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医院噩耗
方小舒没有和薄济川一起直接回家,而是在医院门口下了车,先行到医院检查身体,等薄济川把薄晏晨送回学校之后再来接她,自己趁这个时间做好检查。
尧海市市医院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医院,这里的检查结果自然不需要质疑,方小舒抱着相信权威的心态来到这里,想要看看自己是否是怀孕了,她计算了一下月事的时间,自己这个月的确迟了半个月没来,她心里猜测了七分八分,觉得自己肯定是怀孕了,检查的时候全程都面带笑容,可是当得到医生的权威结果之后,方小舒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设备先进,检查也不复杂,所以出结果时间并不长,方小舒坐在椅子上听着对面女医生柔和地叙述,只觉一盆冷水泼到了她身上,将她从头到尾冻得冷冰冰的。
“很遗憾方小姐,你并没有怀孕,呕吐可能是胃部受凉的征兆,您最近还是多保养一下胃比较好,您有病史,如果不注意保养很容易出大问题。另外,我必须告诉您一个坏消息,您的检查结果显示,您恐怕很难会有孩子了。”医生轻声细语地说完,担忧地望着对面满脸茫然的方小舒,似乎是怕她想不开,医生柔声安慰道,“不过也不是百分百不可能有,几率还是存在的,只是一切还得看运气……”
“我可以……怀孕的几率,有多少?”方小舒沙哑地开口,喉咙干涩,声音里充满了酸楚。
女医生同情地望着她,停顿了一下,道:“……临床上有百分八十的不孕是可以治疗的,不过方小姐,以我之前给您进行的系统和全面的检查来看,您的结果,不太乐观。”
医生这是怕她接受不了才没直说吧,方小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她想或许是这么多年糟糕的生活习惯和生活环境导致了她出这种问题,又或者是小时候有过什么不妥的行为造成了今天这个后果,反正不管怎么样,结果就是这个结果,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方小舒深吸一口气,沉思了一会,哑声道:“我还有治疗的价值吗?”
女医生忙道:“可以试一试,我市的就医条件还是不错的,而且本院的大夫都是精英,方小姐当然可以试一试,当然,也不是说治疗了就肯定能行,您的情况……”
“我知道了,需要怎么做您告诉我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试试。”是啊,不试试怎么行,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试啊,不然……不然她害怕自己会失去薄济川。
刚想起薄济川,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方小舒按下接听键,对方动听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在哪个科室?我去接你。”
方小舒忙道:“我下楼就好了,看完了。”
“好,结果……如何?”他问得很隐晦,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方小舒体会到这些,眼眶忍不住发热。
她心跳得非常快,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了,嘴上不由自主撒谎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着凉,胃不太好,我开了药吃,吃几天就好了。”
她避开了他想知道的问题,也避开了自己该对他坦诚相对的病情,她实在做不到告诉他实话,她不能想象失去他她要怎么办,虽然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她不能生育而离开她的人,但她无法想象这件事坦白后两人该怎么相处,薄铮又怎么看待这件事。
毕竟薄济川是薄家的长子,薄铮目前的作法又全是打算要把一切交给他的征兆,薄济川绝对不能是个不能有孩子的男人,而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够一直狠心地拖累着他,看着他为自己出卖理想,混迹在官场,替她解决高亦伟,又同时承担三大不孝的第一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
薄济川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舒了口气,才慢慢道:“没事儿就好,快下来吧,等你。”
方小舒“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强迫自己忽略薄济川话语里轻微失望的语气,与医生又交流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和接下来的治疗便急匆匆下了楼。
她一出医院大门就看见了薄济川黑色的奥迪车,她快步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薄济川那时正望着驾驶座方向的后视镜发呆,被她拍了一下肩膀才倏地回过神来,朝她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薄济川注意到方小舒鼻尖很红,脸色也很难看,立刻把车里空调温度加大,脱掉西装外套递给她。她披着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正想说什么,他便递来一个保温杯。
“在晏晨学校要的,想着你不舒服,喝点热水会好很多。”他替她拧开杯盖,热气弥漫在两人之间,方小舒眼眶不由自主湿润了。
她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有一点点烫,但刚好可以喝,很温暖,喝了胃也舒服了不少。
方小舒紧紧捏着水杯,忍不住对正在倒车准备离开的薄济川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对我不好了,去对别人好了,我会受不了的。”
薄济川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宠溺,随后便专心开车,只是嘴上柔和地对她说:“我不会不要你的,也不会不对你好,更不会去对别人好,你可以安心。”
“……”可是,我却隐瞒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啊。
方小舒将心里的话咽下去,抱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她眼睛望着窗外,眼神几乎绝望。
人真的很奇怪,嘲弄别人的时候总是以为自己不会做出同样卑鄙的事,可等到自己做出来了,却又不断地给自己找借口,一点都不会自我反省和自我纠正。
你自己伤害别人的时候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别人伤害了你却好像火山爆发一样反应激烈,女人的心思真是连女人自己都猜不透,方小舒只觉得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自私到无可救药。
薄济川感觉到她身上气息不对,思索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只是没有直说,而是拐着弯道:“只吃药可以吃好吗?医生有没有说要你去复查?我陪你去?”
