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声鸣鸣,马嘶阵阵,在夜色下形成一副牛马奔夜图。尼霸刚要催牛前进,身后传来呼喊声:“蛮牛等等我!”尼霸一回头,木兰玎骑着她的白马从山坡上驰来,他的父亲木桦椁紧跟在后。尼霸调转牛头,木兰玎从马背上一下跳到他怀里,蒙古女子就是这么豪放,符合她们敢爱敢恨的性格。
尼霸问道:“我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你怎么这么着急?”木兰玎啪给尼霸来个嘴巴,打得尼霸蒙灯转向不知所谓:“你打我干什么?”木兰玎将自己的辫子甩在身后:“你想丢下我吗?告诉你,不可能!我们全家都要跟着你!”
这时木桦椁来到尼霸面前,尼霸发现他的马鞍上横担着一支苏鲁锭长枪,他的腰间还悬着蒙古弯刀。木桦椁眯着眼睛向尼霸的身后看去,让他一阵心惊,他没想到尼霸指挥的军队会有这么多,黑压压的整个草原都被覆盖,骑兵动如风、静如钟,步兵队列整齐没有一点零乱。
他粗一估计恐怕他的眼前有上万中国人,现在木桦椁明白师长是个什么东西,原来就是万骑长的意思。木桦椁说道:“阿述人跟我有仇,今天就算借你的手为我报仇吧,这场仗不能少了我!”
尼霸再往后一看木兰玎的母亲正赶着上千只山羊而来,看来是真是举家跟随。尼霸有些犹豫,携家带小的这那里是去打仗,会严重的影响士气:“现在我去追击阿述人,我方骑兵不到3000,根据掌握的情报阿述人的骑兵应该在5000到6000之间,兵力悬殊,阿爸和小玎还是留在后面为好。”
木桦椁一瞪眼睛,将马鞍上的长枪舞动如飞:“怎么?你是怕我拖你的后腿吗?”木兰玎也在一旁说道:“不带上我们,我就去军法处告你奸污良家妇女,那可是强奸罪!”这回尼霸傻眼了,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向木兰玎灌输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扭头:“小三子,你给我滚过来!”
小三子催牛就跑,头也不回,尼霸知道看来跟木兰玎说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人就是小三子。尼霸无奈:“阿爸你可以去,小玎不行,她必须留下!”木桦椁这下跟尼霸算是同一战壕里的爷俩,他也同意让木兰玎留下,他用长者命令的语气说道:“木兰玎,你是我的女儿,你跟你的母亲在后面等候我们胜利的消息,战争不属于蒙古女人!”
木兰玎虽然任性,但真怕他的父亲,他只能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的阿爸和自己的心上人远去。铁马冰河,牦牛奔跑如飞竟然将战马落下一大截,五六十里的路程毫不费力,随着与阿述人营地的接近,想要不被觉察的摸到营地的边缘那是不可能的。
阿述人最灵通的就是耳目,他们的流动哨放出二三十里,帝国的骑兵大军一来,阿述人就得到了消息。阿述王傻了眼:“这怎么可能,中国人那里来的骑兵,他们的马不是都毒死了吗?”
王朝将军王勇也很诧异:“王,我敢用性命担保,中国人的战马都被毒死,所剩部分还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阿述王双眉紧锁,两条眉毛快要聚在一起:“多说无益,还是想办法对敌吧。命令百姓立刻起程,你率王朝军队在后引开中国追兵。”
王勇一抱拳:“王,中国人来势迅猛,速度神速,恐怕我们很难摆脱。”阿述王闭上双眼:“按我的命令行事,百姓能逃走多少就逃多少。”王勇躬身退出,当他来到帐外时中国骑兵接近的消息早就传来,人们一阵大乱,哭喊声、叫骂声、呻吟声、祈祷声汇在一起,王勇命令几百士兵组织百姓逃离。
游骑哨兵一个接一个的回营报告:“报,中国人距大营不到20里。中国人距大营不到15里,中国人冲破外线距大营不到10里!”他们的报告声就像死神的催命符一样,慌乱的阿述人根本难以组织起有效的输散。
阿述王穿着盔甲,披着虎皮披风来到帐外:“大家不要乱,安静!”人们渐渐平息下来,远处的喊杀声已经清晰可闻,这时王勇飞马而回:“王,不好了,中国人根本无法引开,不管我们怎么骚扰,他们根本不予理会,进攻方向一点没有变化!”
