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晋江独家发表
韩左左以前一直觉得,娱乐圈混乱复杂,没有真才实学,没有强大靠山,是很难混得风生水起的。
她对经纪人的工作有偏见,以为不过就是帮着艺人连络、安排通告,和拉皮条的皮肉贩子性质差不多。
可真正接触了这一行,才发现,以前的理解是多么的狭隘。
经纪人不是容易做成功的。
不仅要有眼光,会管理,还要长袖善舞,构建起庞大的人脉网。
最关键的是,成功的经纪人,有一双慧眼,能凭借敏锐的市场意识和善于经营的头脑,挖掘出艺人的潜力,将他们包装成闪耀的明星,让他们的梦想变成现实。
韩左左渐渐明白了汉娜的心情。
经纪人,也是另一种艺术家,雕琢的对象是人,成就的,是一个又一个耀眼璀璨的明星。
韩左左已经找到了奋斗的目标,她要努力做一个成功的经纪人!
好在汉娜乐意栽培,韩左左向来果断,当即抓住机会,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其中。
既然决定去做,那就要做到最好。
一个人闷头记资料,韩左左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境地。
若不是郎熙干等不到她的电话,打过来催她,恐怕她要忘记之前的约定了。
公司很多人都下班了,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只剩下韩左左一个人。
韩左左将东西匆匆收拾了,把剩下还没看完的资料塞进包里,小跑着下了楼。
郎熙早就在下面等得不耐烦,一看见韩左左跑出来,立马按喇叭示意。
韩左左气喘吁吁地上车,一边绑好安全带,一边歉意地说:“真是对不起啊,我一忙起来就忘了,幸亏你打电话来了!”
郎熙无奈地叹气,侧过脸地问她:“先吃饭?”
韩左左看了看时间,皱着眉说:“先吃饭会不会来不及,商场几点关门啊?要不先随便买点东西垫垫肚子,等选好礼物再去吃饭?”
郎熙发动车子,面色不豫地说:“还是先买礼物吧!”
韩左左算了算自己的钱,不好意思地问:“四叔,那个……爷爷喜欢什么?我没太多钱,买不起很贵重的礼物……”
韩左左刚把攒了许久的钱付了房租,这个月兼职的薪水还没拿到手,实在够拮据。
郎熙看了她一眼,沉吟着建议:“不如,以我俩的名义送一份礼物?”
韩左左瞪大双眼:“怎么可能?这不是明摆着给人送去话柄吗!”
韩左左连连摆手:“咱俩名义上可是叔侄关系,合着送一份礼给爷爷,让爷爷怎么想?”
郎熙冷冷地说:“他怎么想跟我们没关系,我跟你又不是真正的叔侄,我们俩怎样,是我们自己的事!”
韩左左无奈地说:“行了,知道委屈你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别给他寿辰上添堵!”
郎熙面无表情地说:“是啊,年纪大了,送什么都差不多,买篮子水果给他也行!”
韩左左怒道:“他是你爸,将来我们还要指靠着他!现在多讨好他点,以后他才不会坚决反对我们俩!”
郎熙忽然高兴起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点了点头赞叹:“正该如此!”
郎熙生性淡漠,对周老爷子还真没多少感情,有的也不过是些血缘的羁绊。
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父亲的参与,现在他长大成人,更加不需要父亲的关怀。
当初他听从母亲临死前的嘱托,找到亲生父亲,也从没想过要得到补偿。
而他,之所以答应周广荣“认祖归宗”,也不过是因为好奇,想知道父亲,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周老爷子寿辰,他这个做儿子的,并没有多费心思,本来已经让助理选好了礼物,要不是为了韩左左,他根本不会亲自去商场挑选。
郎熙又哪里知道周老爷子喜欢什么!
因为不是周六周末,晚上逛商城的人不多,很容易就找到了停车位。
韩左左下了车,一看牌子就暗自发愁,这么高档的地方,还不知道钱够不够。
郎熙带着韩左左,并没有走入商场,而是绕了个圈,来到后面的商业街。
韩左左疑惑地问:“不进去买?”
郎熙淡淡地解释:“里面东西你买不起,我付钱你又不高兴。”
韩左左脸色一窘,干干地笑着说:“那……我们到底要买什么?”
郎熙拉着她进了一家军需用品店。
韩左左立马明白了,周广荣至今仍时不时怀念自己当兵时期的英勇,送他一件军需用品,一定会让他高兴。
这家店很大,东西也非常齐全,琳琅满目的物品摆满了屋子。
韩左左挑了半天,拿起瞄准镜问:“四叔,你说送这个怎么样?”
有很多东西韩左左都不知道有什么用处,这个狙击枪的瞄准镜看起来倒是挺适合做礼物。
郎熙瞄了一眼,指了指旁边一个说:“这种型号的准星更好!”
韩左左讶异地看了看:“四叔对这个很了解?”
郎熙没有回答,漠然地说:“反正送这种东西也不是为了给他使用。军品店里出售的都达不到军队正规装备的规格,不是军部淘汰的残次品就是高仿,不过是份心意,好坏都不重要。”
韩左左一想,郎熙说的也对。
不过为了讨老爷子欢心,韩左左还是选择了更好的一种,还特意让人用彩纸包装一番。
买好礼物出来,天已经黑了。
韩左左摸了摸肚子问:“四叔,你要买什么送给爷爷?”
“买好了。”郎熙淡淡地说,“饿了吗?我订好了餐厅!”
韩左左没想到那么快就解决了礼物的事,轻松之余也没有注意太多,笑着点点头说:“忙了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这么晚了,我饿得肚子都叫了好几回!”
郎熙之前已经叫人定了包间,到地方之后立即有服务生开始上东西。
餐厅的环境非常好,外面大厅有舒缓的钢琴曲,包间里摆了盆栽,灯光柔和,十分幽静。
韩左左看着桌上红色的心形蜡烛,跳动的火苗让气氛更加暧昧,迟疑着问:“四叔,今天是什么日子?”
郎熙倒酒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说:“庆祝同居之喜。”
韩左左怀疑地打量他,奈何郎熙向来面瘫,从脸上根本看不出内心分毫。
郎熙端起杯子,晃了晃,抿了一口,面色柔和地望着她,蛊惑一般地开口道:“口感不错,你尝尝?”
反常为妖!
韩左左登时警觉,心想四叔该不是想把她灌醉吧?
郎熙一眼就看透了她,冷冷哼道:“不喝,就先吃东西!”
韩左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连忙拿起筷子夹菜,讪讪地笑着说:“饿死了,空腹喝酒很伤胃的,我先吃点垫垫肚子,再陪四叔喝两杯!”
郎熙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吃两口菜,再动作优雅地端起杯子,小口品酒。
郎熙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又经常一副冷淡的模样,不熟悉的人都会觉得他冷漠自傲,很不好接近。
其实韩左左也是跟他相处多了才发现,郎熙外表虽然很能唬人,举手投足总是带着浑然天成的清贵自持,但实际上,郎熙骨子里有着一种无所顾忌的粗俗,做事全凭本心,毫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韩左左吃着吃着就停下来动作,看着郎熙不由有些失神。
郎熙夹起一片竹笋递到她的嘴边,眼底隐隐带着笑意:“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了?”
韩左左脸色一红,十分唾弃自己的花痴,愤愤地嚼了嚼清脆的笋片,吞下去笑着调侃道:“四叔秀色可餐,我都不觉得饿了!”
郎熙镇定自若地“哦”了一声,别有深意地说:“真高兴,我能把你喂饱!”
