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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怀恩压着郑后香软的娇躯抽送多时,会yīn处一震,那团火热从腹内涌出,因前方无路可泄,只得积在在yáng具根部,四处沖荡不休,隐隐作痛。
    这样的情形是两月前才有的,齐成玉说这是精关畅通之故。阳精每次破关而出,都会使精管往前略伸,再加以时日,精管沿着阳物破体而出,就不必再以回天丹相辅。只用药物调理,以使生机重现,到那时便是大功告成。
    因齐成玉曾说阳精积於yīnjīng对身体有损,成怀恩忍了片刻,拿来回天丹服下,化解阳精。
    成怀恩的yáng具越来越粗,而且时间极长。每次交合郑后都被奸得四肢无力。
    她暗暗擦乾泪水,跪坐起来仔细舔净那根沾满自己体液的ròu棒。那种无奈的屈辱,令成怀恩心神微荡。
    良久,成怀恩翻身坐起,淡淡说:「明天中午。」
    郑后松了口气,知道主子答应了。想到明天可以见爱郎,不由芳心暗喜;但想到接踵而来的yín辱,又暗自伤神。片刻间忽悲忽喜,她怔怔跪在榻上,连成怀恩起身也没有留意。
    成怀恩扫一眼那条金绣银绕的腰带,踱步出门。
    梦雪是受了风寒而卧病。她每天随成怀恩出门,身上都是一丝不挂。入秋后白天闷热如故,夜间凉意渐生。梦雪在轿中竭力伺候主子,弄得满身大汗。晚上回来,再被凉风一吹,三天前突然发起热来,带病服侍了半日,便烧得昏昏沉沉。
    这舞姬身长玉立,又乖巧柔顺,成怀恩一时还不舍得弄死她,於是命非烟在旁照顾。
    诸姬中以非烟年纪最为幼小,原来在陈宫一向调皮狡黠。如今接连目睹几个姐妹惨死,自知身在虎穴,收敛了许多。但秉性难移,傍晚见房中无人,悄悄对昏睡的梦雪说那老母**如何如何……
    结果被红杏从窗外听到,当下拉出来一通好打。
    成怀恩走到楼下,听到耳室里的哭声,推门一看。
    非烟娇美的身体平躺在地上,两脚压在臀下,与郑后方纔的姿势一般无二。
    不同处是她两臂也垫在臀后,秘处高举。玉户上覆着一层细软乌亮的毛发,雪白的股间显出一个浑圆的红穴,周围花瓣圆张,颇不寻常。仔细一看,艳红的嫩肉里面嵌着一圈黄澄澄的金边,正是当初用来奸yín郑后的金环。但此时金环撑开足有茶杯大小,体内娇嫩的肉壁历历可见。
    红杏笑吟吟坐在椅中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把花生皮丢进非烟的肉穴,「小贱人,你骂啊,怎么不骂了?」
    非烟哭泣着求道:「红姨,奴婢知错了……」
    红杏冷哼一声,举起茶杯呷了一口,顺手把热腾腾的茶水泼到肉穴里,然后操起扫帚按在非烟胯间一阵乱拧。
    非烟惨叫一声,香躯颤抖,胸前铃声大作。
    成怀恩看得性起,走进去伸手接过扫帚,挑弄非烟的右乳。两个月前,他给众女每人身上都挂了一个铃铛,位置各不相同。非烟这一只是穿了乳环,挂在右乳上。
    白嫩的胸腹上印着几道鞭痕,红杏怕留下伤疤,也没敢打得太狠,只是凌辱多一些。挑弄几下,殷红的rǔ头渐渐发硬。非烟不敢说话,一边忍受主子的挑弄,一边挤出一丝笑容。
    成怀恩掉转扫帚,把竹竿捅入肉穴,左右搅动。非烟秘处大张,坚硬的竹竿轻易便触到花心,顶得她体内阵阵酸麻。不多时yín水横流,与茶水混在一起。
    捣弄片刻,成怀恩把扫帚一丢,「自己捅,捅到发浪为止。」
    非烟低声说:「贱奴手捆着……」
    「爬起来,从后面捅。」
    非烟腰肢一动,却没有直起身来。红杏连忙过去拎着头发,把她上身托起,赔笑道:「奴婢是这么捆的。」
    成怀恩抬眼看去,只见非烟菊肛中露出一个小小的铁钩,她的两手就捆在钩上。那个铁钩也是自己打造的器具──正是给丽妃打胎所用那支。长近尺许的铁柄完全没入细小的肛洞中,怪不得她连腰都直不起来。
    红杏把非烟捆在一起的双手从钩上取下,正准备拔出铁柄,成怀恩道:「不用了,就这么插吧。」
    非烟直直挺着腰趴在地上,并在一起两手勉力握住扫帚的竹竿,纳入yīn中,皓腕前后抽送起来。黄褐色的竹身在嫩肉间穿梭,不时碰到yīn中的金环和肛中的铁钩,格格作响。配合着胸前摇晃的铃声,隐隐传到户外。
    成怀恩看得有趣,刚刚春风一度的yáng具又硬硬挺起。红杏见状连忙把ròu棒含在口中,卖力吸吮。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陈芜求见。」
    ***  ***  ***  ***  ***
    陈芜进入房中,用目光示意成怀恩屏退众人,等红杏带着非烟离开,低声说:「已有灵源真人的消息了。」
    成怀恩闻言大喜,连忙细问。
    结识齐成玉之后,成怀恩闻说道教有复元之法,又一直想除去齐成玉,另觅高人代替,便命陈芜暗中寻访有道之士。相传青城山灵源真人最擅採yīn补阳,抑或采阳补yīn之术,已修成半仙之体,道术渊深,直可令白骨生肉。但仙踪缥缈,陈芜四赴青城,都无功而返。
    「……闻道僮说,灵源真人欲渡东海寻访蓬莱仙山,一直沿海寻觅出洋之处,两月前启程去了高丽。」
    成怀恩沉吟未绝,陈芜说道:「属下立刻赶往高丽,此去定不负主公相托。」
    成怀恩摇了摇手,起身绕室缓步而行,半晌说:「你已去过四次,可见是无缘得见──这次我亲自去!」
    陈芜一惊,「主公,朝中全仗主公一人支撑,你怎可离开?」
    成怀恩思索片刻,断然道:「无妨!宫中有曹怀,宫外有郑全,我去后由你暂理宁所事务,诸事难决可请阮方示下。此去高丽并不遥远,快仅一月,缓则三月,我定可返回。这次错过,以后再难寻觅──我不得不去!」
    陈芜与阮方相类,都是心细如发,低头默算一会儿,又说道:「主公亲赴高丽必然引人疑窦,若是易服潜踪而行,高山大河,道路不靖……」
    成怀恩负手笑道:「眼下正有个机会──高丽归顺之后,王子质於京城,一月前刚刚病故。礼部正奏请命其另觅质子送京。我就借此以内臣身份亲赴高丽,接其王子入质。如何?」
    陈芜盘算多时,还是说道:「请主公三思,觊觎主公权柄者多有人在,一旦乘虚而入,恐怕我等难以阻挡。」
    成怀恩冷笑道:「不必担心,诸事交由阮方作主。」
    陈芜不知成怀恩在宫中还有柔妃这个坚固的后台,虽然心下犹豫,但见他心意已决,只好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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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成怀恩奏请齐宫,愿亲赴高丽迎其质子入京。齐帝有些奇怪,「高丽不过是撮尔小国,在礼部随便找个官员即可,你何必去跑一趟?」