王朝大臣们几乎同时发生惊呼。阿述王大怒:“中国人,中国人呐!我要看看你们是不是魔鬼的化身。”他转身对百姓和士兵说道:“阿述人一直以退为进,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中国人追了上来,我们只有拿起刀枪保卫我们的女人和牛羊。来吧,让中国人知道我们阿述人不是好欺负的,我们也有勇士!”
士兵们将手中的长矛不停的在地上顿来顿去,嘴里发出“哦!哦!”的喊叫声。此时尼霸率领他的牛马军团来到阿述人营地的外围,怎么就这么巧,尼霸所站的地方正与阿述王的金顶大帐位于同一直线上。
他手一抬3000骑手停在身后,牦牛们闷哼着,尼霸举起红外夜视望远镜向阿述人的营地看去,营地内火光作零乱的闪动,风中传来各种嘈杂的响声,看来阿述人已经大乱。
望远镜里一只黑压压的骑兵大军奔驰出来,这些骑兵穿着怪异,手里握着弯刀和弓箭,而头盔上插着两只牛角,身上穿的是兽皮制成的铠甲。双方的距离不断的拉近,最后彼此摆开阵形静观其变。
由于双方都燃着火把,故此可能看清对方的情况,阿述人的最前面是员大将,为什么说他是大将,因此他头上的牛角比别人大着一号。阿述人是一个崇拜牛的部族,他们以牛为神物,所以认为用牛皮和牛角做成铠甲和头盔能够给他们带来神的力量。
由于在帝国骑兵的前面部属的是1000马骑兵,尼霸率领的牛骑兵作为一支秘密武器分列在后面,所以阿述人并没的发现中国骑兵当中的寻常所在,要是他们看到尼霸骑着牦牛王,恐怕他们要不战而降了。
阿述人的王朝大将王勇一看中国骑兵的数量,他片刻前震荡的心神稳定了一下,他的脑袋里的思维的定式还停留在数量的单一形式。尤其他发现帝国骑兵根本向丰没有铠甲,头上没有象样的头盔,这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中国骑兵软弱可欺。
王勇一举手中的骷髅锤,后面的5000阿述人骑兵一齐嚎叫起来,尼霸看着他们就像欣赏一批野人。王勇也太嚣张,他也没有作过多的考虑,他认为在帝国步兵赶来之前消灭帝国骑兵,那阿述人就能彻底摆脱眼前的危机。
王勇学着笨牛的声音喊道:“我们,去,啃死,中国人!”他举着骷髅锤一马当先的冲杀出去,5000兽甲骑兵紧随其后。木桦椁在尼霸身旁愤恨的高叫着:“冲在前面的就是王勇,我以主的名义诅咒他,他就是杀害我族人的直接刽子手,让我去!”
尼霸伸手拦住木桦椁,他可不想自己的老丈人出个什么意外:“阿爸,何用您出手,有事就由小婿孝其劳,看我的!”尼霸在空中打了一个鞭响,传令兵鼓起腮帮子吹起号角,就见部属在最前面的帝国马骑兵迅速移动,但他们并没有直接迎接阿述人,而是向两翼扩散,就象雄鹰展开双翅。
随着马骑兵的左右分离,尼霸率领的牛骑兵出现在阿述人面前,火把下一只只牛头向外喷着热气,斗大的牛眼睛瞪着前方冲过来的马匹,不但帝国士兵蔑视敌人,就连他们坐下的野牦牛都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尼霸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拽出白手套戴好,他的动作看起来那么可气,木桦椁在一旁还以为尼霸有洁癖,他向两旁一看,那些军装略有不同的头头们也跟尼霸一样戴上白手套,看来这应该是他们战斗前的祈祷工作,这就是木桦椁给帝国军官下的定义。
雪亮的马刀握在手里,他拍拍坐下的牛魔王:“老哥,今天兄弟我可拜托您了,成不成就看你的兄弟们卖不卖力气。”小三子飞跑过来拿起马奶酒在牛魔王的嘴里灌了两口,然后迅速的跑了回去,牛魔王吧嗒两下嘴感觉没喝尽兴,它也知道这是主人在告诉自己,自己不卖力以后别想喝酒了。
牛魔王一声牛鸣,再看2000多头野牦牛甩着脑袋,将自己脖颈下的长棕毛扎扎起来,就像一头狮子套了一只救生圈,它们蹄子开始刨着地,分分瞄准目标。尼霸马刀向前一指代替军令,号角声瞬间变得急促,喊杀声从帝国骑兵方阵中传出,声威绝不亚于比自己人多的阿述人。
