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清清,楚楚
我们的青春就像一个忧伤的小婊~子,总是在不要脸的美丽,严肃的不正经着。
————————《有话好好说》
周末悠然宁静的午后,街边的小书馆寥寥数人,在这样一个夏末秋初的季节,燕潭市的太阳依旧毒辣。
小书店里,老板搬梯子拿书的场景、咖啡壶不时冒出的浓香和顾客进出时门的叮当声一同组成了米渔在这个将要消逝的夏天的最美好记忆。
她喜欢一整个下午都窝在彩绘玻璃窗边的那个座位上看书,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她的身上,照在浅白的书页上,彩色光圈在手指上跳动着的样子总是让她既惬意又满足。
书馆老板是个带着圆眼镜的中年女人,她喜欢捧着书在收银台津津有味的读着,总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估计是看书看累了,老板悠悠然的晃到米渔身边,边给她的咖啡加冰边说寒冰伤胃少喝为妙。
米渔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这都怪周老板的冰咖啡太好喝。”
声音软软的带点撒娇的意味,却字字清晰,让人听得舒服极了,周老板只笑着摇头。
门口风铃叮铃铃的响起来,随即传来异常清晰的高跟鞋踩在木板上的声音,还在笑着的周老板无奈叹口气,头都没回的说道,“周清我说多少次了,穿高跟鞋就别到我这来。”
叫周清的女孩放轻了脚步,“sorry妈妈,我忘记了。”
却不想只安静了一下,后面咚咚咚又跑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姑娘,她越过周清一屁股坐到米渔对面,随手拿起米渔放在桌上的记事本扇着风,“外面真晒,晒的我细嫩的小脸蛋都成高原红了。”
周清慢悠悠的坐到她身边,“小点声,楚楚,很多人在看书。”
楚楚点着头答应着,却立刻又向水吧的服务生喊道,“小夏姐,一杯柠七,多加冰。”
小夏头也不抬的伸手做出OK的手势表示知道。
“去哪玩儿了?”米渔喝了几口咖啡随意问道。
“刚才去了西塔,那边有一家韩国料理的牛肉汤特别好喝,米渔你哪天有空,我们再去吃呀。”楚楚有些兴奋,太过用力扇风以至于把米渔的记事本弄掉了一页。
周清对楚楚这毛躁的性子很是无奈,弯腰捡起来还没说话,纸就被楚楚抢过去,她手忙脚乱的在本子上比划了半天也没安好那张活页纸,“米渔,我错了……”
楚楚总喜欢做楚楚可怜的表情,偏偏米渔还吃她这套,只笑着说没事。
小夏将柠七拿给楚楚又端了杯冰咖啡给周清后继续去忙别的。
“你这上面写的什么?鬼画符似的,各种莫名的字母和数字……”楚楚喝着冰柠七看着手里的纸喃喃自语。
周清将纸从她手里抽出来夹到米渔放在桌上的书里,“体育生,化学式你都看不懂就别说这些药理图了。”
楚楚吸吮着吸管,笑嘻嘻的哦了一声。
周清和楚楚的性格是两个极端,周清冷静、美丽、聪明;楚楚天真、活泼还有点愚笨;就是这样两个人,从小形影不离一起长大,而且相处的异常和谐,周老板曾说过周清太冷淡,楚楚太热情,她们俩中和一下正好,于是,在遇到了米渔的时候,她感叹竟然真让自己说来了一个,她总是夸米渔性格中的‘度’把握的太好了。
气质和气度这种东西,与性别无关,与年龄无关,有些人或许是在经过大是大非后造就,有些人或许是在经过时间磨砺后形成,然而有些人,就是天生的。
米渔属于后者。
米渔和周清楚楚两人认识两年多,因为经常来这里看书,所以和周老板熟识后自然也就和她们成了朋友。
她喜欢周清和楚楚,她觉得她们身上那种自然和谐的默契总是让人羡慕,周清说什么楚楚都会听,偶尔楚楚调皮任性周清也就让着她,两人的友情太让人向往。
但这种和谐仅仅维持在不提及‘云苏’两字的情况下。
在每每提到云苏这个人的时候,她们的姐妹情谊就会消失殆尽,两人会立刻变得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的争吵会让气氛立刻降到冰点。
所以,这个叫云苏的男人一度让米渔好奇。
米渔在认识她们第三个月时第一次目睹了两人吵架,那时候,她们说翻脸就翻脸,脸红脖子粗的互相揭短,那次以楚楚对周清破口大喊‘云苏才不会喜欢你!’而结束,之后两人冷战了一个月。
她们和好后似乎有意避开云苏这个敏感话题,但经常在一起的两个人难免会不小心对心心念念的人感怀一下,于是在去年冬天,米渔有‘幸’成了第二次大战的观战者,那次以周清冷冷的对楚楚说‘云苏根本不认识你!’而告终,之后两人依旧是冷战了一个月。
而第三次……
就是现在。
楚楚可能是因为看到周清将纸放到米渔书里的动作而突然伤感起来,咬着吸管看着米渔面前的书喃喃着,“当年我也是这样把信夹到他的英文书里,为什么会没看到呢?”
米渔不懂她在说什么,周清却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因为从小培养的默契还是因为两人都对那个人太敏感。
周清斜眼瞟了瞟她,眼中出现了戏谑,“谁说没看到?他一定是将你的信扔垃圾桶里了。”
“才不会!我写的很好,他要是看到一定会被打动的。”楚楚怒目而视。
周清冷哼一声,“他每天收到那么多信,全都是那么解决的,我见过。”
楚楚立刻咬住了嘴唇,眼中升起了雾气,她气的握紧了拳头,“那你不早告诉我!”她想了想又说,“你的方法也好不到哪去,当面表白也不见得有多高明。”
“起码他没拒绝!”
