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鱼水之欢。
在水中的身体,往往会比在陆地上更轻,会比在任何地方都能更为舒展得开。
没有一次,哪怕是从前再意乱情迷、起伏叠起的时候,都没有像这样一次,两人几乎是如藤蔓般的缠绕在一起、紧密地深入骨髓、契契地融合。
容滋涵双手小心撑在封卓伦的腹肌处,左右、轻微前后地摆着臀,她脸庞完全已是从内里渗透出来的晕红,眼睛半睁半闭,头发几乎全湿披散在白嫩的肌肤上,红润的唇半咬着轻哼。
封卓伦半躺半靠在浴缸里,两手分开搁在浴缸的边缘,他的目光幽暗、完整地全部落在坐在自己腹上的女人身上。
触目惊心。
媚、妩、柔……平常严谨克制又不是那么放得开的人,在他身上此刻绽成最最浓郁的样子。
一眼都难以移开。
由上而下的,从漂亮的五官、纤长的脖颈、挺翘的胸……再到小腹……含着他的地方,粉嫩嫩的小口被撑得极开、将他的整根全部都含了进去,深深坐到了最底。
她动了一会,逐渐没了力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动作慢了下来。
他的目光越来越深、从始至终都酝酿着最深的风暴,见她累得倦倦地垂着头,他的双手一动、一下子扶住她的腰,用力往下一扣,身体微微一起往里一顶。
“嗯……”她忍不住长长呻|吟了一声,双手自动自发抱住他的脖颈,紧紧的。
他健腰密集地顶,一下一下,身体间拍击声几乎是记记分明到yín|靡,她坐在上面受着,仿佛被他顶到了心脏般,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却还是不吭声,任由他这样对待着。
身体相连、心脏靠近,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一分情绪。
他在她身体里,她抱着他,他的难过、悲伤、绝望……她无一不体会分明,感同身受。
他只有她了。
这个骄傲、孤独的男人,小半生生活在动荡之中,没有安全感、没有被真心相待地包容过、没有一刻脚踏实地能够真正去做什么。
封卓伦的动作愈加粗暴起来,俊美的脸庞上不像是平时懒散的,嘴唇线条抿得很紧、一半的脸庞隐在灯光的yīn影里,他扣着她的腰,几乎没有往外退出过、只是纯粹往里顶,渐渐一手往下抚着她的小腹,加重着力度。
她已经到过一次,这时突然被他从身上提了起来,他让她半跪在浴缸里、双手捏着浴缸两旁的扶手,不作停歇地从后又狠狠推了进去。
谁都没有说话,几乎是机械的,他喟叹地喘了几口,绷着脸大进大出地动,过程中恰好顶到一个点,他能感觉到她浑身更猛地一颤,撩了撩唇,找准了那个点,用力地顶磨。
销魂入骨。
“嗯啊……”她终于忍不住吟出了声,声调却是从未听过的娇,又近乎带着痛苦,她头发都已经完全被汗浸透,湿着眼睛随着他的动作无力地前后动。
浴室里蒸腾的是白辘辘的湿气,镜子上已经完全铺盖上了水雾,浴霸的灯光打得极亮,一分一毫都看得清晰。
他眼底是猩红,这时自己起身,将她带了起来,几乎是腾空的,抱住她的腰由上而下地进入,粘稠的液体从交|合处渗了出来,顺着她花瓣往下淌,他望着那已经被拉成一条透明直线的小口里紧缩着自己,动作更大,速度更快。
容滋涵眼前有些发黑,只感到快感已经从脚尖处蔓延上来,流过全身的每一处,身体里被他胀得几乎要裂开,她双手往后掐住他的手臂,终于忍不住求他慢一点。
他必然是不会肯的,不为所动地扣紧她往自己身上套,重重地捣着,她哭着尖叫出来,身体最深处的潮|液涌出。
最高的极致。
她脸颊上满是汗与泪痕,他亦是酣畅淋漓、站在浴缸里喘了会气,这时才把她转过身来直接抱起在臂弯里,低头胡乱地在她脸庞上亲。
“对不起。”
他吻住她的眼睛,低哑的嗓音有些发颤。
说完这三个字,他没有再说,只是嘴唇流连往下,吻住了她的嘴唇。
深吻,辗转地吻。
对不起曾经说过那么多伤你入骨的话,对不起一次次用力刺伤你,对不起逼迫你竖起身上的刺。
对不起,对不起说不配你的爱,对不起你的勇敢和坚强。
容滋涵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动了动唇,只是伸出手慢慢抱紧了他的腰。
他对她说过两次抱歉。
第一次、是他在香港,1200公里的无线电波里他让她彻底心灰意冷、轻松地摧毁了她、让她此生再也没办法去爱上任何一个人。
而现在,是第二次。
她沉默了一会,突然更紧地抱住了他,眼角一闪而过一丝泪渍。
哪怕是抱歉,却没有人比她更懂。
她没有办法去放任一个疯子独自活着,她只知道如果要摧毁、如果要下地狱,她宁愿从此万劫不复,宁愿再无光亮。
失去所有,她也只甘愿去陪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
容滋涵睡得不是很熟。
口干舌燥从梦里一下子惊醒,房间里漆黑一片。
她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一样,这时闭着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一下子就醒得更透了些。
他不在身边。
她皱了皱眉,立刻撑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一切光源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一片,悄声无息的。
她竟觉得从心底里有些害怕,不顾着浑身的酸软,一下子就从床上翻了起来,抖着手开始穿衣服,飞快地披上了外套。
大口喘着气跑出了酒店,她脑中乱哄哄的一片完全不知应该如何去触碰,目光里是寂静的街道,什么人都没有。
容滋涵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了几步,觉得凉意从脚尖蔓延上来,她掐着手心逼迫自己身体不要发颤。
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害怕、惊慌……她竟觉得自己越来越软弱,从前都能控制得分分好的负面情绪,全部都喷涌而出,完全收拢不住。
他会在哪里?