方小舒没回头,只是鼻音很重道:“不用了,那太麻烦你了。”
薄济川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面无表情地将车子转入弯道,视线扫过后视镜,淡淡地说:“你别怕麻烦我。我最怕的就是你不麻烦我。”
方小舒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向他,不确定地问:“济川,你是不是生气了?”她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和刚才不一样,但她无法肯定,她现在脑子混乱,对自己的判断完全无法信任。
薄济川倒是很坦然,也不掩饰,很干脆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说:“我不是生气,只是伤心,你刚才待我客气得
作者有话要说:百分之一的几率也是有几率的!嘤嘤嘤……
咳咳,那个什么,我准备好了QAQ你们打哪都可以,就是别打我脸,还指着这张脸混饭吃呢【顶锅盖
42薄家丑闻
薄济川的回答再次让方小舒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本来就因为隐瞒了他那么重要的事儿而对他心存愧疚,他再表现成这样,这还让她怎么跟他相处?她现在就像一根放在烤架上的烤肠,浑身都被火灼伤了,可烤着她的人却是她自己。
薄济川想拉她她都不走。
方小舒闭起眼靠在座椅上装作假寐,强迫自己不带任何可疑的鼻音沉声道:“你真的别对我太好,以后除非我跟你要求,否则你千万别对我太好。”她说完睁开眼看向了他,认真地问,“知道了吗?”
薄济川将车驶入薄家车库,表情严肃并带着几分疑惑地望了她一眼,似不经意地问:“到底为什么?”
方小舒没有闪开视线,她与他四目相对,不假思索地撒谎:“因为我是个烂人,我胆小懦弱,承载不了你对我那么好,那会让我感觉有负担,你不要把你对爱情上过于理想里设想建筑在我身上,会垮的。”
薄济川深呼吸了一口,没有再看她,停好车开门下车,下车前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
知道了就好,这样对你也公平一点,这是我欠你的,你就该折磨我才对。
方小舒下车后不远不近地跟在薄济川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一进屋一股饭菜的香气便扑鼻而来,颜雅从餐厅出来满脸高兴地招呼他们:“济川你们回来啦,来快来吃饭,今天我亲自下厨的。”
方小舒愣愣地看着颜雅,此刻她就好像一个普通的母亲,只是过于年轻的脸庞使她看上去不太能承载母亲这个词而已。
方小舒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边的薄济川,薄济川表现得很冷淡,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这是个刻薄寡恩的人。人家对他一脸热情真诚,他却一脸傲慢和蔑视。
薄济川没有回应方小舒的注视,他必然是在为方小舒伤人和矫情的话而生气,他这样对待她,她反而觉得安心了很多,心里的愧疚感不再那么强烈到压得她站都站不住了。
方小舒吸了口气,去厨房洗了洗手,和薄济川一起去餐厅吃饭。
今天吃饭的氛围很其乐融融,薄铮脸上都难得挂上了明显的笑意,他夹菜时温和地说:“你颜阿姨今天赢了不少,所以给咱们加菜。”
薄济川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便继续面无表情地吃饭,他机械地夹菜,丝毫没有夸奖颜雅厨艺的欲望。
方小舒垂着眼安静地吃着,不多话也不四处乱看,很明哲保身。可偏偏就是如此明哲保身的她却成了众人转移话题的工具,并且还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颜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然开口来了句:“对了小舒,你和济川结婚时间也不算短了,肚子里有动静了吗?”
“……”方小舒整个人被这话问得一愣,手一松筷子就掉到了桌子底下,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弯腰去捡,直起身时眼睛近距离望着薄济川被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心情愈发惆怅酸涩起来,于是她捡起筷子后便放在桌子上直接开口告辞了。
“我吃饱了,爸和颜阿姨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休息了。”方小舒朝薄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餐厅,疲惫地朝二楼走,双腿就好像被注射了什么一样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
薄济川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他是个通常都拘谨严肃的人,他有一种很强的自制力,非常懂得自我克制也特别敏感,特别在意在乎的人的变化与外人的眼光,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事B。
他很聪明并且反应很快,方小舒从医院出来就很不对劲,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太令人烦恼的事情。
薄济川等方小舒消失在楼梯口才转回头,他一声不吭地继续吃饭,颜雅见他如此,尴尬地道歉说:“不好意思济川,我也没别的意思,下午和那些太太们打牌,见到你周阿姨带着孙子来,忽然就想起了这事儿,这……我以为这是好事儿所以才……”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难地看向了薄铮。
薄铮凝视了薄济川一会,观察着他的反应,然后低声道:“这件事儿你颜阿姨说得也对,这个问题我也比较在意,我年纪也不小了,晏晨还小,薄家家大业大,我等不起,你是我唯一的支柱,加把劲吧,我希望在我合眼之前可以看见你的孩子出生。”
薄铮这话一出,餐厅的气氛一下子沉了下去,颜雅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是的,薄铮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也还不到随时进棺材的地步,他看上去身体硬朗,只是精神不太好而已,怎么就扯到了“合眼”这种事儿上呢?
