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军队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将我们团团包围,一双双狼一般的眼睛让我们不寒而栗,朝韩两国边境线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再向我们身上看看,这一身西装革履的服饰简直就是在脑门上写着“资本主义”四个字。
我们赶紧将手举起来:“不要冲动,自己人!”田东俊用一口带着浓重南浦地方口音的朝语喊道:“叫你们指挥官过来,我们是国防委员会直属的导弹兵。”一名朝军营长走过来,他斜着眼睛打量我们:“你们是导弹兵?我看你们到像卖国贼,抓起来!”
朝鲜士兵这就冲了上来,田东俊将自己的士兵证高高举起:“这是我的证件,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营长接过田东俊的士兵证:“还真是共和国导弹兵,你们怎么穿成这样,而且还从空中跳伞,该不会是想叛逃到韩国去吧。”
田东俊夺过证件:“胡说,社会主义朝鲜才是我们的家,资本主义的韩国那个花花世界是人性的熔炉,我们怎么会去那里!我们有特殊任务需要完成。”这名营长的脸上仍然挂着敌意:“二级战备命令已经下达,对不起了,你们还是跟我到指挥走一趟吧,等查清你们的身份后再离开。”
我大步走了过去,仍然玩起谁的嗓门大谁就就真理的捍卫者的把戏:“让我跟他说!”田东俊向旁边一闪,我对着这名营长吼道:“本来你这个小小的营长还不配知道我们的任务,但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看!”
我从怀里掏出那份有金正日亲笔签名的手令:“这是伟大领袖金正日同志的密令!”营长瞪开眼睛一看吓得一哆嗦,金正日三个字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与解放纪念碑上的提名一模一样,而且下面国防委员会的大印卡着,他马上挺直身板:“伟大领袖金正日万岁!”
我收起密令摆起架子:“你看到的一切都要忘记,你的士兵同样也要忘记,立刻给我们准备一辆汽车,我们马上要返回平壤。”这时赖斯在人群堆里突然大叫一声:“救命,我在这里,我是国务卿赖斯,他们是韩国人!”
赖斯可真不要命了,她认为自己被朝鲜士兵解救虽然有些丢人,但是自己至少能保住性命,而眼前这支韩国特种部队似乎失去了理性,连联合国的飞机都敢处,他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营长伸脑袋向里一看,赖斯那张脸几乎天天都上报纸,她在朝鲜这半个月几乎比最当红的女明星还耀眼,营长一伸舌头:“赖斯怎么在这?”他不禁抬头看看天空,想起刚飞过去的那架飞机,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指着人群当中的赖斯:“她是你们抓住的?”
我向松涛使了一个眼色,松涛照着赖斯的脸蛋就是一个耳光,我向这名营长语带深意的说道:“我刚才说过,你要忘记一切!”营长的眼中闪现着灼热的光芒,几乎要将我们当成偶像:“万岁!你们真是共和国的骄傲!放心,我都能明白,我们会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赖斯的脸蛋肿了起来,但是她还一个劲的怪叫着,然而朝鲜士兵对她根本没有同情,相反一个个幸灾乐祸。这名营长向自己的士兵吩咐道:“立刻准备两辆汽车,对了,把我的专车开过来,李金虎你带两名司机把几位首长安全的送到平壤,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脑袋!”
叫李金虎的上士班长赶紧立正:“营长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营长毛着腰走到赖斯面前,他的表情就像在动物园里观赏猴子:“这就是赖斯么,原来你这么黑,黑得发亮。”赖斯吐吐口中的血沫:“他们是韩国人呀,快救我,金正日和美国都会报达你!”
然而赖斯的话得到的却是营长的一口吐沫:“让你敢直呼朝鲜伟大领袖的名字,我真想一拳打死你,说他们是韩国人,那为什么不把你带到韩国去,真是狗屁不能!”