即使她做到这般,他还是选择离开她、放弃她了么。
…
浴室里竭尽全力的一场爱,封卓伦抱着容滋涵洗完澡后她已经睡熟了。
他将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这时穿上了衣服,打开酒店里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罗家的人几乎已经从医院撤离,按照这个时候的程序,应该开始筹备落葬的手续,去世已故的人都停放在停尸间,罗家却只留了两三个黑衣男人把手。
他从电梯里走出来,看着这个场景冷笑了笑。
倒是真的没想到,罗豪季现在连表面做一做的风格都取消了么?按照他往常的样子,如果是这样深爱的情人去世,不应该在医院门口守一天一夜以表自己的真心么?
那两个男人看到他时一愣,下意识地想举枪、另一个想拿出电话打给罗曲赫,他勾了勾唇看着他们开口道,“我能对着死人做什么?让开。”
为首的那个男人顿了顿,皱着眉看了眼停尸房再回过头来看他,半响,与同伴相视一眼、让开了路。
封卓伦脸庞上没什么表情,这时伸手转开了停尸间的门,提步走了进去。
**
天际渐渐变得蒙蒙亮,地板上横七竖八散落了几根烟蒂。
容滋涵从楼底几步踩着楼梯跑上来看到他时,一下子就顿在了原地。
晨光从通道旁的窗玻璃里投射进来,披落在他身上,他坐在地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神情漠然。
长相极其漂亮的男人,握烟的姿势也几乎让人离不开眼。
烟圈缭绕里是他忽明忽暗的脸,好像不真实,好像怎么也看不清。
他从来没有抽过烟,她甚至知道,他从来都是厌恶烟的。
她看了一会眉头越蹙越紧,几步向上,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封卓伦这时才发现她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他目光一动,从虚空中终于落到了她身上,半响,轻轻笑了笑。
“之前弄疼你了吧。”他看着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脸庞上没有血色,还是挂着与平时一样懒散的笑、带着丝戏谑似的,看在她眼里,却分外刺眼。
似乎很正常。
可她知道,他根本没有在用心说话,像是没有魂魄和心智的人。
“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她低头看着他,抿着唇,脸庞上没有表情。
他慢慢开口,“你睡得太沉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她面无表情。
“不想吵醒你,再说,太平间这种地方,你来做什么。”他缓缓的,重复再回答了她一遍。
“你再说一遍。”她居高临下看着他。
“死人会有什么好看的,她活着的时候,我都没带你去见她,现在死了,还能看什么。”他缓缓的,竟轻笑着说。
容滋涵沉默了一秒,用力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道,“你现在就给我站起来,带我去见她。”
“她是你的家人,无论yīn间阳里,也都是我的家人。”
声声入心。
封卓伦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的脸庞一动不动。
半响他头一偏、眼角水光一闪而过——
☆、第三十七章
晨光倾洒的楼道里,一切都是如初般醒转的亮。
身材不高的女孩子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了左手。
一地烟蒂,封卓伦眼眶含着丝几不可见的红,眼底之前沉淀着的浑浊一点点散去。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着一个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容滋涵低头望着他,一字一句,“封卓伦,我不管你有多么难以启齿的家庭和过往,不好的童年回忆,有多少理由和心绪才放弃我那么多次,我只知道我报以真心的男人,他嘴贱、骄傲、散漫,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纵使世上有多少男人比他更好,纵使罗曲赫身缠万贯、手握强权……可在她眼里,又有谁能与他比上一字。
只因他比任何人都要真实,只因他倾尽所有给她的、哪怕比起别人这样微弱,也是她唯一想要的。
“两次你向我的道歉,我都不接受,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来还,你现在站起来,我不想看到一个连带自己女人面对自己妈妈都不敢的男人。”
他怔怔地看着她,半响,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一把撑起,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是无颜以对、亦或是无言以对。
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再拿出自己的什么,去值回她的话。
去值回她这样一个人。
“自己女人……?”他低声问。
“不是吗?”她不徐不缓。
脸庞苍白的男人渐渐眉眼里有了亮光,半响对着她似笑非笑地说,“容滋涵,你的眼光……其实真的是很差,……简直是不敢恭维。”
“你倒还知道。”她笑了笑,扣住了他的手心,云淡风轻,“我要的就是一个混蛋,所以你只要负责把他还给我就好了。”
你只有我了,但是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只有,将会是你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全部。
他握紧了她的手,牵着她刚想打开门往外走,忽而下一层的安全通道门被人从外转开了。
封卓伦猛地一皱眉,下意识地就把她往身后一扯。
刚刚她来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医院里有罗家的人,她一路找来,说不定罗曲赫那边已经立刻得到消息知晓了。
“你现在往上跑。”门被扭开之后就没了动静,他将声音压到极低,沉声对身后的人说,“出上一层的安全门,换另外一边的安全通道走。”
容滋涵丝毫不为所动,站在他身后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不。”
他全身警戒,这个时候倒反而听出来了她的语气里隐隐竟含着笑意。
刚刚停在十二级台阶之下的脚步声这时终于逐渐又响了起来,听得出来有两个人,他还在对她的语气迟疑、神经紧绷之时,就看见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来不及了,先走。”
**
机舱。
尹碧d在机舱里转了一圈,拿了两瓶红酒出来,将其中一瓶递给了封卓伦。
从离开医院还不到一个小时,现在他们已经在空中,直驱前往美国。
封卓伦脸色依旧是未褪去的苍白,却还是神色放松地伸手接过了尹碧d手里的酒瓶,他抬眼看着她正利落地扔下了身上的白色**服、冷着脸摘下了**帽,朝她举了举酒瓶,“别急着脱,难得看你没穿一身黑的,你和柯轻滕……也不借此机会玩玩角色扮演么?嗯?”
