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阵形交换,雷鸣率领剩余的骑兵已经突出到哈萨克骑兵的后方,双方勒住战马,此时哈萨克骑兵正处于帝国骑兵前后的夹击之中,虽然雷鸣这支夹击力量显得十分单薄,但战局就是夹击之势。雷鸣一举马刀,他身边的号手鼓起腮帮子吹响了号角,这时所有阿拉伯骑兵同时发动进攻,两面夹击处于中间的哈萨克骑兵。
又是一阵激战,中国人的古怪打法让哈萨克人很不适应,为什么说打法古怪,是因为双方骑兵冲杀而过之后,彼此就像一个整体又转调马头准备下一次接触,就像两名大将在战场上对打,一个照面下去圈回战马等待第二次较量。
一般情况下哈萨克骑兵遇到对手之后就是一阵混战,那里还有分开之后又进行接触的情况。当雷鸣与自己的骑兵主力汇合之后,双方又摆开阵势准备对拼,哈瓦和卢卡也混身是血,哈瓦用袖子擦擦嘴边的血迹低声说道:“这种打法对我们不利,还是一顿混战来得实在,这样的打拼我们不擅长。”
卢卡坚持不同意:“哈萨克骑兵从来没有对手,也永远不会有对手,不管敌人是谁,不管他们用什么方式,只要他们是骑兵,我们就同样的方式打败他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算是最强大的骑兵存在!少主,我的战斗经验比你丰富,听我的没错,只有按他们的方式打败他们,他们才能真正的承认失败。”
哈瓦虽然在政治上有相当的敏锐感,但是在战场拼杀上确实不如卢卡,他一听卢卡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故此放弃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这下可成全了雷鸣。就在双方准备再次拼杀时,雷鸣将马刀在空中晃了三圈,他的举动让哈萨克骑兵以为更猛烈的进攻就要开始了,害得他们一个个集中精神准备接招。
就听雷鸣喊出两个字,这两个字力有千斤,足以让哈萨克骑兵的祖先多坟墓里气得蹦出来,雷鸣喊道:“快跑!”阿拉伯骑兵调转马头全速逃跑,哈瓦和卢卡相互对视了好半天,他们的思维一时间僵化住了,一旁的骑兵还高举着马刀,他们看到自己两位统领的样子提醒道:“大人,中国人跑远了,我们要怎么办?”
哈瓦和卢卡反应过来,卢卡大骂道:“这是中国的那支骑兵,把中国人的脸丢尽了!”哈瓦双腿一夹马腹:“还愣着干什么,追呀!”哈萨克骑兵这时才催马追了下去,不过中国人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只能看到远方的天际烟尘滚滚。
雷鸣收起马刀,他的肩头一阵刺痛,侧头一看原来左肩头被刀尖划了一道小口,雷鸣向身后吐了一口吐沫:“妈的,这帮哈萨克长毛鬼子还真厉害,不过跟他们对砍真他妈的爽!”阿拉伯人一边催马一边喊道:“师长,我们为什么要撤,就算他们厉害我们也有把握将他们拼干净!”
战马在飞腾,雷鸣用马鞭一指说话的士兵:“你的死脑袋再不开窍我就帮你揭开,你都说是拼干净了,这仗还这么打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不是叫胜利,那叫败家。快快,把钢盔、军装、皮靴、行李往地上给我扔,一直给我扔进盆地里去。”
阿拉伯骑兵还真听命令,在马背上表演起杂技,一边骑马一边脱衣服丢行李,有的甚至扔得太彻底,上身就剩一个背心。再说哈瓦和卢卡在后面拼命追赶,他们眼看着帝国骑兵的屁股可就是追不上,不过他们并不担心把人追丢,因为大道两侧到外都是战利品,什么发东西都有,连军刀和望远镜都能捡到。
闻到腥味的猫没有不想吃鱼的,哈萨克人感觉中国人简直富得流油,他们更狠下心一追到底。哈瓦脑袋灵光一点,看着伏尔加河蜿蜒而上,他在马背上对卢卡说道:“离别尔哥萨莱太近了,中国军队的大本营就在那里,我们停止追击吧?”
