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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只能二选一吗?就像这两种橘子一样?
    安之 强行忍下心间的苦楚,干脆对卷子发火:“讨厌语文!讨厌写作文!我不要写!”
    这耍脾气的模样倒是少见,言蹊略为惊异地看着她,安之侧过身子,粉白的一张脸鼓着脸颊,原本的婴儿肥已经褪去不少,脸型是瓜子脸,睫毛软软细细的,完全可想象出以后将会是怎样的美丽动人。
    陶臻臻和陈慕齐的基因结合地还是很完美的,更何况,安之虽小,但气质上已经与她的父母截然不同,是一种很柔韧单纯的坚定的气质。
    言蹊忽然笑了一下:“好了,不写就不写,那改天再写吧。”
    “改天也不写!” 安之发脾气,她从小乖,现在完全是莫名借题发挥,而且突然感觉胡闹的感觉很好,也很好奇言蹊会怎么回应她。
    她明明心跳都加快了,嘴上却迸出:“我就不要 写!” 顺手把卷子往桌下一扫。
    一叠卷子哗啦全都散在地毯,安之暗自吃了一惊。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快速偷瞥了眼言蹊,见她唇角的笑意滞着,眼底的有些困惑的光芒。
    安之心想:糟了,这可怎么办?
    她不安地站起来,想着干脆回房间算了。
    可是言蹊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呆住了。
    “好了,那就不写,要抱抱吗?”
    安之转头,见言蹊正望着她,一双笑眼里的困惑的神色不见了,换上了温暖的神色,对着她张开手臂。
    安之脸瞬间红了,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耻,羞耻中又藏了很大密度的欣喜。
    别别扭扭地回去,最后干脆心一横:“要!”
    言蹊也没想到安之跟刚才一样,坐到她大腿来把她环抱住。
    嗯……似乎这个姿势有点怪异……
    言蹊把她刚才的发脾气理解成青春期的叛逆,何况最近安之考试将近压力大,手也受伤,还遇到许嘉尔的事情。心情是比较起伏不定,她能理解。
    哄一哄她好了。
    只是她微微困惑,这青春期的女孩子心情变化也太大了吧?暑假里不理她,这几天又这么黏着她。
    每当言蹊想把她当作小孩子的时候,安置表现得像大人。当她想把安之当作大人来看的时候,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还更加娇气。
    怪不得单位里的前辈说青春期的孩子要特别注意他们的成长状况呢。
    言蹊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大部分的状况,心里也有了底的时候,安之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她现在是侧坐她大腿上抱着她,声音细软:“姨姨,你刚才说别人不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抚摸我,也包括姨姨吗?”
    言蹊顿时一窒:这话听着也太怪异了。
    啊?她该怎么回答?
    回答不包括?意思是自己可以不经过安之的同意抚摸她?
    回答包括她不能不经过安之的同意抚摸她?
    问题是:为什么会把自己放在这个‘抚摸她’这个语境里面?
    更别说,她刚才说的话还包括一个“亲吻她”呢。
    言蹊对安之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将自己考虑在内,她心想着是其他的可能觊觎安之的男女。
    安之的这一句话,就把她扯进了这个范围内,言蹊一下子就懵了。
    那种“猥琐老女人”的感觉又回来了。
    “嗯?姨姨?” 安之把头略低些,靠在她的肩膀,眨眨眼问她。
    “嗯……”言蹊三十年来都没有遇到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姨姨,不一样吧。”她艰难地答道,“我是说其他陌生人,或者你以后喜欢的人,跟你恋爱的人,我当然不在里面,像舅舅们舅妈们也不一样,大家可以亲近一点接触。”
    安之的心一紧,咬着唇不说话。
    她不说话,言蹊细细咂摸刚才自己说过的话,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
    气氛有点尴尬,她拿过卷子,翻来念道:“《荀子·劝学》指出,蚯蚓虽然身体柔弱,却能‘_______,_________’,是用心专一的缘故。是哪两句呢?”
    安之嘟嘟嘴,回答道:“上食埃土 ,下饮黄泉。”
    “昨夜闲潭梦落花,下一句是?”
    “可怜春半不还家。”
    安之靠在她的肩膀,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说话时候气息的浮动,闻到她领口处好闻的味道。
    “江水流春去欲尽,”
    安之恍惚道:“ 江潭落月复西斜。”
    “真的不想做题吗?” 言蹊轻笑地问她,说话的时候呼吸拂到她的脸上,安之悄悄地搂紧她,“不想。”
    言蹊觉得她抱得有些紧了,安之已经不是那五岁多抱起来像软萌萌的抱枕的时候了,怀中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有着淡淡的甜香,胸前能够感受到她的发育得很好的特征。
    言蹊觉得有些不自在,眼角瞥到她一截白藕似的小腿,脚踝处落有一大块淤青,应该是不小心撞到的,特别显眼。
    第82章
    言蹊搂着她的背, 拉起她的腿, 拧眉看着那块淤青。
    “疼不疼?”
    安之眨眨眼, 言蹊的手握着她的小腿,她朝她靠近,领口的皮肤如同香皂一样滑白, 随着呼吸隐隐的, 是熟悉的浅浅的kai的香氛。
    “下来,我去拿药给你擦一擦。”
    安之其实不太愿意,但是再这样抱下去她会不知道自己要说出什么话来。
    她坐在地毯, 看着言蹊去柜子里取出一瓶跌打万花油。她倒出一点液体, 按揉着给她擦上, “还有别的地方吗?”
