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失言,颜冬青摆了摆脸道:“朕不容许有坨粪惦记你。”
比起受约束,傅冉其实也没太想进厂,裁缝铺她说了算,气氛也融洽,要是她走了,跟着她吃饭的几个大姐要咋办,都是麻烦事儿!
所以当王厂长再问时,傅冉干脆的拒了。
“大闺女,你傻了呐,在个小裁缝铺有啥盼头,大好的机会摆眼前,可得把握住呀!”王厂长是真有心招揽她。
傅冉没把话说太绝,笑道:“这样,往后去厂里要是有啥困难,我能帮指定帮一把。”
王厂长一听,立马乐呵呵笑了,要真这样,再好不过!
“不过您也得应我个事儿。”
“啥事儿?”
傅冉压低了声音:“您从哪进的布料,得给我几匹。”
街道办的工厂,跟外地的纺织厂印染厂都有联系,比起跟在别人屁股后头,皇后娘娘更想独当一面,她想做更多样式不同的衣裳,必须有充足的布匹来源。
王厂长没吱声,直嘬牙花子。
厂里每趟从外地拉货回来,都有数目,会计核账之后,还得报到上头,要是留几匹布下来,就得做假账呐...
傅冉斟酌补了一句:“您这边要是同意,其他好商量。”
“中!”王厂长咬咬牙:“回头我先弄几匹布给你,眼见开了春,百货商店柜台得上新货,厂里赶着制成衣,你抽空给去指点指点,尽量整点新样式出来。”
傅冉爽快应声。
开春之后,天气一日暖过一日,砖窑也盖了起来,颜冬青和刘二柱打算开窑,先烧一窑孔红砖出来看看火候把握的怎样。
挖土,风干,手工粉碎,过筛,加水打坯,制坯模,进砖窑...哪一步都是费时费力的事!
两人没日没夜的忙活,砖窑进孔时,还得打铺盖在地里守夜。
刘二柱要守,颜冬青没让:“你媳妇才生过奶娃,刚出生的奶娃难带,帮着照看点。”
到底是当过爹的,颜冬青有经验。
蛋蛋刚出生那会儿,夜夜哭闹,不让人睡个安稳觉,傅冉刚生产过,干啥都不方便,几乎都是颜冬青在带。
大丫又没奶水,娃要更难带些。
刘二柱闷闷应声。
颜冬青多少听傅冉提过刘家的事,这会儿没外人,他多说了两句:“闺女儿子哪个养好了都贴心,别管你爹娘怎么说,重要是你跟大丫好好过日子,我想要个闺女都没有,你啊,知足吧。”
万岁难得推心置腹,他惦记小公主惦记了一两年,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傍晚刘二柱先看着火候,颜冬青回城拿铺盖,顺带在家里吃口饭。
大河湾底下到处是田,连个住户都没有,让万岁一个人在地里过夜,傅冉哪能放心,要跟着去。
蛋蛋听见了,立马放下碗勺,奶声奶气道:“蛋蛋也要去!”
颜冬青斥他:“好好吃饭,你哪都想去。”
蛋蛋哼哼唧唧,转问他娘:“蛋蛋能去吗?”
傅冉揉揉额,好声好气的哄:“蛋蛋在家跟奶奶睡,娘明早就回来。”
蛋蛋还想说话,就听颜冬青悠悠道了句:“我听说地里有虫子,专咬小蛋蛋。”
蛋蛋忙夹紧腿,低头陷入沉思。
比起当小尾巴,蛋蛋还是更关心他的小蛋蛋。
吃过饭,颜冬青骑上自行车,傅冉坐前面横梁上打手电筒,两口子踏着月色朝刘沟子乡走。
不播种不收割的季节,乡下田地鬼影也不见一只,四处黑黢黢一片,只有一簇手电筒的光亮,伴着轻声细语。
“三哥,您不害怕呐。”
傅冉胆子小,在家说得好听,要跟出来护驾,真出来了,就怂了,不敢离万岁超过半米远。
“有冉儿在,朕有什么好怕的。”万岁胆子大着呢。
到窑厂才好些,起码窑孔里还有火光,铺盖打在窑孔跟前也暖和,傅冉窝在颜冬青怀里,舒服到喟叹:“三哥,您说咱们这样,算以地为床以天为盖了吧。”
颜冬青闭着眼轻声笑,大手轻抚傅冉的肩头,翻了身,伏在她耳旁低声道:“冉儿,咱们再做回野鸳鸯如何?”
事实上,这句只是个客套话而已,因为在外面,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自然是做野鸳鸯的好时候。
结束后,两人盖着一条被子说私密话,被子下的两双腿交叠,傅冉把脚丫子搭在颜冬青小腿上。
“三哥,您说我怎么一直怀不上呐。”傅冉趴在颜冬青的胸膛上问。
颜冬青也有些遗憾:“朕也不知道,可能是朕还不够卖力。”
傅冉头皮一麻,忙道:“您够卖力,够卖力了...”
颜冬青轻笑出声,把她身子往上提了提:“国师有句话说得对,万事随缘就好,随缘可破。”
傅冉低哼一声:“您别提那个不靠谱的。”
不懂就说随缘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