他说完,还朝坐在驾驶舱副驾驶的位子上,一身白大褂还没换下来的柯轻滕奴了奴嘴。
尹碧d面无表情地整了整里面的衣服,看着他语速飞快地开口,“容滋涵比我矮,穿小**服应该更销魂,你们可以选择在厨房里、或者餐桌底下,whereveryouwant。”
这样的话题由她来讨论,听上去却还是更像今天杀几个人比较好,莫名分外有喜感,容滋涵绑着安全带坐在封卓伦身旁的位子上看着他们,神情也一分一分松了下来。
早在尹柯二人带她从S市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给包括他们两个还有她在内,一切通行证、护照等相关证件进行了处理,入境处的所有资料显示登记的都不是他们三个。
所有的人手都按兵不动,单单他们三个人,以与所有游客一样的程序到香港,她去找封卓伦的时候,他们两个直接去封瑜故去的医院乔装打扮、秘密等在那,并且已经布置好了离港的一切手续。
环环相扣,绝对不打草惊蛇。
虽然罗家突然加强了人手,守在停尸间门口的人一下子增加、无法再次进入,但最后罗曲赫那里得到的消息,只会是封卓伦折返回来后独自一人又去了法国,而她,一直呆在S市,从未离开,尹柯二人驻在S市按兵不动,所有资料都已登记确实。
容滋涵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只觉得好像又重新活了一次。
之前那么多的汹涌侵袭,她心如死灰、再无期盼……饱尝如此这般瞬时之间落入地狱深渊的钝痛感。
她再也、再也不愿经历一次。
耳边的说话声渐渐有些模糊,她微微侧头靠在座位上已经有了睡意,放在扶手上的手却被另一只温润的手掌慢慢地包住、完整地裹在手心里。
幸好是他,他在。
…
纽约这几天的气温都是零下。
从车里出来,容滋涵便觉得寒意从脚尖就窜了上来,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白,封卓伦合上车门,这时将她拉到身边,裹进自己的大衣里。
尹碧d将车倒进车库,出来看到这个场景,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挽起柯轻滕的手臂,冷声朝他们道,“你们,住二楼最靠里的客房,离主卧越远越好。”
“好。”容滋涵靠在封卓伦身旁,半响微微笑着说,“麻烦你回家让柯轻滕把他花了天价拿到的春宫图借给我们,我记得……当时你们是全试过了才有了印戚的,是吧。”
柯轻滕这时推开别墅的大门,清俊的脸庞上隐隐有了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尹碧d眉毛立时打了个结,想反驳却又确不能狡辩事实。
冬日萧索,别墅庄园景色也如画,纯白的一片更衬得怀里的人笑容愈渐明媚,封卓伦低头看着,脸庞上也渐渐挂上淡和的笑。
“进去吧。”她抬头看他,嘴角笑容绽得更开。
**
晚饭还未做好,容滋涵先去房间的浴室洗了澡。
洗完澡出来,楼下饭菜的香气已经传了上来,她握着毛巾擦着头发,抬眼却见封卓伦一个人独自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手上轻轻晃着盛着酒的酒杯。
那样子的背影,看一次,心中便翻涌一次。
她不愿扰他,拿着毛巾脚步放轻走到他身后的床上坐下。
“过来。”她刚沾**沿,他便背对着她出声,声音里透着酒气般的疏懒和沙哑,让人根本不愿拒绝。
容滋涵垂了垂眸,走到他身旁,他这时将酒杯在身侧放下,侧头看她,牵了她的手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
“和我讲讲你妈妈,好不好?”她坐在他怀里看着他,低声说。
他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盖在她头上慢慢帮她擦着头发,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太多了……你想听哪些?”
“她以前……住在哪里,你小时候,就生活在罗家吗?”她斟酌着措辞,双手圈住他的腰身。
“不是。”封卓伦握着毛巾的手顿了顿,半响将毛巾往后挪了挪露出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以前,罗家还没要让我认祖归宗的时候,我们住在S市边郊,现在想来,那里却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要是知道罗家是这样一个黑洞般让人窒息的地方,那个时候他无论忍受多少异样的言语与眼神,都甘愿会在S市留下去的。
“我小时候,其实就和你在一个城市里,她是S市本地人。”他语速很慢,“只有我们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她在一家小公司里做行政秘书,薪资不是很高,生活过得一般,用、吃、住都是很一般,念家附近公办的幼儿园。”
她抱住他腰的手渐渐收紧。
难怪他S市本地话说得那样好。
“你知道的,再小的小孩子必然也是会炫耀自己父母双全在身旁心肝宝贝地宠爱的,那时候,他们笑我没有爸爸、又说不过我的还击,自然是会小小地推搡,回家她帮我处理伤口问我怎么了,我就讽刺她说,有人说我妈妈找野男人,生下一个野孩子,她都会哭。”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任何事情都是有天赋的,从小时候就培养,你说现在谁会嘴贱得过我呢。”
英俊的男人面容苍白,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都不像他了,一点都不像。
从前他字句锋利、神情倨傲,傲慢又懒散,怎么可能会有像现在这样的漠然又麻木的神情。
哪怕前晚鱼水之欢之时,哪怕刚刚与朋友谈笑之时,她都能感觉到,他脸上面具般的神情。
如果他的母亲带给他的真的是如他面上所说的恨、说的无法释怀,他又何必自我放逐至此。
容滋涵没有说话,沉默片刻,这时突然伸手轻轻圈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往下拉了拉,吻住了他的嘴唇。
空气中只听得到平缓而又胶着缠绵的呼吸声。
纯白干净的毛巾下,她闭着眼睛,认真地、辗转地亲吻他的唇,小口地吸吮,头发上还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们接吻的动作,淌进她的衣服,还有几滴沾到他挺拔的鼻梁。
一个不带任何情|欲色彩,不带任何同情|色彩,纯粹的吻。
室内一片安静,谁知这时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得大开,唐簇像一只跳蚤一样冲着跳了进来,用女高音的声音高声喊道,“爷来了!!!”——
☆、39、第三十八章
卧室的地板上,背影挺拔的男人腿上坐着生相小巧的女人,白色的浴巾半遮半掩下,两人唇齿相依,挺拔与秀气的鼻相偎,静谧美好得如同一幅画作。
唐簇得意洋洋、骚包又臭屁的神情在看到这个场景时一下子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彻底灰飞烟灭了。
