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太贵了,舍不得扔。
大不了不戴,放在家里哪天没钱了卖二手还够一个月开销。
又觉得自己收了齐煊楼这么贵的东西,不回一个觉得良心过不去。但是回一个吧,一来一往是不是就没完没了了?
图个什么。
自从齐煊楼二次获奖,他在学校里人气简直飙升,每天吃午饭的时候和下午放学的时候都会从桌兜里掏出些东西来扔掉。
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让梁丰十分不齿。
好在齐煊楼没让他嫉妒太久,十二月中他又请假去参加冬令营了,平安夜、圣诞和元旦都要在外地渡过。
平安夜那天齐煊楼给宁也发消息祝他圣诞快乐,宁也没回。
元旦照常还是老节目,今年不是各班表演了,改成了班级大合唱比赛。宁也他们唱黄河大合唱,男生比较多,二声部唱起来很雄浑:“风在——风在吼——马在——马在叫——”
唱到一半宁也揣在衣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退了场,宁也掏出手机来看,齐煊楼的:嘿嘿。
没头没脑的,但是宁也一瞬间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冬令营考试,他一定考的很好。
好到现在就忍不住想来炫耀。
宁也回他:成绩不错?
他秒回:非常好。
宁也:恭喜,今年国家队有望。
齐煊楼:^_^进了的话我请客,你也会来的是吧?
宁也算了算日子,回他:是。
隋唐基本把事情都移交给了高铭,基本没人干涉高铭的工作和决定,他最近干劲很足。他和宁也的想法差不多,不打算太大规模的开采和建厂,更没想过挖矿道之类的,准备直接粗暴的开明盘先回本。
现在煤炭行业非常不规范,国家也没开始十年整改,抢着赚钱的都是时机。
但是宁也还是叮嘱好几次高铭,一定要尽最大程度的做环保。
他虽然是捞钱,但也不想捞的太没良心。
高铭一听宁也这话就开始哭诉:“你不知道环保局的人多牛逼,来我们这儿下乡检查,车停在大门口,从敲门开始算起,每超过一分钟不开门罚一万。我们那个保安最开始不长眼,以为是来碰瓷儿的,死活不给开门一定要对方出示证件,一等等了半小时,人家也不进来了,直接开了三十万的罚单转身走了。保安一看单子吓的快哭了,一溜烟跑上来找我,求我想办法。”
“解决了吗?”宁也问。
高铭叹了口气:“解决个屁,我四处找人,现在还有一半儿,十五万。”
“我来想办法吧,你回去好好给工人们开个会,别眼高手低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宁也说,“以后但凡说来检查的,都先让进来端茶倒水伺候着,至于他们要什么,慢慢再扯皮,也不能要什么给什么,要多少给多少,不然还都当我这儿是慈善协会呢。”
高铭答应:“这个我知道,已经在开会强调了。环保局的罚款,你一个小屁孩儿,行不行啊?还是我来吧。”
他总是忘记宁也还是自己老板这件事,说久了话就露陷儿。
宁也也不跟他计较了,计较不过来:“放心吧,你别管了,过几天我给你回话。”
宁也心里盘算着事儿,最近就总是蹭宁正朝的饭局。他也不跟着进去,就借口说没地方吃饭,一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就打电话问他爸在哪里吃饭。
他爸一般就让他来,在外面给他点两个菜让他吃完了回家。
或者爷俩就一起吃政府食堂,边吃边聊天,见有人跟他爸打招呼,顺便问问这都是些谁。
蹲了小半个月,终于蹲到了环保局长。
隔天宁也就请了个假,直接跑环保局长办公室找人了。
他敲门进去,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张局长您好,我叫宁也,昨天跟我爸爸一起吃饭的时候跟您见过的。”
环保张局长噢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他来干嘛的,但还是让他坐,给他倒杯水放下:“怎么突然跑叔叔这儿来了?有什么事吗?”