颜雅抿紧了唇,垂下头不再言语,眼眶一点点红起来。
说真的,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点都不后悔,虽然他当年不是自愿娶她,更不是真的爱她才娶她,但她一点都不后悔。就算此刻在他心里她也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她也不后悔当年那么做。
只要她颜雅还活着,那她就是薄家的人,如果她死了,那也要当薄家的鬼。
薄济川沉默了很久,久到饭菜汤水都凉了,他才放下了筷子,站起身双臂撑着桌子目视前方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明天我就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病。”他说完转身就走,走出餐厅后还礼貌地为里面的人关上了门,关门时眼都不抬疏离地说,“用餐愉快。”
薄铮静静地看着那扇门合上,就好像没听出薄济川语气里的冷淡疏离一样,开始了很久之前没有继续的动作——夹菜,吃饭,微笑。
薄铮是个很内敛的人。他对自己的情绪都隐藏得极深,并且善于引出别人的真实情绪。
薄济川的母亲徐恩是当年有名的大律师,她从国外学成归来,比薄铮还要大上几岁,家世与他可谓是不相上下,门当户对。
两人结识于一场官司,薄铮当时就职于公安局,与律师来往再正常不过。
也就是在那时,一场场官司下来,薄铮对这个咄咄逼人却又散发着无限魅力的女人日久生情。
对于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来说,一见钟情实在太不靠谱,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反倒是这样从日常相处中逐渐从欣赏转变成倾慕的感情更朴实无华。
薄铮追求徐恩,两人价值观与世界观出乎意料地合拍,他们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生下他们的了爱情结晶。
当时的他们都以为,他们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幸福,却不想在薄济川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他们的小家庭就迎来了那场不可逆转的巨大变故。
徐恩的身体其实一直都不太好,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常常不好好吃饭,回国之后又因为工作太忙而废寝忘食,在他们结婚生下薄济川不久后便检查出来患了胃癌,好在徐恩是个坚强的女人,她没有被病魔打倒,很乐观地接受治疗,身体这才一点点好转,寿命逐渐延长。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或许是前路走得太顺了,徐恩虽然没被病魔打倒,却被徐家出的事儿给击溃了。
徐恩是个大律师,她对法律了解得比任何人都透彻,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父亲涉及贪/污/与故意杀人这些罪名后徐家会走到一个什么地步。
她其实有一点察觉的,父亲变了,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却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当时她只侥幸地想,希望薄铮不要被牵连。可天不遂人愿,打击一个接一个袭来,薄铮为徐恩父亲的案子跑东跑西,甚至不惜动用薄家的关系,只希望可以免了徐恩爸爸的死罪,但他没有得到好消息,却反被人给算计,与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女学生发生了关系。
薄铮不是个会隐瞒这种错误的男人,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他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徐恩,并且愿意接受她的任何惩罚与处置。
是他不小心中被人下了药,如果他可以更谨慎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不想把这个责任推给任何人,他必须对得起徐恩,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徐恩当时几乎已经崩溃了,这个消息无疑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没多久她便再次病倒了,她几乎眨眼间便撒手人寰,薄铮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件事来打击她,他将她的离世归于自己的责任,但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偿还她了。
这么多年了,薄铮虽然和颜雅结了婚,但自从结婚之后就从来没有碰过她。
他们唯一一次在一起,就是那次他被人算计给下了药,失去理智。
是的,颜雅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学生。薄铮在办完了徐恩的丧事之后,冷静地处理了所有棘手的事情,并且成功地保下了徐恩父亲的命,算是完成她最后的遗愿。
而那些算计他的人,全都为她们的所作所为承担了应该承担的责任。
那个时候薄铮其实已经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了,但他却得知了颜雅怀孕的消息。
那是畸形而矛盾的一年。
薄铮很相信万物都是有规律的,你做过好事,你就会有好报,而你做过坏事,那你迟早会得到报应。
薄铮只当这一切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孩子是无辜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能选择,那么他作为一个父亲,不论当初是否是自愿给予他生命,他都有责任让孩子不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于是,这才有了薄晏晨的出生。
只是,薄晏晨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爸爸妈妈根本不相爱,他的爸爸心里有的永远都是另外一个女人,他们夫妻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从来同床异梦。
真的,人都会有报应的,就连娶了颜雅这件事也迟早都会有报应,薄铮承担起了他对于薄晏晨的责任,他也相信自己必会因为背叛徐恩而得到应有的报应。
例如,他会在事业的顶峰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一下薄粑粑的黑历史,然后补回昨天没有更新的章节,所以下面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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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咱俩掰了吧
方小舒最近很不对劲,工作的时候常常走神不说,写东西也老是出错。好在她的上司是薄济川,同事也会帮她检查一遍才报上去,否则她这样的早该被炒鱿鱼N次了。
比起方小舒来说,更不对劲的是薄济川。
薄济川其实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他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官架子,这大概存在于薄家每一代人身上。
他很多时候都是儒雅斯文和气淡薄的,他的人缘很好,但没人知道他只是善于掩盖真相。
薄济川此刻正坐在尧海市市医院的妇产科,对面的女医生就是当初给方小舒检查的医生,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这些,他的身份和职位给了他这个便利,他只是不喜欢用而已。
薄济川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深棕色的西装帽帽檐下是他线条英俊的脸庞,女医生年纪也不小了,但坐在他对面,却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讯息,她只能判断出他眼睛低垂地望着别处。
“薄先生,事情就是这样。”女医生说完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紧张地凝视着对面那个比之自己来说还很年轻的男人,心里忐忑不已。
薄济川摘掉了帽子,仰起头闭眼思索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看向女医生,用商量的语气道:“我今天来找您这件事儿,您能帮我保密吗?”