韩左左调戏不成反被调戏,只好闷头吃饭。
一顿饭吃了很久。
韩左左舒服地叹气,揉了揉肚子说:“吃多了,好撑啊!”
郎熙拉起她的手,顺势接道:“公寓离这儿不远,走回去正好有助于消化。”
韩左左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行了,装什么正经儿啊,想让我跟你回去就直说,拐弯抹角的真不痛快!”
郎熙沉默地拉着她慢慢散步,难得没有说几句话噎回去。
走了两站路也就到家了,韩左左一回生二回熟,进了房间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局促别扭,熟门熟路地找到拖鞋换上。
郎熙刚要说点什么引导话题,就看到韩左左窝在沙发上,从包里翻出厚厚一杳资料,旁若无人地看起来。
郎熙大为不满,沉着气坐在她旁边,扫了眼纸上的内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看这些干什么?”
韩左左头也没抬:“汉娜姐让我多了解了解这些人的背景,好让我尽快接手经纪人的工作!”
郎熙皱眉说:“根本没用,你了解这些面上的官方介绍,还不如掌握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韩左左眼神一动,抬起头问:“怎么说?”
郎熙淡淡地道:“共同利益驱使下,才能拉拢合作,有时候利诱不行,不妨试试威逼。”
韩左左并非没有心机的人,一点就透,犹豫着问:“可是,如果没有什么能威逼到对方呢?”
郎熙微微摇头:“是人都有弱点,总会有些不欲人知的秘密……”
瞟了眼韩左左,郎熙幽幽地说:“就像你,担心和我的奸.情曝光,这就是一大弱点。”
什么“奸.情”!
怎么又开始乱用词汇了!
韩左左哭笑不得,郎熙那一眼怨气十足,让她颇为无语,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半晌,韩左左才叹了口气,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开口道:“说起来容易,我现在不过一个刚入门的小助理,哪里能知道别人的隐秘?”
郎熙微微露出得逞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说:“这个不难,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让人搜集来给你。”
韩左左惊喜地问:“真的吗?那四叔能帮我查查骆二爷么?”
桑彤接拍广告这两天,骆响言yīn魂不散地纠缠着她,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不良居心。韩左左虽然想着利用他给桑彤造势,却也要顾及着骆二爷恼羞成怒的报复。
郎熙垂下眼:“明天给你,现在很晚了,去睡吧!”
韩左左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丢开资料,伸了个懒腰,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嗯,我先去洗澡,困死我了都!”
郎熙眯了眯眼,走到卧室将枕头下面藏了许久的长方形小扁盒拿出来,当机立断地拆了包装。
热水冲走了满身疲惫,韩左左低着头,把头上的洗发水冲干净,抹了把脸将头发撩到一边,一抬头就看到身前悄无声息立着的男人,眼神沉沉,显然已经欣赏了许久。
韩左左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抱胸弯腰,羞怒地质问:“你、你在这儿干嘛……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皙的诱人身体被热水蒸得粉红,如一朵含羞带露的出水芙蓉,清丽中,自然流露着天然的妩媚。
郎熙大大方方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毫不遮拦眼中的情.欲,闻言伸手挥了挥,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两片方方的东西,坦然地答道:“你没锁门……我进来,是要问问你,浮点和螺纹,你喜欢哪一种?”
韩左左定睛看向他的指间,这才发现那玩意居然是安全套!
这么羞人的问题,四叔到底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用如此稀松平常的语气问出来!
韩左左脸色涨红,羞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郎熙沉吟片刻,一脸诚恳,探寻地问:“或者……两种都试试?”
韩左左忍无可忍,抓狂地怒吼:“滚——我都不要!你自个儿留着当气球玩去吧!”
郎熙对她的怒火丝毫不以为意,沉默地逼近,也不在乎热水淋了一身,在韩左左惊恐的目光中将她一把抱起。
韩左左惊呼,羞愤地叫起来:“放我下来,你干什么……”
郎熙轻轻叹气,摇了摇头将她牢牢禁锢在怀,抱着她走出浴室。
韩左左被压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浸得被子潮了大片。
韩左左自然知道郎熙的心思,虽然羞恼于他的所作所为,但毕竟之前做过,矫情矜持一下,半推半就也就顺了他的意。
可现在,郎熙这样霸道强势,丝毫不顾及她的意愿,反倒激起了韩左左的反抗。
不舒服地挣了挣,韩左左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身上都是水,也不擦干净,床单都湿了!”
郎熙着迷地吻着她的眼角,浑不在意地说:“没事,反正最后都是要湿的……”
这是什么话!
韩左左恨恨地咬了他一口泄愤。
郎熙飞快地除了衣服,从枕头下摸出安全套,拆开取出来,递到韩左左的鼻子前,喑哑着轻声道:“闻闻看,你最喜欢的薄荷味!”
凉凉的气味萦绕在鼻端,韩左左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郎熙像一个等待表扬的孩子一般,眼神中透着小小的得意,邀宠一样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补充道:“我特意为你挑的!”
韩左左好悬才没被气晕过去。
郎熙直起上身,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又重新压在韩左左身上,含着她的耳垂轻声诱惑道:“好凉……要不要试试?”
灼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畔,韩左左像只虾米,全身泛起了好看的粉。
人一亢奋,果然话比较多。
韩左左干脆闭上眼装死,对他的言语撩拨充耳不闻,任由郎熙渐渐向话唠转变。
憋得险些欲.火焚身的男人一点轻微的刺激就能兴致勃.发起来,挑逗了许久,觉得差不多了,郎熙再也不愿意忍下去,动作急切地攻城略地,像霸道强悍的外来入侵者,在新占领的城池中,耀武扬威地宣告着所有权。
清凉薄荷……果然刺激提神!
没有第一次死去活来的疼,韩左左很快被调动起来,沉浸在本能的享受之中。
像随波逐流的小舟,飘荡在夜色茫茫的海面上,眼前是漫天星光,耳边是潮起潮落,无所依附,只能被动的任由汹涌波涛将自己一次次抛起,再重重落入水中。
直到第一缕阳光划破黑夜,紧接着,眼前骤然闪过万道光芒,海面恢复平静,朝霞瑰丽,惊心动魄。
韩左左瘫在床上粗重喘息,余韵让她眼神涣散,仍处于失神状态。
平复了片刻,韩左左渐渐回神,偏过脑袋看去,就见郎熙修长的手指,灵巧至极地拆开了新的包装……
韩左左惊喘一声,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怎么又……”
郎熙慢条斯理地套上,轻笑起来,理所应当地说:“刚刚是浮点的,现在该试试螺纹了!”
韩左左奋力反抗,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一只故作凶悍的猫,郎熙根本不在乎她这点花拳绣腿,全当情趣了,撩拨的她彻底炸毛,再毫不留情地完全镇压。
发泄过一次后,郎熙便不再那么急迫,不疾不徐地纠缠上去,逗弄着她与自己缠绵,甚至还能分出精力观察她的种种反应,好整以暇地尝试新的花样。
韩左左嗓子都哑了,可怜兮兮地哼唧着,上挑的眼角泛红,魅意十足的眼睛水汽朦胧。
郎熙吮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哑的嗓音隐含着恶劣的调笑,在她耳边絮絮地问:“之前嫌弃我不够痛快……现在怎么样,痛不痛快?”
韩左左晚饭后嘲笑他说话墨迹不够痛快,没想到郎熙小心眼的记在心里,猫在这儿等着报复回去呢!
韩左左彻底明白了禁.欲男人的可怕!