这时两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这两辆卡车真是惨不忍睹,发动机比轰炸机的轰鸣声还响,夸张点说在这里一发动平壤都能听到它们的声音。另一辆吉普车还说得过去,虽然掉了点漆,但是还有点样子。
李金虎跳下汽车:“报告营长,这是咱们最好的车,油都是满满的。”我看看松涛:“能开就行了,快上车!”突击队员立刻上了汽车,那名营长手扒着车窗:“条件太艰苦了,我们是预备役部队,但是我们却是一个有些优良传统的预备役部队,希望首长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孟德柱,第8军第206师预备役1营。”
我对这个名营长的印象还不坏:“好的,我记下了,我回到平壤立刻向委员会报告,我相信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我们还能再见面。”孟德柱受宠若惊:“真的么,太好了,我希望早日与首长见面!”李金虎带着两名司机驱车而行,我们就这样有惊无险的离开平康。
李金虎算是一个老兵油子,嘴巴一开就是漫天飞舞的吐沫星子,但是却十分的可爱,从他的口中能够品味出这个预备役1营的风气。我和赖斯坐在吉普车的后排座上,我恶狠狠的看着她:“游戏就要结束了,飞机上似乎少了一个人,这个人你应该知道是谁,能告诉我他的去向吗?”
我当然指的就是钱学志,事实上我们一上飞机就进了搜查,钱学志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登机,之所以没有在飞机上就提起此事,因为我们早有目的,我们不能在其他代表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我们要让所有人相信我们是韩国特种部队。
赖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根据我的问题她自然会与中国产生联想,我掏出手枪将弹匣退下,将子弹一颗一颗的压入:“这不是你能问的,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赖斯一摇头:“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眉毛一皱,压下心中的怒火,因为车上还有李金虎,我不能做得太露骨,我只是用鼻子哼哼道:“让你嚣张,等到了地方就让你知道我的手段。”突然后面的卡车超过我们,车上的通讯兵向我打着手势。
我拍拍李金虎:“赶快停车!”我走出吉普车,通讯兵悄悄报告:“基地给我们传来消息,中朝防境已经戒严,现在双方都在彻查边防哨卡被袭击一事,我们想从鸭绿江回基地恐怕不行。”
我深思片刻将松涛叫到面前:“黑领我们是不能回去了,恐怕我们还要从韩国偷渡回中国。”松涛拍拍西服里的手枪:“要知道这样就不炸飞机了,不过咱们是敢死队,走到哪里都是战场!”
我向通讯兵下令:“给崔安民发电报,命令他立刻赶到这里与我们会合,一定要隐蔽!”李金虎跑了过来:“首长,我们不走了么?”我点点头:“总部刚来的命令,我们有新任务。”
松涛搂着李金虎的脖子:“等大部队一到,我们还少不了要麻烦你,你对边境线上的情况了解多少?”李金虎盯着松涛:“首长同志,您想干什么?”松涛对他说道:“一直在国防委员会待着,全身的骨头都待懒了,这次出来还没捞够本,我打算在边境上抓他几个韩军的大人物,给咱们朝鲜人民军争争面子!”
李金虎用舌头舔舔嘴唇:“不瞒您说我家就住在开城,这条38线从东到西我走过不止20次,哪里有山、哪里有水、哪里有老鼠洞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松涛笑了:“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还是个上士?”
