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的药着实比betadine药膏要厉害……
钟不悔睡醒发现被割伤的伤口处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时,深刻的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真真,我待会儿在图书馆预约个自习室画图,你要一起吗?”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课,她收拾收拾便准备出发去图书馆做作业。
“你自己去吧,我今天约了沉思茂出去玩。”房门都挡不住阵阵难以自抑的雀跃笑声。
不过钟不悔没想到的是,来了图书馆还能碰见熟人。
和她一墙之隔的自习室里,坐着那天在酒吧遇见的程昔。程昔依旧是浑身的书卷气,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走出来和她打招呼。钟不悔朝他点点头便匆匆推开自习室的门,一头扎进学习的海洋里。好不容易才把效果图进行最后渲染,累得伸了个懒腰,便听到手机“叮——”的一声,传来了信息。
【在学校吗,正好路过,要不要一起吃饭?】
顾斯意熄灭了手机屏幕,谈了快一天的事情后,他开车经过了新大校区附近。
顺便经过,那就顺便问问那个女人吃不吃饭好了。
又不是刻意等她,随口问问而已,如果不在学校,就直接开车走咯,又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再划开手机桌面,叁番五次的点进白绿相间的信息图标里,“怎么这么久……”
“叮——”
【图书馆叁楼,我在楼梯口对面的自习室。】
“姐姐,看来还是想跟我一起吃饭的嘛,”他推开自习室的玻璃门,冲里面的女人做了个鬼脸, “要不然这样,以后每天邀您共进晚餐?”
钟不悔干笑两声,“别想多,懒得费脑子去研究吃什么而已,所以你定就好。”
“听说wood区新开了一家海底捞火锅,不如去尝尝吧。”
“我都行,不过你要等我排版完这两页。”
顾斯意自然是没问题,伸手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下,慵懒的拿起一本书翻阅着,“《visionary architecture》,原来你学建筑的啊……”
“我难道没跟你说过么?”
“怕不是不是跟哪个小男生说过,记错成我。”
钟不悔瞟了一眼他坏笑的嘴脸,合上笔记本,正好这时程昔从外面路过,轻叩了两下玻璃表示打扰,便直接推门而入。他先是打量了一番顾斯意,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眼神交集,便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钟不悔,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个来回。
“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在酒吧喝酒的的时候。”
“钟不悔。”
“名字很好听,今晚要一起吃饭吗,如果你没约的话。”
钟不悔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程昔,她觉得这人看起来还像是个书读得多的,怎么说起话来丝毫不过脑子?这个点她身边还坐了个大活人,他怎么想的?
像是没察觉到任何外部情绪一样,程昔缓缓走动顾斯意跟前,“还没介绍呢,这位是……男朋友?”
“我弟弟。”钟不悔已经收完了桌子,电脑包的拉链拉和声在安静的自习室里格外的明显,仿佛在提醒着该结束了。
“哦,你好,请问你在哪所高校就读呢,我好像没在新大见过你,你应该不是新大的吧?新大附近只有两家技术院校,莫非你是刚下完课过来的?”
顾斯意起身理了理衣领,绕过程昔,把书丢给钟不悔,随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出了自习室。
“不过说真的,你现在在念书吗?”钟不悔一边研究着海底捞的四宫格,一边问道。
顾斯意将舀好的胡椒猪肚鸡汤递给她,又烫了点食材,这才慢悠悠的答道,“上完私立高中就没念了,帮家里做点事。”
钟不悔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没来由的想到了自己,当别人都在合适的年龄几乎做着逢时的事,而她……
人生在世,很多时候应该都是身不由己吧。她如此这般想着,被胡椒狠狠地辣了一下嗓子,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顾斯意见状,随手招来了服务员,“有果汁吗?”
“抱歉先生,今天的鲜榨果汁几乎都供应完了,只剩下西柚汁,您要来一扎吗?”
钟不悔忙不迭的点头,只觉得嗓子辣的都在冒火。
“胡椒都能把你辣成这样。”顾斯意给她倒了杯冰镇的西柚汁递了过去,钟不悔赶紧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等到嗓子的不适感得到缓解后,这次开了口,“没喝过胡椒汤,不太习惯。”
正说着,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小姐,会长要见你,有紧急任务。”
隔着香味四溢的热水蒸汽,是欢声笑语的大厅,每个人都无比惬意的吃着聊着,其中也包括几秒钟前的她自己。
可现在,她感到肌肉在慢慢收紧。
“顾斯意,我有急事,得先走。”
“要我送你吗?”顾斯意是何人,即使钟不悔在接电话时脸上只有短暂的,几乎是是一闪而过的僵硬,但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状似无意的问道,但钟不悔只说了句“不是什么大事。”便急忙离开。
富人区的豪宅里,木村雄英盯着面前跪坐的女儿,他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鼻子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吃的火锅?”
“是。”
“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和朋友们一起的聚会?”
“是,好几个朋友一起。”
木村雄英轻点下颌,严肃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确实是长大了,也是该交交朋友,不过,我们终归是特殊的人群,点到为止即可。”
“明白。”
看着女儿恭顺的样子,木村雄英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吩咐等候在侧的高桥把药剂都端了出来。他熟练地给钟不悔注射完毕,这才缓缓开口,“叁个小时后,从美国的货轮会经停港口,之后开往泰国曼谷,有个叫若侬的泰国女人会在此短暂停留,你要做的就是把她杀了。”
“顾家的那个叫顾斯意的小子你还有印象吗,你们小时候应该见过一面。”
“没什么太大印象。”钟不悔自然的接话道。
“他现在掌管着澳洲的军火走私和赌博业,”一说到这事,木村雄英心里难免不悦,“都是做不干净生意的,自己不碰毒还要挡别人的路。”
钟不悔垂眸,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原来帮家里做点事指的是这……她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怎么了?”木村雄英发现了她的异常。
“没事,只是感觉手臂莫名的胀痛。”钟不悔没有说假话,她确实感到以刚才的注射点为中心,开始在手臂扩散酸胀感,甚至有些心慌和轻度的耳鸣。
木村雄英重新撩起她的袖子,雪白的肌肤上已经有明显的红肿,“说明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适应新一轮药物的注射,”他放下衣物,朝高桥使了个眼色,“不悔,你先出去候着,记住我刚才说的了吗?”
“明白,在他们二人交易的时候杀了若侬。”
“嗯。”木村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顾斯意这小子向来胆大,和头目交接据说都是单枪匹马,你只要等到他俩碰面的时候杀了那女人,在我的安排下不出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人心不足蛇吞象。”
等到钟不悔退到门外后,木村雄英和高桥交换了个眼神,这才沉声开了口,“药物提纯后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高桥仔细思索了所有的环节,谨慎的回着,“讲道理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大量提纯和增加了一些刺激性的药物,上次小姐注射完也没有问题,只不过刚才的表现确实又是明显的药物反应。”
“她上次根本都没有完成任务!”木村雄英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可是会长,上次小姐是被布了局,几乎是死里逃生,您不要太苛责了。”
“哼,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要用死里逃生来解释她的失败,”木村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声音,“要不是暂时不能动顾斯意,我早就把他杀之而后快……”
“会长,”高桥给他递了杯茶,“那我先带小姐去做准备,她估计也快到药效发作的时间了。”
木村轻啜一口茶,朝门口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