憋得越久,爆发起来就越是不知节制!
过去禁住了多少,如今加倍发泄在了她身上……
而小心眼的干涸了二十多年的初次尝鲜的禁.欲老处.男,尤其可怕!
郎熙身体力行地让韩左左“痛快”了大半夜,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崩溃地哭出声来。
郎熙吻去她的眼泪,怜惜地问:“累吗?”
韩左左委屈地轻哼:“累……”
“很好!”郎熙点了点头,“那……你以后一直住在我这儿,不经允许,不准搬回去?”
韩左左迷迷糊糊的,只知道顺着他的意,乖巧点头:“好……”
果然骑啊骑,一直骑,骑累了就驯服了!
郎熙满意地将她扒拉到怀里搂着,一脸餍足的表情,闭上眼和她同时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咳……河蟹爬过,要低调!
不过放心,以后会补上这一章的细节,和之前被河蟹的内容一起放到外链上,算大苗补偿的吧!
32、晋江独家发表
被折腾了大半夜,韩左左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快中午了才醒过来。
本来早上有节很重要的课,这门课的教授还非常喜欢点名,韩左左考虑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出勤率,是没打算翘课的,没想到被郎熙这么一折腾,直接给睡了过去。
韩左左扶着酸软的腰坐起来,抱着被子靠在床头,抬眼一看,衣柜旁的镜子里,裸.露在外的肩膀和脖子,满是暧昧的青紫痕迹。
韩左左忿忿地低咒一声,随手抽过身边的枕头,大力砸在镜子上。
枕头软绵绵的,没砸碎镜子,反倒带出来几个颜色亮丽的小盒子。
韩左左轻咦一声,好奇地拿过来看了看,不由勃然大怒。
四叔到底是有多么奇葩的品味才会在枕头下面藏那么多杜蕾斯啊!
浮点、螺纹、动感超薄……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韩左左羞愤地揉了揉,将几个小纸盒通通揉搓一遍,一股脑地丢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韩左左骂骂咧咧地发泄半天,平了平怒火,裹着被单下床,从柜子里翻出衣物,拿到浴室去洗漱。
泡了个热水澡,身上的酸痛缓解许多,韩左左擦干头发出来,四处找了找不见人影,也不知道郎熙什么时候离开的。
韩左左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实在无聊,又躺回床上,不经意看到垃圾桶里五颜六色的小盒子,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韩左左把盒子又拣了出来,将揉烂了的包装盒全部拆了,撕开塑料纸,往套套里灌上水,在开口打了个结,沉甸甸的水球就做好了一个。
韩左左一口气灌了十几个水球,不亦乐乎地颠了颠,找绳子串在一起,挂到了客厅里。
哼!
不是喜欢薄荷味清亮刺激吗?不是觉得浮点更带感吗?全给你挂客厅恶心死你!
韩左左愉悦地拍了拍手,对眼前摇摇晃晃的水球满意至极。
门锁一动,郎熙轻轻推门而入。
一抬眼就看到韩左左的杰作,还有她脸上来不及收回的得意笑容。
韩左左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一下子有些猝不及防,强自镇定下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郎熙买了吃的回来,将手里的袋子放下,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晃来撞去的水球。
韩左左挑了挑眉,报复性地笑起来,促狭地开口问:“四叔,这些怎么样?你觉得浮点的好看,还是螺纹的漂亮?”
郎熙面色不动地低下头,漠然答道:“都一样。”
韩左左撇撇嘴。
郎熙的目光缓缓移到她的胸前,目不转睛地看了看,再缓缓移开,看向半空中的水球。
韩左左被看得毛骨悚然。
视线来来回回几次,郎熙仔仔细细地比较了一番,点点头说:“都没你的大。”
韩左左被狠狠噎住。
郎熙盯着她的胸,淡淡地补充:“也没你的荡漾!”
韩左左迅速涨红了一张脸,险些吐血。
悬挂在半空中的水球,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晃来荡去,圆鼓鼓的球体上,耸立着小小的尖端,乍一看上去……的确很像女人的乳.房。
韩左左泪流满面,她干嘛要想不开的主动送上门给四叔调.戏啊!
郎熙把袋子拆开,拿了碗筷摆好,招呼韩左左:“饿了吧,过来吃饭。”
韩左左确实觉得很饿,顽强地抹了把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化悲愤为食欲。
肚子填饱了,心情也好很多。
韩左左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调.戏,脸皮也格外厚了,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淡然的心情。
“四叔,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周家?”
郎熙不甚在意地说:“随你。”
韩左左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这就回去……虽然爷爷说了不大办,可那么多亲朋好友的,我妈她们也不一定忙得过来,我回去还能搭把手。四叔你晚些时候再过去,咱俩正好错开!”
郎熙面有不悦,他自然更想跟左左一起光明正大地回去。
不过也没办法,韩左左坚持隐瞒他们的恋情,自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跟他同时回家,以免引起别人的猜疑误会。
韩左左换了衣服,拎着送给周老爷子的礼物就出了门。
等电梯的时候,郎熙大步走过来,韩左左惊讶回头,问道:“怎么了?”
郎熙沉默地伸出手,将一枚钥匙放在她的掌心。
韩左左疑惑地开口:“这是……”
郎熙沉声道:“公寓钥匙。”
韩左左之前被他拐骗过来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搬回去应付突击检查的韩琬,匆忙之间郎熙一直没找到机会把公寓钥匙交给她。
韩左左低下头把玩着手上的钥匙,突然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郎熙却以为她不愿意要,脸色一沉,冷声说:“昨晚你答应了,没我允许,不会随便搬走。”
韩左左愣愣地抬起头,疑惑地喃喃道:“我答应过?”
郎熙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眯了眯眼危险地低声问:“你忘记了?”
韩左左呵呵地干笑,皱着眉苦苦回想,模模糊糊地想起昨晚最后,郎熙的确压着她问了些什么,还逼她答应了什么事。
想起昨晚,韩左左的面色微微不自然,默默地从包里翻出自己的钥匙扣,将那把钥匙串在了上面。
郎熙的面色缓和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电梯终于来了,韩左左跟他道别,走进电梯。
郎熙淡淡地嘱咐道:“路上小心。”
楼下就有站台,韩左左直接坐公交回去,路上不用再转车,要比从学校回家方便很多。
周家今天比平时热闹许多,
虽然明天才是周老爷子的寿辰,但一些离得远的亲友今天就已经到了。
韩左左刚进门就听到周老爷子中气十足的笑声,客厅里坐了几个陌生人,想必是老爷子以前的战友。
周广荣对韩左左招招手,笑着对大家介绍:“这就是我那小孙女,我们老周家年轻一辈都是讨人嫌的小子,所以能有这么个女孩,我真是格外开心呐!”
韩左左大方地对大家问好,叔叔伯伯地喊过去,笑着说:“是啊,爷爷对我倒是比对几个哥哥更心软,平时也特别疼我呢!”
韩左左很会说话,并不刻意逢迎周广荣,在座的也都知道她的身份尴尬,拍马屁只怕会让人瞧不起。可这么番隐晦感激的话一说出来,不仅周老爷子高兴,其他人也都觉得韩左左懂事乖巧。
周广荣虽然年纪很大,头发都灰白了,一双眼却精神矍铄,再加上身体硬朗,更给人一种神采奕奕的感觉。
周老爷子心情大好,韩左左趁势把礼物拿出来,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笑容说:“爷爷,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这礼物是我挑了许久才决定买的。一点心意,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周广荣笑着接过礼物,一边拆开包装一边说:“你送的东西,我肯定喜欢!”