    成怀恩正容说:「陛下明鉴,如今鲜卑等部数度侵扰,边塞不靖,其与高丽相接,臣恐两下勾结为祸至深,因此恳请出使,以安其心。若有异状,也可及早防备。」
    齐帝点头歎道:「如此为国分忧,果然怀恩!去吧,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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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别在即,成怀恩举止倍加温柔。他伏在丽妃怀中,无言的吸吮着乳汁,面容象初生的婴儿般平静。昏黄的阳兴照在他发上,像胎儿般又细又软。
    丽妃呆呆看着他的头发,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慢慢抚摸。
    成怀恩身体一震,丽妃醒觉过来,连忙收手。成怀恩僵了片刻,胸口热流涌动,突然两臂一收,把丽妃散发着奶香的身体紧紧搂住。
    丽妃忽觉胸上一热,却是成怀恩眼中滴落的泪水。她不敢动作,任他伏在怀中尽情哭泣。
    良久,成怀恩止住泪水,像是对丽妃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离开两三个月……阮方照顾……」
    言语间似乎难舍难分,丽妃不由问道:「去哪儿?」
    成怀恩没有抬头,「高丽。」
    柔软的身体一硬,丽妃想起异国家园,不由癡了。
    成怀恩又吸了吸她的rǔ头,毅然下床整好衣服。正要离开,忽听丽妃颤声说:「带我一同去吧。」
    一年多来,两人虽然亲密无间,相对时却总是无话可说,这还是第一次有问有答,成怀恩背对着她站立多时,才低声说:「这次不行。」
    这是丽妃第一次开口要求,成怀恩实在不愿拒绝。但此去诸事繁杂,带上她只怕横生枝节,误了大事。
    丽妃满脸失望,怔怔落下泪来。
    成怀恩心中不忍,走回来柔声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回高丽。」
    丽妃泪如雨下,胸前裸露的圆乳随着她的抽泣,微微颤动,闪动着一片柔和的光芒,充满母性的意味。
    成怀恩温言劝慰,待她泪水稍止说道:「好好保重身体──孩儿去了。」
    丽妃一愣,泪眼婆娑地瞧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成怀恩不再回头,孤独的身影看上去单薄瘦小,沿着寂寥的宫径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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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怀恩怕错过机会,不敢多留,当下请了圣旨出使高丽。
    颁谕礼部之后,他命王镇从武焕军中挑选五营千名精锐随行,又叫来阮方细细嘱咐,然后回到滴红院整顿行装。
    郑后已等待多时,盈盈起身,神情间略带淒婉之色。
    成怀恩见她身着盛装,微微一愣,才想起来曾答应她的事,於是冷冷说道:「这么想让我干你的屁眼儿吗?」
    郑后两手绞在一起,默不作声。
    那种含羞忍辱的娇态让成怀恩心动不已,虽然百事待举,他还是把圣旨一扔,拉着郑后匆匆下楼。
    郑后与成怀恩并肩坐在轿中,心神随着轻轻摇晃的轿身慢慢荡开。她想起了那个夜晚,自己随母亲去探望生病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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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陈宫,如诗如画。泛青的垂柳烟雾般朦胧,自己走在里面,只觉路边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美得梦境般不真实。
    姐姐病得很重,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似乎有许多话,却什么都没说。
    她还记得,门口珠帘掀开时,锦被下姐姐苍白的面容,突然泛起红光,刹那间,回复了当初的艳色。
    她不由自主地向来人看去,正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柔柔懒懒,桃李间的春风般多情。从那之后,那双眼睛再没有改变过这样的深情。
    那个俊雅的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耐心地喂姐姐吃药,神色间充满小心翼翼的呵护。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男人,一举一动,都像是轻轻揉在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只喝了一口,姐姐摇了摇头,目光看着自己,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她连忙俯下身子,听到姐姐细弱的声音,「……一切都……给你……」
    那年她只有十五岁。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使她心里溅开漫天水雾,怔怔坐在一旁,连周围的侍女宫人纷纷拥来都未发觉。
    夜里,她独自坐在隔室,回味姐姐昏迷前所说的话,心乱如麻。
    房门悄悄推开,一个小婢女──是雪儿,当时她只有十岁──递来一张纸笺。翠绿色的纸上飘满粉红的花瓣,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潇洒的字迹与书写的人一样风流,一样俊雅。
    记得当时自己犹豫很久,想了很多──怕姐姐伤心,怕母亲怪罪……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那人是当今天子。
    但自己最终还是依着信里所写的那样,悄悄离开了房间。只是因为忘不了那双眼神。