“他看都没看你就走了!”
“他看了我一眼!”
“没有!”
“看了……”
根据经验,米渔知道这又是在说云苏,她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远处的周老板像是没事人一样,捧着书在收银台前看着,应该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米渔实在受不了两人越来越高的分贝,小心翼翼的挪出去,“周老板,客人都被她们吓跑了。”
“管不了,这种时候离她们远点才对。”周老板慢悠悠的翻了一页书。
“云苏是谁?”米渔坐到周老板身边,好奇道。
“她们的中学学长。”周老板叹口气,“中学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个漂亮男孩喜欢喜欢这都很正常,没想这俩孩子这情一开开了这么多年。”
“那他人呢?”米渔觉得或许他根本不在这个城市。
“高中毕业后去了国防大学,现在在哪个部队不太清楚,当年我就觉得这孩子不适合去当兵。”周老板指着书架上一本有着帅气男模封面的杂志说,“云苏就应该成为这样的,去当什么模特啊演员啊一类的,这样也不亏了他那身条和那脸,周清爸说我是妇人之仁,或许是吧,听说他用了八年时间就升到了中校。”周老板语气中参杂着丝丝佩服,随即又笑着摇摇头,“真难以想象那样一个干净又安静的孩子怎么在部队承受高强度训练的。”
对军衔,米渔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正常士兵,十年也就是个上尉。
但她更好奇的是这个人如何会让周清和楚楚闹了这么多年,她以为顶多是大学同学,没想已经是离开八年的人,这俩人也够长情的了。
“周老板好像跟他认识?”
周老板摇摇头,“云苏爸正好是我家老头领导,我也就在大院见过他几次,冷冰冰的不爱理人,现在姑娘应该就喜欢那个型的。”周老板说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这几个孩子都是圣瑟林国际高级中学毕业的,米渔你要是那里毕业的一定听说过他。”
想来云苏应该是个风云人物,毕竟他在藏龙卧虎的圣瑟林也如此的名声大噪。
圣瑟林高级中学是绝对的贵族学校,米渔每天挤公交车去实验中心的时候都会路过那,学校门口接送孩子的各种豪车总是能让人目眩神迷。
“圣瑟林呀,我不是那里毕业的,不过我在别的城市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学校。”米渔来到这个温暖的城市的时候,才十七岁,本硕连读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别的城市?”这是周老板和米渔第一次聊到私人问题,通常她们只会对某个浪漫派诗人或者现实主义的作家进行探讨。
米渔点点头,“之前去过很多城市。”见周老板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米渔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小学是在挪威和瑞典上的,初中就去了印度,后来巴西和墨西哥也待过一段时间,那之后又去了加拿大和南非,十七岁才来的燕潭。”
周老板眼睛一亮,对米渔瞬间充满了兴趣,她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博学,猜测可能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没想到原来她的见多识广是因为从小四处移居。
“你的父母是旅行者?”周老板猜测道。
米渔摇摇头,“我爸是米元森。”
那个为科学奉献一生甚至生命的科学家!
无需再多解释什么了,周老板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听到这个名字她立刻明白,还是有些惊讶的,“你竟然是米元森的女儿……”
米渔的表情平静而自然,她喝了口咖啡后轻轻点了下头。
待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放在牛仔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歉意的向周老板笑笑随即接起,谁知听了没两句,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还没等周老板询问就已经匆忙告别拿起包冲出了门。
本来还在互相挤兑的周清和楚楚也被她吓了一跳,一时间忘记了吵架,呆呆的看着就算有狗追走路都不会快一丝的米渔此刻风一般的消失在书店……
计程车灵活的在路上穿梭,左拐右拐的寻找最佳路途,米渔一手抓着扶手稳住自己一手拨了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的声音温柔又悦耳,“喂,米渔?”
“哥,我要去实验室,身份卡在保险箱里,帮我送一下吧。”米渔语调没了平日里的平稳。
“保险箱?”
“我房间第三个柜子下面,密码是你的生日。”她交代着。
那边沉默一下,再开口时语调上扬,似乎带了笑意,“好,我会很快的,实验中心门口见?”
“嗯,路上当心。”她不放心的叮嘱。
出租车很快到了实验中心附近,但是却靠近不了大厦,大厦附近马路上人群混乱,车子龟速前行,还有人敲窗户告知他们前面路已经不通了,附近糟乱的人群叽叽喳喳互相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大事,米渔付了钱让司机掉头离开,她从纷乱人群中挤到中心门口,隐约可见那边的警戒线。
实验中心附近茶座的一个服务员也在人群中,米渔走到她身边询问情况,那服务生也满脸茫然,只说似乎听到了枪声,还有疾驰而去的越野车,没多久警察就来了,就只看见一辆接一辆的警车来来回回,具体的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米渔谢过她后就到路边等她哥哥,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导师电话里用‘实验室出了事故’这个几个字概括简直是太保守了。
当前一刻还毒辣的太阳隐没在乌云后时,一辆黑色英菲尼迪精准的停在了米渔的身侧。
后车座门打开,先冲出来的是一条拉布拉多犬,它跃出来后先蹭了蹭米渔的腿表示友好,随即乖乖坐下来回头看向自己的主人。
绳子的另一头是个年轻的男人,他不急不忙的从车上下来,阳光顺着他温柔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照射下来,打在微微噙笑的嘴上,身上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整个人都在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他在米渔面前站定,眉眼弯弯,“周末不是休息吗?怎么又跑来实验室?”
