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降临的时候,黑子离开了,赵有信依然有点神情事情对他来说太过震撼了。以前知道马国清做的不是正行,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管怎么说马国清对自己有恩,何况赵有信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自己是医生,治病而已。马国清他们做哪一行的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可是今天亲眼看到小陆被这么活生生地拧断了脖子,那清脆的“咔嚓”声一直在撞击着他心灵。赵有信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小陆,可是难道治病救人不对吗?可是自己救治的人又杀了小陆,这个事情应该如何看呢?
赵有信虽然对小陆的死感到抱歉,但是他更害怕。让他去举报揭他是不敢的。那个令人生畏的黑子虽然走了,可是赵有信更害怕了,现在他绝对不敢走进那间密室去的,小陆的尸体还在那里面呢。
黑子很快就回来了,仍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尽管看到黑子的样子赵有信就有些害怕,但有个人在,他也多少有了些胆气。
黑子进来的时候提着个袋子,开了暗门进去,很快有扛着个那麻袋出来。不用问,赵有信也知道那是小陆的尸体。赵有信瞥了一眼,连忙回过头去,这种景象他仍然不敢看。
片刻黑子又进来了,这一次竟然抬着个担架。黑子见赵有信还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便招呼道:“过来帮忙!”
赵有信“哦”了一声,不敢不听,因为知道小陆的尸体已经不在那个小房间里了,他也算胆子大了点。跟着黑子进了那小屋。
黑子很快把马国清抬到担架上,让赵有信帮着一起抬出去。知道是抬病人,小陆也恢复了些勇气,和黑子一起将马国清抬了出去。
黑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辆一刷着红十字的救护车,顶上居然还有警报器。赵有信和黑子一起将马国清抬上了车,黑子又进去很快从那个衣橱里扯了一件白大褂披在身上。不过那白大褂都是按着赵有信的身材准备的,黑子披在身上紧绷绷地有些怪异。加上他一张杀神般的黑脸,看起来实在很难让人联想起医生,倒是有点像个穿了白褂子的屠夫。不过要是远远地看到这么个白大褂坐在救护车驾驶室里可能还是可以对付过去的。
照黑子的意思,要让赵有信坐在后面车厢里照看马国清,一来有个照应,二来看起来也比较像救护车。救护车不是灵车,通常不会只有司机出动地,总应该有随车医护人员。可是赵有信无论如何也不敢,因为这个车实在有点像灵车,马国清身边的那个麻袋,别人不知道,可赵有信当然清楚那是小周的尸体。
虽然当年学医地时候也干过尸体解剖这样地事情。可是眼睁睁地看到一个鲜活地生命被扭断了脖子还是让他害怕。无论如何不敢坐上去。
正说着。却有人过来。黑子见了随手拉上车门。就听有个女声叫道:“赵有信!你怎么还在这里?”
黑子见那女人竟是来找赵有信地。也不打话。上车就将车开走了。甚至还拉起了警报。
赵有信听到叫声。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个声音他当然听得出来。来找他地不是别人。正是小路地姐姐陆芳。
“我说你怎么没来。原来是有急救病人啊!”陆芳却以自己地理解表示了对赵有信地信任。她今天让弟弟送来了电影票。就在电影院门口等。左等右等都没有见到赵有信。便干脆自己找了过来。心里还颇有些怒意。不过看到救护车远去。她却在心里替赵有信找了个好理由。
是啊!有个急救病人。”赵有信却有些僵硬。现在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难以面对陆芳。
救护车拉着警报在海城市的街道上穿行的时候,李玉华终于接到报告,说是找到了那个逃走的嫌犯上岸的地点。
这一次因为有张扬的出手,李玉华很幸运地阻止了马国清团伙抢劫毒品仓库的计划。唯一的遗憾就是让这个马国清漏网了。根据现场勘察,警方断定这个马国清一定是跳入河中潜逃的。于是组织力量沿着河岸搜索。
不过河岸很长,也不知道这个马国清会在什么地方上岸,所以搜索工作进展缓慢,到这会儿才终于报告现了马国清上岸地痕迹。除了河边的脚印,还现了一些被水冲淡了的血迹。
李玉华立刻赶到现场查看了,这个痕迹完全符合马国清当时的情况,他被自己击伤了肯定跑不远。于是李玉华一面让大家以马国清上岸地点为基准,在在半径为五公里的范围内仔细排查。
一面让人到省警犬大队借调警犬参加侦查。一张网张开向马国清罩去。
海城出了这
案,不管白道黑道肯定都会知道,同为毒贩的海爷当个消息。
“又是这个女警察!”海爷正看着有关的新闻报道,一旁就有人说道。
“嗯,”海爷道:“这回这个女人算是立了大功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该去市局了,我猜至少也弄个刑警副队长当当!”