他闹出来的动静连楼下都听得到,卧室里的两个又不是聋子,容滋涵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地就往后一退。
可没想到唇间却带上了一丝透明液丝,随着她的动作从两人唇间越拉越开。
她嘴唇薄,被吮得又红,如此更显暧昧的靡靡。
封卓伦**停下,这时看得眸色骤然一深,渐渐染上了一簇火。
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容滋涵下意识地抬眼去看,唐簇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欠在娃娃脸上,还盯着他们目不转睛。
她脸渐渐红了,有些微促地从封卓伦身上退开站了起来,封卓伦的视线依旧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这时也站了起来、缓缓回头看向门口的人。
唐簇同学虽然二、但从来对危险有很好的感应,这个时候也已经能够预知到自己悲催的、注定的命运,忙不迭地朝后退了好几步,贴在墙壁上脸色惨白惨白的。
妈的!妈的!他要是不进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上演的就是花轮小丸子的地板激H,保不准这一发就有了小小丸子,他就能当干爹了,balba……可问题是,他现在不知死活连门也没敲地闯进来了……
“你来了。”封卓伦看着他,慢条斯理的。
“我……”唐二货渐渐开始发抖。
“你这几天在哪?好几天没见……还甚是想念。”封卓伦慢慢朝他走过去。
“伦爷……伦爷我错了……”二货双眼饱含热泪。
一旁容滋涵有些不忍再看下去,憋着笑捂着嘴。
“我太久没活动筋骨了。”封卓伦慵懒缓慢地开口。
唐簇腾地滑倒在地板上,泣不成声地嘤嘤起来。
“要不要陪我练……”
谁知封卓伦话还没说完,门口便走进来一个人,尹碧d手上抱着儿子柯印戚,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正在地上嘤嘤的唐簇时便将他一把从地上扯了起来,将儿子塞进他怀里,“我儿子大号,需要你,尿布在一楼,你去卫生间换。”
唐簇:“……”
…
一直到晚饭结束的时候,二货同学还奄奄一息地倒在沙发上不停地在嘤嘤,“拿枪抵着头被压榨劳动力、压榨青春……有家不能回、有老婆不能睡……我怎么那么命苦啊……苍天啊……大地啊……”
容滋涵坐在他对面正盘着腿在削苹果,见状抿着唇问身边的尹碧d,“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绑架他做印戚的专职保姆了?”
尹碧d听了立即嗤笑了一声,挑着眉扫了唐簇一眼,“他?用得着绑架么?在法国他找封卓伦急得团团转,我刚找到他的时候手里恰好枪没收回去,他就吓得两眼一翻晕过去了,醒过来就只会嘤嘤,后来只好让他住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印戚就开始喜欢他了。”
“喜欢?!”唐簇听罢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正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电视的柯印戚小朋友,“这个小混蛋!除了面瘫,就是尿我身上、拉我身上,我喂他吃东西他就把东西喷在我脸上,我要抱他去洗澡他就把水龙头往我脸上洒,这是喜欢吗!是吗!”
“你刚刚说我儿子什么?”尹碧d冷声打断他的话、看着他。
“小混蛋,面瘫。”和柯轻滕站在窗边说话的封卓伦这时朝沙发这里走来,从后圈住容滋涵的肩膀亲了她一下,笑得倾国倾城地补充。
唐簇的心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坏别人床上好事者,必死无疑。
尹碧d神色未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唐簇紧张地看着这个雷厉风行、神一般存在的女人,腿已经开始发抖了,“女王,好歹也是朋友一场……我……我刚还帮你儿子换过尿布,士可杀不可辱……老子还没生孩子呢!你,你……准备去干什么?!”
“地下室,拿枪。”
唐簇“……”了几秒,立刻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身后封卓伦靠在自己颈边笑意满满,容滋涵嘴角也含着笑意、这时伸手轻轻抚上他圈着自己肩膀的手,侧头过去看他。
“嗯?”他看着她,静静等她说话。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没有一丝杂色,漂亮得如同漩涡。
她在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自己,一个深深沉醉、为他所有的自己。
容滋涵半响却什么都没有说,浅浅一笑、亲了亲他的眼睛。
**
纽约,边郊。
从车上下来,容滋涵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却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几天温度实在太低,前些天在尹碧d的别墅里不觉得,现下一出来,却觉得实在是穿心刺骨的冷。
封卓伦将车停好,这时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握住塞进大衣的衣袋里,低声道,“着凉了?”
她摇了摇头,抬眼朝前望去,边郊的公墓在寒冬里更显萧索,连带着他的脸庞,也看上去没有过多的血色。
“进去吧。”她在他的手心里回握住他的手,朝公墓的大门迈开步子。
两人依照工作人员的指引走到了墓地的东南区的小桥旁,容滋涵弯腰将花束放在新刻上字的墓碑前,拿过带来的布,将墓碑仔细擦了擦。
空墓。
墓里没有骨灰,只有尘土,而墓碑上按照音译,刻了封瑜的名字。
封卓伦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大衣,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与墓碑,英俊的面容沉静苍白。
容滋涵擦完了墓碑,这时小心地起身站到他身旁。
真正有封瑜骨灰的墓地,如同深不见底的暗涌,他根本无法前去,她前几天便托尹碧d买下了这处墓。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为他母亲做的事了。
“我可以叫她妈妈吗?”她侧头看他,轻声开口。
封卓伦的眸光灰暗,却侧过脸用力地朝她点了点头。
她便从包里取了不用的报纸出来,铺在墓前的地上,弯腰朝前跪了下来。
她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对着这座空墓磕了三个头。
他的妈妈,便是她的妈妈。
此生无法再敬他的母亲为母,无法再身切力行地敬晚辈孝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代替他的母亲,陪在他身旁。
义无反顾、甘之如饴、如同待己。
“涵涵。”他站在她身后,这时一字一句地开口,“你知道我妈妈,她为什么宁愿死,也要死在罗家吗?”
