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蒲小丁好奇地围着倒在地面的灰狼转来转去:“阿九,这头灰狼当真是村里的灰狼?他们长得不像,气息却很像,他们是兄弟,还是父子?”
正在喝茶的阿九:“……”
父子?蒲小丁的小脑袋想问题果然独具特色。那蒲小丁能不能告诉他,谁像谁的爹?
阿九喝了一口茶,对蒲小丁说:“你想知道他俩的关系,不如直接问他,反正他已经醒了很久了。”
蒲小丁诧异,他凑上去,仔细地观察闭着眼睛的灰狼:“他醒了?那他为什么不睁开眼睛?难道他在偷听我们说话吗?”
的确在偷听他们说话的灰狼:“……”
眼见伪装无效,灰狼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瞅了瞅紧紧捆在自己身上的绳子。这条绳子非常特殊,凭借他如今的本事根本无法挣脱。
这足以证明对方对他的防备。
灰狼看了一眼飘在他跟前的蒲小丁,这会儿的蒲小丁披着淡绿色的斗篷,灰狼看不透蒲小丁的相貌,也看不透蒲小丁的修为和种族。
随后,他望向端坐在前方的阿九,阿九同样披着斗篷,彻底掩盖了自身的所有秘密。
灰狼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比那条蛇聪明。”
看透了他故意落入陷阱,也看透了他在装睡。
阿九挑了挑眉:“你也比之前的那头灰狼聪明。”
假如另一头灰狼有这般心思和胆量,阿九会倍感棘手。灰狼越聪明,村子的秘密越是藏不住,阿九和无封他们的身份,迟早被外人得知。
灰狼坦然地接受了阿九的表扬:“既然是和从聪明人说话,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在找你们见过的那头灰狼,我需要他体内的那块石头。”
他见阿九毫无动静,他自顾自地往下说:“那块石头对你没有用处,那是炼制傀儡的石头。”
阿九话语未有丝毫的波澜:“对我,的确没有用处,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
无缘无故的,他凭什么做这种事?他还没有善心多得没地方用,他必须尽快解决澜洛身上的隐患,他没有时间和灰狼浪费。
灰狼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我就用我的故事和你交换,怎么样?”
阿九不答反问:“你确定你的故事值这块石头?”
灰狼笑道:“值不值得,你可以自行判断。”
灰狼出生的那年冬天特别冷,他出生后没多久,一群敌人包围了他们的家。他的爹娘与这些人进行了一场恶战,奈何对方人多,他们逃走无望,眼看着全家都将被这些人抓走。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爹娘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们藏起了年幼的灰狼,紧接着,他们狠心的杀掉了其余的孩子,最后,他们也自尽身亡。
一家人全死了,敌人也离开了,还搬走了他们的尸体。
年幼的灰狼幸运的没被敌人找到,等到敌人们走远了,又冷又饿的灰狼艰难地爬了出来。他趴在血泊边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后来,一个年轻的和尚路过附近,和尚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幼狼,他把幼狼抱回寺院,还给幼狼取了名字,叫做郎冬。
和尚居住的寺庙很小很穷,除了和尚,还有两三个又矮又瘦的小沙弥。
郎冬不懂,为什么和尚和小沙弥要吃素,野菜树根简直难以下咽。
当郎冬稍微不再那么虚弱了,他学会了自己在外打猎。
年幼的他,经常被凶残的猎物追着他跑,揍得他一身的伤。就算如此,他还是喜欢吃肉,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肉的味道那么好,和尚和小沙弥为什么不喜欢。
渐渐的,郎冬一天天长大。
他不再是被猎物追赶,而是追赶猎物,他经常叼回野兔山羊。每次都只有他自己吃,小沙弥就算眼馋的看着郎冬,却始终不肯吃一口。
郎冬以为自己会一直住在寺庙。
一天天,一年年,等到和尚老了,等到小沙弥长大了,等到他们都不在了,他兴许才会踏出这座小小的寺庙。
然而某天,当郎冬和平时一样捕猎归来,他闻到了寺庙里的血腥味。
小沙弥们死了,和尚也快要死了。和尚身边有几个陌生人,他们对着和尚拳打脚踢,逼问郎冬的下落。
和尚看到郎冬的身影,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郎冬喊道:“郎冬,快跑!快跑!”
可是,愤怒的灰狼并没有跑,他疯了一样的冲向那些陌生人,对着他们又抓又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