海爷接着又道:“信元,你看这女警好像是个有福之相啊!看来我们以后也要避着她点。”
那个被叫作信元的全名叫做赵信元,就是先前那个开小饭馆的老板,当然现在他已经把那饭店盘出去了。这会儿听了海爷地话便道:“您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个张扬就是那次在我饭店里吃饭的那个医生。
就是他抓了周龙他们。”
“哦?就是他?”海爷眯起眼来看了看电视机屏幕上地张扬:“他既然能对付周龙,那马夫他们栽了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家伙怎么每次都在现场?”赵信元道:“他不会也是警方的人吧?”
“说不定级别更高,又或是军方的人!”海爷倒是想起来这个张扬前阵子也上过报纸,说是他作为联合国医疗队的队长出色地完成了医疗救援任务。于是便道:“不管他是干什么的,总之我们以后离他远点。”
赵信元听了却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海爷如今是被挫了锐气。要避着那个女警察,又要离这个医生远点。这种话,早几年绝不会出自海爷之口。
“海爷,其实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赵信元想了想道:“那个马夫这一次是元气大伤了,虽然让他一个人跑了,可是手下地兄弟抓的抓,死地死。肯定再也没有以前的威风了。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把他地地盘收过来,一家独大地做不好吗?”
“你不懂!”海爷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低调’!那个马国清就是不懂这个道理,竟然去抢毒品仓库,这还好是他没抢成,要是抢成了,海城地毒品行当就算走到头了,谁也捞不到好!”
“这是为什么?”赵信元问。
“卖毒品终究是见不得光的行当,政府不会允许你冒头的。那么多人贩毒,政府虽然在查,也中没有那么多力量来把所有贩毒一网打尽。但是枪打出头鸟你总听说过吧?要是谁敢公然挑衅政府,那绝对是会被灭掉的。”
海爷说着又道:“马国清这种行为就是挑衅政府。要知道我们的政府不是那些南美小国,不可能对贩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是夹着尾巴做人,政府一时三刻还顾不上你,可你要跳出来扑腾,那对不起,政府第一个就灭了你。要是马国清真的打劫毒品仓库成功,海城的地下毒品行业势必要受到扫荡,到时候我们也跟着倒霉。”
赵信元听海爷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却还是说道:“不过海爷您也不能见谁都躲着走吧?如今马国清栽了,在海城不就是咱们说了算了?海爷你也不必那么低调啊!”
“咱们说了算?”海爷笑道:“咱们算老几啊?我告诉你,任何时候都是政府说了算!”
“你看杜老大厉害吧,海城市的毒品几乎都是从他的渠道流出来的,而且他的势力绝不止在海城,可是又有谁见过杜老大到处嚣张呢?”
“那倒是,我从来没听杜老大在哪里露过面。”
“那是现在!”海爷道:“以前,杜老大比马夫可要嚣张得多,在海城的黑道那就是老大,什么事不是他老人家说了算?就是黑道起了摩擦也要请杜老大出来调停,只要在道上混的,没有人敢不给杜老大面子。”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赵信元疑惑道。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海爷道:“十年前,杜老大有一次交易险些钻了警方的套子,他的手下也损失大半。那一次就是警方下决心端掉他了。要不是杜老大见机得早,逃之夭夭,而且从此不再嚣张,恐怕他也没有今天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赵信元道。
“所以我们要学就要学杜老大,不能露头,如果海城的地界上我们真的独大了,那么离被灭也不远了。还有就是马夫现在落了难也是不能小看的,据我所知,马夫有个生死相交的兄弟是个厉害的人物,这次的事情,他怕是不能不管,没准他还会去找那个女警察的晦气,这种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通知大家最近都老实点,别出去给我惹事。生意没关系,过了风头再做不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是把人折了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