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不甚被三明治卡了嗓子,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裴以舟眉眼自然,把就近的牛奶推送过去。
安想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喝着奶,嘴角沾了一圈白色小胡子。她手捧着奶杯,桃花眼无措又委屈地看着他。
“失血过多,我都晕倒了。”裴以舟淡定扯皮,脸上写满[你看着办吧]的表情。
安想眉头狠狠拧在一起。
餐桌气氛凝固,安想战战兢兢放下杯子,小声问:“裴先生,你是人吗?”
成熟的吸血鬼能熟练分辨同类。
但是安想不行,她自小能力缺失,对这一方面完全空白。
安想觉得裴以舟不像是人类,但也不像是吸血鬼,因为他看起来很……和蔼。
裴以舟没有回答,指腹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像是还在难受。
安想心里一紧,急忙跑过去,“裴先生你还好吗?”声音里满是担忧。
裴以舟勾着唇,缓缓摇头:“贫血。”
贫贫贫血?
“我是吸血鬼,不过我贫血。”
“啊?”安想傻眼,这还真是只吸血鬼?吸血鬼还能贫血?
裴以舟:“所以我很弱小。”
弱、弱小?
安想茫然。
“要是现在有人给我吸一口的话……”
“我我我我给你吸!!”安想主动举手自荐,“吸我吸我!”她昨天把人强吸了,现在让人家吸回来也很公平。
啧。
真好骗。
裴以舟心底发笑,缓缓摇了摇头:“算了,你不是都要离开了吗?我就不打扰你了。”
这时候安想才意识到她正在被追杀,刚才还高高举起来的手顿时蔫巴巴垂落下去。
安想没想好自己接下来要去哪儿。
身份证没有,手机没有,光有抢来的一辆车还没有驾照,外面有坏人监控,哪怕有卡也不敢去银行取钱。安想想回江城,但是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回不去。
而且……安想也不想去找安彦泽。
想到这儿,安想偷偷瞄着裴以舟。
裴以舟是个值得相处的和蔼好人,如果能利用……不行,利用这个词太难听了些,如果能向他求助,说不定有回到江城的机会。
“裴先生,我给你吸一口,你能带我回江城吗?”
嘤,她果然是世界上最没出息的纯血,竟然妄图卖血求助。
安想心如死灰,生无可恋的小表情差点让裴以舟笑出声,还好他忍住了。
“就一口吗?”
“两、两口也不是不可以。”说罢又紧张地观察裴以舟的脸色。
“可以。”
得到回答,安想松了口气。
她把椅子搬过去,主动解开胸前衣扣,把领口拉至臂膀,“你吸吧。”
裴以舟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完全没想到她行动力这么强。
女孩长年不见太阳,皮肤又白又通透,细腻莹润得宛如剥了壳的鸡蛋,望着那漂亮的脖颈线条,裴以舟竟真觉得喉间干涩。
自从安想死后,他没有再吸食过一口血,更不会对他人动情,日子过得干涸又无趣。
他从来没想过,心爱之人能这么快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裴以舟目光幽邃,冰凉指尖轻轻撩起安想垂落下的发丝,指尖与肌肤的触动令她战栗,皮肤迅速升起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他扣住她纤细的后颈,俯身逼近。
男人身上有着好闻的气息,当他凑近的那一刻,安想再次想起昨晚上的味道,微苦,发涩,却又极其香甜,引得她品尝了一口又一口。
安想心猿意马,呼吸逐渐紊乱。
“我要开动了。”
“…………”呜,这词怎么这么羞耻。
安想忍着不自然嗯了一声。
裴以舟盯着那处雪白的皮肤,喉结微动,张开嘴吐露出浅浅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吹拂过那片细腻白皙的皮肤,瞬间让安想身体紧绷,肤色缓缓变粉。
她感觉到獠牙贴入血管,也能感觉到裴以舟唇边的温度。
安想不由紧张,垂放在膝上的双手缓缓收紧成拳。
紧接着一阵微小的刺痛,她难受地呜咽一声。
裴以舟立马停下动作,“疼吗?”
安想摇头。
裴以舟斟酌几许,“那我继续?”
安想点头。
这一次裴以舟动作轻柔许多。
他不舍得将獠牙全部没入,女孩的身体娇嫩又脆弱,哪怕是一点疼他都不舍得让她承受。裴以舟小心翼翼地吸食,每一次喉结滚动,都会让清甜的血液顺着舌尖滑入喉道。
她很香。
是甜美的蜜桃味。
吸血鬼的獠牙在吸食时可以分泌出类似麻醉的分泌液,安想体质敏感,很容易被影响。她感觉全身无力,只有脖颈处的感知最为清晰。
很麻。
又很酥。
难言的悸动在小腹揪扯,她坐立难安,呼吸愈发急促。
裴以舟已经停口,舌尖安抚性地舔舐着那两个小小的牙孔,湿润的触感让安想身体僵硬,一声轻吟自喉咙倾泻。
这道叫声像猫似的,挠的裴以舟心间发痒,顿时起了反应。
安想哪想到自己会叫出来,还叫得有点奇怪。她急忙抿唇,脊梁挺得僵硬。
“你、你饱了吗?”
这么一问,裴以舟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火气又窜了出来。
他直起身调整好坐姿,点点头:“嗯。”
“那你……”
“我下午回江城,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走。”
安想眼睛一亮,旋即神色黯然:“……我没身份证。”
裴以舟好笑地瞥她一眼,“私人飞机,不用身份证。”
安想:“……”没想到这还是个大佬。
下午两人坐车前往私人停机坪。
想到马上要回江城,安想还是有些紧张,一路惴惴不安,看着窗外一句话都不说。
“迁出户口后你要做什么?”
安想半天才反应过来裴以舟是在问她,她认真思考会儿后说:“我想去上大学。”
裴以舟挑了挑眉:“然后呢?”
“然后学动漫。”
安想拿得出手的技能只有画画,以前被关在塔里没机会接触,现在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她要为自己努力一下。
想到这儿,安想眼底生出光华。
裴以舟但笑不语,片刻又说:“那要不少钱,你有学费吗?”
安想还真没考虑到学费。
“迁户还要房子,你有房子吗?”
房子……
房子她也没有!
安想才展开的美梦瞬间破碎,脑袋又一次耷拉下来。
裴以舟唇畔挂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他就知道小妻子天真,不会为这些事考虑,他要做的就是提醒她,让她认清现实。
安想蔫了一会儿后,突然灵机一动:“我从我前爸那里拿过来一张卡。”
“……前爸?”
“我们断绝关系了,所以是前爸,像前夫一样。”
准前夫裴以舟突然感觉扎心。
安想看到前面刚好有一家银行,她捏着裙角不好意思说:“裴先生,能用你的身份证帮我办一张银行卡吗?我想先把钱转过去。”
裴以舟没想到安想有后手,不情不愿点点头,让司机把车子停留在路边。然而安想还是计划落空,那张卡……在昨晚十点就被银行冻结,冻结原因是涉嫌挪用公司财政。
从银行大门走出来的安想一脸懵逼。
安禾源起码有十几亿资产,犯不着挪用公司财物,肯定是公司那边出现了状况。安想不关心安禾源遇没遇到难题,会不会破产,她心痛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抢过来的钱就这样没了,早知道昨天就取出来!!
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