    安之拉起睡裙来查看。“这里,还有一块,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到的。”
    快到臀部的腿侧的另外一块淤青。
    言蹊怔了怔, 又想起那天晚上把手伸到少女裙子的画面,她咳一声, “你自己擦吧。”她移开视线。
    安之垂眸, “嗯。”自己擦了擦淤青的部位。
    “好了,没事就快睡吧。” 言蹊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安之懊恼地盯着她的背影, 她让言蹊不自在了, 她太贪心了。
    说好的不能让她知道的。但安之在知道她和廖承宇不可能后, 又起了小心思。
    如果如果,她能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可能性?
    安之自己先否定了这个念头,怎么可能呢?刚才……言蹊就把自己排除在她的恋爱对象之外。
    言蹊回到房间, 抚了抚头发。
    虽然安之现在15岁了,但是女生之间抱一抱也没所谓吧?何况她只是在撒娇而已。她为什么会觉得不自在,还是因为安之性向的原因?
    言蹊默默责备自己。
    她大学时因为遇到了孙亚维那让人糟心的人,后来排斥过很长一段时间,却也真正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看过一些书籍。&nbsp在安之跟她坦白性向之后,她再去看了一些资料和研究。
    之前她一直以为安之知道自己喜欢女生必须会有契机,现在觉得这个想法不一定准确。
    性向该是很自然而然的东西,像她之前理解的,性取向就像有人喜欢吃苹果有人喜欢吃梨子一样,无可厚非。有些人开窍早,有些人开窍晚。安之也许就是属于比较早的那种人。
    言蹊觉得自己有些失职,也许安之在意识到自己的性向的时候有过很大的心里挣扎还有恐惧,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安之虽说在她身边长大,她算是她的监护人,家长,但言蹊从来不觉得她能站在年长的位置教育她,也不会认定年长的她全部的观点都是正确的,她也并不是全能。她自己还没当过母亲,跟自己的母亲相处时间很短,所以在跟安之这么多年的相处时间,言蹊只是本能地尽可能的以她想象的能做到的去对待安之。
    当然会有忽略,但是言蹊自认她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
    安之在这十年有受她影响吗?
    有的。她提供了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给她。
    其他的,言蹊想,她好像也没多做什么。
    学习上,安之从未让她操心过。不知道有多少父母因为孩子的学业操心忧心,以至于影响家庭经济亲子关系。
    生活上,安之从小就会打理自己,甚至还会做饭。而且因为有了她,言蹊自己的生活都规律了很多。也许言蹊放弃了一些娱乐,但回头想想,她也没什么好后悔遗憾的,还有安之也带给她无数的快乐。
    言蹊想,换做她在安之的位置,经历过年少时候的那么多的坎坷,一定没有办法像她一样。安之是靠着她自己成长成这么优秀可爱的女孩子。就好像,言蹊意外地带回家一株小植物,只是给她浇浇水晒晒阳光,某一天突然发现她已经变得花繁叶茂。
    言蹊面上泛起温柔的笑意。
    一眨眼就十五岁了。老实说,时间很快,她以前只想着安之在她身边长大就可以了。
    现在……
    能够成为安之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呢?言蹊头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
    她不是关注身边人私生活的人,可能会对哥哥们比较多关心一点,还有好闺蜜柳依依的,但是柳依依也不用主动去关注,她事无巨细地都会告诉她。
    而且生活中她倒是发现不少gay,至于les 她真的没注意。除了大学时候的孙亚维,明明确确是喜欢女的,还有就是许嘉尔。
    她们外型都是比较中性的俊美。言蹊知道是自己刻板印象了,女生当然想怎么打扮自己都可以,穿着中性不代表就是les,但是les会偏向中性打扮吧?
    但是安之长得软软白白的,从小就很女孩子气,大声说话都很少,运动神经也不发达。她也喜欢女生。
    言蹊很困难地想到安之恋爱的模样,可能她还认为她还小。更别说要想象她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样子。她之前就一直避开去思考这个问题,即使有在猜测她和许嘉尔在谈恋爱,她也觉得无法接受,又不得不接受,所以一直都在冷处理,只能跟她强调学习为重。
    现在必须要正视这个恋爱问题了,因为都有人当着她的面来欺负安之了。
    忧虑在她心中徘徊不去。
    安之总有一天要恋爱的,要是什么样的人她才能够放心呢?
    隔天柳依依约她去逛街,她有一堆话要对她发泄:“我跟你说,言以南真是怂包!”她妆容精致,面色都是鄙视,拿起一件白衬衫查看尺寸。
    “他让我去接近那个余医生,打听她的情况,你说在同一间医院,连人家的一些基本信息都不知道!我拿了一些化妆品衣服赞助给那些小护士,要到了她的排班表,然后跑医院,约她出去吃饭,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追她的人是我呢!”
    言蹊摇头笑。
    柳依依边把看中的衣服拿给店员边不停地吐槽:“我觉得他没戏! 我跟你说那个余医生简直了,太优秀太御姐了,不是他这个娘炮驾驭得住的!而且你知道她老家哪里吗?重庆!谁不知道重庆是姬都啊!”
    她声音大了点,店里其他的几位客人纷纷侧目。
    店员小妹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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