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战（三）
    “快，快。放这边。”
    “卫生兵，卫生兵~”
    “你，还有你，快搬，上面弹药不多了”
    “…………”
    嘈杂的叫声和痛苦的呻吟声充满了坑道内部，洪海岛将背上的一个伤员交给一个带红十字章的卫生兵，来不及喘息，又跑到另一个堆放弹药的坑道，扛起一箱12.7高机子弹往外跑。
    沉重的弹药箱压的肩膀发麻，屁股上的手榴弹袋拍打着，一阵阵的震动传来，洞顶的灯光也闪烁着。
    洪海岛也不知道这是第几箱子弹了，外面强烈的爆炸声和坑道里的嘈杂声使他处于一种奇怪的平静中，仿佛是一台机器一样工作，感不到开始时的恐惧和慌乱，只是本能的对外界的情况做出反应。
    冲出坑道口，耳朵里立即被呼啸声、爆炸声和急促的枪炮充满了。他什么也不看的就往山上的防空阵地跑。
    他在昏暗的山路上奔跑着，竟然没有摔倒，四周“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灌木丛和尖啸的弹片他也没注意。眼前只看到快速后退的石子路。
    当他跑到架设着高射机枪的地方时，他突然有不适的感觉，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没有了呼啸和爆炸，也没了急促的射击声。
    他茫然的放下肩上的弹药箱，看着硝烟慢慢飘开。
    山顶上要比下面亮的多，到处是弹坑和燃烧的灌木，间或有扭曲着倒在地上的高炮和高射机枪的残骸。不多的几挺残存下来的高射机枪边上，有几个人正看着南边远去的敌机的影子，旁边的空地上，几个扛着还冒着烟的发射筒的导弹手也喘息着，脚下凌乱的丢着发射过的空筒。
    “敌机飞走了。”洪海岛一屁股坐在自己刚搬来的弹药箱上。
    “快，快，整修阵地，补充弹药，敌人的直升机快到了。”有人在大叫。
    其实也没什么整修的了，高炮全没了，机枪也就剩几挺，导弹倒还有，可射手伤亡惨重，还可以作战的没几个了。但士兵们还是重新架好机枪，补充弹药。还有几个战士在学习使用导弹。
    洪海岛帮着把机枪阵地加固，理顺弹链。却见几个士兵抱着几个圆筒在四下布设。
    “这是地雷？”他好奇的问。
    “不是，是烟幕弹。”一个士兵头也不抬的说：“拉着这根电线，和那边那个接上。”
    “哦。”洪海岛把两根电线接上，低头借着暗淡的亮光看了看圆筒上字：抗红外气溶胶烟雾弹。
    “这玩意抗红外线？”
    “对。”那个战士抱着剩下的走了开去“别乱动，这玩意也伤人的。”
    “明白。”洪海岛有点无趣的说。
    工藤新一远远的看到地平线上腾起的黑烟，知道离目标不远了，他站起来，对着看着他的几十个士兵说：“诸君，这是我们第一次和支那正规军作战，美国人说我们是新兵，谓我等战力低下。望诸君努力战斗，显示我日本武士之风彩，让美国人看我等战力之高不输彼军！拜托了！武运长久！！”他的话通过通讯器同时发送给每架日本飞机。
    “嘿！武运长久！！”
    “准备降落，检查武器！”
    “莫名其妙！”听完翻译人员翻译的日文后，奥吐．卡兹中将咕哝着：“猴子就是猴子，发个命令还说废话。”
    他回身问：“冲击小队到达没有？”
    “已经到达。”
    “行动！”
    工藤新一整理好武器，带上夜视仪，看看其他在整理的士兵，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舷窗外有闪过一道亮光，直升机猛的一跳，颠簸起来。他急忙爬在舷窗向外望，只见几架A-10攻击机掠过，远处的小城上空腾起几团爆云。几支小编队也同时离开，向城市周围的几个小山包非去，那是美国的突击队去攻占制高点。
    “准备战斗！！”他回头大吼。
    洪海岛和人抬着一个伤员刚刚走下山头，就听到刺耳的呼啸，他感到后背一震，一股大力把他抛了起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董航头上裹着纱布，拎着97自动步枪站在坑道的门前，指挥着民兵搬运东西，一声闷响从山头遥遥传来。他抬头看去，在还有点亮光的天幕的背影下，一股蘑菇样的烟云腾起，是云爆弹！。
    “快，快进去，敌人有开始空袭了。”他急忙命令还在外面的士兵。