    宫殿沉睡般一片寂静,她脱掉弓鞋,赤脚走在石阶上。磨得镜子光亮的青石,凉如秋水。那夜的月色很好,白软的小脚印在石上,像轻柔的花瓣,一片一片散落……
    ***  ***  ***  ***  ***
    大轿一顿,稳稳落下。
    南顺侯府门外戒备森严,里面却空荡荡不见人影。破旧的木椽从瓦下隐隐露出,四下积满灰尘。中午的阳光仍无法驱散这里的沉沉暮气。
    郑后披着斗篷戴着面纱,随成怀恩绕到后院。
    透过窗棂,能看到厢房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醉醺醺卧在席上。身边胡乱堆着几个酒罈,手里还拿着一只陶碗,似乎是睡着了。
    郑后看着爱郎眩然欲滴,成怀恩却在环顾室内,寻找合适的地方。
    郑后依成怀恩的吩咐一件一件除下宫装,摆在桌上,然后跪在上面,俏脸贴在窗侧。「檀郎又消瘦了……头发这么乱,好久没有人给他梳头了吧……」
    成怀恩掰开圆臀,锦团般的白肉间,是一个粉红的圆孔,四周围着一圈细微的肉纹。他见郑后看得如癡如醉,顿时心头火起,挺起硬梆梆的ròu棒,抵住菊肛往前一顶。
    郑后娇躯一倾,臻首碰在窗上,发出一声轻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羞态,不由满脸飞红。见南顺侯恍若无觉,她暗暗松了口气,连忙伸手分开臀肉,露出菊肛。
    成怀恩yīn着脸僵立片刻,见郑后毫无反应,气恼的拨开玉户,捏住花蒂狠狠一捻。郑后花容失色,低叫一声扭过头来,惊惶的看着他。
    成怀恩抓住她的头发,将ròu棒插进娇艳的红唇中。粗大的ròu棒直直顶入喉间,塞满了温暖的口腔。郑后使力卷动唇舌,湿润棒身。接着两指拨开下体,将一个坚硬的圆球捅入乾燥的肉穴。
    紧窄的花径被一连塞入三颗回天丹,郑后只觉体内寒气大盛,那三颗丹药像要把肉壁吸乾般,搾弄着肉穴内每一滴水分。
    等滑腻的香舌滋润过ròu棒每一寸皮肤,成怀恩「泼」的一声拔出阳物,冷冷看着郑后。
    郑后无言的转过身,重新跪好,掰开雪臀,两眼紧闭,不敢看一墙之隔的爱郎。
    火热的ròu棒直直抵在嫩滑的臀肉间,坚硬的顶端慢慢没入住肛洞。菊纹随着ròu棒的进入渐渐绽开,最后被挤成一圈平滑的粉色。郑后芳心揪紧,低低吸了口气,等待即将来临的痛苦。
    成怀恩猛然挺腰,细嫩的菊肛立刻绽出几道细痕。接着裂痕溢出缕缕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菊肛内那根乌黑的ròu棒。郑后虽有准备,但仍被撕裂的疼痛弄得脸色雪白,玉体剧颤。她连忙咬住低垂的秀发,死死忍住,怕自己的痛呼惊动爱郎。
    残根被肛肉紧紧裹住,又软又密,紧窄无比,成怀恩搂住郑后的柔腰,狠狠插送起来。
    粗黑的ròu棒在粉雕玉琢的雪臀中不断进出。血迹顺着白嫩的大腿,一滴滴落在华丽的宫装上。
    郑后痛得两眼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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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的疼痛也是这般,自己处子的鲜血染红了锦被,但那人的动作却无比温存。他停下动作,一点一点仔细舔净自己脸上每一滴泪珠。待疼痛稍减,才慢慢抽送。他一直凝视着自己的双眼,目光中满是爱怜。还有惊喜。
    ròu棒在体内温柔地进出,在他深情的目光下,疼痛渐渐散开,融化……
    ròu棒在伤口上不停摩擦,疼痛越来越剧烈。郑后咬紧牙关,死死忍耐。成怀恩挺身一刺,把她整个身体都顶到窗前,接着伸手推开窗户。
    正被人屈辱地奸yín后庭,却突然暴露在爱郎面前,郑后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她屏住呼吸,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动,任ròu棒在溢血的肛洞中抽送不已。
    陈主微微动了一下,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哼,如此废物,要他何用!」成怀恩不屑地说。
    仅仅一年,那个年轻潇洒的风流帝王便成了如此衰朽模样,呆呆看着爱郎,郑后心下暗暗滴血。
    成怀恩俯在她耳边说道:「给你半个时辰时间,如果不把回天丹炼好,我就当着他面肏你!」
    郑后娇躯一颤,感觉到体内那股冰寒。刺骨的寒意与火辣辣的痛楚隔着一层薄薄的肉壁,从股间一下一上,平行侵入脏腑。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用自己的yín水将三颗回天丹完全浸透……她含泪看着颓废的爱郎,玉指颤抖着伸入沾血的玉户。
    每次相遇,都伴随着刻骨的耻辱,但只要见到爱郎──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她宁愿忍受这种痛苦。
    陶碗从陈主手中滑落,「呯」的一声打得粉碎。
    他睡得愈发香甜。在梦里,彷彿看到心爱的皇后正对自己嫣然而笑,周围是陈宫如花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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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怀恩满心想让郑后随行,但从南顺府出来后,郑后连路都走不动,鲜血差不多浸透了身下的宫装。这一路上跋山涉水,颠簸难行,以她娇怯怯的身体,恐难支撑。诸姬里梦雪卧病在床,非烟在旁照料,谢氏姐妹又年稚体弱,眼下只好带芳若、花宜两人同赴高丽。
    武焕军由王镇亲自带队,五营千名精锐尽是骑兵,金戈铁马,旗甲鲜明。他与成怀恩想的一样,都是把这支军队当做赖以起事的亲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此军组成全是募兵,又精选其中无家无室之辈,故而将士用命,勇猛善战。兼且武焕军军饷用度超出普通齐军数倍,成怀恩又屡加赏赐,因此更是对他忠心耿耿。