女医生闻言立刻点头:“当然!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谢谢。”薄济川起身,朝对方鞠了一躬,随手拿起桌上的帽子,告辞道,“那么我先走了,祝您工作顺利,生活愉快。”他转身朝诊室门口走,却在走到门口时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他似乎有些犹豫,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侧过脸低声对紧张得不得了的女医生道:“另外,我希望医院能用心为我太太治疗,千万不要让她察觉到我已经知道了,她治疗花了多少钱,麻烦您都给我列个单子,用最好的药,差价我补给您。”
女医生十分欣慰于薄济川的用心,说实话,这些年来这种病她见过太多太多,大多数夫妻之间出了这种事儿不是打一架就是闹离婚,然后才会治疗,像薄济川这种生怕自己老婆发现他知道了,千般万般隐藏,还怕老婆没钱,不给对方造成心理负担的,实在太少了。
不,何止是太少,这简直是她第一次见。
女医生十分敬佩和欣赏薄济川,所以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薄先生,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那么做的,如果可以治好薄太太,那将是我和我同事们的荣幸。”
薄济川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道了谢便快步朝另外一个科室走去。
薄济川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事实证明,有权利和地位真的是想办什么事儿都行。
薄济川一路快速地开车回家,绕过傍晚下班堵车的路,穿过一条高架桥,拿着一封诊断书回到了薄家。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他进了门,将风衣交给迎上来的方小舒,摘掉帽子也交给她,在她转身去帮他挂的时候,朝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吃饭的薄铮和颜雅道:“正好儿,人都在,省的我一个个再说了。”
薄济川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叠纸,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与薄铮和颜雅面对面,安然地打开信封,将里面的诊断书交给了他们。
他表情平静地看着他们,双腿并拢,手搭在腿上,淡淡道:“我今天下午去医院检查了,这是我的诊断书。”
颜雅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去检查,薄济川并不理会她,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拿起诊断书仔细的薄铮,面色沉着冷静,令人很容易产生一种信服他的感觉。
方小舒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他的风衣,却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薄济川,然后就听见他用一种坦然和平静的语气对薄铮说:“您看到了,情况就是这样,我不能生育。”
言下之意,方小舒结婚这几个月以来没有怀孕不关她的事儿,有问题的是他。
方小舒倒抽一口凉气将他的风衣挂到衣架上便快步走到了沙发边,她清晰地看见了薄铮捏着诊断书的手在颤抖,他似乎受到了很大打击,空着的另一只手颤抖地抚上了心口。
“你……”薄铮只说出一个字,便闭起眼靠在了沙发上,急促地喘息着。
颜雅见此立刻回了神,大声喊来刘嫂倒水,掏出口袋里随身带着的药给薄铮服下去,他这才算渐渐平静下来,脸色稍有回转。
“你爸近一个月身体一直都不太好。”颜雅含着泪道,“济川,这种事,你怎么……不迟一些说。大家先商量商量……也好。”
对于颜雅略有些责备意味的话,薄济川抿着唇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事实上他也没料到薄铮的身体会变得这么差,又或者是他从来都没敢奢望过,自己的事情可以让薄铮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低估了自己对父亲的影响力。
只是,薄济川虽然对颜雅的话闷声抱歉,薄铮却并不赞同。
“你做得对。”薄铮缓缓闭上眼,呼吸虽然平稳了下来,但说话声依旧很小,“你做得对,济川。”他喃喃着,“报应,都是报应。”他忽然轻笑一声,“是报应啊,太好了。”
薄铮笑得很开心,是真的开心,发自内心的愉悦,他握住薄济川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后他睁开眼,含笑轻声说:“过了年我就要调去中央了,到时候我就提你做市政府秘书长。等你完成了你向我申请的那项任务,我再提你做……咳咳!”薄铮说到一半就剧烈咳嗽起来,颜雅看不下去了,强行搀起他朝卧室走去,薄铮抗拒,却被她全都无视。
“我就提你……做……”薄铮最后的声音全都消失了,消失在了卧室门里。
薄济川看了一会儿那扇紧闭的房门,抬步朝楼上走去。
方小舒快步跟上去,亦步亦趋地和他一起回了房间,刚关好门转过身,就见到他站在窗户前单手抄兜望着外面,右手夹着一根烟。
方小舒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薄济川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抽出抄在兜里的手将烟掐了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转回身面对着她一脸若无其事地说:“累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他走到床边躺下,也不脱衣服,直接盖上被子便闭起了眼。
方小舒看到这儿要是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她就是真傻了。
她其实有预感的,只是她不愿意面对,当她看见薄济川交给薄铮那份诊断书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了,只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大概她最失策的东西就是,她低估了薄济川对她的感情。
方小舒平静下来,慢慢走到床边,望着他的背影说:“你都知道了。”
她说的是陈述句,这说明她是已经肯定了。
薄济川动都没动一下,也没吭声,意思很明显。
沉默有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回答。
方小舒侧坐到床边,双手捂住脸无声地思考着,良久良久,她才放下手,用仿佛跟他隔着山江湖海似的声音机械地说:“薄济川,咱俩掰了吧,你对我这样,我不能拖累你,恩将仇报不是我们方家人的行事准则。”
薄济川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样,直接坐起来转头yīn郁地盯着她一字字道:“那始乱终弃就是了?”
方小舒怔住了,这样的薄济川她从来都没见过,他时常是斯文整洁的,从来都与别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免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但现在的他就像是个……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这样的视线让她不敢对视,她心虚地别开了脸。
薄济川从床的另一边直接翻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转向自己,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低沉而压抑地说:“方小舒,我真是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和你说,我现在非常迷惑,你能给我解个惑吗?嗯?我他妈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搞明白过,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薄济川应该是根本不需要方小舒的回应,他说完就松开了她,从床上下去站起身背对着她来回踱步,声音极度不稳:“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直到我遇见你。”他忽然回头看向她,仿佛破罐子破摔般浅笑着说,“对,你可以能要说了,你也没逼我干什么呀,是啊,你是没逼我,全都***是我自作自受,我犯贱!”