米渔也笑,看到他后,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了,她承认,她真的是个颜控!
要不是今天有急事,她一定会对王子善这阳光俊秀的脸夸奖一番的,所以这次先记下,下次夸两遍!
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卡套到脖子上,尽量使语气轻松的回答道,“突然出了点问题,哥哥不用太担心,我先进去了。”说完弯□摸了摸那金黄的拉布拉多,“小米渣,带子善回家吧!”
小米渣‘汪’了一声,像是完全听得懂一样,扭身跳上了车子,子善带着温和的笑意跟着小米渣上了车子后座。
米渔弯腰对司机说,“田师傅,辛苦了。”
随即,车子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坑了!!
真不容易啊我去!!!
筒子们,我爱你们啊!!!快出来,这边有人表白!
这个故事……嗯,我也说不好,总之会宠,会微虐?会爱的很爽哈哈。
正文 3再见,比肯
你每天都在做很多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决定,但某天你的某个决定就能改变你的一生。
————《西雅图夜未眠》
此时人群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壮观,中国人都是爱凑热闹的,但是发现没热闹可看之后更会快速离去,所以米渔挤到警戒线跟前的时候的形象也没她想象中的蓬头垢面。
出示了工作证和身份卡,她就像电视上演的那种匆匆赶到凶案现场的刑警一样,揭开警方的警戒线,一步一步走到事发地点。
指纹扫描后排队接受安检时,米渔发现站在她前面的碰巧是同组的李博士。
“知道具体情况吗李姐?”米渔凑上前,眨着眼睛问道。
李博士摇摇头,面色凝重,“只听说有人要盗取病毒样本,期间与保安发生枪战,病毒样本室遭破坏,现在还不确定丢失了什么。”
米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不再多说话,只是十分担心病毒的流失和她的小白鼠彼肯。
“刚才我看到你的身份卡是别人送来的。”李博士突然回头说。
米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这种敏感时期最好小心些,要让别人看到,免不了要调查你一番。”
“嗯,谢谢。”米渔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却想着要是调查王子善的话家里暴躁的王太后一定会放狗咬人。
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几经折腾后米渔才得以换了防护服上了十八楼,却不想好不容易上去却就被拦在了电梯口,样本室密封着,因为消毒的缘故导致里面一片雾气腾腾,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片狼藉。
几位专家和米渔的导师陈教授站在玻璃窗外小声讨论着什么,米渔先去询问了导师的情况,陈教授眉头紧皱,连平时不管生气还是高兴时总是高高翘起的胡子都耷拉下来了,他只说还不清楚丢失了什么,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米渔在心里搜罗着说些什么安慰人的场面话的时候,陈教授蔫蔫的被一旁的人叫走了,于是心系小白鼠的她趁警察不注意转身进到了十八楼最右侧的小实验室,不幸的是那里也有打斗的痕迹。
几个警局的人在里面取证,没人注意到米渔,她几步跑到关彼肯的小玻璃房前,看着被打破了的玻璃以及满地的碎片,只觉得头疼了。
玻璃房内,早就空无一物!
她哀悼了半天,才想起要询问别人,于是就随便拽住了屋里的一个人问道,“这里面原来有一只小白鼠,你看到了吗?”
那人没空搭理她,摆了下手又去忙别的,她看了看周围忙碌的几个人,又大声问一遍,“玻璃房中的那个小白鼠,你们谁看到了?”
“这谁呀,你看都乱成这样了找什么小白鼠,出去出去,别捣乱。”一个穿着防护服的高个子男人中气十足的冲他喊道,他话音刚落,那边陈教授就走了进来,将米渔带了出去。
米渔一见自己导师,就委屈起来了,“老师,彼肯不见了……”
陈教授隔着两层玻璃罩看着爱徒那皱起来的素净小脸,心里叹了好几口气,伸手想摸摸自己胡子,才反应过来有防护玻璃,又犹豫了半天才说,“跑出来后被倒下来的柜子砸扁了……因为不确定解毒剂是否有效,我们给处理了。”
完了!
米渔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一点希望也没了。
实验中心千辛万苦的从巴西弄来一株怒比蓝,提取植物毒素后,她用了半年时间研究了解毒剂,虽说彼肯被注射毒液和解毒剂后活的好好的,但不保证有没有副作用或者什么遗留问题,还没过观察期的比肯竟然就这样遭遇了意外。
当然实验可以再做,但最重要的是,毒液全用完了,她的硕士论文无望了!
一楼休息室,米渔一个人坐在里间沙发上,有些郁闷,有些烦躁,实验室丢了病毒样本是天大的事,要是病毒样本落到不法分子手中,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还有她的比肯,她的研究……
米渔正装死的趴在沙发上思考是回家扑到子善怀里抽泣一场还是加入到周清和楚楚的战争中发泄一下的时候,休息室外间响起开门声,随着门关上的同时又传来不小的说话声,她听得出是高慧和陆薇的声音。
“你看米渔刚才那样,一个破老鼠还当多大事儿。”说话的是高慧,她特有的尖嗓子,刻薄又傲慢。
“人家研究怒比蓝解毒剂研究了很久了,这要成功了硕士论文一交上去不直接升博,当然要着急。”陆薇接着搭腔。
“我们累死累活升博为了来这里,人家硕士就特招进来了,还在乎博不博士。”高慧哼哼两声。
“整个实验中心就她一个小研究生,我是没看出来她的本事在哪。”陆薇怪里怪气的说道。
“米渔谁呀,米元森女儿,你要有能耐也托生到那么个大科学家的爹身上。”
“那能怎么样,再厉害也去世很多年了啊!”