“我小时候以为她不知道的,不知道石菁对她做了多少事情,不知道罗豪季背对着她在外面还养了多少女人,不知道罗曲赫配备的医生对她用的药都与正常量剂不符。”他目光苍凉,“现在才发现,她其实全部都知道。”
“你看,谁不会说她贱呢?”他微微弯唇,“她是个疯子,承受罗家的那些,她都活该的啊。”
容滋涵这时从地上站了起来,回过头看着他。
“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慢慢走到她身前,微微弯腰跪了下来,嗓音如同空谷里哪竦谋鸣,“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爱到这种程度?何况是一个根本不值得一点真心和爱的人。”
他俯身跪在墓前,弯腰垂下头去,一动不动。
他一生怀着的爱,却用力迫使封瑜误以为是恨。
亲缘相通,他早该是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生母的人,却非要等到碧落黄泉两不相见,才能释然他全部的爱。
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妈妈,哪怕她曾将你带进你不该承受的一切、她将你卷入不可翻身的黑暗与暗潮、她让你没法坦坦荡荡无所阻挠地去拥有你爱的女孩子。
她让你成为一个怯懦、守着自己孤独、不敢用真心示人的人。
可她终究是你的妈妈。
良久,他重重朝墓碑磕了一个头,从墓前起身。
“我现在明白了。”他转过身时才看见她的眼眶已经通红,微微抬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扬了扬唇,“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一样。”
他必然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像他的母亲。
他们是那样相同的一类人,在爱情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却都只要这样自私的、汹涌的、灼伤任何靠近的人的爱。
可幸好他比他的母亲幸运。
幸好他深爱的人是她。
幸好他这一生选择的信仰是她,再多劫难、亦如是。
容滋涵闭了闭眼睛,朝前一步被他紧紧拥进了怀里。
地老天荒,只此一人。
**
窗帘只堪堪卷了一半,夜晚的落地窗前,月光伴着疏雪映照上光滑的地板,比任一夜都亮。
容滋涵裸着上身,背对着窗趴跪在床沿边,十指揪着被子潮红着脸努力克制小声地喘息着。
封卓伦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背,精瘦的腰缓慢而规律地挺动着,一下一下、随着她翘臀柔美的线条,前后进占着她。
他的动作从未有过的慢,进得也不深,每一次刚刚要到那个点时,却被他反复折磨得拉退下来。
动作间带出她的薄|液越来越多,积聚在交|合处,清脆的拍击声里液体粘稠,滴落在她臀间、他的毛发上,却又被他有意无意地重新堵退回去。
小腹愈发得涨,她背对着他终于受不了地呜咽出声。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微微俯□凑过去,流连地亲她的脖颈和耳垂。
虽他的声音低哑、又带着丝戏谑,却也带着晨间去公墓后回来退散不去的yīn霾。
她心里的心疼渐渐越扩越大,这时咬了咬牙,伸手将他微微朝后推开,自己从床旁转过身来。
她一动,他便从她身体里滑落出来,她下面不自觉地一阵紧缩的颤,惹得她的脸颊越来越红。
封卓伦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容滋涵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时半蹲在他身前,手指发颤地抚上了他硬|挺、还带着她薄液的地方,樱红的嘴唇慢慢贴了过去——
☆、40、第三十九章
臣服。
这或许是一个女人对着自己钟爱的男人,心甘情愿臣服的一个极其特别的方式。
月华如水,封卓伦低头望着眼前的场景,心脏像被人用力揉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握着自己,小巧的嘴唇贴近、慢慢张开,微微地含住了头部。
他都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不停地在发颤,他能感觉到她很紧张、又有些无措,纤细的手指尝试着以均匀的力度握着他。
而自己被她的唇包裹着,紧湿柔软,虽然单单只被含了一些进去,便叫他舒爽得头皮已经一阵阵发麻。
“涵涵……”他的声音在夜色里听起来更显暗哑,“你起来……”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子,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轻易妥协,根本不会示弱、更别提把自己放得低,现在却浑身光裸跪在他身下,为他做这样的事情。
她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就算为他遍体鳞伤也愿意这样心无旁骛地陪在他身旁,他又何德何能再让她愿意这样来取悦自己?
容滋涵听了他的话,微微退开抬头看他,他漂亮的眼睛里是情|欲、是遣散不去的灰暗……还有对她深沉的怜爱与疼惜。
只有她知道、只有她能体会,这个男人有多爱自己。
而她想做的便是想让他知道,她心甘情愿为他臣服,她想让他走出过去的yīn霾,敢面对自己、敢面对逝去的封瑜、敢面对一切。
她微微朝他弯了弯唇,复又重新将他含了进去,且含得更深了些。
她嘴小,再努力却也至多只能吞进三分之二,他眼里的猩红越来越重,却强制压抑着,没有去逼她全部含进。
前、后、吸、含、舔……她虽从未做过这个,但领悟性却极强,耳边是他压抑而粗重的喘息声,她双颊凹陷,努力地做足每一个细节。
感觉到嘴里的炙热坚硬又胀大了几分,她竟有些俏皮地抬头,朝他眨了眨眼睛。
那一眼在已经浑身肌肉紧绷、尾椎酥麻有了释放意思的封卓伦看来,简直媚到了骨子里。
他忍下濒临的冲动,眼眸闪烁了片刻,这时慢慢绽开一个熟悉的魅惑的笑容。
“……宝贝。”他低声开口,这时将自己从她嘴里退出,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托着她的臀、抱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看着她。
自己刚刚服侍过的他下面那么硬的一根抵在腿间,容滋涵原本下面就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这个时候听他的声音更觉得浑身格外地热。
“我总要礼尚往来你说是不是?”封卓伦将她抱到墙边放下、咬了一口她的鼻子,“昨天下午柯轻滕瞒着尹碧d已经把春宫图给我了,我从头到底过了一遍,我的记忆力呢……应该不算太差,最起码十式我还是记得住的。”
“我们之前做的那个,叫男耕女织;而你刚刚做的那个呢……叫竹林吹箫。”他缓慢地抬起她的右腿盘在自己的腰间,一个挺身将自己顶了进去,“现在这个,叫人面桃花。”
