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的密室里陈设简单,但却笼罩着一层恐怖气氛,提鼻子一闻封闭的房间里还有一股子血腥味,四面白得出奇的墙壁后面难道是斑斑血迹吗?墙边一侧放着武器架,一排崭新的AK系列自动武器放在上面。
在哈迪斯的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有一张克什米尔地区地图,地图的上面是一个条幅,条幅上用阿拉伯语写着“伊斯兰运动万岁!”这样的布置似曾相识,好像是恐怖份子对人质进行斩首的地方,不过这样的地方出现在阿富汗或者伊拉克还能够让人理解,如果连印度也存在这样的屠宰场,我不得不对印度的稳定担心。
在秘室的一角,一个女人正低头在那里抽泣,我略一打量这个女人正是卓玛,这时就听哈迪斯说道:“很抱歉朋友们,我不得不让我的替身和你们相见,你们应该能够理解,阿尔哈迪斯用印度政府的话来说是一个反政府组织,而我的名字早就挂在黑名单上,所以我做什么事都要倍加小心。”
我挫挫下巴说道:“没关系哈迪斯首领,这我能够理解,不过我想奉劝您一句,下次再找替身应该找一个比较有气质的,刚才那个胖子身上找不到一丝领袖气概,他到像是一个孟买餐馆里的厨子。”哈迪斯一笑,他端坐在椅子上虽然没有华丽的衣装,但这身褪色的米黄色军装却能衬托出他果敢的性格。
哈迪斯说道:“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也是我授意他和你们合作的,对于你们的条件我完全同意,不过对于背叛条约损害阿尔哈迪斯组织利益的人,他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我暗暗点头,这才是一个反政府武装领袖应该说的话,言谈中要是没有血腥味,这会让彼此的合作关系看似一钱不值。
皇埔英明说道:“哈迪斯先生,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喽!”哈迪斯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他亲自开启一瓶香槟酒,分别为我们满上:“这次让我亲自敬你们,为合作成功干杯。”
我们一同举杯:“合作成功!”看来我们很幸运,真正的哈迪斯刚刚从克什米尔基地回来,要差上一天我们就根本见不到他。在商谈一些具体合作细节之后,我突然想到有一件事也许能够让他帮忙:“哈迪斯首领,据您掌握的消息,在阿尔哈迪斯组织里,有没有人替美国人办事?”
哈迪斯说道:“您说的太客气了,按我的理解您是在问我有没有人被美国人收买。我可以告诉您,在印度像我们这样的组织没有50个也有30个,阿尔哈迪斯成员是绝对不会接受美国人贿赂的,我们的宗旨是和一切美国人断绝来往,不过其它组织就不好说喽。”
我心中一动,哈迪斯话中的潜台词等于在告诉我,他似乎听到一些风声。我问道:“实不相瞒,有某个极端组织接受美国情报部门的贿赂,他们要对我不利,所以我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将他们收拾掉,老朋友,现在就看你能不能帮忙了。”
哈迪斯略微思考一下:“我们是朋友,现在又有共同的利益,我一定会帮助你们。最近虔诚军似乎和美国人走得挺近,也许从他们那里入手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皇埔英明立刻对哈迪斯提供的情报进行记录。
又与哈迪斯商谈十五分钟,耳塞式无线电传来胡小青的声音:“元首,一切是否正常,我们随时准备突击!”我故意看看时间,然后说道:“哈迪斯首领,时间不早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要回到我们应该在的地方。”哈迪斯起身相送:“希望我们可以早一天从黑暗走向光明。”
我回头微笑:“我们一直都在光明之中。”哈迪斯大笑,仿佛找到了知音:“对对,黑暗不属于我们,它属于抛弃信仰的人。”坐在墙角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卓玛起身跟在我们后面,这时拉什卡尔从外面闯进来正好看到卓玛。