“我听说她现在被一有钱人家收养。”
“有钱又如何,还不是寄人篱下!”
“说的也是,陈教授还说她有潜力,谁说爹行女儿就一定行啊,你看她来了那么久了,就研究那一个玩意,最后也没出什么成果,我是看不出什么潜力。”
听着那屋的冷嘲热讽,米渔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叹息着今儿是个黑色周末啊!
高慧和陆薇自她来的第一天就看她不顺眼,想想也是,一个小研究生大喇喇的进到这里毫无阻碍的做实验,还被陈教授寄予厚望,当然会让这些还在打下手的年轻博士不是滋味了。
那边的讨论还在继续,而且有越说越离谱的趋势。
“人家勾引男人的潜力还是有的,刚才我就看到一个挺帅的男的和她在路边说话,那人坐的英菲尼迪车。”
“就那个牵着一只大狗的男人?”
“你也看到了?他那狗好像特别听话,我小姨家也有一只拉布拉多,感觉比他那只傻多了。”
“他那个是……导盲犬吧?”高慧不确定的说。
“啊?……你说那个男的是瞎子?”陆薇惊讶道,“我怎么觉得他眼睛很亮啊。”
“我注意了一下,没有焦距的。”高慧压低了声音。
“真是瞎的?太……”陆薇嘴里那句太可惜了还没说完,里间门‘咣当’一声后,米渔就那么出现在了敞开的门后。
她眉梢微挑,似乎嘴角还带着讥讽的笑,这样的米渔,不再对她们的敌意视而不见,不再好脾气的任她们乱嚼舌根,此时她眼中的鄙夷和嘲讽显得她灵动而又咄咄逼人,此刻令人无法忽视的米渔是高慧和陆薇从没见过的。
一时间三个人谁都没说话,宽敞的休息室静谧的让人惴惴不安,尤其在米渔那让人无地自容的眼神下,那二人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偏偏米渔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眼波流转的瞧的人发麻。
“咳,那啥,米渔啊……”高慧犹豫了半天,勉强扯出一丝笑。
“他是看不见。”米渔开口打断她,随即向前走了两步,这悠悠然的两步无形中却给了她们巨大的压迫感,“但他却比你们强一百倍,两位博士姐姐,注意你们的素质,别像社区大妈似的张家长李家短行么?”
米渔看她们恼怒又没理反驳的样子,终于觉得爽快了些,爽快的同时又豁然开朗了,想来自己也算是走遍大好河山游遍五湖四海北至冰雪世界南至企鹅故乡的一有文化有素质的大好未婚女青年,现在却因为一个小老鼠的死无处发泄转而和八婆一般见识了,实在是有违她的斯文气质。
自我疗伤后振作起来的米渔,随意的瞟了那两位脸色难看的女博士,拍拍屁股,走人。
走在街上,米渔给陈教授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先离开了,陈教授也被这场事故搞的头大,不过他不忘关心米渔,“你也别上火,做研究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失败是家常便饭。”
“嗯,我知道。”米渔声音没了刚才的低落,“老师,实验室还能弄到怒比蓝吗?”
陈教授陈默了一秒,一秒又一秒,米渔的希望也跟着沉了一分,一分又一分,终于,陈教授微微叹口气说道,“……怒比蓝在丛林深处,极不常见,研究价值不高,而且这次事情很严重,估计短期内实验中心不会有人力物力来……”
“哎,我就知道是这样,我的小怒,我的小肯……”
对于女学生无意识的撒娇,陈教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所措,憋了半天道,“它安息了……”
“我突然有个伟大的计划。”周清一直说米渔是闷骚型,在生人面前闷,在熟人面前骚,此时她说这句话的语调就很‘骚’。
“嗯,最近学校那边估计我也没时间过去,实验中心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你去计划吧,放你一周的假。”陈教授又说。
“老师,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计划?”
“你上次执行你的伟大计划时腐蚀了我的裤子,现在我屁股上还留了块疤……”
……
挂了电话,米渔顺着路边的人行道又走了一会儿,难受发堵的心也好受一点,天气似乎没感受到了她心情的转变,竟然渐渐的开始起风,没有太阳的初秋,风还是有些冷的,天色越来越阴沉,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匆匆的行人或与她擦肩或赶超她,只有她,慢慢的像是散步一样。
大雨让还没准备好的路人抱头鼠窜,米渔站在公交车站的亭子下边用纸巾擦脸上的水珠边等车。
刺耳的喇叭声从马路上响起,她没理会的低头整理着打湿的衣衫,直到意识到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刺耳后,这才扭头看去。
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就在她身侧,在半摇下的车窗后若隐若现的是云礼那俊逸脸庞上无奈的笑。
他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他说,“妞儿,你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男主在第一章中出现,但那是别人口中的,他真身出现还有等一两章,我先把男二放出来!
题头都是一些经典电影的经典台词,我比较喜欢的,和文章也是有所关联的,比如第一章有话好好说的那段,就是关于清清、楚楚那傻逼青春的感慨,这一章西雅图的台词,就是对米渔某个伟大计划的预言!改变一生哦!
冲个澡和狗狗玩会儿碎觉,大家晚安啊,爱你们!么啊~~
正文 4遇见,云礼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酒馆。
————《卡萨布兰卡》
此人,名叫云礼。
周清说,他是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
楚楚曾用这样一段话来描述他的家世,云礼他爷爷,是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是那种说出来名号一堆堆一摞摞的牛掰老头,他爹西装革履不苟言笑后屁股跟一堆人的经典形象经常出现在新闻上,他妈大气婉约军艺出身也算是红极一时的著名艺术家,当然还有一些旁枝的叔叔姑姑舅舅什么的,他们没有一个是吃素的,所以说云家这一大家子错综复杂的雄厚背景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的。
而周清楚楚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云礼的爷爷就是云苏的爷爷!