他低头吻住她的嘴唇,一手上下流连在她的背脊处,下面深深浅浅地顶|弄着她,呼吸灼热地覆在她的皮肤上,“人面桃花相映红。”
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红着脸受着身下他用力的进占,浑身酥软得连话也说不出口。
就着这个姿势动了一会,他这时又将她抱到床上,伏卧在她身上,抬起她的臀,重重地顶了进去。
“这个呢……是最简单的,游龙戏凤。”
扎扎实实的进出、力道却也凶狠,她缩得越来越紧,喘息也越来越重,交|合处的薄|液愈加粘腻,他最后一下顶得实在太深,她终于尖叫了一声,身体一僵。
封卓伦浑身大汗淋漓,他大口喘着忍了一会、将她细嫩的双腿折到她胸|前,露出她红红的粉嫩,由上而下又重新将自己推了进去。
“宝贝,你猜猜这个姿势叫什么,嗯?”他紧紧盯着她意乱情迷的脸庞,从她的眼睛吻到嘴唇,“我告诉你好不好,这叫曲意逢迎。”
“……你深闺绣闱,我步在九曲回廊之中,你是我的。”他的声音煽情而暧昧。
以最诗情画意的方式,做最风流写韵的乐事。
容滋涵只能发出愈来愈软的呻|吟,她睁开眼看着他,心底却软得无以复加。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征服她,而她甘愿被征服。
身体里他涨得愈加发烫,进出得更加凶狠,她内里的嫩|肉都被折磨得有些发疼,谁知他这时还将她的双腿架起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做最深的冲刺。
叠起的耳鸣,耳边是喘息声与身体间的摩擦声,她软软地垂着头,被他用力咬住嘴唇,承受着他炙热的所有。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再没有一丝缝隙。
你只属于我。
“攀龙附凤……”他最后大力进出了几下,抱着她压倒在床上,所有的热烈都尽数洒进她体内。
她又是通体的战栗、又是酥麻的害羞,这时闭着眼睛伸手掐了他的背脊一下。
“……乖别掐了,我知道是我不能满足你,今天只完成了二分之一,明天早上再继续,好不好?”他趴在她颈边舒服得直叹气,声音里还是贱兮兮的笑意。
容滋涵翻了个白眼想说什么,眼眶里却一下子涌上了酸涩的湿意,终究不舍得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任何话。
他们之间曾经缺少那么多的安稳平淡、朝夕相伴,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充斥着动荡不安、误解分离、隔阂绝望……他们比平常相爱的人多了那么多的阻隔。
可是这是只属于他们的,曾经是火热绝望的爱情,而她现在甘愿用一辈子的骄傲与真心来换的――
是恒久安定的感情。
**
早餐时刻,窗外天气晴好、冬日的雪景衬得别墅里亮堂堂的。
唐簇围着条围裙,笑眯眯地从厨房里走出来,用像春花院里老鸨的表情高声说道,“来来来,客官们,吃早饭啦!”
客厅里空无一人,根本没一个人搭理他,唐二货厨娘不高兴了,捧着个盘子楼里楼下转了一圈,也还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咚咚咚”
这个时候大门外传来声响,他放下盘子走过去开门,封卓伦抱着柯印戚站在门口看着。
“哎我说,大清早的你们人到底都到哪里去了?!”唐簇双手叉腰、不满地哼哼,“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竟然一个人都不在!”
“他们出去办事了,我带印戚出去看看雪,”封卓伦抱着柯印戚进来,扫了他一眼问,“我老婆呢?”
“你老婆?涵涵?……哟!什么时候都改口叫老婆了!”唐簇一手挡着嘴、贼兮兮地三八笑。
封卓伦压根不想理他,将柯印戚塞到他手里,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喂你别走啊!你先说清楚,花轮和小丸子的孩子到底叫什么好?舒克还是贝塔?!小新还是柯南?!我要做干爹!我要做干爹!”唐簇抱着柯印戚对着封卓伦的背影叽里呱啦地喊着。
这个时候,被他抱在怀里吵得头晕眼花的柯印戚小朋友面无表情地从小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什么东西,淡定地往他嘴里一塞。
“嗷嗷……”唐簇被这一下弄得猝不及防,含着嘴里的雪块嗷嗷地叫,抱着怀里的小孩子丢也不是抱也不是,瞪着眼睛心里在喷血。
尼玛!不愧是黑道头子史密斯夫妇的儿子啊!才那么小就会玩暗杀了!
而柯印戚小朋友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嘴角却几不可见地向上翘了翘。
…
封卓伦推开房间走进去的时候,容滋涵已经醒了。
她身上已经穿好了睡衣,正握着手机坐在床上打电话。
她脸上挂着温柔淡和的笑,晨光里眉眼好看得竟然让他心里咚咚地直跳,他下意识地把脚步放轻、慢慢朝她身边走过去。
“嗯……好,今天是几号?”她握着电话说话,却被他从后一把抱住,周身一下子萦绕着雪里的清冽与他身上独特的味道,让她握着电话的手一下子就软了几分。
封卓伦抱着她,低头看到的就是她胸前和脖颈处暧昧的好几块印记,他坏心、贱兮兮地笑着凑下去又吮了几口,末了还凑到她没有听电话的那个耳边小声地开口,“老婆……”
他嗓音低哑好听,这简简单单两个字也硬生生都说得让人浑身发烫,她脸颊一红,声音就停顿了一下。
“是他?”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温和的男声。
容滋涵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按了屏幕上的免提键。
“你旁边的,是那个唇红齿白吗?”容城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手机里扩散出来。
这下,她的紧张一下子都没了,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又被小白脸了的封卓伦对着未来丈人总不能耍贱,只能轻咳了一声,恭敬地开口道,“伯父你好。”
容城“嗯”了一声,声音里是笑意,“怎么?我家涵涵这个臭脾气,你到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容滋涵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封卓伦眼角上也掩不住的挂上笑意,斟酌半响道,“伯父,让她难过伤心都是我不好、出尔反尔让你看笑话也是不好,涵涵很好、她对我……真的很好,谢谢您。”
他从来话语锋利,鲜少有这样的语无伦次。
他真的很想感谢生她养她的人,因为他们、才有了这样一个她,坚强、勇敢……能够为了他们的一切坚持到现在、比世上任何人都与他相配。
“嗯,好或者不好,等回到S市,你再慢慢和我说,当然还有涵涵妈妈,我想她应该更想听你说的话。”容城不徐不缓,“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你说是吧?”