李金虎露出惭愧的神色:“两次边境戒严,我都开了小差所以才这样,没被枪毙算是捡着了,您是大官该不会找我这个小兵的麻烦吧。”松涛将半盒中国产“一品黄山”香烟丢给李金虎:“你立功的机会来了,不过就怕你的胆子小不敢干啊。”
李金虎看看香烟:“我的天,中国货呀,您真有门路,我决定跟您干了!其实我不是怕死,谁让我家里有个瞎眼老娘要人照顾,我又没娶媳妇要是光荣了,她还不被饿死,我娘去年到阴间和我爹团聚了,现在我无牵无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经过10个小时的漫长等候,在夜幕降临之前崔安民的导弹部队终于来到平康郊外,李金虎看着巨大的导弹运输车,他现在完全相信我们的身份了,他当然知道,甚至所有朝鲜人都知道,只有领袖的亲信才机会指挥导弹部队。
崔安民跳下装甲车向后面喊道:“下车!”所有突击队员在车前列队,崔安民拍一个立正,他刚想喊元首万岁,我马上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改口:“领袖万岁!”突击队员也参差不齐的呼喊起来,因为他们叫惯了元首万岁,突然一改口感觉怪怪的。
崔安民焦急的报告道:“元首,一路上我们绕了不少弯路,到处都有朝鲜军队在搜查,怀疑是在找我们。”我点点头:“金正日不找我们就怪了,要不是担心弄得满城风雨,他甚至会全国搜查我们这支失踪的导弹部队,你要知道那可是4枚带着核弹头的导弹,能杀死几百万人。”
从人群后面一道黑影向我冲来:“你还没死!”温静跳到我的身上两腿夹住我的腰:“你这个死人,我还以为你飞到韩国不管我们了呢!”我赶紧将她放下:“注意你的动作,我可不想让别人误会,我不是说过让你监视我吗,所以没你的允许我才不会去死呢。”
李金虎看到连崔安民这个中校都对我毕恭毕敬,他就知道我一定是个大官,少说也是个上校什么的。我向松涛说道:“既然要去韩国,在临走之前一定要把钱学志的去向问个清楚!”
松涛拎着赖斯走进路边的小树林,我紧随其后,赖斯胆怯的问道:“你们要干什么?”我晃晃手枪:“你对我们失去价值了,所以要送你一程。”赖斯突然坐在地上死活不再向前一步:“我不想死,不想死!”
松涛蹲在地上,用手托起她的下巴:“那你告诉我,那个中国人在哪里?”赖斯抓着自己的头发:“我不认识他,你们不要逼我啦!”松涛松开手将枪口对准她的脑袋,枪管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令赖斯突然感觉死神原来是这么可怕,她突然抓祝荷涛的手:“我说我说,他现在恐怕已经在企业号航空母舰上了。”
听到赖斯这样回答我像受到天大的打击一样向后退了三步:“这怎么可能,你在骗我!”赖斯将头埋进双腿之间,似乎在敌人面前招供有辱她这个美国国务卿的尊严。
她也知道对不起自己的国家,但是美国这两个字的意义比起自己的生命她还是选择了后者:“昨天夜里我就派人将他秘密送到温泉,那里有一艘第七舰队的潜艇负责接应。”
我感觉这一切都十分的不合理:“你的话太难让人相信,为什么他不跟你一起走,那不是省了很多麻烦。”赖斯解释道:“你以为我喜欢麻烦么!因为我发现中国大使馆并不安全,保护中国大使武光的保镖对钱学志这个青年十分的感觉兴趣,所以我才连夜送他离开。”
我和松涛对视一眼,松涛淡淡的说道:“你去死吧!”枪栓发出轻轻的撞击声,但是这并不是枪声,赖斯已经吓得小便失禁,我点点头:“看来她说的是真话,没想到中国政府也在注意钱学志,这说明我们的一切行动早在中国政府的眼中了。”
松涛捂着鼻子踢了踢赖斯:“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就不杀你。钱学志应该交给你些东西吧,东西在哪里?”赖斯泣不成声:“就在飞机上,在我的手提包里,可能现在什么也剩不下了,不过你们放心他给我的东西也不是太重要,重要的部分都被他删除了,这小子十分精明。”
突击队员带走赖斯,松涛紧张的问道:“这怎么办,这小子已经上了美国人的船,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我早就说过他根本不是好东西。”这时有人在我身后低低的抽泣着,我回头一看正是温静:“你都听到了,不想面对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温静擦擦眼泪:“我不是为他哭泣,我是为死去的钱老难过,他一世英明,为中国作出许多贡献,可他的儿子为什么要成为中国的叛徒,难道真是因为我吗?”我走到她面前帮她拭去留在脸上的泪痕:“这与你无关,一个人要是没有崇高的理想,他所走的路必将是一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