再说这方圆多少里的公子哥们哪个不为云礼马首是瞻,这并非全因为他的背景,再也是人云礼会玩,能玩,爱玩,没有玩不到的地方,没有玩不出的花样,没有玩不起的人。
他爹多少也知道他的荒唐事,但管不了啊,骂不听打不舍,那就只能放任着,于是愈加的无法无天,那一个个极品的尤物,人说不要就不要,偏偏就是这么个不定性的玩意,引的众姑娘不怕死的往他身上扑,明知道是花心狠心的主,也愿意当那不知名不知姓的曾经。
说来也怪,云礼这妖不听妈的话不管爹的骂,却能给自个弟弟三分面,那云小少爷看不过去偶尔开开尊口,那大少爷还真屁颠屁颠的老实了,燕潭的人都知道,要是哪天云礼不出来祸害人间,那就是他那祖宗弟弟云苏从部队回来了。
因着云苏,楚楚对云礼也就特别关注了。
要说这云礼的弟弟云苏,好奇的还不是一个两个,云家这大少爷没几个人不认识,这小少爷就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但见云礼这风流倜傥的样,估摸着云小少也是一妖。
有几个云礼发小,和云小少也是熟悉的,每次听人问道,永远是那么一句感叹——那是一个风华绝代呀!
可有人也质疑,这部队里风吹日晒雨淋的,能风华哪去,绝代哪去!
就在这各种好奇猜测下,多少年了,人云小少相当沉得住气,不露脸就是不露脸,除了一些同学,几乎没人见过他的尊容。
有时候玩嗨了,趁云礼高兴有人就问了,你家云小少怎么从不出来玩?心里想的却是,他们想见见呐,这能让云礼乖乖听话的,得成精了吧!
云礼哼哼,语气中少见的让人听出一丝委屈,“我还想见呢,都不知道哪找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听他这话,别人也不敢问了,明白点的也就搞懂了,这云小少在的部队,肯定不一般呐,对家里行踪都是保密的,那得多机密!他们小老百姓可不能深追究。
镜头再摇回这个下着小雨的街上。
米渔回头见是云礼,那脚就不听使唤的想离远点,心想这个总是一脸傲娇相脾气古怪的男人怎么又来了?
要说两人如何认识,这还要追溯到半个月前楚楚姑娘的生日宴。
楚楚是个网球运动员,曾一度挤进WTA世界单打排名前一百,而认识她们的人总是打趣说楚楚在网球场上冷静的像周清附体,所以楚楚多少也算是个名人,网球又算是一项高雅运动,上流社会的人偶尔喜欢拿出来当他们一爱好来撑场面,所以楚楚也就认识了不少有钱人,再加上她爹在商海中摸爬滚打很多年的人,有势的人也结识了不少,所以这些个有钱有势的人来给她的生日宴凑热闹也就不稀奇了。
那天,晚五点,在天子酒楼,楚楚小姐豪气万丈,包了顶层。
因为来宾都是些玩家,所以人脉那是一个广,刚到大堂就碰到了另一队人,两方人一看,不少认识的,就这么两队混为一队凑了个嗨局。
当另一方邀请楚楚一方去VIP宴厅的时候,云礼正坐在里面和他几个朋友讨论他刚甩的一个小嫩模。
里面有几个人一直觉得小嫩模十分合口味,却不想云礼撑了不过三天就打发了她,有个人啧啧的感叹着没有女人能收住浪子的心,“就你这喜新厌旧的样,我猜你结婚一个月就得离!”
云礼摇头,“要是我看上眼了,她想走都没门。”
“这么说,你以前祸害的姑娘都没让你看上眼?”
“顶多就是看着不讨厌。”云礼来了兴致,坐直身子接过一个人递过来的红酒泯了口道,“我要的女人呢,不用太高,170封顶,条儿顺胸大腰瘦腿细长是必须的,皮肤要白白嫩嫩像能掐出水似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脸要小小的,眼睛要亮要勾人儿,声音要柔要舒服,不要花枝招展,不要浓妆艳抹,气质要好,让人一看就喜欢的那种,你们谁要看到这样的女生可别得罪了,那是我未来媳妇儿。”
其他几个人都笑起来,一个叫蒋风的人打趣道,“我说这位爷,您说的真不好找啊,一条两条的还能找出来几个,这要全中可就大海捞针了,要不您弄个海选?”
蒋风说完话,见云礼半天没反应,遂又问道,“大云啊,海选不?”
谁知云礼看都没看他,只嘘了一声,蒋风几人见他目不转睛的样,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嘛呢这是?”
“我媳妇儿。”云礼端着酒杯喃喃自语。
“什么?”
只见,他们视线尽头是刚进来的一众人,有几个认识有几个不认识,而云礼看的,是走在最边上的一个姑娘。
“大概165+,胸大腰瘦腿细长,皮肤很好,脸小,眼睛很漂亮,气质好,长得很不错,这位爷,真是你媳妇儿!”另一个叫候旭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米渔,惊叹呀,这缘分真是如洪水般扑面而来,刚说完就碰上一个。
“这位爷,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蒋风已经跃跃欲试了。
云礼喝了口酒,收敛了一下刚才直勾勾的眼神,嘴角噙上惯有的势在必得的笑,“静观其变。”
那时候的米渔,对那几个人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毫不知情。
那天晚上,别处一片热闹非凡,有两个角落却诡异的安静。
一个是云礼一伙四五个人,一个是米渔。
别人都想啊,那姑娘可真镇定,照谁被云大少盯着么久早就坐立难安了,你看她,愣是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低头写着什么,很有种老娘我就是不diao你的架势。
而云大少呢,就是毫无顾忌的打量你,明摆着少爷我对你有兴趣,你就别拿乔了。
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打量的继续打量,拿乔的依旧拿乔!