    成怀恩有事在身,加倍赶路。五日后,一行人便渡过辽水,抵达辽东。次日再往东行,已出了齐国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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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击破乌桓七部之后,东北再无强敌,因此大齐重军移往淮南一带,北方只是防禦为主。辽东以外,一直到高丽边境,二百余里尽是高山密林,路僻难行。此间扶余、挹娄、勿吉诸部杂陈,凶顽难服,无法设置州郡。属於无主之地。
    山路越来越崎岖,王镇身披轻甲,亲率第一营在前开道:三营结成中军,卫护主帅车马;第五营则各队分开,绕着中军游弋巡视。
    阳光被浓密的树叶隔绝,耳边除了马蹄轻响,再无一点声音。成怀恩心里泛起一丝不祥之感,他把花宜踢到一旁,让她避开,然后掀起窗帘唤来第二营偏将马大展,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马大展衣袖卷在肘间,粗壮的胳膊上满是黑毛,「地图上标的是黑石山。」
    成怀恩心下越发不妥,「吩咐大家小心戒备。」
    马大展看看道路,点头说:「这地方有些邪门儿……」
    话音未落,车前一名士兵一声不响,从马背上重重跌下,接着一篷箭雨飞蝗般向大车射来。
    马大展大吼一声,抽刀挡格,左臂已中了一箭。
    成怀恩连忙翻身卧倒。一只长箭从窗中射入,钉在厢中,箭尾犹自颤动不已。
    幸好车内包有铁皮,不惧弓箭。成怀恩伏在地上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拿起头盔,持刀走到车外。
    突如其来的袭击使武焕军乱了片刻,接着各营偏将纷纷下令,众军士翻身下马,团团围在大车,稳住阵脚,然后各自擎出角弓向放箭处射去。
    马大展左手反手握住箭柄,右手使力一拗,将断箭扔在地上,对手下叫道:「杜环,上!」说着当先冲出。
    成怀恩立在车上,凝视着幽暗的密林。
    百余精骑掠入林中,遇到马匹难行之处,便毫不犹豫的下马步行。不多时,远处传出一阵刀枪交鸣。马大展的喝骂隐约可辩。
    这傢伙真是员悍将!成怀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突然心里一动,面色渐渐yīn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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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大展半边身体上沾满血迹,气恼地把一个首级扔到马前,「是群狄贼,一过去就跑了,只逮住三个。」
    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沾满了泥土,看不清面目,但披头发散,浑不类中土人士。
    王镇此时闻声赶到,仔细看了头颅的发式面貌,断言说:「这是扶余族人。」当日齐军屠掠乌桓时,正是联同扶余部落,王镇留心军务,对其瞭如指掌。
    成怀恩还刀入鞘,淡淡说:「加倍戒意。」
    大车缓缓起动,芳若与花宜被狂风骤雨般的突袭吓得面无血色。成怀恩则静静躺在榻上,把玩着那支长箭。
    是夜,大队人马在山中歇宿,各营派出一队在周围巡视,偏将都聚在中军,商议中午的袭击。
    是役武焕军亡七人,伤十二人,都是在第一轮袭击中中箭。斩获三人,观其发饰,乃是在此地出没的扶余人。
    王镇见成怀恩一言不发,扬声说道:「扶余狗贼如此猖獗,卑职愿带一营扫荡其巢穴,请大人示下!」
    成怀恩知道王镇此举是旨在鼓舞士气,并非想节外生枝,闻言摇了摇头。
    马大展伤口已经包紮,在旁叫道:「不必王大人出马,末将愿自带弟兄们去屠灭扶余狗贼!」
    诸将随即纷纷请战。
    唯有一营偏将彭伦沉声说:「以末将看来,这些人并非一般的马贼……」
    马大展抢着说道:「扶余狗在这地方劫路,不是马贼还能是什么?」
    彭伦缓缓道:「若是马贼,怎敢袭击军队?」
    场中顿时一片静默。
    马大展嘟囔说:「扶余狗是瞎了眼,以为老子好欺负……」想想这话不在理,没再说下去。
    成怀恩也正有此忧。在袭击中他已想及此事。若是一般的劫匪,遇到这支人数过千的精锐军队避之唯恐不及,怎敢上前搦战?此其一;其二,他们锋芒所指只在自己一人,一击不中立即远颺,显然目标明确;其三,就是那支长箭,除了三具屍体,这是唯一的证据,他仔细看了战场遗留的箭枝,铜镞打磨精緻,绝非扶余部落自制的石镞。若是几支,还可以说是扶余人从外所得,但百余支长箭尽是如此,那放箭者肯定不是马贼这种乌合之众,而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诸将也是心下狐疑,都默不作声,等待主将发言。
    若是敌军,此刻定在远处潜伏!成怀恩暗暗握紧刀柄,心里有些紧张。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身处险境。当日平陈可以说兵不血刃,数十万大军只摆了个样子。
    现在回想起当时箭声破空的情景,不禁有些后怕。
    最令人放心不下的则是敌军的来头──近年来,自己韬光养晦,绝不与人争锋,可以说有恩无怨。唯一称得上与己有仇的王飞已被赐死,部下星散。况且当日自己竭力维护其家人,有目共睹。这样算来齐国上下并没有仇家。看这三颗首级,又并非中原人氏。
    难道会是……高丽!成怀恩目中寒光一闪。
    半晌,他开口说道:「彭伦,明日你负责在前开路,如有意外立刻示警严守,切莫贪功追击。」
    彭伦抱拳应是。
    「马大展,你先在营中养伤,由王镇暂时带第二营巡视周围动静。」
    马大展无奈答应。
    「其余三营护卫中军。诸位,此地不宜久留,各营轮流休息,明日加速行军!」
    诸将轰然应喏,自行回营。
    众人小心戒备,是夜却未有敌情。凌晨时分,天上零零星星落起雨来。
    雨越下越大,虽然武焕军士兵都装备有皮制雨披,不觉寒冷,但山路湿滑,险情不断,行军速度慢了许多。
    中午时分,彭伦快马返回,禀报前方乃是一个极窄的峡谷,只容一车通行,最后说:「那伙狗贼要是在谷中埋伏,我军不易抵挡。」
    成怀恩毫不迟疑,传令各营加速前进。
    他想不通高丽王为何要派兵拦路截杀己等,难道他真是与鲜卑勾结,不愿遣质子入京?若是如此,也不必伪装成马贼,其中必有玄虚!最低限度,此举说明他们不敢撕破脸皮,与大齐正面为敌。如此一来,只要闯过这一关,进入高丽境内,既可转危为安。峡谷虽险,却不能不走!