周老爷子拿出瞄准镜,大笑着给众人看,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还是丫头更贴心呐!”
周广荣看向韩左左:“真是没白疼你!”
大家都知道老爷子在军队戎马半生,对军队有着深厚的感情,收到这样的礼物自然欢喜,不由赞叹韩左左的心细聪明。
韩左左微微一笑:“爷爷喜欢就好!”
韩左左很有眼力见地对大家说:“爷爷,伯伯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周老爷子挥挥手:“去吧,有你婶婶们在,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
韩左左洗了手进厨房,韩琬和婶婶们正在边忙活边聊天。
韩琬笑着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跟爷爷说过话?”
韩左左帮忙洗菜,答道:“刚刚回来,跟爷爷他们打过招呼了。”
韩琬点点头,将切好的水果拼盘,递给她说:“这里用不到你,把水果端出去,你就回房休息吧!”
韩左左看了看,厨房确实没那么忙,便接过果盘送出去,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郎熙直到晚饭前才回来。
即便家里来了许多客人,郎熙也依然一脸漠然,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疏离,让那些人即便有心,也不好跟他过多寒暄。
虽然还不到寿辰,可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晚饭也着实热闹。
周老爷子自然坐在上位,一大桌坐满了周家的亲友,韩左左这些小辈和女人们坐另一桌。
饭桌上无非是些客套话,韩左左得体应对,还能分出神来关注另一桌上的郎熙。
郎熙面无表情地吃东西,偶尔敬一敬长辈酒,话极少,却并不失礼。
韩左左不由暗叹,像四叔这种面瘫寡言的性格其实也挺好的,这不,他往那儿一坐,冷着一张脸对桌上的谈话充耳不闻,硬是没人敢跟他热络。
不像她,被一群中年女人围着八卦,从学业到生活到感情……事无巨细地追问了一遍。
饭后歇了歇,客人们就都散了。
留了两位客人住在家里,此时也上楼和周老爷子下棋去了。
韩左左帮忙收拾好桌子,就回房休息了。
楼下渐渐静下来,婶婶们和她妈估计忙了一天都很累,也没继续家长里短,早早就回房间睡下了。
韩左左洗过澡坐在床上看书,春末夏初的夜晚很舒服,开了窗有微风吹入,十分惬意。
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嘎嘎嘎”,韩左左放下书好奇地走到窗边,就看到楼下隐隐绰绰地站了人。
韩左左披了衣服,蹑手蹑脚地下楼,花园里站着的那人果然是郎熙,正冷冷地盯着树上挂着的鸟笼……
“四叔,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郎熙迅速回头看着她,摇了摇头没回答,皱着眉,冷着脸,沉声命令:“回去!”
韩左左愣了一下,认出笼子里的灰鹦鹉,几日不见长大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见到的那样,圆滚滚的一团灰。
小灰扑棱着翅膀跳到笼子上的横杆,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对着郎熙声嘶力竭地吼:“混账,混账——臭小子!嘎嘎嘎——”
郎熙的脸迅速绿了。
韩左左憋得脸色通红,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郎熙冷哼一声,盯着灰鹦鹉的眼神十分凶残。
韩左左好笑地伸指逗了逗鸟,忍俊不禁地说:“哟,小灰都能说那么多字了!”
小灰对郎熙杀气腾腾的眼神毫无所觉,欢快地扑扇着翅膀,得意洋洋地嘶叫:“奖励、奖励——”
韩左左笑得肚子疼,深觉这只灰鹦鹉帮自己找回了场子,乐颠颠地从旁边捏了鸟食喂给它。
小灰探出圆圆的小脑袋去啄,电光石火之间,郎熙迅速伸手掐住它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拽下一大撮毛。
小灰嘶叫着惊惶四窜,鸟笼在半空中剧烈摇晃。
韩左左哭笑不得:“你跟一扁毛畜生较个什么劲儿啊!”
郎熙轻轻一吹,手上羽毛纷纷落下,淡淡地说:“没什么,教它说人话而已!”
小灰愤怒地跳着吼:“混账!不肖子!”
郎熙眼中凶光一闪。
韩左左连忙道:“好了好了,那么晚了,再折腾怕要把大家都吵醒了……我们还是回屋睡觉去吧!”
郎熙眼神一动,一本正经地问:“回你屋还是我屋?”
韩左左差点噎死,没好气地说:“各回各屋,各睡各床!”
作者有话要说:返校的时候好冷,带了一包厚衣服……结果刚到学校就开始热起来,热得要命却木有薄衣服!好不容易连买带寄有了夏天的衣服,今天骤然降温,还下了雨,被冻得瑟瑟发抖……
泪奔,这到底是神马悲催运气?
PS:旅馆无线信号弱的可以忽略不计,有线虽然慢,但是能用……可网线实在太短,每次更新都是蹲在地上捧着电脑艰难上网……于是,寻找不会河蟹的免费外链需要缓缓图之,大家不要着急,弄好后会通知的!
感谢【sanyao】的霸王票,炸得十分销魂~
33、晋江独家发表
周老爷子寿辰这一天正好是周末,所以来的人也不少,除了周家那些亲戚,还有许多来往密切的朋友也携家带口地赶到了。
周家难得那么热闹,周广荣乐呵呵地跟朋友说笑,声如洪钟,精神矍铄,大概是因为太过开心,平日里有些严肃的脸此时也满面红光。
韩左左再次深深体会到,沉默寡言也有很大的好处。
比如这个时候,周家需要人在门口迎接客人。
郎熙是同辈中最年轻的,自然合适,但是他那张冷脸堪比门神,估计能把客人直接吓跑。
韩左左倒是能言善道,进退有度,可她毕竟不是周家的人,很多人都不认识,自然也不合适,
而周泓正处于叛逆期,太跳脱不够稳重,谁也不放心让他礼貌地去迎客。
至于周家大伯和三叔,都在屋子里忙着招呼客人。
于是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工作就交给了大哥周淳。
周淳一个人十分苦逼,笑得下巴都酸了,口干舌燥地站了半天,却连口水都没得喝。
韩左左没有郎熙岿然不动的气势,每当这种场合,总忍不住心里别扭,于是她对四叔就有一种格外的亲切感觉,一厢情愿地惺惺相惜。
毕竟在周家,身份尴尬的人,惟独她和郎熙。
郎熙向来有些不合群,为了避免麻烦,一直独自倚在角落,面无表情地和他寒暄的人点头,很少开口。
周广荣和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对他招了招手,笑着喊他。
韩左左听到他的名字条件反射地看向他,正好和他对了下视线,立马若无其事地移开。
郎熙抄着手,一脸漠然地走过来。
周广荣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战友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家老四!以前一直在国外,近些日子才回国发展的!老弟你别介意,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别扭,不大爱说话!”
那战友一脸笑容地说:“老哥你家小子个顶个都是不错的,这位也是青年才俊!年轻人都追求个性,沉默点还更显得稳重呢!”
周广荣哈哈地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看向旁边说:“你家女儿也很好的,这么多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水灵灵的,跟弟妹一样漂亮!”
站在旁边的姑娘长发披肩,面色白皙,眉清目秀,带着羞涩的微笑,大大方方地说:“上次和周伯伯见面我还没出国呢,那时还在上中学!”
周广荣点点头:“对对对,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就很可爱,现在也越来越漂亮啦!”
周广荣推了推郎熙,别有深意地说:“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们这些老家伙说的东西你们不爱听,怕闷坏你们!正好郎熙也在国外生活过很多年,你们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郎熙,好好招待人姑娘!”