他走回她身边,望着一脸茫然和无措的方小舒弯腰说道:“不过爱可不就是犯贱吗,我真不想拿你举例子的,但你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啊,方小舒,你不爱我,所以你没犯过贱。”他疲惫地坐到她身边,双臂支在膝盖上捂着脸道,“你走吧,你不是要跟我分么。”他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塞进她手里,然后起身打开衣柜的门拉出一个行李箱,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快速摘下来扔到里面,她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全都摘掉以后他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将箱子合上提到她旁边,蹲下来望着她,看了一会忽然又笑了。
薄济川这样笑,让方小舒宁可看见他哭。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温柔地问她:“方小舒,我问你,你和我说实话,你见过自己的心吗?你对谁用过你的心吗?你矫情做作的时候就不怕心会吐吗?”他慢慢直起身,拍拍她的肩膀,仿佛无限轻松地说,“走的时候安静点,别吵到楼下的人,记得把门儿带上。”
方小舒静静地听着薄济川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感觉心好像被撕碎了一样。
她重新将自己的心拼好,听到的就是这几乎等于赶人的话。
方小舒转头看了他一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的他笑得全身发抖,她默默地抹掉眼泪,深呼吸,拎起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在她轻手轻脚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薄济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的语气平静了很多,带着几不可闻的晦涩与沙哑:“小舒,你好好想想吧,别怪我说话难听,你问问自己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
我会的。
方小舒在心里沉沉地回应了他,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他现在不想看见她那她就滚吧,何必惹他心烦,错的人是她,不该由他来承担这个罪名。
方小舒拎着行李安静地下了楼,她来到客桌边,朝四周一扫,从不远处的沙发上拿来那张诊断书,而后自上衣口袋取出碳素笔,在上面写了一排字。
做完这一切,她默不作声地按照薄济川的要求离开了。
她走得很安静,没吵到任何人,她在客桌上留了字条,说清楚了是她不孕,而不是薄济川这件事。
薄济川见她真的走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出房间下了楼,只是当他追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住了。
薄济川握着拳走到窗户边,用窗帘掩盖自己的身形,静静地注视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他始终双手紧握着拳,却终究没有追出去。
他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厚颜无耻下去,还是该知耻而后勇,这似乎是同一个答案。
他都不能选,这两样是同一条路,而他真的想看看,自己可以咬着牙坚持到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秘密就是我存岛国爱情片的磁盘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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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我,好不好?
真的,我怕疼QVQ
毕竟我是偶像派啊,靠脸混饭吃呢…………
44站立PLAY
方小舒从薄家出来哪儿也没去,她很冷静地考虑了现在的情况,然后打车去了碧海方舟。
薄济川在碧海方舟的房子虽然不住了,但一直都有钟点工打扫,现在这种情况去住酒店不方便也不安全,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再好不过。
方小舒将行李随手放在客厅里,疲惫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她抬头睨了一眼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冬天黑得很早,现在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了,也许是有点yīn天,今天的夜晚来得比往日更早,而且也更寒气逼人。
方小舒打开空调,走到窗户边望着亮起灯火的小区,慢慢的,她见到雪花飘落了下来。
下雪了。
快到年底了,尧海市才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这座城市今年对人们温柔了不少。
方小舒在窗户上哈了口气儿,纤细白皙的食指在玻璃上写下“济川”两个字,就那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雾气化成水珠好像落泪一样滴落下去,她才转身回到了沙发边。
方小舒然发现,她好像总是在晚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和薄济川分开,难道这就是天意?
打开电视机,方小舒双腿交叠歪着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盯着电视画面发呆。
屋子里有点人说话的声音,总不会显得太过空旷和慎得慌。电视机明亮的屏幕被周围的一片黑暗衬得有些刺眼,方小舒盯着看了一会,再挪开视线时眼前会有模糊的白光。
她现在有一种感觉,她宁可被丢进最恐怖的电影里,也不愿意一个人呆在这儿一秒钟。
头疼地抚额,方小舒忽然听到了电视上提到了“薄济川”三个字。
她愣愣地抬头,正看到尧海电视台在播新闻,播的是这几天薄济川与哪些人参加了哪些会议,发表了什么讲话和报告,电视画面上他英俊清减的脸庞十分上镜,虽然参加会议的人有很多,但摄像师的镜头却一直对着他,大概是觉得让大家知道尧海市有一位这样英俊又能干的市长秘书会显得比较有面子吧?
薄济川真的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你也许可以说他的五官并非无人可比,但他身上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格调与风度,他既能让你觉得被他礼貌对待了,又能疏离淡漠地与你保持距离。
这大概相等于,他非常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可以三言两语便让大部分牛鬼蛇神神魂颠倒迷失方向。
方小舒慢慢将视线从电视里认真参会的薄济川身上移开,关了它起身走到电脑前坐下,打开电脑百无聊赖地上网。
薄济川很少使用这些数码产品,除了手机之外,只要不是必要,他基本不会上网。
方小舒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尧海市的新闻和地方论坛,没有发现什么令人愉悦的新闻,比如三清会被连锅端了之类。于是她便转战到了微博,随意地看着别人发的生活记录。
忽然,方小舒的精神集中起来,因为她看见了一条关于薄济川的微博。
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她之所以看见这条微博,并不是因为博主在微博里写了薄济川的名字,而是因为这条微博挂在转发排行里。
发微博的博主地址填写的是尧海市,发的内容是几张路过尧海市政府门口时偶然拍到的薄济川的照片,照片上薄济川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参会胸卡,面上没有一丝不必要的表情,开门、上车、离开,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这连起来的几张抓拍照片被转了数以千次,标题更是被冠上了“最帅公务员”的大招牌,方小舒看着下面的评论,看着看着就刷新不了。
她疑惑地关闭浏览器重新打开,显示该微博已被删除。
哦,原来是被查水表了。她干脆直接关了电脑,钻进一楼的客房倒在床上睡觉,只不过她实在没办法睡着。
睡不着的原因很多,其中有一个是因为有个很特别的人给她发了一条短讯。
其实这个号码之前给她发过几次短讯的,说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例如“太傻”、“做得不错”“胆子挺大”这种,可是她根本都不认识他。
她当时只以为是什么诈骗短信,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对方大概也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所以这次他带上了自己的大名。
一带上大名,方小舒再看那些云里雾里的短信就只觉脊背发冷了。
这一次他发的是:下雪了,碧海方舟住着冷么?
他的署名是:高。
……
高。
她认识几个姓高的?
除了那个人之外没有第二个。
方小舒立刻关了手机,起身跑到客厅快速拉上所有窗帘,然后从窗帘的缝隙朝外望去,雪花已经覆盖了地面,使她的视线更清晰了些,她看到外面一片平静,毫无异样。
奇怪……
高亦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装神弄鬼!