“谁嫁给他……”容滋涵听了容城的话,撇了撇嘴,对着抱着她的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封卓伦看她难得的小女儿作态,嘴角温柔的笑意愈加放大,对着电话那头齐声答应。
“这样吧,过几天就是农历新年了,你和涵涵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国外的好山好水、也比不过自己国家一家人里热热闹闹的,是不是。”容城顿了顿,细心嘱咐,“什么见面礼都不用,只要你们两个人到,好吗?”
封卓伦低头看了看她,她也在抬头看自己,一双眼睛亮亮的、倒映着自己的眼睛。
“好。”他亲了亲她的眼睛,对着电话说道——
☆、41、第四十章
挂下了电话,封卓伦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手机往床上一放,侧了侧下巴低头看怀里的人。
容滋涵的眉眼间满满是浅浅的、还一时半会没散去的淡红与柔软。
而她双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的是自己,是一个根本再也竖不起身上一根刺、一个根本再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离开她的自己。
他望了她半响,将她往自己怀里抱了些,将脸庞轻轻埋进她的发里。
“……嗯,一个小白脸,如果想要娶你,他除了那张唇红齿白的脸,还需要些什么吗?”他的声音盖在她的发里,幽幽的、语气是戏谑的,字里行间却又是近乎绷紧的认真。
容滋涵任由他抱着,心跳得越来越快,耳边都似乎能听到自己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声。
卧室里没有人说话,出奇的安静,纽约的雪在窗外越下越大,白蒙蒙的一片、照在室内,透明的玻璃上倒映着床上二人相依相偎的身影。
“封卓伦,这就是你的求婚吗?”良久,她扬了扬嘴角,轻声道,“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虽然不是特别在意情趣浪漫之类的,不过这种事情,我还是不能接受玩笑的。”
“唔,都说男人在做、或者做完之后说的话都是不能当真的,我不是昨晚说的,应该勉强能算作是认真的吧。”他手指揉着她的发尾,尾音往上翘了翘,却也难掩一丝发紧,“至于嫁妆……我从柯轻滕那里把那副春宫图买下来,怎么样。”
“……那到底是给你的嫁妆还是给我的?”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他嗓音慵懒,低沉一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除了这能让你欲|仙欲死的一身本领,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那你就打算把你的七十二式介绍给我爸妈作为聘礼?”她不徐不缓地说。
“只要你爸妈不要被我气晕过去……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这时将她转了个身,正面压在床上,低头用挺拔的鼻梁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眸底愈来愈软。
相貌都极好的两个人,这样一上一下躺在床上,却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彼此眼睛对眼睛地看着,脸庞上都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那我就坐观好戏了。”她揪了揪鼻子,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嗯……凭着你这张唇红齿白的脸,能够指鹿为马的嘴,我好心地估计他们一定愿意把女儿嫁给你的。”
“等到他们那里都通过了,你再来过我这关,献身献艺……你尽你所能,我再勉强考虑考虑看看。”她虽是笑着的、眼底渐渐又有些轻微地发胀。
从前她绝不是一个轻易动容的人,极少哭、极少伤悲秋华、极少黯然神伤。
然而现在,她越来越怅然若失,哪怕他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都觉得恐慌。
从来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如若是这样的安宁来得实在太过不易,让人根本想做的却只是哪怕只有一秒钟、也想要能看见彼此,眼底、耳里、鼻息……一切的感官里,希望与我有关的每一个时刻、地点……哪里都是你。
“好。”他声音里像含了沙、低声笑了起来,笑得都浅浅咳嗽了两声。
…
从纽约回去的那一天,连续多天的雪天终于告一段落。
因为要掩人耳目,尹碧d没有安排私人飞机送他们回去,帮他们都买了普通班机的位子,并且派了人暗暗在飞机上保护他们。
差不多要到时间进关之前,他们一直在机场外的私人休息室里休息,服务生小姐来提醒他们时间之后,唐簇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弯腰从尹碧d手里抱过柯印戚、猛地亲了几口之后就开始嚎啕大哭。
他那阵仗,估计死了的人都能被他哭醒,服务生小姐吓得脸都白了、逃也似的撒腿就往外跑。
“唐二,马上把你的爪子从我儿子身上松开。”尹碧d面无表情地看着唐簇抱着自己儿子哭得肝肠寸断,半响咬牙切齿地道。
容滋涵看得忍俊不禁,瞧见小柯仔的脸被掐得都憋得快发青了,连忙走过去把他从唐二货手里解救出来,“你干什么啊?小孩子不要被你闷死的啊?”
“嘤嘤……”唐簇揉着眼睛,气息微弱地抽泣,“虽然这小面瘫每天从早到晚地折腾我,可人家还是很舍不得他……嘤嘤……以后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人家真的……”
“停!”尹碧d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他冷声道,“你的话语里再敢出现‘人家’或者‘嘤嘤’,我就把你的头打下来让我儿子抱在手里丢着玩啊!”