老战友立马笑着附和:“是啊是啊,你们年轻人说话投机,也让我们老哥俩好好聊聊!”
郎熙冷着脸,沉沉地看着周老爷子。
周广荣笑容不变,语气平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淡淡地说:“客厅里闷,你们就去花园坐坐,那里空气更好!”
这么多客人,郎熙只得点了点头,微微抬手,示意那个女孩跟自己来。
韩左左虽然跟一大堆女人周旋,但仍时不时地关注着郎熙,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并肩往外走,立马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地说着话。
韩左左面色不动,笑着回答婶婶的问话,心思却飞快地转了起来。
那女的是谁?
黑直长?白富美?
韩左左瞄了一眼周老爷子,心念数转间,已经猜了个大概。
哼!什么多年不见的老战友前来祝寿!
这分明是上门推销女儿来了!
周老爷子一把年纪居然还干起了拉皮条的勾当……
韩左左不由自主流露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表情,又是不屑嫉妒,又是酸涩羡慕。
郎熙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冷,按照吩咐把人带到花园,就一脸面瘫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那姑娘也有些尴尬,本来挺伶俐一女孩,被郎熙这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给弄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树梢晃动起来,笼子里传来扑棱棱的声音。
那女孩眼神一亮,上前两步,笑意吟吟地赞叹:“这是灰鹦鹉吗?真难得!”
郎熙冷冷地瞟了小灰一眼,眼神如刀,吓得小灰立马炸毛,捂着光秃秃的脖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再也不敢随便开口显摆。
郎熙的沉默让女孩有些不自在,干笑着说:“好可爱的鹦鹉,这个品种很难得,是你养的吗?”
郎熙终于正眼看向她,双眼幽深漆黑,一点情绪也没有,语气沉沉地开口问道:“你喜欢它?”
女孩表情舒缓些,终于松了口气,轻松地笑着说:“当然喜欢!我最喜欢鸟类了,曾经在国外还领养过一只……”
“哦!”郎熙没兴趣听她叽叽喳喳说下去,淡淡地打断她道,“送给你,爸一定乐意。拔了毛煮煮,味道应该不错!”
女孩惊愕地张大了嘴,一时反应不过来。
郎熙目光炯炯地瞪着小灰,小灰警觉地跳起来,“叽”一声开始仓惶四窜,笼子大力晃动,摇摇欲坠,扑棱出几根羽毛。
郎熙幽幽地说:“这么肥,肉挺多。”
那女孩一副崩溃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是素食主义者,不吃肉的……”
“哦。”郎熙的表情说不出的遗憾,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带着轻微的嫌弃,好像嫌弃她十分没用,连一只鹦鹉都没办法弄走。
好在这姑娘心脏强大,顽强地稳住自己的情绪,扯了扯嘴角,憋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轻声说:“我们在那边坐会儿吧,我穿了高跟鞋,脚有点痛。”
郎熙这点风度还是有的,当下二话没说走到石桌边坐下。
女孩担忧地看了眼慢慢恢复平静的鸟笼,悄悄松了口气。
静默了片刻,人姑娘到底是惯于调动气氛的,这么干坐着实在不自在,忍不住打破沉默,开口道:“听周伯伯叫你郎熙?你是叫周郎熙吗,按理应该是明字辈,为什么不叫周明熙?”
郎熙一向低调,周家也不欲这点丑事被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没刻意隐瞒,但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因此这位姑娘并不清楚他的私生子身份。
郎熙有些不耐烦,但是坐在花园里似乎比坐在一堆人里要稍微好上那么些,便耐着性子随口敷衍道:“妈起的,跟妈姓!”
这姑娘很有几分聪明,察觉到郎熙的情绪不太好,便估摸着自己的问题戳到对方的隐私了,理解地笑笑,当下转移了话题。
“听周伯伯说你最近刚从国外回来发展?我也是……”女孩撩起头发绕到耳后,露出姣好的侧脸和细白优美的脖子,笑着说,“本来不想回国的,都是我妈一直催我……唉,国内发展机会虽然也挺多,但是到底不如国外。这里环境不好,风沙大不说,综合人口素质也差了一大截!如果不是我妈妈舍不得我,我就准备在国外定居了……你呢,你为什么想着回国?”
郎熙漫不经心地伸直了腿,身上冷冽的气势一收,低沉的声音依然疏离,却带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柔情,淡淡地说:“国内驾驶座在左边,我喜欢靠左走。”
女孩愣了愣,女性的直觉让她感到郎熙细微的变化和他话里似有若无的深意,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只得抿嘴一笑说:“这个理由好特别,其实我回国开车反而不习惯呢!国内交通太拥挤了,乱闯红灯的人也太多……”
顿了顿,女孩歪着头,眨了眨眼疑惑道:“可是你不是在国内生活很久了吗?怎么还没习惯……”
郎熙垂下眼,让人看不出眼中的情绪,语气微妙地说:“自从走了左边,就再也走不了其他路……我大概注定,一条路走到黑。”
这话有点奇怪,那姑娘一头雾水,默默地琢磨了许久,还是没猜出郎熙的意思。
郎熙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本刀削斧砍的轮廓透着棱角分明的冷意,此刻居然柔和了下来,如冰封千里的湖泊,一瞬间冰雪消融,流转出浅浅温柔,眉眼也没那么冷厉了。
饶是女孩怎么反复推敲,咬文嚼字,也领会不了郎熙的深意,绞尽脑汁找了些话题,得到的都是郎熙冷淡至极的一瞥,到后来,不管她说些什么,郎熙都一脸冷漠地盯着前方,连一瞥都懒得给她了。
人姑娘活那么大估计还从没被这么忽略过,难堪得都快哭出来了,白着张脸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抖着声音虚弱地说:“抱歉了,我得进屋去陪陪我妈……”
郎熙终于撇过头,面色透着淡淡的喜悦,双眼明明白白显示着好走不送。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踉跄着跑开,一路捂着脸嘤嘤而去。
花园里鸟语风清,一派宁静美好。
郎熙懒懒地伸出手,手臂闲闲搭在桌边,淡淡地说:“出来。”
韩左左抽搐着嘴角从花架后面绕出来,她还是没忍住,鬼使神差地躲在一边偷听,做贼一样蹲在花架后面,心绪随着那两人的对话起起伏伏。
韩左左一开始被郎熙别有深意的“靠左走”逗得眉开眼笑,听到“一条路走到黑”时简直心花怒放,谁知道四叔噎人不分场合,最后听得韩左左居然对那位潜在情敌深表同情。
韩左左不由感慨四叔的战斗力果然非同凡响,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郎熙叹了口气:“从你跟着我出来的时候。”
韩左左心眼向来多,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琢磨,四叔刚刚那番柔情蜜意的表白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来堵上她的嘴,免得她跑过来兴师问罪。
韩左左不爽地撇了撇嘴,戳着他的肩膀教训道:“四叔,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你看你把人姑娘都快弄哭了……”
郎熙捉住她的手指,放在掌心揉捏,闻言“唔”了一声,漠不关心地说:“她太没用,长得尖嘴猴腮的,竟然那么笨,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白瞎了她一脸聪明样。”
韩左左哭笑不得地开口:“什么尖嘴猴腮!人那不过是下巴尖了点,这可是标准的美女脸型,现年头很流行的!”
郎熙漠然地“哦”了一声,淡淡地说:“原来现在流行锥子脸。”
韩左左:“……”
什么锥子脸!那明明是瓜子脸好伐!