方小舒烦躁地拉住窗帘锁好门回到了客房,将房门再加了一道锁之后躺回床上蒙住被子努力让自己睡着,不停地数着羊。
她在这边使劲催眠自己,薄济川也在那边使劲催眠自己。
他试了七八种办法努力让自己睡着,可没有一种有用。
薄铮和颜雅已经知道了不育事件的真相,但他们谁都没多说什么,他想这大概是薄铮要求的,所以外面才会一片平静。
现实很平静,可是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他想,也许他真的是一刻也离不开她了。
她仅仅走了不到十个小时他就忍不住想给她打电话了,理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拨通了对方的号码,他紧张地正想挂掉,就听见那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女音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居然关机了。
这是什么意思,怕他对她纠缠不清么?
薄济川怔怔地盯着手机,忽然拿起外套起身出了门,不顾外面风雪正大,开车便走了。
薄铮从窗户朝外看去,只看见秋叶银的途锐远去的背影。
他什么都没说,放下窗帘该做什么做什么。
薄济川缓慢地开着车,又打了几次方小舒的电话,全都是关机不通。
他心里特别堵得慌,急得不行,于是只好骚扰了顾永逸,把电话打到了人家那里。
“顾局长,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查个人,看看今天中午十二点到目前为止,哪家酒店有这个人入住。”薄济川开口便说了自己打电话的意图,顾永逸还在加班,正好可以帮他查,薄济川挂了电话差不多半个小时,顾永逸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抱歉薄秘书,这个身份证今晚在本市已知酒店里都没有入住记录。”顾永逸不好意思地说。
薄济川捏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只有两个猜想,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
“谢谢,麻烦你了,就这样儿,再见。”薄济川挂了电话,调转车的方向,朝碧海方舟开去。
他现在是去认证好的猜想,那就是方小舒只是回到了他在碧海方舟的别墅,并没有去别的地方。
而那个坏的猜想……
由于那个猜想实在太糟糕,薄济川十分抗拒继续思考下去。
车子飞驰在铺满雪花的街道上,薄济川挑的是很少有人走的路,倒没有堵车的问题,只是他开得太快了,车子有点打滑,并且减速和刹车时很不安全。
万般无奈下,薄济川放缓了速度,按照和大众一致的步伐慢吞吞地开到了碧海方舟。
他利落地跨下车,走到别墅门口,抬手想要开门,但在推开门之前动作却又顿住了。
他突然有点不想知道她到底在不在里面了,因为他不知道如果她不在这儿,他该怎么办。
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险,他有可能会失去她,他心里就难过得不行,好像有刀子捅在里面使劲搅一样。
薄济川深深地吸了口气,拧眉推开了门,脚步很轻地走了进去。
他关好门,在看见放在客厅里的行李后就放下了所有的心,直接锁上了房门。
薄济川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却又调转方向朝一楼的客房走去。
他转了转门把手,果然锁着。
薄济川毫不犹豫地从口袋取出备用钥匙将门打开了,他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里盯着外面看的方小舒,被这幅画面给吓了一跳。
“是你?”方小舒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她松了口气,扔掉手里的台灯柱,转身朝床铺走去,背影消瘦而憔悴。
她还没走几步就不走了,因为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吻着她的耳垂。
“嗯……”方小舒毫无准备,被薄济川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忍不住轻哼出声,那压抑而甜美的声音让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僵硬,气氛里似乎多了点旖旎的东西。
“放松。”薄济川沙哑地开口,双腿贴着她的腿,抵着她一点点朝前走,然后从后面将她压在了前面的墙上。
屋里开了一会儿空调了,很温暖,这面墙就在空调下方,连墙面都是暖的。
“……别紧张。”薄济川缓缓低头,额头抵着她的背,他微闭着眼睛,一手抚上她胸前的挺立,一手解开了她牛仔裤的扣子,缓缓探了进去。
“薄济川你……”方小舒想说什么,但薄济川忽然用在她胸前放肆的手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唇。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话,他的话语伴着温热的呼吸回荡在她耳边,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妥协,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说:“小舒我想你了,我错了,我当时气糊涂了。”他的脸贴上她的侧脸,微闭的眼睛不断颤抖,睫毛纤长浓密,仿佛展翅的蝶翼,“你别拒绝我,我也不想纠缠你,我试来着,我试好几次了都,可是不行,就是不行啊……”
“……”方小舒无声地任他作为,她的双手被他两手按在墙上,后背紧贴着他隔着衬衣也可以感受到火热温度的胸膛,牛仔裤被褪到了膝盖,她感觉到他将她的屁股托高了一点,然后呼吸急促地抵进了她的双腿之间,找准位置朝前一顶进入了她的身体……
“哈嗯!……”方小舒整个人贴在墙上闭着眼睛承受着薄济川的进出,薄济川的身体紧贴在她身上不断地将自己的欲望送进她的体内再抽出来,他浓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一双漆黑的桃花眼紧紧盯着方小舒绯红的脸颊,嘴唇抿得没有一丝缝隙。
“别那么紧小舒。”他情不自禁地吻着她的侧脸,深呼吸道,“很快就好了……坚持住。”
其实方小舒觉得,男人在动情时说话的声音可能比女人更让人有感觉,尤其是平日里一副衣冠楚楚禁欲模样的男人。
当他喃喃地对你低诉着情话的时候,你很难抗拒那股从头到脚的酥麻,几乎不需要对方多费力气,便可以轻易达到高/潮。
薄济川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种从胸腔发出的沉沉的笑令她耳根发软,她无力地瘫在他怀里,艰难地承受着他依然高耸不破的欲/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意识模糊时,方小舒似乎听见薄济川沙哑地询问着她什么,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薄济川将她娇媚的模样尽收眼底,他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你怎么就这么爱她,又在心里回答自己,你就是这么爱她,你真的很爱她,真的很爱。
薄济川舒了口气,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只是因为对象是你,可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忘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切为你都成为了习惯。”他慢慢加快身/下的速度,顶撞进出的地方有暧昧的声响发出,他声线颤抖地说,“就像你说的,你是个烂人,混蛋,自私又狭隘,他们都讨厌你……”
方小舒倒抽一口凉气,嘤咛声伴着鼻音从她口中吐出,她愤恨地打断了他的话,说:“你爱我!……”
“是!”薄济川不假思索地咬牙应下她的话,迅速频繁地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最终尽情地发泄在了她的体内。
是。
是的。
所有人都讨厌你,但是我爱你,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祝我所有的读者们国庆节快乐!你是我的心 你是我的肝儿 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儿!!!
o(*////▽////*)q 人家都说很快就会和好嘛,不过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兔子还是要被虐2章的
o(≧v≦)o~~好棒哈哈哈哈!