    至於掉头回转,成怀恩想都没想过。
    峡谷壁立万仞,势若削成,险峻无比,宽度只能容三骑并行。众军士都暗暗握紧手中的兵刃,密切注意四处的动静。
    远远能看到峡谷的出口,彭伦的前锋营已尽数出谷,他留下一队在谷口警戒,自带一百五十骑往前探路。
    大车行至谷口,与前军会合。
    正当军士们都松了口气时,山壁突然转来一阵轰鸣,一块巨石直直朝主将的大车砸来。
    人马嘶鸣声中,御手从座中跃起,拚命打马。
    巨石擦着车尾重重落下,石屑纷飞,接着一阵密如雨珠的劲箭从四处飞来,御手应声而毙。
    巨石块块落下,轰鸣不绝,将武焕军分成两截。彭伦带着大队奔到前方,成怀恩身边只有第一营留下的五十骑和第四营的三十余骑,其余都被堵在峡谷中。
    一轮利箭射完,林中冲出百余骑,每人脸上都带着面纱,一言不发的直奔大车。八十余名武焕军士兵又有十余人中箭而倒,剩下不足七十骑随即挥舞兵刃迎上前去。两军交接,顿时金铁交鸣声不绝於耳。
    成怀恩早已装备停当,见敌人离自己不过数十丈,立即闪身窜出大车,抖动韁绳催马而行。
    人数不足的武焕军没能把敌军全部拦下,十余名蒙面骑兵绕过两军交接的战场径直扑来,成怀恩略看一眼,知道自己的马车绝跑不过他们的战马,旋即冲入车厢,抢过长刀,接着刀光一闪,把满脸惊惶的芳若劈倒在地。花宜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躲到车角。
    时间紧迫,成怀恩顾不得再杀她灭口,立刻返身跃上马背,挥刀斩断绳索,纵马急行。正在疾驶的大车顿时倾倒在地,浑身血迹的芳若和花宜从车厢中滚落出来。
    成怀恩自小生长在草原,马术极精,此时骑术尽展,两腿紧夹马腹,蜷起身体,稳稳伏在无鞍的马背上。右手反手竖起长刀,护住背心要害。瞬时便奔出十余丈。
    忽然左腿一痛,利箭带着一篷血雨从小腿穿过。
    成怀恩负伤沿着山路逃奔,脸上yīn沉似水,彷彿对腿上摇晃的箭镞浑然不觉。奔出里许后,眼前出现两条岔路。略一思索,他选择了没有蹄迹的小路,没入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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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焕军兵士且战且退,试图掩护主将。
    与敌人交上手,他们发现对方手底功夫极硬,饶是众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猝不及防下也被砍倒数人,仅剩六十骑。面对两倍於己的敌军,形势危急。
    但敌军似乎并不恋战,数人登上马车搜索,其余人马刀枪并举把武焕军逼到一边,直追成怀恩。
    彭伦此时听到谷中传来巨响,连忙率军返回,正拦住去路。
    蒙面骑兵看到彭伦回军,立即忽哨一声,抢过同夥的屍体,随即散入密林。
    秋雨不停飘落,山林迷迷濛濛,悄无人迹。彭伦收拢残军,清点人数。短短一刻钟的战斗,己军伤二十一人,战死十四人,主将失踪。敌军则没有留下一具屍体。
    峡谷被巨石堵塞,没有一天的时间,无法清理。在后方巡视的王镇听说成怀恩与众军失散,气得暴跳如雷,徒手从石上翻过,抢过马匹径直前奔。彭伦连忙命一队人马随行,然后留下十人在谷口照顾伤员,将剩下的百余人分为两队,沿途寻觅主帅。
    ***  ***  ***  ***  ***
    花宜横卧在马背上,纷乱的秀发随着急促的蹄音在脸前飞扬。她一直待在温暖的车厢中,此时细雨如织,不禁又冷又怕,瑟瑟发抖。掳她的汉子骑术高明,这样颠簸的山路上竟能奔驰如飞。旁边一骑挟着芳若,她肋下中刀,伤口处血如泉涌,生死不明。
    这群蒙面人显然对此地极为熟悉,在山石密林中东绕西拐,片刻便远离狭谷。
    不知走了多远,急驰的骏马突然止步,花宜睁开眼睛,发现这是一处隐蔽的山坳。周围十余骑随即散开,各自把守要隘。蒙面汉子把她抱下马来,穿进山洞。
    洞内乾燥清爽,地上整齐铺着几张薄毯。那人把她放在毯上,然后转身离开。花宜惊惶的蜷缩在毯上,紧紧抱着双膝。
    不多时,几名汉子抱着垂死的芳若拥入山洞。那人像是这群劫匪的首领,他把一个沉甸甸的皮囊往花宜身边一丢,俯身检查芳若的伤势。
    芳若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她脸色惨白,肋下划开一个尺许长的伤口,随着微弱的呼吸,不断冒出一股股血泡。那人掀开破碎的衣襟,只见雪光一闪,芳若整只左乳从衣襟下滑出,rǔ头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人愣了一下,小心地收回双手,摇了摇头,对旁边的人说道:「把她埋了吧。」竟然是字正腔圆的汉话。
    两人抱起奄奄一息的芳若,细嫩的玉手从身侧软绵绵地垂下。花宜挣扎着拉住姐妹的手指,哭叫道:「芳姐、芳姐!」
    芳若指尖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那汉子等了片刻,挽住花宜的皓腕,低声说:「她已经不行了,你这样只会叫她更难受。」
    脚步声远去,花宜怔怔看着地上的血迹,心头淒楚。
    等那人伸手递来毛巾,花宜才回过神,想到自己又落入虎穴,不由芳心恐惧,连忙接过毛巾擦去脸上的泪痕。没想到自己脸上沾满了马蹄溅起的泥泞,轻轻一擦,毛巾便乌黑一片。
    正在惶然,那人旋开水囊,不言声的递了过来。
    花宜仔细擦净面上的泥水,抬头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那人这才看清花宜的美态,顿时双目一亮。
    花宜伺候成怀恩多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手指微颤着解开罗带。衣襟分开,露出一片白嫩的胸脯。
    刚刚除去外衣,那人突然像火烧般跳起身来,花宜一愕,柔柔抬起头,却看到一张涨得通红的面孔,他不过二十余岁,眉目虽不英俊,却有一股英挺之气。
    他期期艾艾地说:「你,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
    花宜迷茫地掩住衣襟,望着他的眼睛。
    那人像是不敢直视她的丽色,侧脸把目光投向洞外,半晌才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跟那个阉人在一起?」