韩左左开始可怜那姑娘了,估计这话被她听到,死的心都有了。
韩左左抽出手,不顾郎熙一脸的不满,痛心疾首地说:“嘴巴积点德吧四叔!人姑娘被你搞得多难堪啊,你这样可不对,对女孩子要温柔有风度!再说了,你自己思维猎奇说话噎人,你还怪别人不懂你的意思……四叔你真心应该好好学学中文了!”
郎熙不以为意地说:“你能懂,她不如你!”
郎熙想了想,认真补充道:“智商低是硬伤,她先天不足,跟我无关!”
韩左左:“……”
韩左左真想替人姑娘吐一吐血,默默扭过脸,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十分复杂,竟然隐隐有种蛋疼的忧伤。
郎熙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语气中满是庆幸:“有你明白我。”
是啊,除了我估计没人能接上你的话了。
韩左左抹了把脸,忧伤地四十五度抬头望天,不由得深深叹息。
她现在倒是完全不担心四叔会移情别恋了,就四叔这样的,除了她,有几个女人扛得住。
刚刚那年轻貌美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完全不够看,简直就是一战斗力为负的渣!
想勾搭四叔,没有一颗强硬的心脏是绝对不行的!
韩左左生怕别人怀疑她和四叔的关系,坐了一会儿就急着回去。
“你继续在这里坐会儿,免得回去被爷爷责骂!”
郎熙浑不在意,并不觉得自己有能被责骂的错误,却还是点了点头让左左先回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韩左左刚踏进客厅就不自觉地看向周老爷子。
周广荣和战友聊得正开心,突然目光如炬地扫了她一眼,满目精光,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偏偏眼神晦暗难明,让人捉摸不透。周广荣面色不变,只一眼又投入到火热的聊天中去。
韩左左手心满是冷汗,缓缓呼出口气,内心忐忑,脸上却流露着得体的微笑,继续陪韩琬招呼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意外没能爬上网,于是只能大清早发文……
这一章的女炮灰真的是炮灰中的炮灰,大苗连名字都懒得给她,大家放心,四叔很坚贞!
雅安地震,为死者默哀,为生者祈福!
34、晋江独家发表
周广荣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韩琬和左左开始收拾客厅,周广荣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冷冷地命令道:“郎熙,跟我去书房。”
韩左左手一滑,碰到了茶几上的杯子,幸亏反应迅速,手忙脚乱地扶住才没掉到地上摔碎。
韩琬连忙丢下抹布过来问:“怎么回事?没伤着吧!”
韩左左甩了甩手上的水,勉强笑道:“没事,水已经不热了!”
韩琬看了看,幸亏没有伤到,不由嗔怪了一眼说:“算了算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这儿不用你收拾了,上楼休息吧!”
只剩些杯子要洗了,韩左左心绪不宁,想了想说:“那好,妈你辛苦了,我先回房去!”
韩左左上了二楼,踟蹰片刻,四顾无人,便脚步一转悄悄溜进了郎熙的房间。
周广荣的书房很大,采光也非常好。窗下摆了一张书桌,靠墙是高高的书架,上面整齐码着大部头的书籍,大部分是军事类资料。
郎熙不是第一次进来,每次进来都会不自觉看向左手边的墙壁。
墙上挂满了周广荣的照片,从青年到中年,但最显眼的,还是密密麻麻的勋章。
周广荣往桌后一坐,沉着脸开口:“你年纪也不小了,白家老幺温柔端方,进退有度,不管是年龄相貌,还是性情出身,都跟你很般配!”
周广荣眉头一竖,怒道:“你对人冷漠,我也不求你多么风度翩翩!可你是怎么做的,别说体贴照顾,居然没一会儿就气哭了人姑娘!你这是在故意打我脸吗?”
郎熙纹丝不动地站在桌前,面色无波,好像完全没听到周老爷子的这番话。
周广荣被他这幅样子气死,猛一拍桌子怒喝:“混账!你耳朵聋了,一天到晚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郎熙终于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双眼冷幽,不带丝毫感情。
“混账他爹,手疼吗?”
周广荣觉得自己每次和这个儿子坐下来认真谈谈之后都会减寿几年。要是有哪回不被他气个好歹,他恐怕都觉得这混账玩意儿被人附身了。
周广荣被他一句话噎得半晌没吭声,坐在那里平息了好久,才冷静下来。
周广荣冷哼一声,指了指椅子说:“坐下。”
郎熙若无其事地坐下来。
周广荣捏起桌前的紫砂茶杯,姿态优雅地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迅速恢复成一派高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那种自信从容,不禁让人心生叹服。
郎熙突然开口:“喝了一晚上,记得睡前上厕所。”
周广荣一口水呛了出来,他刚刚陪客人饭后聊天,不知不觉喝了许多茶,这会儿一肚子水,哪里会渴?
他端起杯子不过是为了掩饰情绪,完全是习惯使然,谈话前先装模作样一番,以一副胸有成竹、淡定从容的样子唬得人心生胆怯、自乱阵脚,再趁机找到对方弱点,最后一举攻破。
周广荣年轻时候在部队千锤百炼,身上带着丝军人特有的凶狠痞气,脾气也有些暴躁。后来渐居高位,自觉自己要有些气度与涵养,便收敛了脾气,装得愈发高深莫测起来。
说白了,也就是好面子装范儿!
可每每与这个小儿子谈话,他修炼了多年的雍容气度总会被一举戳破。
周广荣忧愁地挠了挠脸,顿觉自己魅力依旧的面容上又多了不少褶子。
周广荣重重搁下茶杯,气势惊人,冷声道:“少转移话题!老四,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问,是给你历练的机会,我原本还以为你到底有些分寸,可没想到你居然胆子大到这种程度!”
周广荣越说越气,索性露出暴戾的痞子嘴脸,忍不住捶着桌子大骂:“你他娘的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个败家玩意儿,我是你老子,我还能害了你不成!白家在海关那是什么地位?你跟他家女儿交好,对你得有多大的好处你知不知道?一天到晚冷着个脸,你那点子囊性都他娘的用来对付老子了,大事上一点魄力都没有!好的不学,尽学了些娘们兮兮的儿女情长!”
郎熙眉头都没动一下,漠然道:“我是娘们养大的,自然比不得有爹的人爷们。”
周广荣勃然大怒:“你这是在怪我?”
郎熙眸色一沉,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声音清冷无比:“实话实说,我已经长邪了,你再费心也扶不正我了,要是实在碍你眼,我可以不回来。”
周广荣闻言怒气更炽,胸膛剧烈起伏,气得脸色都白了,终于忍无可忍地抓起紫砂茶杯,重重砸向他。
郎熙敏捷的一偏头,杯子擦过耳边,砸在了墙上,砰一声摔得粉碎。
稀里哗啦的声音引来了周明义的询问,周广荣冷声说:“没事!”
外面的脚步声远了。
周广荣双目沉沉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里翻滚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虽然没被砸到,但是杯子里的水还是淋了他一脸。
郎熙不疾不徐地掏出手巾,将脸上的水抹干净,淡淡地说:“我是认真的,没有赌气。”
正是因为知道你没赌气,老子才气得要死!