昨晚听人说她爸爸也在看我的文,还夸我写得好,好开心!基友爸爸谢谢你 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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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和好如初
十分激烈的□过后,两人相拥躺在床上,他环着她,鼻息间弥漫着的属于她的味道,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怎么说呢,好像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全都能自己给自己解释清楚了,比如她时常冷漠世故的样子,他现在会觉得,那也是因为经历了很多别人不曾经历过的伤害才磨出来的,那么她又有什么错呢。
但是尽管如此,薄济川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他低头,看着好像小猫儿一样靠在他怀里的方小舒,十分确定她没睡着,于是他开口问道:“刚才问你话为什么总是不回答。”
事实上方小舒的确只是闭眼假寐而已,她没睡着,听他这么问她,便睁开眼看向他,重复了一遍:“刚才?”
薄济川缓缓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少去了镜片的遮挡,这双眼睛暴露出了十分难以阻挡的蛊惑神色,难怪他工作时总是要戴上眼镜。
方小舒抬手摩挲了一下他光洁的下巴,喃喃道:“哪个刚才啊,你是说爱爱的时候吗?”
“……”薄济川嘴角抽了一下,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他正想开口阻止她回答,就听见她说:“如果是那个时候的话,那我很抱歉,我也没办法,因为人在爽的时候是没办法讲太多话的。”
薄济川抿紧唇背过身去不理她,仿佛因为被她言语调戏而恼怒了一般,只丢给他一个瘦削修长的背影。
方小舒靠近他,将胸口贴在他背上,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她也没急着说话,而是把被子好好盖了盖,将两人的身体掩在温暖的被褥之下。
“乱动什么,露那么多背出来,好看是好看,可着凉了怎么办。”方小舒煞有介事地说道。
薄济川本来只是背对着她,并没有闭眼,可听完她这么说,他立刻闭上了眼,双拳紧握,耳根不争气地发热。
这个女人总是可以十分不矜持地说一些奇怪的话,那种东西……根本就……
“才没有露出那么多。”半晌,薄济川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方小舒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好像哄孩子似的说:“好,你没有。”
薄济川头疼地抽出枕头按在了自己脸上,一副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方小舒推推他的后背,轻声说:“去洗个澡吧。”
薄济川不为所动,往日里那个十分爱干净的男人此刻似乎不太在意那些了。
方小舒无奈,只好自己先去洗了,她就那么□地从床上下去,光着脚走进浴室,开着门洗起了澡。
哗啦啦的水声吵得薄济川心里平静不下来,他重新枕回枕头上,思索了一下,忽然坐起身在床上翻找着什么。
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是方小舒的手机。
薄济川先将音量按钮拨到静音位置,然后按下开机键将手机打开,在等待开机过程的时间里耐心被消耗得所剩无几,直到看见手机屏幕上他和她的合照,他才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手机打开,信号收到后,未接来电提示短讯就不停地发送过来,薄济川紧张地扫了一眼浴室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里的动静,一边迅速地删掉那些未接来电提醒短信,直到删完最后一条,他心里面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这样就不算是他先找她的了吧,他没给她打过电话,只是偶然来这里看看发现她也在而已。
就是这样。
薄济川删完短信本来想把电话关掉放回去,却忽然看见一条十分奇怪的信息。
薄济川不是那种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那短信很短,只在列表页就能看见全部内容。
高。
是的,薄济川看见了高亦伟发的那条短信。
方小舒自然是没有回复这条短信的,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会关掉手机,又为什么在他打开门后她会全神戒备的等在门后了。
他的视线转到被丢掷在桌上的台灯柱上,若有所思地关掉手机,归于原位。
方小舒在这之后不久就洗完了出来了,她见他不躲着她了,正笑着想说什么,对方便错开视线不看她,扯起衬衫挡住重要部位闷头进了浴室,一脸凝重沉思着某些事的表情。
她以为他是装作在想事情,只是怕尴尬而已,但其实他是真的在想事情。
薄济川用洗澡的时间仔细思考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又分析了一下局势,最后计划出对策,这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出来时方小舒已经差不多快睡着了,他走到床边,躺在床的一侧,靠在床头静静地垂眼凝视着她。
方小舒慢慢睁开眼,望向薄济川的方向,他脸庞未擦干的水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留下一条暧昧的痕迹,消失在微微敞着的凌乱衬衣领子里。
方小舒将视线缓缓下移,定在他并未扣纽扣的胸前,慢慢抬起手轻轻抚过他的胸膛,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从僵硬到放松,有些沙哑地开了口:“为什么你老是觉得我不爱你呢?”
薄济川没料到她会说这个问题,一下子有些愣住,看着她的视线变得略显茫然。
方小舒粘人地挪到他身边,靠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爱惜地蹭了蹭他的胸膛,长舒一口气道:“如果不爱你就不会理你了,笨蛋。”
“……”
十分直白地说出自己对他的感情,他却毫无回应,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不对劲。
方小舒不禁疑惑地抬起了头,正看见他一副纠结的模样,好似在经历着什么激烈的天人交战。
于是她问:“怎么,对我无语了?”