宁也笑眯眯的:“我今天请假,我爸不知道,张叔叔您可别给我爸打小报告啊。”
张局长也笑:“当然不会。”
“我找您,是想麻烦您点事儿的。”宁也也不跟他兜圈子,没必要,“我妈妈那边的哥哥,在咱们府城开了个煤矿,就新草沟煤矿,他最近买的。刚来不知道规矩,雇的保安也没眼色,咱们环保的领导们去检查非要跟人要证件才准进,不小心得罪了人,罚了三十万。我哥最近四处找人托关系,还剩十五万。我哥的意思是这样,这个钱罚的冤枉,还不如给同志们买点烟抽呢。我今天冒昧来找您,也是想请叔叔您帮个忙,我哥买矿买的穷疯了,还要建厂开工资,实在是付不起这么高的罚款,看您这边能不能通融一下,稍微给减一减。”
别人给宁也添堵,宁也也不会让他们多舒坦,就这三两句,该告得状都告了。
张局长脸上有点过不去,罚到宁书记岳丈家头上了,就算是按规定罚的,捅出来怎么都不太好看,何况宁也这话说的夹枪带棒,他也是从环保系统升起来的,对企业不给开门他们就罚款的这种把戏简直再了解不过了。他打了个电话之后,过来坐在宁也旁边,一只手亲昵地拍宁也的背:“别着急别着急,这点儿小事儿,我先找人了解一下情况,能办的叔叔一定帮你办,行吧?”
宁也乖巧地点头,又想起来:“张叔叔,您可别告诉我爸这事儿啊,他知道了一定得揍我。他不允许我随便找人帮忙的,这也是我哥求了半天我爸,我爸不同意,我实在是看我哥可怜才偷偷跑过来的。”
“放心放心,叔叔心里有数。”张局长笑着,“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叔叔跟侄儿之间帮个小忙,不违反规定。你爸爸平常就那样,耿直,见不得人搞徇私枉法这一套。但咱们这不算呀,叔叔帮你查一查,这个罚款依据到底是什么,行吧?”
宁也抿着嘴,笑着点头。
没多久有人进来汇报情况,跟宁也说的差不多,企业拒绝环保方面的同志进门,罚款三十万。
当然没说耽搁一分钟加一万这种事。
宁也也假装听不懂。
张局长听完了汇报,沉吟了一下:“三十万有点多,新企业,我们还是要扶持。这样,你出去让他们先压着,再去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就过了,查到问题再罚也不迟。”
那人点点头,退出去了。
张局长怕宁也不懂,给他解释:“也不好直接驳了同事们的面子,就让他们再去仔细查一查,这次没问题的话,前次的罚款也就不用交了。下次让你哥哥给工人们说说,也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做工作也真的是不容易,累死累活四处跑,还天天被人骂。”
“理解理解,张叔叔,能理解。打扰您真的是不好意思。”宁也目的达到,站起来准备撤了,“麻烦您了张叔叔,回头有什么事儿我能帮忙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张局长起来送他,拍着他的肩膀怎么看都不像刚搭上话没多久的人:“以后多来玩,哎呀长这么高,又帅。”
这种客套话大家就互相笑笑,也没人真放在心上。
出来的时候宁也给高铭打电话:“罚款不用交了,过几天估计还要去检查,你好好培训培训那保安,下次再捅这样的篓子就让他滚蛋。”
第41章 意义
环保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反正后来也没人真的来检查,罚款的事儿也不了了之。
冬令营前后也就十来天的事儿,元旦之后齐煊楼也回来参加期末考试,提供的复习资料简直风靡整个高二年级,各个班的学生都拼命四处找人复印齐煊楼的资料。
也就宁也,享受着齐煊楼同学单独提供的复习大礼包, 还爱答不理的一脸菜色,特别不识好歹。
快考完的时候, 齐煊楼收到冬令营举办学校——a大打来的电话,请他务必在1月31日之前确定保送意向并填好表送达他们,否则视为放弃保送。
齐煊楼今年成绩是真好, 基本可以说是清北随便挑, 就等进国家队了。
他们1月10号期末考试结束, 13号领成绩单和寒假作业, 中间有两天空, 齐煊楼请大家去山里的民宿玩。
问题最大的是纪少衡,他本来不想去的,后来不知道怎么跟家里沟通,总之是也决定去。