周广荣内心长长叹气,他一时风流却欠下了偿还不起的债,活该他在儿子面前一再讨不到好。
他对不起郎月,没有担起责任。也对不起这个儿子,让他一人艰难长大。如今想要好好补偿,一尽为人父的职责,可面对冷漠疏离的那双眼,饶是周广荣也不由怅然。
是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不能怪儿子当他是陌生人对待。
严父慈母,周广荣在儿子们面前一向扮演严父,对待这个亏欠良多的小儿子,好不容易想做一回慈父,却觉得力不从心。
周广荣在其他三个儿子身上花的心血,都不如在郎熙身上花的多,可得到的回报,却少得可怜。
周广荣叹息道:“是我的错,没能教好你……阿熙,你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知道!你母亲怨恨我,这是我应得的,可是你不该延续她的恨意生活。”
周广荣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她太偏执,心理已经扭曲了,你不要受到她的左右!”
郎熙沉默许久,才淡淡地开口:“你实在不用担心这一点,她已经不在了,活着的时候她尚且无法左右我,死了我更不会受她影响。”
周广荣却不能相信,郎月的性情她非常清楚,可话已至此,再多说,恐怕会引起郎熙更深的反感。
周广荣颓然地挥了挥手:“现在形势严峻,上头很快就会派人下来,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自己小心!”
郎熙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突然回头。
“我这辈子没享过母爱,更不知道父爱是什么,好不容易在乎一个人,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周广荣眼皮一抽,目光如电地扫向他。
郎熙说完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当即拧开门锁,若无其事地离去。
韩左左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人,正忐忑不安,就听到门外的声响,郎熙终于回来了。
郎熙没想到韩左左会在自己房间里,眼中惊讶一闪,挑起眉毛戏谑道:“等我?”
韩左左看他没事,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视线扫到他衣服上的水迹,皱着眉问:“衣服怎么湿了?”
郎熙不欲多说,轻描淡写道:“爸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水泼到身上了。”
韩左左没在意,连忙问道:“对了,爷爷找你到底什么事?”
郎熙看了她一眼,随口说:“能有什么事?”
韩左左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了,可直觉又告诉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郎熙见她拧着眉不相信,沉声道:“他看上白家小女儿了。”
韩左左心脏一缩,想起白天那位小姐,忍不住黯然:“爷爷眼光应该不错,白小姐学历高,家世好,长得也漂亮……”
最重要的是……人家跟你没有叔侄关系!
韩左左越说越掩盖不了语气中的酸涩,心里恨不能直接一爪子挠花那女人的脸。
郎熙眼中笑意一闪,肃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再好也不行,爸年纪太大,不好耽误人家女儿如花青春。”
韩左左愕然抬头,震惊地瞪着他:“什么?!”
郎熙微微抬头,悠悠长叹:“爸真是,风流不减当年啊!”
韩左左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晃了晃身子,差点被雷出一大口血。
韩左左现在不光同情那位白家小姐了,她更同情周老爷子。
有这么个思维逆天的儿子,周老爷子恐怕要操碎了心哟……
韩左左默默同情了一会儿,警报解除,忍不住心花怒放起来。
郎熙自然看到她的表情,意味深长地问:“一起洗澡?”
韩左左脸色一红,没好气地哼道:“美不死你!”
难得主动送上门,郎熙自然不会轻易放人,按着她就吻了上去。
韩左左和郎熙朝夕相对了这么些日子,自然对他也有所了解,知道郎熙向来强势霸道,不喜人拒绝,越反抗得到的压制时间越长,还不如顺着他一点,才能更快解脱。
韩左左乖乖地任他索取,环着他的脖子与他唇舌纠缠。
吻了许久,直到韩左左敏感察觉到郎熙的变化,才慌乱地推开他,红着脸嘟囔:“别乱来,这可是在家里!”
郎熙眸色深沉,气息不稳。
韩左左不敢招惹他,忙不迭地溜走:“四叔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的时候才发现,监考老师已经默认这是开卷考试了……
裸考不算神马,我会告诉你们我不带书的傻逼行为咩?
35、晋江独家发表
周老爷子的寿辰可谓是一波三折,好在终于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韩左左对周老爷子十分敬畏,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些小聪明在老谋深算的周广荣面前根本连看都不够看,与其悬着一颗心在周家步步为营,还不如尽量少出现在他面前,免得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韩左左如今跟着汉娜学习,对于经纪人的工作已经逐渐上手,除了人脉上太过薄弱,其他的地方大多都能够自己处理了。
汉娜最近在围着几个新人忙,便索性放手,将桑彤的一应安排都交到韩左左的手里。
桑彤刚刚拿下金百灵奖,如今名气大涨,公司为了乘势追击,有意为她筹办个人演唱会,所以桑彤最近除了风尚珠宝的广告,和一些必要的通告,大多数时间都在专心训练。
于是韩左左也能跟着轻松一点,不再时刻不离她身边,开始学着处理工作,拓宽人脉。
哪知道,韩左左还没太平几天,桑彤就在片场出了事故。
韩左左在公司里又惊又忧,乍然听到消息差点一个不稳晕了过去。
韩左左抓住人便急急询问桑彤的状况,对方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急得韩左左差点骂人。
因为事故发生时,还有荣耀的骆响言在场,记者一蜂窝都冲上去关注骆二爷了,桑彤的伤势情况居然没人知道。
韩左左在公司急得要命,根本坐不住,拿了包就要去医院。
手机铃声响起,韩左左一边小跑着出去拦车,一边按下接听键。
“四叔,我这里出了点事,现在没时间跟你多说,回头我再打给你……”
“别慌!”郎熙打断她,声音沉稳,让韩左左的心里莫名安定了下来。
“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桑彤没受伤。”郎熙语气平稳地继续说,“拍摄休息时横杆掉下来,骆二爷及时救美,英勇了一把,被砸进了医院。”
韩左左听到桑彤没事,立马松了口气,连忙问道:“骆二爷现在怎么样了?”
郎熙漠不关心地说:“没注意。”
韩左左心里一暖,她了解郎熙的性情,知道他向来不在意旁人,若不是她和桑彤的关系非常,郎熙也不会特意关注这些。
韩左左估摸着,骆响言一出事,骆家肯定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时候必然围在医院,她就算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搞不好还会受到骆家的质疑和媒体的盘问。
与其如此,倒不如提前做好后尾工作。
韩左左这么一想,也就不再急着往医院赶了,举着手机郑重地说:“谢谢!”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郎熙淡淡地说:“不用谢。”
韩左左紧张的心情陡然放松,这会儿也有闲心打趣两句了,玩笑一般说:“那哪儿成啊!四叔,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凡是跟你没啥关系的,你才不会费心去关注,更何况你一得知桑小彤出事就立马追寻最新消息,然后巴巴地打来电话告诉我,不就是为了安慰我、怕我着急吗!”
韩左左顿了顿,语气认真地说:“四叔,你对我好,我都记着呢,谢谢你!”
郎熙静静地听她说完,淡淡地“哦“了一声,说:“既然你坚持,那就谢吧!”
韩左左愣了愣,问:“你想我怎么谢你?”
郎熙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突然开口道:“你已经八天没回来过了。”
期末考试月到了,韩左左为了更好的复习,也为了上课考试方便,便搬回了学校住。课程不多,考试并不难应付,韩左左本来想把最后的两门考完,放暑假了才搬回去,可没想到就这么几天,郎熙已经严重不满了。
韩左左耐心地解释:“我说过了,一放假就搬回去,有你在我没法专心复习!”
郎熙才不信她的借口,韩左左的学业要真那么忙,哪还有时间一天到晚往米亚跑!
韩左左叹气:“要不,等我把桑小彤的事处理好就回去住一天?”