他吃惊的问道:“卓玛,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一直以来你都知道外面这个胖子是父亲的替身?”卓玛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她轻轻点点头不敢正视拉什卡尔充满怒火的双眼。
拉什卡尔叫道:“你,你,你为什么一直在骗我,我们不是说过无话不谈的吗?”卓玛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时间看他们表演,对哈迪斯说道:“老朋友,看来你有家务事需要处理,那我们告辞啦。”
说完我就向外走,卓玛紧跑两步跟在我的身后,拉什卡尔一把拉祝糊的手:“卓玛,你跟着他们干什么?”卓玛说道:“我和姐姐已经是他们的仆人,主人走到那里,我们当然要跟到那里。”
拉什卡尔喊道:“怎么会这样,是他们逼你的吗,我和他们拼啦!”卓玛猛一抬头:“拉什卡尔,你不要总这么冲动好吗,这样会让我更担心,我和姐姐已经向湿婆神发誓跟随他们,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
拉什卡尔突然将卓玛拉到他的怀里:“不行,我不让你走,难道你忘记对我的承诺吗,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这个小伙子涕泪横流起来,我轻咳两声:“卓玛,你可以留下,我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事实上我们身边不缺女人,我们不是棒打鸳鸯的人,所以你和你姐姐留下吧。”
哈迪斯看不下去,他极度厌恶自己儿子的非男子汉行为,他拉过拉什卡尔扇了一个耳光:“滚到一边去,卓玛和丽玛的事我已经知道,为了伊斯兰的伟大事业,牺牲一两个女人算什么,印度的每一个女人都应该准备为伊斯兰事业献身,这是她们的光荣,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一点也不像我哈迪斯的儿子!”
拉什卡尔有些失去理智,他怪叫着:“不,不要,我只要卓玛!父亲,求求您,求求您!”哈迪斯呵斥道:“你连谁是你父亲都分不清,还有什么资格叫我父亲,你没有资格提出任何要求!”
拉什卡尔发疯到极点,他拔出手枪指着我们:“我不能让你们带走卓玛,她是我的!”我和皇埔英明站在那里,对他这种行为并不生气,我能够体会拉什卡尔的心情,我正色说道:“我说过,卓玛可以留下,没人要带她走,腿长在她身上。”
这时哈迪斯重重一掌砍在拉什卡尔的后胫上,拉什卡尔眼皮一翻昏倒在地,哈迪斯从外面叫人将拉什卡尔关了起来。我和皇埔英明走出伊斯兰圣地夜总会,胡小青带着人跑过来:“元首,太让我担心了,您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了。”我拍拍胸膛:“担心什么,我和参谋长都是九条命的猫。”
我们穿着睡衣沿着进岛的路离去,卓玛和丽玛跟在我们后面,一路上她们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知道她们胸中装满了眼泪。天光放亮之前,我们回到君悦大酒店,酒店里上至经理下至侍者都换了一副嘴脸,他们殷勤的为我们服务,不过表情真诚了许多,这个阿尔哈迪斯组织开的黑店现在暂时成为我们的安身地。
12月20日,一批美国船员开始在孟买商业区疯狂购物,因为他们很可能要在海外度过圣诞节。圣诞老人、圣诞礼物还有各种各样的仿真圣诞树出现在闹市街头,随着西方文化的传入印度人的生活也在发生变化,一边圣诞歌飘荡在空中,一边伊斯兰教的信徒嗡嗡的念着《古兰经》,双方的宗教之战又要开始。
这是真主与天主的较量,这样的场面在中国是看不到的,悲哀的21世纪中国人对西方文化的抵触情绪最低,失去保护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意识,就连元旦、春节都渐渐成为一种形式,难道洋节真的比自己的节日好过吗?