云礼这时候是什么心理,他就笃定这姑娘在跟他作,他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就差把她身上盯出俩窟窿眼儿了,是个木头也该有反应抬头看一眼了吧!
偏偏人家就是雷打不动的坐那写写画画。
云礼心里冷哼,这要是再装可就没意思了。
终于,云大少耐不住,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走了过去。
其实,他还真是误会米渔了,这姑娘不是作也不是装,她下午刚从实验室跑过来,一心还没从学术上跳出来,还没有环境转换的意识,脑子里想着公式,想着想着就有点开窍,这就疯魔起来了,拿着小本子也不分场合的就开始算,她都忘了这是在楚楚的生日宴,怎么还会注意到某个盯着她瞧的陌生人。
云礼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了看她写的东西,心里还真讶异了一下,呦,这姑娘写的这玩意儿,还挺高端,他一海龟高材生还真看不懂!
再抬头看她认真的小脸,这离近看,皮肤真是水嫩,睫毛也又长又翘,鼻头有微薄的汗,嘴唇粉粉嫩嫩,云大少此刻的想法是,素颜,这妞儿竟然素颜!
感叹不是因为她素颜,而是她素颜就把他搞定了!
这厢,云礼刚想说话,不知道怎么的,姑娘笔一放,本子一夹,扔包里扯起来包包转身就走,快的像是一阵风,直接无视身边的云礼,瞧都没瞧一眼,她走到门边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特大方的拽了个人,“告诉楚楚,我先走了,急事!”
就云礼这愣神的功夫,人影都没了。
云大少那个无奈,想着是不是被她给耍了,怎么就趁自己要说话这档走了呢,还走的如此决绝又迅速。
沙发上其他几个人也显然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关键是,那姑娘愣是把无往而不利的云礼当成了透明。
蒋风让人去打听那姑娘是谁,没想一会儿回来的人说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估计要问楚楚,等找到楚楚想问她的时候,那姑娘早喝高了,他们还没开口,她就先扑了过来。
“你是云苏的哥哥,我知道!”楚楚红着脸蛋子,满身酒气的偎在云礼身边。
云礼是完全不认识她的。
“怎么,喜欢云苏?”这云礼太熟悉了,一看她那样就知道怎么回事。
楚楚瞪着大眼睛使劲点头,有点紧张的说,“他……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部队……部队有电话么?地址也行,我可以写信。”
云礼笑笑,心想这姑娘真是傻,云苏回来能怎样,还能让她见到?有电话又怎么样,你没正事找他,他直接挂你电话!写信又如何,他能耐心看完都算奇迹!
云礼似笑非笑的看了楚楚一会儿,眼睛闪着精光,“你得先告诉我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楚楚虽然喝多了,但还是有记忆的,她记得云礼对米渔有兴趣的样子,周清还让她看着点米渔,别让这花公子给染了,没想米渔自个就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撤了。
楚楚做了半天思想斗争,酒精和云苏共同的荼毒下,她还是出卖了朋友,对云礼那是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她知道的无非就是学校,实验室和电话号码,这些通通卖出去最后却只换来云礼一句,云苏回来我通知你。
明显的不对等交易,但是楚楚小姐认为这句话是她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可通知她又如何呢,她还能去她家门口蹲坑不成?所以说,女人的思维,有时候真是难以理解又不可理喻!
被卖了的米渔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这个长得很是不错的公子哥总是出现在她周围,约她吃饭约她打球约她看电影,可她却不记得在哪见过他,拒绝几次后,云大少彻底火了,有次直接连拉带拽的给弄上了车。
想他云礼什么时候为了个女人费这么大劲,这个矫情到死的女人真是让他恨的牙痒痒。
米渔还记得上次被他强行弄上车的事儿,他带她去了一挺有情调的西餐厅,米渔不好再拒绝,随便吃了两口借口有事就跑了,那之后几天他也没出现,以为就这么完了呗,没想这少爷突然又出现了。
他现在是一副你不上车我就跟你到死的表情,米渔看了看那不见踪影的公交车和每个都有人的计程车,一狠心上了云礼的玛莎拉蒂。
云礼扔给她一条毛巾,又贴心的开了暖风。
米渔随便擦了一下,说了声谢谢,随后脑袋往玻璃窗上一枕,一副我不想说话的样子。
云礼扭头看她,先见她细白细白的脖颈,一片雪色,小巧的耳垂隐藏在丝丝缕缕湿着的发丝下,美好的线条从下巴一直延伸到光滑的额头,眼眸低垂……云大少瞧的心里有些发紧,抿紧了唇强迫自己转过头看路。
“我到雪缇庄园,谢谢。”
刚放松下来的云礼,因为这软软的似呢喃的声音,心里又是一紧,不自觉的嗤笑一声,心道,云礼啊云礼,现在你像是个没沾过女人的毛头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通俗的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市,城市中有那么多的餐厅,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包间……
哎,男主还没出来,他怎么这么娇羞哦哦哦,哈哈。
我都忘了看中国最强音了我擦咧!!!!!我大医生,小爷去也!