郎熙幽幽地说:“很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韩左左:“……”
韩左左忍不住翻了白眼,平时她太忙,虽然偶尔也会开火,但由于两人都不是对吃特别讲究的人,所以大多时候,为了方便省事,都是一起在外面吃的。
郎熙继续叹息,慢吞吞地说:“今早吃**蛋竟然是臭的。”
韩左左闻言不由有些担忧。现在天气炎热,食物很容易腐坏,不宜长久放置。家里的**蛋还是她很久之前买的了,搬出去这几天,郎熙一个人肯定不会煮饭,估计冰箱里储藏的东西有很多都不能吃了。
郎熙拐弯抹角了半天,终于直奔主题,再接再厉道:“你说感谢我,回来做顿饭吧。”
“说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让我回去给你做顿饭?”
韩左左即便知道郎熙是故意这么说来拐她回去,还是不忍拒绝,不由嘴上抱怨两句:“四叔你真是……考试期间向来比较紧张,加上工作又忙,时间那么赶我住校比较方便,暂时的而已,又不是不回去了!更何况,我都说了解决完桑小彤的事会抽时间回去,就这么两天你都等不了?”
“嗯,等不了。”郎熙淡定地说,“我想你了。”
韩左左最受不了郎熙一本正经地说情话,明明肉麻的要命,被他这么认真地说出来,却仿佛山盟海誓一般,总让她感动非常。
郎熙想了想,悠然补充道:“思念若狂。”
韩左左脸色一红,虽然被肉麻的起了满身**皮疙瘩,却止不住嘴角上扬。
“行啦行啦,我今晚就回去!”韩左左矫情地嗔道,“四叔你中文不好就别滥用!动不动就祸害咱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字,这大热的天,硬是被你寒出了一身**皮!”
郎熙漠然地“哦”了一声,一张口就是流利的伦敦腔:“I miss you so much!”
韩左左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泪流满面,四叔这是在说冷笑话?。
郎熙诚恳地询问:“你喜欢这样的?”
韩左左闭了闭眼,顽强地微笑,温柔地鼓励道:“不,四叔,中文不好就应该多说多练!”
郎熙满意地“嗯”了一声,认真答应:“我会记着!”
韩左左咽下呕到喉咙的血,柔声说:“那好,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郎熙迅速开口:“好,晚上我在家等你。”
说完,不给韩左左后悔的机会,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韩左左无奈地叹气,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给桑彤拨了个电话。
等了很久才接通,手机里立马传来桑彤带着哭音的嚎叫:“大左,我又闯祸了……”
这么中气十足,一定没什么大碍!
韩左左这才彻底放心,不由皱了皱眉,她可没耐心听桑彤的鬼哭狼嚎,当下打断她,冷静地问:“你现在还在医院?有没有受伤?骆二爷情况怎么样了?那边都有谁?”
桑彤满腔委屈后怕被无情地堵了回去,憋屈地抽了抽鼻子答:“在医院,我没事,骆二爷救我受了伤,他刚刚检查完,现在还没醒,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桑彤小声说:“这边堵满了荣耀的高层……左左,骆夫人气场太强大了,我好害怕怎么办?”
韩左左恨铁不成钢地骂:“你胆子真怂!有什么好怕的,是她儿子自己扑上去要替你挡那一下,又不是你故意谋害他!不过毕竟人家儿子救了你,自然要感激涕零一番!记住,要不卑不亢,千万别给我丢人现眼!”
韩左左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撺掇桑小彤去抱骆夫人大腿!
如果桑彤能入了骆夫人的眼,梁源在骆家那对母子面前就是个战斗力负值的渣,迟早得被蹬了,那么相应的,她没了顾及,梁小艺一个人就翻不出什么来。
桑彤沉吟片刻,赞叹道:“有道理,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是要好好感谢……大左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表达出我诚挚的谢意?”
韩左左正沉浸在算计中,闻言随口答道:“投其所好,你以身相许最能展现你的感激之情!”
“……你说什么?”桑彤震惊,“不是要不卑不亢的吗!”
韩左左瞬间回神,愣了愣冷声说:“那你自己发挥去吧!”
桑彤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如何恰到好处的跟骆夫人打交道。
经纪人需要人脉,艺人也同样需要。
更何况,能得骆夫人好感,就相当于多了座牢固的靠山。
手机一震,韩左左打开桑彤的短信:“大左,你是不是思.春啦!四郎做了什么想让你以身相许?”
韩左左登时爆了句粗口,愤愤地丢开手机。
怎么一不留神就胡言乱语起来了?
以后工作时间绝对不能再接四叔的电话!
韩左左揉了揉额角,桑小彤还有闲情逸致发短信调侃她,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韩左左不再操心她,转而开始想晚上的“感恩宴”。
四叔暗示得这样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怕她做出一桌满汉全席他都不会在意。
既然要感谢,当然要投其所好……
韩左左眼珠一转,忍不住双手捧脸,吃吃地笑起来。
恢弘传媒的员工这几天饱受了郎熙的摧残,BOSS心情yīn郁,他们这些下属不由更加战战兢兢。
本来嘛,郎熙平时就面无表情,对谁都一副疏离的模样,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郎熙的脸色更冷了,浑身散发着危险的yīn冷气息,炎炎夏日,硬是给恢弘省下了不少空调费。
可谁知,这天下午,yīn雨连绵的天气突然放晴了!
虽然还是一脸面瘫,还是那双冷漠如霜的眼,可那萦绕不去的森冷,终于消散了。
郎熙可没心思了解下属们的心路历程,雷厉风行地将当天工作处理完,便理所当然地准备提前下班。
谁知道刚要离开,就接到紧急的视频会议通知。
郎熙脸色一沉,脚步一转,不得不向会议室走去。
BOSS的心情就像那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呐!
下属们默默感概两句,小心翼翼地坐下,恨不能将自己缩成隐形。
人一到齐,郎熙立马开始会议,锐利的双目杀气腾腾地盯着屏幕,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开完会,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
郎熙微微懊恼地收拾好东西,大步向电梯走去。
电梯门口等了许多员工,看见他都自觉地让出路来。
郎熙沉默地点点头,边走边掏出手机看短信。
韩左左的短信很简短,却让郎熙猛地顿住脚步,手一抖,手机顿时飞了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手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邱霖机灵地冲上前,敏捷地一抄,接住了手机。
邱霖狗腿地上前,呵呵笑着双手奉上,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还亮着的屏幕,笑声戛然而止,表情立马裂成了渣。
郎熙淡定地拿过手机,眼神平平地看向他。
邱霖内心风中凌乱,僵着脸,眨着天真无邪的眼,举起右手严肃地说:“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郎熙收回视线,扫了眼众人,看大家纷纷后退,都没有与他同乘电梯的意思,便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一关,众人立马打了**血一样围住邱霖,八卦兮兮地追问:“邱助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是啊是啊,谁发的短信?”
“该不会是BOSS的艳.照吧?”
“……”
邱霖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木着脸抹了把汗,仰天长叹:“不愧是老大的女人!”
郎熙躲在电梯里,喜滋滋地掏出手机,将那条短信看了又看,恨不能立马飞到家里。
“饭在厨房,我在床上,先吃哪个,悉听尊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娇羞乱扭】【薇薇凉】的霸王票~
明天还有最后一门考试就结束了!
忍不住泪流满面,终于不用继续住在这坑爹的地方了,每晚被吵死了睡不好,网络比家里的破网还抽……泪奔,27号回家,大概十来小时的车程,所以28号一定会更新的!
PS:好奇看了下IP,文下有两个比较微妙的评论马甲不同,IP地址却是一样一样的……大苗废柴,不明白这意味着神马,只能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