    花宜嗫嚅着不知怎么回答。
    洞口人影一闪,一名汉子奔了进来,「狄哥,有人向这边过来了。」
    那人沉思一下,问道:「多少人?」
    「四五十匹马,大概是武焕军一支小队。怎么办?要不要先避避?」
    那人断然说:「不能避!成怀恩带的人马不多,有此机会,正好被我们各个击破!」
    ***  ***  ***  ***  ***
    成怀恩负伤奔驰多时,终於支撑不住,从光溜溜的马背上跌了下来。箭桿在地上一碰,痛得几乎昏倒。
    蹄声渐渐远去,四下里只有雨点落在叶上的沙沙声。他撑起身子,游目四顾,看到林中隐隐露出一角飞簷。
    半个时辰后,成怀恩终於爬到一间茅舍旁边。门板吱哑一声拉开,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他终於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良久,成怀恩悠悠醒转,只见自己躺在炕上,身上暖洋洋一片,舒适异常。
    小腿的伤口也被包紮过,隐隐作痛。身前坐着一个人,正笑吟吟打量自己。
    他加意压低声音,气喘吁吁地说道:「多谢……老丈……救命之恩……」
    那人笑道:「这是阁下命不该绝,何必谢我。」
    成怀恩眼珠一转,说道:「在下本是辽东人氏,经营皮货生意。这次是去丸都进货,没想到路遇劫匪……请教老丈尊姓大名,此恩此德,没齿不忘。」
    那人凝视他半晌,突然仰天笑道:「阁下太小看我了!」
    成怀恩面不改色,待他笑完才说道:「老丈因何发笑?」
    「阁下服色乃是宫中内相,补服更是高居二品,以阁下才智,难道以为会瞒得过我灵源吗?」
    成怀恩心头一震,翻身坐起,失声叫道:「你就是灵源?」
    那人细长的眼中精光一闪,淡淡说道:「贫道道号灵源,参见大人。」
    34
    一小队武焕军士兵突然落入包围圈,百余名早有准备的骑手从林中冲出,杀气腾腾。为首的狄茂才箭无虚发,一连射倒四名齐军。
    战斗很快结束,武焕军五十骑无一漏网,但蒙面者也死伤二十余人。
    狄茂才没想到武焕军如此扎手,自己佔尽天时地利,仍没能佔多少便宜,不禁对此趟任务忧心忡忡。
    思索良久,他歎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花宜,发现她瑟缩在角落里,像受惊的黄莺般紧张。
    狄茂才柔声说:「姑娘叫什么名字?」
    「……花宜。」
    狄茂才改口道:「花小姐为何会与成怀恩在一起?」
    花宜还是第一次听说主子的名字,愣了一下才说:「奴婢是成大人的……丫环……」
    狄茂才想起那只雪乳上的金铃,心头一阵烦燥。隔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伺候那个阉……他有多久了?」
    「一年五个月零七天。」
    狄茂才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不由心下讶然,抬眼看去。目光在细白的柔颈上略微停顿一下,然后才注意到这个柔弱的美女竟然一直跪在地上。他连忙站起来,说道:「姑娘请起,坐下歇歇吧。」
    花宜淒然摇了摇头,低声说:「奴婢不敢……」
    狄茂才暗自歎息:不知这个花朵般的美女在那个阉人手里受了多少折磨。他劝了几遍,见花宜执意不肯,只好板起脸说道:「坐下!」话刚出口,就隐隐有些后悔。
    柔美的娇躯一颤,连忙坐在毯上。
    狄茂才放低声音,细细询问有关成怀恩的各种事情。
    花宜对他的和蔼心存感激,把所知道的一一道来,只隐瞒了自己的来历。
    ***  ***  ***  ***  ***
    成怀恩压住心头的狂喜,说道:「在下蒙仙长搭救,实是三生有幸。」
    灵源真人微笑道:「大人不必多礼。」
    两人目光对视,探测彼此的心意。
    成怀恩原本打定主意不先开口,以占主动,但沉默多时,灵源真人也是含笑不语,似乎对他刚才流露出来的惊喜浑不在意。
    一柱香工夫后,成怀恩拱手道:「今日能得见仙颜,在下永志难忘。」
    灵源真人但笑不语。
    成怀恩哈哈一笑,旋即正容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此趟正有事求仙长赐教。」
    灵源淡淡道:「贫道无才无德,恐怕有失大人所望。」
    成怀恩知道在他面前无法耍弄伎俩,於是不再隐瞒,迳把私事合盘托出。
    灵源听他说自己yáng具复生,脸上没有一丝讶异,待听到齐成玉的名字时,莞尔笑道:「齐成玉本是青城弃徒,没想到竟被大人收至门下。」
    成怀恩听出话里的揶揄,洒然笑道:「在下愚蒙,但对尊门一片赤诚,天地可表。」说着解开衣物,「还请仙长指点。」
    灵源也是附炎趋势之徒,当初若非看到成怀恩的服色有异,也不会出手相救。此时知道他是朝中得力的权贵,势力直达内廷,更是怦然心动。他摆出得道之士的风度,朝成怀恩胯间淡淡扫了一眼。当看清残根的模样,目光霍然一跳──不足两年时间,竟有如此进度,难道他……
    成怀恩凝视着这个传说的半仙之体,心头呯呯直跳。
    良久,灵源喟然歎道:「齐成玉大言欺人,以公公才质,五年即可复生,但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知滥用回天丹,而无药散相辅。唉……」
    成怀恩心里一沉,只听他说:「回天丹药性至寒,滥服必伤阳气,若非大人天赋异秉,已让其误矣!」
    「敢问仙长,如何补救?」
    「若用回天丹,必兼服振阳丸,如此君臣佐使各各有道,方可重生而无后患。」
    成怀恩稳住心神,问道:「请教仙长,在下复原尚需多少时日?」
    「终生无望。」
    成怀恩脑中一晕,脸上血色褪尽,他挣扎着从炕上翻身跪倒,「求仙长相救!求仙长相救!」
    灵源道:「依齐成玉之法,公公精管此生绝无法复原。若想精管露出体外……必需处子相济。」
    成怀恩精神大振,「此举易为,请教仙长,若有处子该当如何?」
    「以振阳丸激以阳火,以极乐散取其甘露。但此事难在鼎炉难觅。若是普通处子,需百人之数方可奏效。」
    「百名处子,并非难事!」
    「公公有所不知,此法每月只可一次……」
    成怀恩略一思索,沉声道:「请问仙长,处子若非普通,又当如何?」