齐煊楼搞了个七座越野车,连司机算上也就六个人,一大早出了城。
这个民宿坐落在府云山脉深处,万山环抱群英围绕,幽静清雅,还有天然清泉盘旋蜿蜒, 很是悠闲。如果夏天来的话,进山就能感觉凉意扑面,气温能比市内低起码三度。现在虽然是冬天,没有春夏秋的热闹,但是雪还未融,又是别样的一番风景。
宁也以前爱热闹,不喜欢这样的幽静,但是现在看着窗外一路白雪皑皑,也觉得幽静有幽静的好。
齐煊楼本来坐在副驾,中途休息了一下之后把纪少衡赶到副驾上去睡觉,梁丰和徐清晨坐在中间玩两只小蜜蜂和猜拳,剩个齐煊楼和宁也坐在最后一排,腿长,有点挤,齐煊楼也不在意形象了,脱掉鞋盘腿坐在座位上,半靠在车门和车椅靠背之间,腰后垫了两个靠枕,眯着眼打量宁也。
宁也闭着眼装睡,但是齐煊楼存在感强烈,他又哪能睡得着。
大概走了一个来小时,车终于停在民宿的入口处。
宁也摸着脖子边活动边下了车,只见青砖黛瓦依山而建,整块整块的石板小路蜿蜒而上,建筑物隐在层层苍翠之中,而苍翠之下却又可见白雪叠叠,间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愈显清幽。
梁丰站在车前感慨:“哇噻,我都不知道这儿还有这种地方。”
齐煊楼从车另一边绕过来:“停车场就在这儿了,再往上都要步行。走吧。”
一行人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梁丰也从来没到这种地方玩过,平时要么旅游要么就在市里,都是很喧嚣的玩法,这会儿东看看西摸摸,觉得新奇而有趣。
宁也嫌他丢人,缀在了队伍尾巴上,慢吞吞的走着。
渐渐齐煊楼也掉了队,前面三个人猴子似的忽快忽慢,刚才还在前面两三个台阶,转眼就往前跑了十来阶,都快看不到人。
宁也问:“保送你选哪里?定了吗?”
“还没。”齐煊楼脸上浮起个很微妙的笑,“a大要求1月31号之前交表,但是国家队的正式名单在2月3号出来……”
他没说完,宁也懂了:“还有这样的?以前也是这样吗?”
齐煊楼摇头:“我没注意。”
宁也说:“那你什么打算?”
“不是很想去a大,在榆城的话我也许考虑一下,但是a大在洛安,不是很想去。”路有些滑,齐煊楼顺手扶了宁也一把,“我觉得还是应该信任a大方面能公平公正,就算被涮,也是因为我水平不够才被涮的吧。”
宁也点点头,这些确实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但想了想还是说:“在哪里上大学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你想要什么。你想上清华,还是你想去参加国际赛,如果特别想去参赛的话,a大方面的态度也不得不考虑一下。”
齐煊楼扭头看他,突然笑了:“我现在最想要你。”
刚刚还在说正事儿,一秒变了画风,宁也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劲儿又哧溜一声散了。
齐煊楼推推他:“生气啦?”
宁也白他一眼。
齐煊楼故意说:“我觉得薛小满对我挺好的,你嫉妒吗?”
“哦,说到她。”宁也说,“我把你给我的那个手镯给小满了。她戴有点大,准备去换个小尺寸的。”
齐煊楼的脸耷拉下来,伸出左手手腕,捋起袖子给宁也看。
他的手腕上也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藏在冬天的袖子下,平时都看不到的。
宁也的目光从齐煊楼的手腕上,移到他的脸上,又移回他一直伸出来的手上,耸耸肩越过他走了。
齐煊楼看他这毫不在乎的态度,恨得牙根痒痒。
真的是他自己的钱!自己挣的!攒了好久才攒够买两个手镯的!
他居然说送人就送人了?!
以前不是说宁愿扔掉,都不会再转送给别人的吗?!
大骗子。
办入住的时候,梁丰和徐清晨本来无所谓,说可以住一间,纪少衡也说无所谓,他可以和宁也合住,齐煊楼一听不干了,索性给五个人开了五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