正文 5出发,丛林
没人对你说“不”的时候,你是长不大的。
———《战争与和平》
一路上谁都没再说话,车里很安静,云礼享受这样舒心的时光,可偏偏,路标提示他,前面就是雪缇庄园。
他有点不情愿的停下了车,米渔谢过他后丝毫没留恋的离开,却被难得好脾气的云礼拦住,他少有的收起了笑,还真有几分认真的意思,“我很认真,米渔,你考虑一下。”
米渔一路上心思就没在他身上又从没想过他会这么直白的表白,所以先是愣了一下,眼神迷茫而又无辜,“啊……”
看她一脸意外的表情,云礼十分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傻,“啊屁啊,啊是行还是不行啊?”刚说他好脾气,转眼他就急了。
“今天我的老鼠死了?”米渔看着面前这张十分不爽的脸,平静的叙述。
“然后呢?”
“我不开心呗。”
“所以?”
“不考虑!”
云礼还没从她那怪异的逻辑中反应过来,米渔洒脱的像是一阵风样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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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云,你这是要弄死我啊?”刚进门的蒋风看了眼自己脸侧门框上的飞镖,还心有余悸,这他要再偏点,自己这俊脸就要多一窟窿眼了!
“不知道谁惹到他了,这货一晚上都很暴躁。”沙发上的一人向蒋风解释。
蒋风看着脸臭的要死的云礼,嘿嘿一笑,“我估计是那个鱼啊米啊还是馒头的姑娘惹的!”随即不怕死的凑到云礼身边,“大云子,是不是搞不定啊?”
云礼将手里最后一支飞镖扔出去,转头对蒋风说,“她说,她拒绝我?”
他到现在还搞不懂,怎么会有女人能拒绝他。
其他人一听,心道,这女人有点意思。
“她说为什么了么?”候旭问。
“因为一只死老鼠,***就为一耗子跟我说不,你们能信么?艹,我都不信!谁都甭说话,老子现在要回家睡觉!”云礼说完这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将门踹的叮咣响的离去了……
于是,留下的一屋子人都好奇的要死。
接下来的两天,米渔一直没有出门,联系了卓东之后就在家看看电视睡睡觉,子善和小米渣很开心她的转变,连恐怖易怒的王夫人,都少见有了笑脸。
第三天下午,米渔等来了要等的电话。
卓东是她一年前在网上认识的背包客,米渔曾经和他集结起来的人一起去过拉萨,去过可可西里,而这次,米渔向他提议去亚马逊丛林的时候卓东兴奋的立刻同意,他利用两天时间联系人准备行李,现在,他告知米渔,一切就绪!
其实米渔比谁都了解那片大的没边的丛林有多危险,但她没有信心自己一个人能平安走出来,记得卓东多次提到想去亚马逊,她这次也只是帮他把这个打算提上日程。
米渔决定,亲自去寻找怒比蓝。
亚马逊热带雨林位于南美洲,是当今世界上保存最原始最大最好的热带雨林,它横跨了八个国家,卓东说,他们将哥伦比亚作为起点,沿着河流走,划船到巴西作为终点。
这次的丛林冒险,共召集了六个人,因为每个人都不在同一个地区,所以计划是所有人在哥伦比亚机场会合,米渔带了几件衣物和一些必需品踏上了飞往南半球的飞机。
走的那天,燕潭市秋风瑟瑟,天气有些凉,子善和小米渣坚持送她到机场,子善只知道她要去南美旅游,以为顶多是逛逛阿根廷巴西什么的,他绝对想不到这姑娘是去丛林里,而米渔也没敢告诉他。
长途飞行后,米渔是在傍晚时分到的哥伦比亚机场,卓东早她一天到达,一出机场大门她就看到了以卓东领头的一众人站在楼梯下面,她边走边数了下那边的人数,正好五个,看来她是最晚到的。
四个男人一个女人,除了卓东,其余的她全都不认识。
当她站定在几人面前时,他们毫不掩饰的满脸疑惑,米渔一身便装,板鞋,牛仔裤和T恤,一个鸭舌帽一个旅行背包,脖子上挎着个单反,随着走动,身后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虽然是典型的旅行者的样子,但在这些人眼里,她似乎显得太柔弱了。
卓东笑着给她们互作介绍。
最左边的是个金发碧眼的英国男人,叫Roy,卓东说他是个摄影爱好者,想要拍一组热带雨林的照片,在网上看到他们的帖子就报名参加了。
Roy旁边的是个矮个子南非男人,叫马丁,他是个刚和老婆离婚的饭店老板,心情抑郁无处发泄想要去找点刺激,机缘巧合下经过朋友的朋友推荐,找到了卓东。
接着就是一个泰国女人萨维卡和他的男朋友吉拉勇,萨维卡很高,皮肤呈现着小麦色的健康,她穿着紧身的背心,身上的肌肉块看的很清晰,吉拉勇比萨维卡稍微白一些,但高高大大的也是浑身肌肉,这是一对可以去参加健美比赛的情侣。
“我们喜欢冒险,我和吉拉勇去过沙漠,去过荒原,现在和你们搭伴去丛林,希望你们不要拖我们后腿。”萨维卡盛气凌人,她打量着其他几个人,紧皱的眉头似乎不太满意这个队伍,她那不友善的眼光看了一圈后停在米渔身上,用泰式英语说道,“尤其是你,女孩,你确定你要跟我们去?”