    灵源正待说话,突然闭口不语,顷刻后,展颜一笑,「公公届时自知。」说着长身而起。
    茅舍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条威猛的大汉推门而入,用与其外貌截然不同的尖细声音问道:「见没见到……」
    浑身湿透的王镇看着成怀恩惊喜交加。
    成怀恩笑道:「有劳王指挥挂念。」
    王镇把成怀恩扶到炕上,「大人腿上受伤了?」声音里充满关切。
    「中了一箭,幸好得这位道长搭救。」
    王镇向灵源躬身施礼,「多谢道长。」
    灵源稽首还礼。
    王镇见主子受伤,动了真怒,叫道:「那些鼠辈中既有扶余狗贼,必与本地部落有关。请大人下令,让卑职带人去找他们问个明白!」
    灵源在旁忽然笑道:「指挥莫怒,待贫道为大人佔上一卦。」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灵源拿出一把艾草,抽一、分爻、细观卦象。摆佈良久,断声道:「正东!」
    35
    听说阉奴成怀恩竟然阳物复长,狄茂才大吃一惊。这等奇事一旦传扬出去,大齐后宫定然颜面无存。
    他见花宜神情委顿,便不再询问,自去拿了饮食。
    食物虽然简单,但看得出是竭尽全力拿出最好的来供应自己。那个英挺的汉子把筷子擦了又擦,小心的放到碗上。花宜心里泛起一阵感动。一年多来,她从没有受到过这样温和敬重的对待。在滴红院,她只是个专供人yín虐的玩偶而已。
    拿起筷子,花宜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轻声问道:「芳姐呢?」
    狄茂才柔声说:「她伤势太重……我做了标记,你以后可以把她迁回去。」
    以后?花宜听到这个词,顿时愣住了。
    自从进了滴红院,姐妹们谁都没有想过「以后」。她们不敢自杀,不敢自残──因为残虐她们是主子的专利,这具娇美的肉体完全不属自己所有。突然间,花宜明白过来,自己已经离开了滴红院,离开了成怀恩,自己的「以后」在哪里呢?
    狄茂才被那双水灵灵的妙目看得面红耳赤,「是不是太难吃了?」
    花宜连忙举起筷子,说:「不是,不是……」说着匆匆扒了口饭。
    狄茂才起身出洞。
    花宜从背后问道:「你,你去哪里?」
    「我……我去给你找点别的。」
    花宜连忙扔下筷子,跟了出去。
    狄茂才翻身上马,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牵住他的衣角,鲜花似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乞求:「我跟你一起去,好吗?」
    周围一群汉子看着两人,神色怪异。
    狄茂才脸红到脖子上,他是个通达汉子,忽然伸手把花宜搂抱起来,放在身前,纵马疾驰。
    身后传来一片「噢噢」的怪叫,但叫声里只有喜悦和善意的戏谑,没有掺加一点恶意。
    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月破云开,银辉洒满林间,空气中充满了潮满的气息。
    如丝的秀发在脖颈间温柔的飘舞,幽香四溢的玉人偎依在怀中,花朵般娇嫩。狄茂才忘了打猎的事,只求这段路永远走不到头才好。
    背后所依靠的胸膛既温暖又宽广,花宜觉得自己彷彿是躲在一艘坚固的小船里,一荡一荡在夜色里越划越远。
    两人都有些惶然,怕打这甜密的寂静,只彼此静静依靠着,任马蹄敲碎这一地湿淋淋月色。
    夜间打猎谈何容易,狄茂才一时冲动,倒得与美人月下同骑。两人也无心於猎物,只是信马驰骋。直到月上中天,狄茂才猛然想起,「你饿了吧?」这是两人说的第一句话。
    「不饿。」花宜轻声说。俏脸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倾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芳心满是平安喜乐。
    狄茂才硬起心肠,柔声说:「我们回去吧。」
    花宜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暗暗说,你去那里我也去那里。
    她在陈宫时虽受宠爱,但对君王只有敬意,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看重另外一个人。狄茂才对她来说,就像是汪洋中赖以生存的小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离营地还有里许,狄茂才已经觉得不妥,他拥紧怀中娇柔的香躯,暗暗握紧刀柄。
    花宜觉得狄茂才身体猛然一硬,连忙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惨状,顿时惊叫失声。
    地上横七竖八丢满了残缺不全的屍体,那些他们临走时还在欢笑的汉子,此时都没了头颅。
    狄茂才飞身下马,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花宜被屍体的惨状吓得面无人色,幸好有狄茂才的镇定,才恐惧渐退,心底的爱意越发浓了。犹豫片刻,她拉住男人健壮的手臂,悄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狄茂才沉默一会儿,答道:「我是军人。」
    ***  ***  ***  ***  ***
    近千名齐军幽灵般从四处涌来,周围十余处暗哨居然没有一处发出信号。正在吃晚饭的汉子们跳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拔出兵刃。
    为了隐蔽行踪,王镇、彭伦在两里外就下马步行。成怀恩则稳稳坐在马上,冷冷目视前方。灵源身着布衣,腰间悬着一只皮囊,脸带微笑。
    近一个时辰后,王镇飞马奔回,面色凝重。
    「禀大人,正是此处,九十七名敌军已尽数被歼。」
    「我军情形如何?」
    「战死八十二人,伤四十三人。」
    武焕军精锐以众击寡,又是突然袭击,竟然死伤如此之多,那群刺客战斗力之强实在骇人的。成怀恩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王镇深深吸了口气,「没有一个活口。」
    成怀恩一惊,「怎么可能?」