我和皇埔英明带着船员统统穿着制服,我们在孟买街头放纵着,尽量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虔诚军的人不是傻子,那他们应该能够发现我们。在大街上逛了一天,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
胡小青抱怨道:“元首,真不知道我们这招管不管用,要是虔诚军根本就想拿了钱不办事,那咱们算是白忙活啦!”我们刚刚回到房间,侍者跑了进来,现在负责照顾我们的人都是阿尔哈迪斯的成员。
侍者递过一个信封:“先生,这里有您一封信。”皇埔英明和胡小青立刻围拢过来,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午夜,维多利亚火车站。”我一拍手:“你们看,终于有人和我们联系啦!”
胡小青松口气:“谢天谢地,总算咱们没白干。”皇埔英明皱着眉:“元首,我看这次接头很有问题,危险系数太大,晚上由我替您去接头这样稳妥一些。”我立刻否定皇埔英明的想法:“不能这样,他们如果发现接头的不是海域精神号的船长,这样你会更危险,所以船长还是船长,大副还是大副。”
皇埔英明对胡小青吩咐道:“小青,你早作准备,一定要确保元首的安全。”胡小青说道:“您放心吧!”这时孟买电视台播报新闻:“在印度门附近发生的自杀式爆炸袭击已造成52人死亡,150多人受伤,阿尔哈迪斯和印度共进会都表示对此次袭击负责。”
午夜降临,位于孟买市中心的维多利亚火车站沉寂在浓浓的月色当中,这座始建于1887年的哥特式建筑诉说着英国殖民者给印度带来的变化。大街上行人稀少,清冷的海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几名流浪者在长椅上卷缩着身体,他们赖以取暖的报纸被刮的四处乱分。
我在船长制服外加了一件深蓝色的大衣,为了能让接头人很快认出我,我的头上特意戴着船长的大沿帽。胡小青通过无线电报告道:“元首,没有异常情况,狙击手已经就位。”
我拿出怀表看看时间,指针已经偏向凌晨1点,午夜很快就要过去,我在火车站门口转了两圈,最后从地上拾起一张报纸依偎在路灯下看了起来。一名身材削瘦的男子悠闲的走过来:“先生,有火吗?”
我放下报纸看看他,这个家伙穿着黑色半截大衣,衣领立立着,一张上宽下窄的猴子脸,虽然长相不太出众,至少还不令人讨厌。我一边摸出打火机一边说道:“有烟无火可是令人痛苦的事。”
这家伙看看我的打火机:“美国货?看来挺贵的。”我心中一动,看来接头的人就是他,因为双方接头的暗号海域精神的老船长已经交待。我指指港口的方向:“这样的打火机我船上有很多,这次运到孟买,希望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他将刚吸了两口的香烟在地上踩踩:“你们超过了交货的时间,我不能保证这批货能卖个好价钱。”我一听就明白这家伙是在坐地起价,我淡淡的说道:“我会给你合理的补偿。”他点点头:“爽快!补偿费不能少于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我突然用手握祝蝴伸出的手指,将他的小手指按了回去:“贪婪可不是好品德,知足者长乐。”他看看剩下的四根手指:“好,四根就四根。明天晚上这个时候码头上见,到时钱不对我们可不接货。”
我拍拍他的肩头:“放心吧,钱我们有得是。”我先一步离开火车站向港口走去,他也在市中心消失,不过他的消失只是暂时的,因为突击队员正在跟踪他。我回到海域精神号上,杨天等不及了,他叫唤着:“闷死我了,明天我一定要出去,让松涛在这里守着吧!”
我没理杨天,把皇埔英明叫到身边一起盯着电子屏幕,屏幕上的光点一闪一闪的移动着,原来我在拍这个接头人的同时,已经将追踪定位器沾在他的衣领下面,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除非他从地球上消失。
我打开无线电与松涛取得联系,无线电另一头松涛明显等得不耐烦:“元首,您怎么现在才和我联系,三夫人带领隐组发现好几批人马。”我看看皇埔英明,看来松涛他们是盯错了目标,这也难怪,正如哈迪斯所说印度的恐怖组织没有50个也有30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