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所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原定去游乐园的计划改成了去找苏言,xr在全国各地都有涉及范围,只要去他们的负责站点一定可以找到他。
但今天的结果,出乎意料。
“我故意考低分,故意伤害自己,故意伤害别人,可总是得不到的你的一个拥抱,明明你是我亲哥哥,可我却觉得,你好陌生……”
“小槐,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哥哥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忽略你,我们一起,等爸妈回来……我们一起……”
“哥,我不想变成这样……”
苏言难得休假几天,陪苏槐开开心心的过一个年,与此同时,关闭了所有的通讯设备,没有人能找到他。
“深宝,苏言这个人向来见首不见尾,他若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谁也找不到。”
“有没有可能,回国了?”
“没有,如果他回国,他的贴身助理不会还在这。”
千深了然,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改日再来。”
“只能这样了,你之前说想去游乐园,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不了,没心情。”
“我们回家。”
陆笙然并不勉强,都听她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此时此刻,就在游乐园。
小卖部的摊位买冰淇淋。
苏言没买过冰淇淋,也不知道苏槐喜欢什么口味,于是便把冰淇淋连带冰箱用双倍的价格一同买下。
见此情况,苏槐真的是哭笑不得,只是记忆中那个单纯干净的少年再也不会跟现在的他重叠。
眉眼相同,可感觉不同。
他的眼里没有光亮,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和阴霾。
“怎么?”苏言问道。
苏槐收拾好情绪,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没事,我就觉得好笑,哪有人买冰淇淋把冰箱也买下来的。”
“不够。”对她的补偿,远远不够。
“什么不够?”
“无碍,你慢慢挑选。”
“谢谢哥。”苏槐抱了他一下,眼眶泛红,是被感动的热泪,并非伤心。
“我找人拖回去。”
“不用。”苏槐抢走了他的手机,故意调侃,你不会是想趁机逃跑吧?
今天,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不是。”苏言极其笃定,目光坚定。
“哥,还有一种方法,叫助人为乐。”苏槐把吃了两口的冰淇淋塞给他,然后开始组织小朋友免费领取冰淇淋。
游乐园人多,尤其是小朋友,一箱的冰淇淋,很快便没了。
苏言站在旁边,戴了帽子看不清脸,遮住了眼底的苦涩。
他吃了一口冰淇淋,甜得发腻,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吃甜品,大概,与他只有苦味的人生有关。
冰淇淋的寒气直逼肠胃,那种疼,无法言语。
*
苏槐派发完冰淇淋,这才注意到了被忽视的苏言,朝他伸出了双手把冰淇淋拿过来。
“哥,你没有偷吃吧?”他胃不好,不能吃冷食,尤其是冰淇淋,一吃很快就奏效。
苏言没有回答,绕开话题问,“想玩什么?”
“旋转飞椅,云霄飞车。”她喜欢追求刺激,喝最烈的酒,开最快的车,做极端的人。
或许只有这样,狂躁的内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玩了一天,苏槐也有些累了,吃过饭便洗澡睡觉,被子盖的严严实实,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看起来很没安全感。
夜很凉,风雪交加。
窗帘被风吹乱,不断的掀起来,忽然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把门窗关上。
苏言心事多,很难入睡,有时候还要磕几粒安眠药。
他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停下脚步看看自己的妹妹,她说的对,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他一味的想要完成自己的宏图霸业,却疏远了身边的人。
如果,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醒过来,知道他们变成这样,该伤心吧……
“哥哥?”苏槐警惕性高,对声音敏锐,即使是睡觉也会保持七分警惕。
“是我。”苏言走至床边,微弱的灯光倒映出一张精美绝伦的脸。
苏槐放心了许多,但还是害怕他会趁她睡着离开,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不一会,身边传来动静。
苏言躺在侧边,轻轻的摩挲她的小脸,“安心睡吧,哥哥在。”
“嗯。”
清晨。
苏槐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探寻四周的情况,她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焦急的喊,“哥……哥哥。”
楼下做早餐的苏言按了一下墙壁,透过墙壁上的声音传播器告诉苏槐,他在厨房。
苏槐听到声音,如释重负,加快速度跑进厨房。
她以为,他又走了,像没来过一样,昨天的都是梦境。
苏言试了一下粥的盐度,回过头看着她光着脚,眉头紧皱,“不冷?”
苏槐笑的眼睛都湿了,“不冷。”
“去穿鞋。”脚趾都红了,怎么可能不冷。
真不省心。
“哥,你今天不工作吗?”
“要,先吃饭。”
苏槐哦了一声,转身上楼洗脸刷牙换衣服。
“嗯,好吃……”苏槐赞不绝口,笑的很开心。
“是吗?第一次做。”
“真的好吃,看来爸爸厨艺好的基因都遗传给你了,不像我,学什么都要很久。”
苏言唇角扯起一个人很轻的弧度,默不作声。
“哥,是不是因为我……”昨天那些话的原因。
苏言:“没有关系,是我疏于陪伴。”
“其实哥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也没有多可怜。”苏槐放下瓷勺,低下头淡笑,笑的很冷,“不管我怎么无理取闹,总是有你在前面打头阵,我都已经习惯了。”
“小槐,哥哥很抱歉,但是哥哥昨天想要告诉你的是,xr最新的实验很成功,爸爸妈妈的手动了,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可那也是希望,我相信如果我们再努力,爸爸妈妈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苏言耐心的说,眼眶盈满热泪,狭长的桃花眼,扑朔迷离。
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也许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放下戒备,那张脸覆盖的痛苦面具,似乎在一点点破裂。
二十年了,他顶着魔鬼的噱头进行这项秘密实验,丧命者数万,可不就是为了沉睡在药棺里的一对惊若天人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