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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
    直属支行早已订好了一个能容纳二十来人的大包房,包房装修的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江都。
    待服务生打开音响,服务小姐上好茶和果品,郑行长让邓处长先来一曲,邓处长却开玩笑说陈雨飞今天才赶来得先罚歌一首,在鹿茸血酒和露肩小姐的强烈刺激之下我正需要个发泄的场所,当下也不推辞,点了首《北国之春》狂吼起来。没想到我这次竟能轻易地将嗓音提上去,自我感觉唱得很不错,唱完后小歌厅里掌声雷动,曹颖给我敬献了放在柜台上的塑料花,其他人还高叫“再来一首”,当下我就有了张学友在舞台上接受狂热的粉丝们欢呼般的飘飘然之态,不过我总还明白我毕竟不是张学友,接下来的一首歌就让给其他人唱了。
    听他们唱了一轮,我发现除了邓处长、郑行长、财务部经理及吴少球,其他审计部门的人员都有点五音不全,一听就知道他们几个都缺少在这些场合的锻炼,由此也可见我们的审计部门一直都很廉洁。我们有如此廉洁的审计人员,为何却总是大小案件不断?真是令人费解。
    回到酒店,我先给阿琼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接着随便冲了个澡就躺床上看电视,只是还没等我看清电视里到底演的是什么便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再醒过来时已到了凌晨两点,旁边吴少球的床铺仍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在床上,我心说这小子莫非外出找小姐睡觉去了?胆子也太大了吧。
    起床倒了杯茶,走进卫生间褪下裤子正待小解呢,眼中的余光却瞥见浴缸里躺着一个光身子的人,刹那间我全身一震惊恐万分,连正待喷出的水液也被吓了回去,可再仔细一看,躺那儿的却是吴少球,这小子流着口水正睡得香呢。
    将吴少球叫醒,他对自己躺浴缸里莫名其妙,连说不可思议,他只记得进了卫生间,后面怎么爬进浴缸的却已没了印象。
    两人感叹一阵那鹿茸血酒的厉害,却再也睡不着了,吴少球便拉我下到宾馆三楼的按摩室,每人挑了个小姐进里面的包房按摩。这儿的小姐身材还行,只是脸蛋不出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正好能享受一番小姐正规的按摩服务。
    按摩过程中小姐的两只手不断地在敏感部位进行挑逗,而且因了那酒的作用小姐的挑逗卓有成效,可我对压在她身上确实没有兴趣,小姐见我被挑逗起来了却又老不进入实战阶段,只好扫兴地给我乱按了一通。
    到钟点后小姐没留我加钟,我只好出了房间在大厅里等吴少球。等了很久这小子还不出来,我让服务小姐带我找到吴少球按摩的房间,在门口只听得里面两个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敲门进去,那小姐仍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却原来是抱怨吴少球不给小费,吴少球争辩说并未做什么干嘛要给小费,那小姐说吴少球摸了她的胸部还舔了她下面的东西至少得给一百块小费。听了小姐的话,我心说这吴少球可真是不怕脏不怕累的好同志,那种公共痰盂他也敢用嘴去舔。见他两个一时间难以争出个胜负,我忍住笑掏出五十块钱塞给那小姐,拉着吴少球走了出来。
    晚上光顾着喝酒没吃什么东西,此刻肚子有点饿了,两人在外面买了点吃的,回到房间,吴少球也不漱口,抓起饼干就往嘴里塞。见他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我心里暗暗好笑:那小姐下面的东西这下可全进他肚子里了,只怕那里面还有别的男人的东西呢。
    吴少球边吃边大骂那小姐,说她享受了却还要收费,太不合理,我笑说谁叫你不生为女儿身,否则你这一舔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吴少球要把那五十块钱还给我,被我拒绝了。
    吃完宵夜,两人说道了一阵泡妞的经历,见还是睡不着,只好又摆开棋盘大战了一通,没想到吴少球大失水准,直到天色大亮都一盘未嬴,令我不由得感叹“情场得意赌场失意”那句话确实不虚。
    第二天早餐后赶到直属支行,直属支行专门开了个小型欢迎会,支行正副行长及各部门负责人都参加以示重视。会上郑行长介绍了直属支行的业务情况,当然主要是表白他们工作的难度,接着相关部门也对各自的业务作了简介。从他们的介绍中了解到身处省城的直属支行才几个亿的存款,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要知道江都城区支行都有十几个亿存款呢,看来西宁的经济发展水平确实太落后了。
    这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看看各种报表,根据审计的侧重点统计相关数据,为后面几天的审计工作打基础。
    上午正工作着,周姐给我来了电话,她说刚知道我要出来审计一个多月,她抱怨我出来这么久也不给她说一声,最后她叮嘱我在外要保重身体。周姐说话的声音还是象以前那样平和,只是里面多了一丝亲切。
    接了周姐的电话,想起两天没给赵燕霞电话了,赶忙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却等了一会才听到丫头的声音,我知道她肯定是从办公室出来接听的。丫头先是抱怨我才给她电话,说着说着却又哭了起来,我呵哄了好久并答应晚上给她电话她才止住了哭声。
    挂了电话,一时间竟觉得脑子空荡荡的。
    省行审计处的张科长受派全程陪同审计工作组。这张科长五十来岁了,很老实的样子,话也不多。中午吃饭时与张科长闲聊,得知他单身一人在西宁,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河北,他是当年支边过来的,干了二十来年,前几年为了儿子能有个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曾调回河北,回到河北他却已不适应当地的水土了,整天老是无精打采的,身体也常出毛病,不到一年他实在忍受不住H只好又一个人调回了西宁。张科长告诉我们,人在一个地方尤其是青藏高原这种地方呆久了,再换个环境就很难适应,他也不知道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听了张科长的话,我不由得想起前些年大肆宣传过的孔繁森,据说孔繁森曾二进西藏,期满后不回山东陪妻陪女而是一个人留在西藏继续支援西藏人民的建设事业并为之殉职。以前读孔繁森的事迹时我曾感动不已,可现在听了张科长的话,我却想莫不是那孔繁森在西藏呆久了,再回山东身体机能调整不过来了,没办法只好就留在了西藏?若果真如此,那又与践行“三个代表”有什么关系?随即我暗骂自己可恶,怎么能亵渎我们的英雄人物?他孔繁森毕竟是死在那片高原上,这肯定是没假的了,再说人死为大,他人都死了我又有什么理由怀疑其他呢?
    不过我还是为张科长可惜,这么好的材料居然无人挖掘,否则又会有一个典型人物横空出世了。他支边那么多年,调回老家却一直深深怀念着青海这片热土,寝食难安之下毅然回到西宁,以实际行动支持中央的西部大开发政策。与某些空口高叫要“践行三个代表伟大思想”而实际上整日只想着搜刮民财欺压百姓的王八蛋相比,张科长是多么高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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