心中的腾腾烈火瞬间浇灭。他不理解为何相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明明这把火已经烧得越来越旺,在往后指不定能逼供出什么惊天之事来,却不得不半途而废了。
堂上众人散尽,杨慎矜也觉得身子疲乏之极,他本想亲自去相国府询问相国究竟是和原因,但他忍住了。或许相国有自己的道理,或许是陛下给了李相国压力,或许根本就是相国的心血来潮,或许……总而言之,在这个时候,自己不宜去质疑相国的决定,自己已经尽到了本分了。
相国府中,宴席方散。王鉷正代表李林甫送杨钊出门。
很久以来,王鉷和杨钊保持着较为良好的关系。在杨钊和李林甫关系密切的那段日子里,杨钊和王鉷的关系走得最近,两人经常小聚喝酒聊天,王鉷也是杨家开设的醉仙楼的常客。为此杨慎矜和李林甫不止一次的提醒过王鉷,要注意保持和杨钊的距离。
但看似粗鲁的王鉷心里其实有着自己的小九九,虽然身在李林甫身边,但他却一直在给自己找条后路,而备受陛下恩宠的杨家显然是自己最好的后路。这一点在杨慎矜和自己关系越来越远之后显得更为迫切。
说起来,杨慎矜对自己是有恩的,论起来杨慎矜是自己的表叔辈,当年杨慎矜任御史台主事的时候也曾提携过自己,将自己荐入御史台当了侍御史。但杨慎矜倚老卖老,对王鉷从来就没有过尊敬,不仅人前人后以有恩与王鉷自居,还在一次酒后透露了王鉷的出身。
王鉷是其父同家中奶娘私通之子,这件事被王鉷视为耻辱讳莫如深,但偏偏杨慎矜酒后与他人说笑,透露了这个秘密,让王鉷成为他人笑柄。从此之后,王鉷便对这位表叔心中有了深深的怨恨。
而这种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在王鉷心中埋下了报复的种子,特别是两人成为李林甫的左膀右臂之后,随着对权力的争夺和在李林甫身边的争宠,演变的越来越激烈。李林甫在对待杨慎矜和王鉷的态度上,也大大的刺激了王鉷,让王鉷感觉到杨慎矜是他前进的绊脚石。
年初韦坚倒台之后,是杨慎矜接替了刑部尚书的位置而非自己,自己也曾暗示过李林甫想得到这个职位,但却被李林甫无视了。这之后御史大夫的争夺上,本来李林甫有意让王鉷得到这个职位,但杨慎矜硬是要插一腿,导致李林甫一直难下决断,最后被安禄山得了便宜,更是让王鉷咬碎了钢牙。再说此次北海郡查案的事情更是让王鉷愤怒不已,连这样的差事杨慎矜也要来插上一腿,最后明显偏向杨慎矜的李林甫将这个差事给了杨慎矜,自己再一次两手空空。
北海郡的差事办砸的消息传来之时,王鉷高兴的哈哈大笑,在家中大摆筵席喝酒听曲庆祝了一番。这么简单的案子,杨慎矜都能办砸了,而且是被王源这个愣头青给搅了局,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王鉷本以为此事会是个转机,杨慎矜回来后相国定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从此后再不会正眼看他。而事实却让王鉷差点吐血。相国非但没有骂他,甚至连重话也没怎说,就这么原谅了他。而且,还依旧对他寄予厚望,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将自己竭力自荐主审李适之裴宽的请求直接无视。
凡此种种,王鉷的心终于冷了,他看清了自己在李林甫眼中的位置,原来自己只是被李林甫看成类似于吉温、罗希奭那样的人,专门冲锋陷阵干脏活的主儿,功劳却落不到自己的头上。他也想明白了,只要有杨慎矜在自己头上,自己永远别想有得到相国重用的那一天。所以,为自己寻找一个更好的后路的想法变得越发的强烈起来。
杨钊来拜访王鉷的时候,王鉷刚刚起床。本来他也是陪审身份,但在刑部大堂上看着杨慎矜指手画脚跳上跳下闹腾了半夜之后,王鉷实在百无聊赖,无法忍受杨慎矜在自己面前端架子摆上官的样子,于是找个理由径自离开了刑部大堂回家睡觉。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离席会给杨慎矜一个向李林甫告状的理由,但王鉷并不在乎,反正已经如此了,还能坏到那里去?起码在目前而言,李相国还是需要自己为他当急先锋的,最多训斥几句罢了。
前厅中,王鉷热情的接待了杨钊,命婢女煮好了自己珍藏的梅花茶接待贵客。
“今日是什么风儿将老兄你吹到我的府上了?可真是让我惊讶啊。”王鉷笑眯眯的道。
杨钊摆手道:“王老弟,你何必多此一问,你也知道最近相国对我不满,我若还是频繁的来找你王老弟,岂非让你难以做人么?”
王鉷哈哈笑道:“老兄,你倒是挺为朋友着想的,你说的也是,最近你确实让我挺惊讶的,本来和相国好好的,干什么要于他拗着来?这怕是不大好吧。”
杨钊叹了口气道:“老弟,我同你说真心话吧,我对相国是极为尊敬的,但你也知道,相国并不把我当自己人,我也不是故意要同相国作对,但我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王鉷微笑道:“我懂,我都懂,你老兄胸怀大志,岂甘居于人后。”
杨钊笑道:“你也莫损我,人活于世,岂能不为自己打算打算。你我朋友间说话,我劝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王鉷慢慢的喝着茶道:“你的话我听不懂。”
杨钊笑道:“老弟,你当然听的懂,我今日前来便是同你推心置腹的说话的。若老弟不想同我推心置腹,那咱们只喝喝茶,聊一聊醉仙楼那个叫金喜善的新罗婢的手段,也是无妨的。”
王鉷静静的看着杨钊半晌,沉声道:“老兄,你该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交往被相国训诫过多次,杨慎矜也因此说了我不少的坏话,但我王家的大门可曾对你度支郎关闭过?度支郎哪一次来,我王鉷不是倒履相迎?我可曾又一次怠慢过?”
“不曾怠慢,对我待如上宾。”杨钊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