    王镇心有余悸的说:「那些傢伙像疯了一样,拚死格斗,洞里有十几个身上带伤的全部自杀……」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幕后的主使者又是谁?怎会有如此威势?成怀恩越想越是心焦,狠狠一夹马腹,冲了过去。
    战场虽然已经被彭伦等人打扫过,但处处都是纷飞的血肉。这一场总共死伤二百余人的小规模战斗,竟像伏屍百万,流血千里的巨战般,惨烈无比。
    十余具能能辨出相貌的屍体被排成一列,卫兵举着火把让成怀恩一一审视。
    这十余人清一色都是精壮汉子,然而身材高矮不一,相貌各异,有的鹰鼻深目,有的宽颐厚唇,有的卷发无须,还有几个看上去像是汉人。
    荒郊野地里怎么会杀出这样一队人马?成怀恩等人围在屍体旁,拧眉思索。
    一直默不作声的灵源突然双目一闪,举步向林中走去。成怀恩与王镇对视一眼,跟了过去。
    林中有一堆新土,灵源绕着土堆走了一圈,闭目凝神。鼻翼翕合,像是在寻觅什么味道。
    王镇把成怀恩扶坐在石上,目光炯炯的看着灵源。
    片刻后,灵源睁开眼睛,望着王镇但笑不语。
    成怀恩低声说:「王指挥,你去清理一下,有没有漏网的盗寇,收拾完我们就走。」
    王镇知道两人有话要说,略一犹豫,解下腰刀放在成怀恩脚边,躬身离去。
    灵源笑道:「贵属对大人真是忠心耿耿。」
    成怀恩岔开话题,问道:「仙长有何指教?」
    灵源收回目光,「大人此行是否带有姬妾?」
    成怀恩看着那堆新土,突然明白过来。
    泥土象被一只巨手抹过般无风而动,隐隐显出一角衣衫。不多时,便看到芳若毫无生气的脸容。
    成怀恩冷冷说道:「这贱人居然死到这里。」言语冷漠无情。
    灵源微笑道:「既然大人毫不留恋,将其交予贫道如何?」
    成怀恩一怔,「仙长自便。」
    灵源有意卖弄手段,当着成怀恩的面把芳若的屍体从泥土中取出,剥尽罗衣。
    失去血色的肌肤在月色下,散发出一片淒冷的苍白。圆乳扁扁摊在胸前,深红的乳晕似乎浅淡了许多。唯有乳尖的金铃光彩依旧。
    格格几声轻响,灵源握住屍体僵硬的双膝,向两侧掰开。屍身失去生命的花瓣,像漂洗过又放乾的红纸,木然挂在股间,没有丝毫弹性。
    屍体的左侧沾满了乾涸的血迹,印在冰雪般的肌肤象树影般沉沉一片。灵源把屍体双腿弯曲着支在身侧,然后伸手抚住左踝向上一抹。就像一块湿软的毛巾擦过,血迹被完全抹去。
    灵源清理完屍体上的污物,然后捏紧屍体肋下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接着从腰囊中取出一粒丹药嚼碎,敷在上面。狭长的刀口立刻像被粘住般不再裂开。
    灵源两手翻飞,做出诸般奇事,成怀恩直看得矫舌难下。合住伤口后,灵源双手一握,闭目喃喃念颂,等分开两手,掌中乾涸的血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着他一手按住芳若冰冷的花瓣慢慢揉动,一手解开外袍,露出粗长的ròu棒。奇怪的是那根yáng具色泽如玉,唯有guī头紫红。
    不知灵源用了什么药物法术,当移开手掌,那两片乾冷的花瓣居然像吸饱了水份般变得娇嫩如生。
    赤裸的女屍静静躺在林间,一个挽着发髻的老道伏在她身上,腰部不停挺动,月色下显得妖艳而又怪异。
    成怀恩稳住心神,但手心中却已满是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成怀恩突然发现,屍体上那道淒惨的伤口竟然慢慢渗出几滴鲜血,随着灵源的抽送,在伤口内外玛瑙般缘滚进滚出。
    女屍僵硬的肢体渐渐柔软,惨白的肌肤泛起一层淡淡的血色,涣散的乳房恢复了弹性,在胸前晃来晃去。奇异的是,那只金铃却毫无声息。灵源的动作越来越快,隐隐能听到ròu棒在肉穴内抽送的声音,那里居然湿淋淋一片。
    成怀恩心提到嗓子眼中,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举动。
    灵源忽然猛一挺腰,旋即咬破指尖按在女屍额上。
    沉寂的屍体应手而颤,死去多时的芳若缓缓睁开眼睛。成怀恩头皮阵阵发麻,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所杀的女人居然活了过来,只觉得身边yīn风刺骨。
    灵源已等待多时,见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落在芳若脸上。细密的血滴只略一停顿,便像被白玉般的面孔吸乾般完全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灵源抽身而起,盘膝坐下,手心朝天。
    女体的颤抖已经平息,大张的花瓣内流出一道白浊的浓精,顺着圆臀缓缓滑下。眼看阳精就要落到地上,灵源倏然张目,手指一弹。长垂的jīng液灵蛇般倒卷而入,钻进翕张的肉穴。
    灵源整好衣袍,正容稽首道:「大人见笑了。」
    成怀恩惊魂未定,身体微微发颤。
    女屍双目发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除了肋下还留有一道淒惨的伤口,其余与以往的芳若一般无二,依然是雪肤花貌,婀娜动人。
    灵源厉喝道:「回去!」
    女屍闻声立刻爬进墓穴躺好。接着泥土从四处涌来,把赤裸的屍身深深埋住。
    灵源拿起破碎的罗衣一火焚之。灰烬象幽暗的蝴蝶,展翅没入夜色。火光一闪即灭,清冷的月光下,林中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复了旧貌。
    等最后一片灰烬也消失无踪,成怀恩才惊醒过来。他翻身拜倒,「久闻仙长神通,可令白骨重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灵源傲然一笑,「如此微末小技,难入大人法眼。」
    成怀恩对他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将灵源敬为上宾,视之如神仙。
    灵源自称刚从海滨返回,因诸事未毕,欲回青城暂停数月,择时入海。在成怀恩力求下,才答应随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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