卢卡满不在乎:“那不是更好吗,一鼓作气咬住中国骑兵的屁股杀进他们的军营,让他们乱起来连枪都不敢放。”哈瓦一听也感觉有理,在说中国人的战斗力要是只限于此,就算有10万人摆在前眼,哈萨克骑兵也会有一点顾虑。
雷鸣带领骑兵一溜烟钻进盆地,怕哈萨克人找不到入口,还故意在“口袋嘴”扔下一堆手榴弹。中国骑兵刚进去哈萨克骑兵就赶到了,哈瓦和卢卡一拉战马,两个人一看周围的地形,哈瓦说道:“不能再追,里面我去过根本没出路,活是一个大海碗。”
卢卡哈哈大笑起来:“那不是更好吗,进去把他们一举歼灭。”哈瓦还想说说自己的看法,这时一些中国的散兵回马来到盆地的入口,他们作惊恐状,有的人还大喊着:“糟了,糟了,我们走进死胡同啦,快跑来啊,冲出去!”
看到他们的样子,再听他这么一咋呼,卢卡也不再听取哈瓦的意见一举马刀:“勇士们,杀进去!”呜的一下,哈萨克骑兵象开闸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一股脑全都冲了进去,哈瓦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这时雷鸣早就登上山冈,他笑嘻嘻的对李华南说道:“司令,我成啦,这回你不能降我的级了吧!”李华南一笑:“好样的,不但不降级,还要给你记大功,说说看,你是怎么把他们引来的?”
雷鸣装成思想者的样子:“那不简单,知已知彼,哈萨克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高傲,只要激一激他们,在他们高傲的尊严上踩上两脚,他们一定会把我们当成仇人,死也要把我们追上。”
李华南一点头:“雷师长,你真有谋略,看来我也受教了。”两个人没有时间再谈,这时哈萨克骑兵已经冲进盆地,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在正面败逃的阿拉伯骑兵师,然而阿拉伯骑兵并没有乱成一团,相反已经列好冲锋的队形,战马也不再嘶鸣,而是和他们的主人学习象士兵一样听从命令。
卢卡拉住战马顿感行势不对,突然山冈上一声号响,紧接着旌旗四起,到处都处都中国人,中国人在山冈上高喊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他们的喊声在盆地里回荡,哈萨克人一时混乱起来,哈瓦大喊道:“镇定,镇定!被包围啦,杀出去!”
他带领部分骑兵后队变前队,向口袋嘴冲了过去。当来到出口时他们傻了眼,不到百米宽的出口被中国步兵堵得死死的,中国人早就架上十几挺机枪严阵以待,一名少尉站起身行,他的双手戴着白手套,左手握在指挥刀的刀身上,他右手一立,像交通警察在指挥交通命令闯红灯的车辆停车检查,他很友善的喊道:“停止前进,否则枪声一响你们就要血流成河。”
哈瓦和卢卡那能听他的,哈萨克骑兵呼喊着杀冲过去,哈萨克骑兵确实有素质就算被包围也没有太大的慌乱,好像帝国军队被他们反包围了一样。重机枪摆动着身子哒哒哒的喷射玉米粒,轻机枪轻快的在一旁叫好,哈萨克骑兵连人带马成片倒下,子弹一连打穿几个人还不肯罢休,还要发挥余热。
雷鸣在一旁叫道:“司令,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是要收服他们吗,完了完了,这变成屠杀啦。”李华南微笑不语,他坐在马搭子上,一旁的警卫员给他装着烟斗,他俨然成了诸葛亮再世,其实李华南知道对于哈萨克这种桀骜不训的部族,想要他们的忠诚必须先狠狠推毁他们的自尊。
别看守在“口袋嘴”的只有一个连,但是这个连可是重机枪连,机枪手都有很高的心理素质,就算有百万大军在他们面前杀过来他们也一样进行射击,就算战马的蹄子从他们身上踏过去,只他们的双手还能活动,手指一样在扣动扳机。弹壳飞弹着,黄橙的子弹带从这边进去从另一边出去,机枪变成了脱粒机。
10几分钟的时间里出口被尸体堵塞,战场开始安静下来,哈瓦和卢卡重新整队,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就是没办法逾越,中国人的武器太可怕了,以前哈萨克人从来没有与中国军队交手,刚才的骑兵对抗也只是马刀对马刀,当中国军队亮出自己的武器时,哈萨克人只能变成孙子。