“别!”唐簇吓得都噎了一口,突然开始打起响嗝来了。
嗝声在偌大的休息室里听起来尤为响亮,容滋涵抱着柯印戚看着这个活宝,笑得差点连腰都直不起来,一旁的封卓伦跟柯轻滕喝完了一整瓶酒,这时回过头来看他们。
视线里只有明媚的阳光下,容滋涵笑得眉眼弯弯的脸庞,她手里抱着长得又萌又俊秀又面瘫的柯小朋友,一大一小、却分分恰好的和谐。
他突然很想很想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她手里抱着的是他们的孩子,下雪下雨、天朗气晴,等他回家之后,她就这样抱着继承他们俩容貌的宝宝明灿灿地笑着守望着他回家,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叮叮。”坐在他身旁的柯轻滕这时伸出手指,在他的酒杯上轻轻敲了敲。
“嗯?”他看得太过入神、勉强才把视线收回来,侧头看身旁的好友。
“新婚礼物,要我送什么。”柯轻滕声色依旧清冷,可清俊好看的脸上却也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
封卓伦手掌握成拳,捶了捶他的肩膀,半响撩了撩唇,“我怕你不舍得出让。”
柯轻滕挑了挑眉,淡声道,“说说看。”
“春宫图上下卷。”封卓伦一字一句,“前几天你给我的是上卷。”
柯轻滕沉吟片刻,视线落在自己妻子身上半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怎么舍得了?你们不是还想要个女儿么?”封卓伦慵懒地打了个响指,“从头到尾再过一遍,应该就有了。”
“不用了,都记住了。”柯轻滕从椅子上起身。
“除去记间谍名单,你现在都有记这种东西的嗜好了,厌女症?”封卓伦调笑道。
柯轻滕动作迅冷地踢了他一脚,这时走过去接过容滋涵手里的柯印戚,对他们道,“等过两天我和碧d也会带着印戚去S市长住。”
“别误会,我不是因为想你。”尹碧d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容滋涵,“纽约气候太冷,还是回国过年好,再说我爸妈也想印戚了。”
容滋涵看着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嘴角的笑容也越扯越大。
尹碧d嘴上永远不饶人,即使她都心知肚明,毕竟那边的事情还未了解,他们是想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能够照应、保护到自己和封卓伦。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声息与共,生死相同。
**
唐簇到了S市后,直接转机去了香港,容滋涵特意没有和容城李莉说具体的回国时间、也不麻烦小孔来接,和封卓伦两个人打的回市区。
到家门口已经是临近黄昏的时候了,容滋涵放下手里的行李包,回头看身后的人,似笑非笑的。
走道里灯光打下来,显得面部线条分外柔和,封卓伦手上提着行李箱站在她身后,朝她扬了扬眉,“按门铃吧,你爸爸妈妈一定等不及看唇红齿白的再次到来了。”
容滋涵心里小声骂了句真贱,忍着笑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李莉,她围着围裙,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还一怔,镜片后眼眸精光一闪,半响将门大开,朗声道,“进来吧。”
“妈。”容滋涵走进屋子放下行李包,几步上去就从后抱住李莉,柔声道,“我回来了。”
女儿柔声细语在耳旁,李莉听得鼻头陡然猛地一酸,平复了下呼吸,才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声。
“伯父伯母。”封卓伦关上门进来,风雅翩翩地微笑,“新年好。”
年轻的男人相貌本来就生得极好,这样温柔又有礼的样子,任是谁都不可能轻易去拒绝阻隔。
李莉被女儿抱着,态度本来就软化了几分,面子上必然是不会刻薄地说什么,对着他淡淡点了点头,回过头来朝容滋涵轻轻瞪了一眼。
容滋涵眨了眨眼睛,这时看到容城背着手站在书房门口笑着看着他们,连忙朝他跑过去,勾住他的手腕,扬声笑眯眯地道,“爸!”
容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对着一旁的封卓伦眉目和善地示意,“外面冷吧?过来坐,我刚刚才泡了壶茶,热乎乎的,喝了保胃舒服,等会马上就开饭了,今天可是涵涵妈妈亲自下厨。”
封卓伦嘴角扬了扬,朝李莉道,“谢谢伯母,您辛苦了。”
“就你嗦。”李莉看了一眼丈夫,转身便走回厨房。
容城低声笑了两声,招呼他们坐到沙发上,边在茶几上给他们倒茶,边和封卓伦闲聊,“上次你做完菜之后,你涵涵妈妈心里其实可喜欢了,今天非要试试做你做过的菜,从早上开始捣鼓到现在呢。”
“爸爸做的菜才最好吃。”容滋涵舒舒服服地偎在容城身旁,嘴里嘟囔道。
“涵涵小时候我就跟她妈妈说过。”容城低头看了看女儿,抬头又笑着看封卓伦,“我跟她说,以后谁娶涵涵可就倒大霉了,像她妈妈,又倔又难伺候。”
封卓伦沉吟片刻,面容特别正经,“像不像伯母我不敢说,但是确实是这样。”
容城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这时却听到厨房李莉的声音,“来个人帮忙打打下手,我这忙不过来了。”
“叫你呢。”容滋涵挑了挑眉,示意封卓伦。
封卓伦心里是最清楚的,丈人对自己这张唇红齿白的脸还是挺和颜悦色的,可这丈母娘……还真是实在不好说。
“去吧。”容城这时也开口,朝他点了点头。
…
封卓伦进厨房的时候,李莉正在炒菜,见他进来、李莉也没说什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碗,道,“打个蛋就好。”
“嗯。”他点了点头,走过去认认真真地打蛋。
李莉一边炒菜,一边观察他,他身上原本特别明显的随意懒散这时好像刻意收了起来,打个蛋还正襟危坐的样子。
看着看着,李副处长的表情就又柔和了几分,这时忍不住开口道,“别打了,蛋黄都彻底糊了。”
封卓伦手一顿,一向闲适的样子都没了,连忙把碗放回流理台。
李莉嘴角都有了笑意,面上却还是平淡地看着他,“你喜欢S市吗?”
他立刻点了点头,嗓音有些发紧,“我和涵涵说过,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嗯,”李莉将蛋均匀洒进锅里,“香港或者法国,再好的地方都没有这里过年热闹,涵涵每年过年都会回来和我们一起,世界上再多重要的事情,都比不过一家人在一起团圆了。”
他没有说话,只一下一下地点头。
“以后……说不定年夜饭的活就要交给你,好好看着。”李莉说这话时背对着他。
封卓伦一怔,半响,嘴角一勾,渐渐染上了一个许久都没有过得澄澈又坏意、漂亮的笑容。
外面的门铃这时突然响了起来,厨房离大门近,他正准备走过去开门,容滋涵已经走到了他前面,将门打开。
“姐?”
门口是容羡扶着大肚子、脸上的表情极其诧异,而瞿简手里提着些年货正站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