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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
    第二天一上班就给城区支行打电话询问了问崔鹏举的情况,据城区支行说,那小子表现还可以,人很老实,也挺上进,现在城西分理处做营业会计。知道这些情况后我松了口气,接着就去江凌那儿将与苏有贵在一起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又把崔鹏举的表现说了一通。
    “那就让他去城区支行计财部?”江凌说了他的想法。
    “江行长,我看不如送佛送上天,既然崔鹏举表现不错,干脆调他到分行计财部或其他部门,这样以后市审计局那边的工作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也可以。其实只要他表现确实不错,提他到分行也是应该的,现在分行占着位置不干事的人太多了,还真需要这些年轻人冲击一下才行。”毕竟做了行长,看问题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另外,苏科长那儿您看是不是表示一下?”心说苏有贵那儿不能白忙乎,还是表示一下为好,毕竟现在是市场经济,有金钱做铺垫,那面子会更起作用。
    “你看表示多少为好?”
    “我和他因公事是第一次打交道,倒不知道他的胃口,送少了怕他瞧不来,送多了又怕他不敢收,我看就送个五千吧。”
    “那行,这些情况等会我给李行长汇报一下。崔科长那儿你先去约一下,晚上请他吃饭。”
    从江凌那儿下来便给苏有贵打了个电话,他让我稍等,过得一会他回话敲定了晚上的议程。
    看了几份报告,突然想起一事,便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周姐,是我,雨飞。”
    “你回来了?”
    “是啊。周姐,你能不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个东西给你。”
    周姐在电话里愣了片刻,不过还是答应了。
    周姐进来后先闲聊了一阵,我拿出一个玉镯子和一条“帝豪”烟递给她,没想到她还红了下脸:“雨飞,还给我带什么东西啊。”
    “这有什么,正好去了河南,他们都买,我也就给你买了一个。这条烟不花钱的,就给李哥抽吧。”
    周姐顿了顿,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只细声说了句“谢谢你啊”就出去了,那苗条的身子令我想起与她一起颠峦倒峰时的场景,细细品味,似乎几个女人里和她在床上最轻松,看今天这情形,只怕以后我再也无福消受了,不由得有了点遗憾。
    晚餐仍安排在东方海鲜城,审计局崔科长与苏有贵二人赴约,我们这边由江凌、林经理和我陪同。
    “江行长,搞这么客气干什么。”崔科长一进包房就与江凌亲热地握了会手。
    “难得请到您崔科长,只是一顿便饭而已。”江凌的神态倒挺大气,不知那神态是他在省行练就的还是当了副行长后自然而生的?
    头几杯酒照例是在座的互敬,林经理不能喝酒,只是表示了一下便在一旁观战。
    “崔科长,家里孩子都参加工作了吧。”江凌与崔科长碰了一杯,似不经意地说道。
    “江行长,您不知道啊,崔科长的公子崔鹏举在你们城区支行呢。”苏有贵很识趣地插话道。
    “崔鹏举是崔科长您的儿子?”我故作惊讶地问崔科长。
    “是啊,参加工作后就一直在城区支行。”崔科长似有些不大自然。
    “江行长,崔鹏举我知道,他进来时我还在城区支行呢。小崔现在是城西分理处的会计,很上进,工作也做得不错,城区支行对他的反映很好,好象今年还通过了会计师资格考试吧。”我给江凌来了个“现场汇报”。
    “哈哈,没想到崔科长还是江都分行的员工家长,是一家人啊,来来来,这一杯咱俩一定要喝。”待将酒灌了进去,江凌又“诚恳”地说道,“崔科长,小崔既然通过了会计师资格考试,表现又不错,我有个想法,干脆把他调到分行计财部,给他压压担子,不知崔科长您有没有意见?”
    “哦不不不,我哪会有意见?他在你们行里,就得服从领导的安排。他现在长大了,我这个当父亲的连生活都管不了了,工作上的事更是鞭长莫及,只能靠你们多管教管教。这小子人很老实,不过还是挺好学,领导多给他压担子,对他也是一种锻炼,我怎么会有意见?来来来,江行长,我敬你一杯,我这儿子就交给你多教导了。”崔科长脸色泛红,不知是酒精刺激还是听了江凌的话后兴奋所致,那红脸中似乎还有些谗样了。
    看着传说中一身正气的崔科长此刻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心酸: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崔科长为了儿子能有个好前程,终于要放下他坚守多年的原则了。又想到现在李金华能铁面无私,那是他在那个位置了不用求什么了,而下面这些审计人员的生活以及家人的前程都捏在地方手上,他们又哪有底气真正拉下脸来去审计那些go-vern-ment部门或是垄断企业?
    此后几个人只是边喝酒边说笑话,并不提审计上的事,在酒席临结束之际崔科长似不经意中提了一下:“江行长,你们行审计上的情况说明与苏科长沟通一下,这次主要是苏科长负责。”接着又转向苏有贵:“苏科长,江都分行补交的情况说明你先把把关,没什么问题了再交给我。”
    酒足菜饱,该谈的也谈得差不多了,江凌便问崔科长:“崔科长,咱们难得聚在一起,晚上安排点什么活动?”
    崔科长笑说:“我一把老骨头就别折腾了,要搞活动请苏科长去就行了。”
    苏有贵却说晚上家里有事,于是一行人便出了包间,崔科长与江行长在前面亲热地说着话,我故意与苏有贵走在后面,趁人不备将那装钱的信封塞进他衣袋里,苏有贵一只手无力地虚挡了一下:“你这是干什么?”那神色似有点不自然,我知道这只是因为我与他关系不一般他有些尴尬而已,当下一拍他的肩膀:“没什么,这次的事就多谢你了。”他没再推辞,很坦然地与我说起其他的事,倒让我准备下的那些劝说之词成了没用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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