李华南将烟斗在鞋底上磕了磕,他向一旁的参谋说道:“进行下一步计划。”参谋打出旗语,就见一直处于平静当中的外包围圈的中国陆军有了动作,咚咚的怪声响个不停,但请注意这并不是在开炮,而是士兵在发射枪榴弹,就见这种枪榴弹落在哈萨克人中间不炸不响,只是冒出黄白相间的怪烟。
烟雾当中带着辛辣的味道,闻到的人开始剧烈的咳嗽的起来,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们根本无法在马背上坐定,一个人蹲爬在地上向无烟的空间里移动,可是慢慢的整个盆地都被浓烟包围,盆面里再也看不清东西,只能听到一阵阵咳嗽声,哈萨克人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全部用在咳嗽上。
雷鸣叫好道:“司令,你可够损的,一下打出这么多雾烟弹还不把他们弄得窒息而死。”李华南骂道:“少废话,过来陪我下盘棋,我们边下边等,等哈萨克人自己来投降。”待烟雾散尽那已经是40分钟之后的事了,再看七八千名哈萨克骑兵全都倒在地上,有的人用双手在地上掘了一个大坑将脑袋伸了进去。
战马也躺在一旁抽搐,连马都咳嗽得失去了力气那人呢,哈瓦和卢卡抱在一起,两个人仰面朝天看着蔚蓝天空的白云,卢卡有气无力的说着:“咳咳,好卑鄙,咳。”哈瓦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他并不同意卢卡的观点:“这,咳咳,这不叫卑鄙,咳咳咳,这也是战术。我们完了,中国人不用费一点力气就能活抓我们。”
令人奇怪的是中国人并没有冲下山冈,在这个时候中国人竟然表示出绅士的风度,他们给哈萨克人以应有的尊重。中国陆军士兵不在俯身于山冈之上,因为盆地里已经没有能与他们一战斗敌人,士兵们平端着步枪和冲锋枪,枪上都上了雪亮的刺刀,他们只是站直身体向盆地里眺望。
这个小盆地就像一个天然的万人坑,坑里的几千名哈萨克人就等着帝国士兵掘土而埋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中国是任何不友好民族的掘墓人”。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烈日变成了夕阳,中国士兵刺刀反射的光芒也由橘黄变成了绯红,哈萨克人开始恢复力气,他们慢慢站起身体等待命运的决选。
哈瓦和卢卡站起身行,他们拄着马刀,心爱的战马仍然没有力气载乘他们,两个人象斗败的公鸡不住的叹息摇头,哈瓦对卢卡问道:“还要继续吗?”比较的固执的卢卡变得异常的理智顺从:“还有那必要吗?中国人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再让我们变成死狗一样。”
哈瓦看看围在一起的士兵:“部族的兄弟们,你们还想打下去吗?”士兵们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只有人小声的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打是不想打了,就是,就是有些不服气,这算那门子战斗,这根本就是阴谋和陷井。”
卢卡揉揉眼角流下的眼泪,这眼泪已经不是液体,好像是晶状体分泌出的消毒剂,他说道:“我们等着吧,等着中国人来收降我们。”所有人或站或蹲的看着盆地边缘上的中国军队,可是中国军队既没人喊话也没人要求他们干什么,哈萨克人根本猜不出中国军队的最终目的。
战场就这么静默着,好像在比拼谁的意志力最坚定,哈萨克人的高傲和自尊被无情的摧残,让他们连为自尊进行捍卫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他们的自尊并没有完全的消失,也就是说现在的打击还不够彻底,在他们内心的缝隙间还存在着一丝丝侥幸。
突然,中国军队士兵几乎同时拉到枪栓,清脆的枪栓碰击声让盆地里的哈萨克人一阵心惊,他们一个个精神振奋了起来,每一个毛孔都都能变成一张大嘴,哈瓦和卢卡沉默不住,他们不能看着六七千部族士兵被屠杀在这里,死在这里除了成就一个万人坑和旅游圣地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