    “外面的人让开。”洞里有人叫道，里面的灯灭了。接着一群武装的士兵跑了出来，拉开散兵线向山上跑去。
    “谁是民兵的主官？立即到指挥部！”有人在洞口叫道。
    来的时候就董航这个副营长带的队，他对旁边的一排长交代了一下，要他把在外面的民兵带进洞去，自己就叫上边上的民兵连长一起进了洞。
    拐了个S型的弯，眼前灯光通明，两边支洞里的战士大都不在了，看样子是和刚刚出去的那批人一样从别的洞口出去了。只有留下的预备队和后勤人员在。
    几个背着鼓囔囔的背包，抱着绿色的圆铁筒的士兵从他们身边经过，走进了外面黑色的夜幕，董航知道，那是伪装分队的战士去布置气溶胶烟雾弹。
    一个少校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地图，董航和民兵连长敬礼：“报告，民兵民兵3营代理副营长董航民兵3营1连连长XXX来到，听候命令。”
    “来了，坐下，”少校从地图上抬起头：“董航，你是5团3连的吧？加强到民兵营的？”
    “是的，团长。”董航又敬个礼。
    “你现在还有多少人？”
    “报告团长，下午压车来了民兵一个连118人，现在除去伤员和上山还没回来的30人，还有77人。加强来的战士36人，现在还有32人。总共还有109人。另外来时有汽车6辆司机6人，在炮击时回去一辆，司机2人，现在有汽车5辆，情况不明。司机4人，无伤亡。”
    “哦，武器怎么样？”
    “武器完好，有班用机枪12挺，40火箭筒6支，弹药各一个基数。”
    “很好，师部已经命令准备巷战，但现在敌人已经开始空降。现在命令你部加入4团1营预备队，留守635高地，什么时候归建视情况决定。”
    “是！”
    “咚咚咚咚”短促的机炮声和”哒哒“的机枪扫射声将昏迷中的洪海岛唤醒，他张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手摸索着找到身边的自动步枪，心里安稳了点。
    他揉揉眼睛，眯着眼，借着爆炸的闪光渐渐看清了周围。
    山顶上传来密集的枪声，有黑色的烟雾笼罩着，只有偶尔出现的闪光和爆炸声，表明那里在激烈的战斗着。
    他慢慢的在地上爬着，寻找着和他一起的那个民兵和他们抬着的伤员。天上传来“咯啦啦啦啦”的旋翼声，一架直升机从山边转了过来，不时的对地面扫射着。洪海岛马上紧紧贴在地上，怕被飞机上的人发现。但他立即想起现在的飞机上都有红外线夜视仪，心里立即凉了下来：完了！
    他心跳的像打鼓一样，两眼紧盯着渐渐靠近的敌机。
    一股浓烟飘了过来，带有一种古怪的气味，他也没在意，只是一个劲的想要小便。
    敌机呼啸着从他头上飞过，根本就灭理会他，就向另一面飞去。
    他长长出了口气，暗叫：上天保佑。忽然他感到闻到的气味有异：难道是？毒气！？
    他赶紧滚到一边，想躲开这团烟雾，却借着爆炸的闪光看到烟雾是从下面不远的地方冒出的。他赶紧往烟雾外爬，却发现自己没什么事。
    “不是毒气？”他慢慢爬到发烟的地方，才看清是个圆铁筒“是烟幕弹。”他想起了山头上那几个士兵布置的东西。
    知道了自己没有中毒，他弯着腰钻进烟雾，慢慢的摸索着自己的战友。他知道了这个东西真的可以使敌人看不到自己。就放心的寻找着。
    又有“咯啦啦啦啦”的声音传来，他猫着腰躲到一棵树后，透过烟雾的缝隙看着它掠过去，有开枪射击的冲动。
    忽然，在前面不远出的空地上，一个人影从烟雾里冲了出来，他急忙抬起枪口，瞄着他们个笔直的站着的人影。
    “呼哧”一声尖啸，一条火龙从人影的肩上窜出，直奔天上的飞机而去。
    “轰”一团火球在空中爆开。
    “好~”洪海岛暗叫到。
    那个人影一晃，又躲到了烟雾中不见了踪影。
    工藤新一乘坐的“超种马”降落在地上，他大吼：“快~快~”驱赶着士兵冲出仓门。
    地面已经被“冲击小队”发射的云爆弹把灌木丛炸成了碎片，往昔的茶林变成了平坦的空地。几架“超种马”卸载着士兵和装备，周围的空地上空，还有几架中型直升机悬停着，一个个黑影顺着绳子凌空落下。
    工藤新一带着手下，帽着腰奔跑着，脸上的油墨和带着的夜视镜使他们像一群来直地狱的魔鬼。
    前面几百米外，就是黑糊糊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