“不是。”薄济川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刻板僵硬道,“你气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小舒被他逗得笑出声来,笑声悦耳动听,带着她真实的喜悦,薄济川动容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高亦伟那边儿的事我会加快处理,你别想太多。”
方小舒默默地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我该怎么报答你对我这么好呢?”
薄济川无奈地搂着她滑进被子里,将两人盖严实,闭上眼睛说:“你只要别再气我就行了。”
方小舒对这话却不太赞同:“身为一个男人,你的脾气实在太好了,而我除了惹你生气之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你不能剥夺我这唯一一点小爱好。”
“……”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总觉得没了她自己肯定会自杀,可是有了她,很多时间他却又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薄济川再一次成功被方小舒激怒,于是他直接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惹来方小舒一声痛呼。
……
这边儿两人和好如初,如胶似漆,那边儿被这俩人算计记恨着的高亦伟却不那么幸福了。
高亦伟对方小舒不给他回短信这件事虽然早就料到了,但还是不太高兴。
再加上最近海关老找他麻烦,公安局的内线消息也越发不靠谱,其他部门的人手儿不是被调走就是出了事儿被撤职,实在是让他有点焦头烂额,心情抑郁。
这是自十几年前那件事结束之后,他再次感觉到有危险逼近自己。
他从名下的酒吧出来,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的属下问他去哪儿,他扫了一眼满地的银雪,忽然道:“去倩倩那儿吧。”
叶倩倩,当红知名女明星,也就是住在碧海方舟薄济川那栋房子对面的人。
他第一次发现方小舒就是从叶倩倩家出来的时候。
高亦伟这次去碧海方舟自然不是找叶倩倩的,他现在感兴趣的是何悦的女儿,当年留下了这么一个活口,既让他觉得惊讶,又让他觉得惊喜。
那个放在家里留着看的卓晓已经失去了用处,回想起那骄纵傲慢的脾气,再想想当年的何悦是什么样儿,高亦伟这心里头越发不平静了。
令他更无法平静的,是他看见了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秋叶银途锐。
薄家大少居然这么在意何悦的女儿,不但在他的事业上打击他,一副打算给方家报仇伸冤的青天样儿,就连吵完架都是迅速主动认错,简直颠覆了他对于薄家人自命清高的认识。
高亦伟坐在黑色的保时捷里,车子在深夜的路灯yīn影下不太明显,倒是个长期监视人的好地方。
他若有所思地单手支头坐在车后座,开车的小弟和前座的保镖十分不解他为何不下车,那叶倩倩家里亮着灯,现在都夜里三点多了,她应该也等了不短时间,老大这是……?
良久,高亦伟收回了盯着那栋碍眼房子的视线,目视前方整理着西装的袖扣,淡淡道:“燕肃,你知不知道公安最近在查你上次给吴绍祺那帮人的那笔钱。”
坐在后座与高亦伟并肩的男人名字叫燕肃,是三清会的二把手,年纪和高亦伟相仿,两人都是快要四十岁的人,却都保养得十分好,看着就好像三十出头儿。
听见老大这么说,燕肃不由沉下了脸,凝重道:“我知道。”
“知道还不赶紧把这件事儿处理了?难道要让他们把吴绍祺抓了你才动手?”高亦伟轻晒嘴角,“其实我不怕死,怕死的是你们,我活到这个时候,什么事儿我都经历过了,什么福我也都享过了,我死了不可惜,可惜的是你们。”他咄咄逼人,面向yīn郁暗沉,给人心机深重的感觉,“那笔钱是怎么送去的?”
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在薄济川上任之前不久才交到检察院副院长吴绍祺手里,为的是疏通公检法之二的检察院的关系,却不想薄济川上任后这么快便抓到了他们不少把柄。
高亦伟忍不住冷哼一声,他此刻对薄家的印象差到了极点,要不是薄家世代从政势力根深蒂固非他可动,他也不再是不到二十岁的轻狂年纪,他还真想让当年在方家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
“吴副院长的那笔钱是提箱子送去的,跟很多人咱们都好多年没出过问题,谁想到会在这个人身上出事儿……大意了……”燕肃言下之意是,谁知道就忽然冒出个挑事儿的薄大少?
高亦伟淡淡地吩咐司机开车,冷冰冰地瞥了燕肃一眼,厉声道:“这笔钱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给我追回来,就算是干掉吴绍祺也没关系,总之给我处理干净,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要么把那个箱子给我拿回来,要么,我也给你准备个箱子。”
“……我知道了大哥。”
高亦伟轻蔑地收回视线望向车窗外,手指摩挲着唇瓣,眼神慵懒又闲适,这和他如今四处受难的处境十分不符,就好像快要死到临头的不是他一样。
事实上高亦伟一点都不怕死,说得夸张一点,早在当年他开枪杀了何悦和方渐鸿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他现在对自己的下场如何,会不会被抓起来判死刑,看得都很淡。
他已经不在乎生死了,他只是很佩服那些可以说不爱就不爱的人,就像电视机换台,就像何悦一样。
他一直试图让自己忘记那些往事,但他又一直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
他杀了自己爱的人,杀了自己爱人所爱的人,也同时杀了自己,他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他不能接受何悦的离开,更不能接受她投入自己死对头的怀抱,而对于伤害和背叛自己的人,伤其十指不如让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已经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那既然如此,他就做他们心目中最坏的大恶人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妈的 喝了两碗面疙瘩汤,吃到嗓子眼了,撑的我肚子疼浑身难受,不行,我必须去躺着了,现在只有躺着我才不会吐出来……
再次祝大家国庆节玩得愉快,注意安全,早日回来宠幸我!留言我都看了 国庆我们加班 比较忙,等我忙完长假回复大家!!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