“我叫米渔,很高兴认识你。”米渔笑笑,友好的向她伸出手,“我确定要去。”
萨维卡嗤笑一声也不与米渔握手,只轻蔑的看着她,好像在说她不知天高地厚,Roy很绅士的伸出手来,与米渔那只尴尬的手握了一下,“很高兴认识你漂亮女孩,我会保护你的,别担心。”说完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谢谢。”米渔笑道。
“不,我也觉得不妥。”说话的是吉拉勇,他和萨维卡一样,不赞同让米渔参加。
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米渔,细胳膊细腿,一看就没遭受过苦难的细腻皮肤,就连说话声都柔情似水,这怎么看都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带她去丛林简直是开玩笑,“我不喜欢自找麻烦,你会耽误我们的。”
米渔也不辩驳,看了看不说话的几人和一脸为难的卓东,微叹口气,“我很实用,真的。”
Roy和马丁被逗笑,Roy说, “出去玩嘛,别太认真。”
“是呀,你们俩不是很厉害么,难道带个女孩就不敢了?”马丁也跟着帮腔。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不想找不必要的麻烦。”萨维卡听马丁怀疑他们的实力,立刻暴躁了。
“米渔是医生,虽说娇弱了些,但带个医生也算保险。”说话的是卓东,米渔曾经和他组的队去过拉萨和可可西里,虽说到拉萨她高原反应给他们制造了麻烦,但在可可西里,她也确实将一个被熊抓伤的队员照顾的很好。
“随你们便,但是先说好了,到时候她出点什么状况我们可不管,我和吉拉勇可以随时退出这个小组。”萨维卡说完,高傲的转身先行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
Roy笑笑,“我可是从不抛下美女的。”说着也跟着上了车。
卓东拍了拍米渔的肩膀,“别太在意,上车吧。”
马丁最后一个上车,他坐在米渔旁边用发音生硬语法却完全正确的中文对她说,“那女人太嚣张,那男人总有一天会受不了,女人还是应该温柔贤惠点好。”
米渔只是回以微笑,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萨维卡和吉拉勇听不懂,坐在座位上看都没看他们。
“你会说中文?”车子启动的时候米渔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中文。
马丁点头,“我前妻是华裔,她太凶了,像萨维卡一样高傲,我最受不了她说我不像男人……”
一路上,马丁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像是终于找到一个人倾诉一样,米渔安静的听着,萨维卡和吉拉勇听不懂,时不时厌恶的瞪马丁几眼,Roy拿着一个魔方摆弄着,卓东闭目养神。
开车的是卓东在哥伦比亚当地雇的司机,二十出头的一个男孩,开车技术不错,他用西班牙语问他们要去哪里,卓东用英语问他说的什么,那个男孩又用蹩脚的英语问了一遍,卓东说了意图,解释了他们此行目的,告诉他首先先带他们去买一些进丛林的装备。
可惜那个男孩英语太差,似懂非懂的样子,米渔见他们交流实在困难,用西班牙语重复了卓东的话,男孩听完笑着使劲点头,一直说知道知道,随即热情的和米渔攀谈起来。
Roy哈哈笑着,对萨维卡他们说,“幸好没将她扔掉,省去租翻译的钱了。”萨维卡不屑的哼了一声,吉拉勇沉默的看了一眼米渔,虽没说什么,但明显依旧不太友好。
车子行驶两个小时后,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镇子不大,商店却不少,男孩将他们带到一个杂货铺,说他们要的东西这里都有,这家店铺是专门为进入丛林探险的人提供装备的。
打火机、匕首、丛林猎刀、安全绳、八字环、岩锥、滑锁等等店里都很齐全,后来他们又去了隔壁商店买了几个无烟炉、面包和压缩饼干一类的食物,等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他们多了四个背包。
后来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男孩将他们送到了米图,付给他钱后男孩开心的驾车离开,几个人从米图找了一个向导带他们向丛林走去,向导是个健壮的中年大叔,他无比熟悉这一带,打头领着他们选择最好的路走,但依旧遇到横木、藤蔓、溪流和沼泽等麻烦,在向导大叔的指挥下,他们走的还不算太艰难。
上了路米渔才知道自己和他们的体力实在是差得远,身上没有负重,却没有背着装备的其他人走的快,尤其萨维卡,矫健的不像是女人,米渔怕受她和吉拉勇的白眼,一直咬着牙坚持着,就算腿软也死撑着不掉队。
到下午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小村庄,几个人在那里吃了饭后买了条船,准备划船走水路,可是向导说什么也不跟着去了,他好像有所顾忌,说只能送到这里。
卓东无奈只能和他结帐,大方的给了他一万比索后他们几个人上了船,顺流而下。
萨维卡和吉拉勇还不忘抱怨着说本来就不用找向导,有地图和指南针,还怕迷路了不成。
后来,他们没走多远天就开始下雨,热带雨林三天两头的下雨,之前徒步的时候没下已经算他们幸运了,几个人觉得这雨一定会下起来没完,要是找地方避雨不知道避到何年何月,那样的话还不如接着走,于是六个落汤**似的人在河流里继续飘荡。
飘了半个多小时,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打下来让几个人都不好受,河流的水位上涨的很快,他们很快就失去了对船的控制权,在激流中,倾盆的大雨下,睁不开眼睛的众人任由小船四处乱撞,而这条湍急的河流终于将他们带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他们,也理所当然的迷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马丁第三次呕吐后,小船终于被一颗倒下的大树拦截,他们才得以停下,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下船找地方避雨。
力气大的男人们使出吃奶的劲把船绑到树上后,这才进了树林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云苏下章粗线!!
进度有点慢,更新了四章我发现我文慢热啊……
今天得码字到后半夜,尼玛我和狗狗玩了一天你们能信么?一天的时间啊,我连十个字都没写出来我了个靠啊!!!我的原计划是出两章啊他大爷的啊!!!
今天晚上不搞出一章,明天吃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