牛群发动,就像给拖拉机装上飞机的引擎,狂欢的牛鸣一下将冲上来的阿述人战马吓得头晕目眩,战马不受控制,他们的冲锋劲头一下弱了下来,敌弱我强。在前进中帝国骑兵平端步枪进行自由射击,一阵阵枪响随着一片片阿述人落马,未战之前就让敌方损失惨重。
木桦椁骑着枣红马,手里持着苏鲁锭长枪跑了还真挺快,不过当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响动后,他眼看着前面的阿述人惨叫着摔落马下,吓得他立刻减缓了速度,帝国骑兵将步枪挂在鞍上,开始进行短兵相接。
尼霸刚刚享受了鱼水之欢,全身上下每一个骨头缝里都是力气,帝国骑手们更是一个个要给心爱的战马报仇,手底下没有丝毫留情。王勇做梦也不会想到中国人能够骑着他们的神物进行战斗,阿述士兵不敢进攻,他们看到一个个牛头尊敬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去砍杀。
一时间战局对阿述人极为不利,王勇扯着脖子运着气,他本想大喊一声:“中国人骑牛来战,这是亵渎我们的神灵,我们要为神牛而战!”他想法很好,想要变被动为主动,可是他敢运好气还没等他喊出声,尼霸就冲到他的面前,没等尼霸的马刀砍下去,牛魔王的牛犄角就出角了,一下就将王勇战马的脖子刺穿。
牛魔王向前一使劲,用牛头狠狠撞了一下马身子,再看王勇连同他的战马一齐向后飞过,先后摔倒在地,还没等王勇起身几十头牦牛就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可怜一代王朝大将就这样命丧牛蹄之下。
王勇一死阿述骑兵再也没有战斗的欲望,他们哭喊着向后逃去,尼霸拉住战牛仰天大笑:“我当阿述人如何厉害,不过如此!”木桦椁也宰了不少阿述人,老头子胡子上沾的都是碎肉,长枪上还带着血迹:“杀得痛快,我要宰了阿述王为我族人报仇!”
木桦椁还真是一个急性子,也没等尼霸发表意见他先一步向阿述人的营地冲了过去,尼霸在后面挥手大喊:“老爷子,投降的可不能杀呀!”也不知道木桦椁听没听到他的喊话,反正老头子消失在黑暗当中。
尼霸再举马刀:“士兵们,包围营地,消灭抵抗力量,营中投降军士不得杀戮,财物女人不准心起贪念,违令者枪毙!”帝国骑兵们轰然应答:“是!”大军再次开动向三里外的阿述人营地奔去。
此时阿述王还带着王朝的卜天官(祭祀)在营门口等待王勇胜利归来的消息,那里想到人是回来了,不过都是惊慌失措的王朝士兵,他们指着后方舌头都打了结:“王,王,来啦!”阿述王推开他们就见夜空中黑影晃动,大地隆隆颤动,他知道大事不好。
宫廷卫士将阿述王架回金顶大帐,所剩不到1000的士兵在营门外准备迎敌。木桦椁最先来到前面,他横枪立马大呵一声:“阿述老鬼,我木桦椁回来了,向你讨还血债!”
这时尼霸率领骑兵赶到,没想到阿述人的士兵和营地的百姓听到木桦椁的名字一阵骚动,有很多人当场倒戈:“汗,您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着您!”木桦椁非常激动:“我的兄弟子民们,拿起武器将阿述王碎尸万段!”
阿述人内部出现了拼杀,有的人死保阿述王,有的人准备恭迎木桦椁,看来木桦椁在阿述人当中有着颇高的威望,追随他的人不在少数。尼霸作为木桦椁的女婿,灭亡阿述王朝那可是急先锋,他怪叫一声:“乌拉!”帝国骑兵冲进了营中。
尼霸在他的口头禅“呜呼,呜呼哀哉”的基础上又即兴发挥出代表进攻的“乌拉”,谁也不会想到若干年之后他的这句话会被斡罗思人学去,纳入到斡罗思语当中,在那时他们还要感谢尼霸大将军对斡罗思文化发展所作出的杰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