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到的？”
    “我感受到了你对他的爱意，以及，你叫我记住他并善待他。”意识空间再一次扭曲起来，这预示着史蒂夫已经逐渐不再留恋这里，“不，灵珑，至少得让我确定他在那儿，我现在不能醒来。”史蒂夫发现马灵珑原来是在借此动摇他的思绪，但他没有不悦，“我有个想法，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在这里确定巴基的掉落地点，我是不是能够在现实世界找到真正地方？”
    “理论上可行。”马灵珑说，“但你会……”
    “我会忘记一切，是的，我知道。”史蒂夫快速地说，“我的账户上应该有存款。”他不自信地道，“你的收费标准是什么？”
    “我不跟麻烦精做交易。”马灵珑道，她也不认为一个沉睡了七十年的二战老兵能有多少存款，“你醒来后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立刻接受我，以你的个性和落后的知识结构，而你一定很固执。”
    “抓紧我。”史蒂夫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原因是火车已经能看到头顶冒出来的白烟，他将滑轮固定在绳索上，双手紧紧地握住两端，“或许我很固执，也没有超前的学识。”他说，“但我绝对不是麻烦精。”
    马灵珑不确定刚才史蒂夫有没有就她的刻薄故意打击报复，她觉得应该是没有，毕竟美国队长不是卑鄙的小人。
    她几乎是被史蒂夫给甩进车厢的，用粗鲁的方式，在她完全没有站稳的情况下。
    “抱歉。”史蒂夫关上火车的滑门，他带着歉意的微笑，“我没想到你不会格斗。”
    好吧，她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两人顺利的进入了车厢，内部的结构史蒂夫十分熟悉，他关上车门，然后道：“我的故事你知道多少？”
    “资料上有的就知道。”马灵珑靠在一旁稍作休息，她越来越疲倦，“史蒂夫，你最好赶快，我的身体坚持不了太久。”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史蒂夫对他道，“你怎么了？”
    “做你自己的事吧。”马灵珑道，“继续想，想想你们当时遭遇了什么，你的朋友是怎么死的，你不是印象深刻得很吗。”
    史蒂夫点点头，他带着马灵珑走过了第一节车厢：“跟紧我。”那是属于美国队长的声音，带着警惕与慎重地步伐朝前一步一步走动，“我记得就是这里，敌人朝我们进攻。”他指了指马灵珑身后刚才来时的方向，“敌人的武器打坏了那扇门，巴基掉了下去。”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这是史蒂夫的世界。不可能会有敌人。
    “我不知道。”史蒂夫说，他没有回头，视线紧盯前方，“你让我回忆当时的画面，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巴基。”
    “多余的别去想。”马灵珑道，声音平静的听不出情绪。
    史蒂夫陡然脸色一变，肌肉顿时紧绷，他下意识地将马灵珑护在身后，用宽阔的身体充当护盾，从他双眼中迸射而出的尖锐和车厢里的温度一样冰冷。
    两人的前方出现了一台金属装置，像是机器人，装置的手臂突然平举朝他们瞄准，
    史蒂夫记得那个，左拉博士的发明，他和红骷髅依靠远超当时科学的技术制作了无数厉害的武器。眼前这台就是其中之一，它就是将巴基打下列车的罪魁祸首，然而今天没有巴基，只有一个灵媒在他身后需要保护。
    “梅林的胡子！”马灵珑倒吸一口凉气，“你干什么，你会害死我们的，你怎么能把这些家伙想出来！”
    “抱歉。”史蒂夫无奈地说，“我没办法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　　【注】：tony是anthony的简称，也算是昵称，妮妮似乎很喜欢别人这么叫他的。
    关于意识世界的设定，类似于做梦那种天马行空，所以有时候就会怕什么来什么，或者想什么什么不来。
    第80章 故友
    机器人的攻击十分猛烈, 当然美国队长的拳头也同样坚硬，他将马灵珑严密的保护在身后, 就好像他有那个义务。史蒂夫很熟悉这个场景, 他对这部机械装甲的印象深刻到就算没有看到它也能把它的细节画出来, 就是这台机器导致巴基掉下了火车，他记得相当清楚。
    “这样不行。”马灵珑朝着史蒂夫的后背发出声音，“快跟我走。”她向他伸出手，
    “就差一点儿了！”史蒂夫扔出盾牌, 他计算精确地将盾牌由一个巧妙的轨道击中了那台机器, 对方却没有因此受到任何损伤的将圆盾挡了下来。这和史蒂夫记忆中的不一样，他记得那东西没那么灵活。
    马灵珑不理解史蒂夫为什么会将这东西意念出来给自己, 或者说给他们找麻烦, 但很明显曾经这个东西给了史蒂夫极其深刻的印象, 史蒂夫还不确定那东西究竟有多麻烦。
    “它打不坏的。”马灵珑说，“它代表你的心魔, 它会跟你一直打下去, 直到你最终倒下。”
    “不会有人倒下。”史蒂夫躲过激光发射器，回过头道, “灵珑, 你藏到后面去, 不要跟我讲话。”
    “在你倒下前，我会带你离开的。”马灵珑这下肯定史蒂夫肯定是个十分固执的人，他很聪明，所以他已经想到为什么机器人会变成比当时更厉害, “或者，在我倒下前。”
    当时除了机器人还有另外的打手，他们没有对巴基或是史蒂夫本人造成威胁，所以史蒂夫已经把他们抛诸脑后。但这部机器人却是导致巴基死亡的关键，他谨记马灵珑的指导，努力回忆当时他与巴基在这列火车上的遭遇。
    在他真正确定巴基掉落的位置前，机器人都不会消失。
    “就在前面。”史蒂夫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景色，他突然确定了方向，那是一种没有理由的感觉，“快到了。”
    就在他分神之际，机器人的肩膀突然射出榴弹，击中了史蒂夫的腹部，爆破的气浪把他和马灵珑一起推了出去。他们撞上一堆木头箱子，圆形的盾牌摔在旁边，史蒂夫想要立刻撑起身来，马灵珑用力摁住了他。
    “你的意识已经变得不可控了。”马灵珑说，“跟我走！”
    史蒂夫的腹部变得血肉模糊，他能想到刚才那一炮的威力是有多么强大，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承受了正面一击，而他居然毫无感觉：“别担心，它会自己长好，只需要几小时。”他说着，艰难地捡起盾牌，重新扑向那头怪物。
    他知道场面变得不受控制，当时他可没有受伤，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也没办法集中精力痊愈伤口：“就是这里。”史蒂夫挥动盾牌从正面击倒了机器的同时回过头对马灵珑说，“我们要怎么离开火车到山崖下面去？”他指了一指左边的车门，“巴基就是从那儿掉下去的。”
    装甲再一次恢复完好的样子，它用机械手抓住了史蒂夫的胳膊，史蒂夫忍受着伤势强迫自己与对方扭打在一起，他感到制服底下被血糊住的粘稠感越来越严重，他决定无视它。
    马灵珑帮不了他，对于一个不能使用魔法的巫师来说，她现在就跟普通人无疑，她甚至无法冲过去握住他的手把他从危险的地方抽离，史蒂夫完全困在了自己设定的意识中，他已经走不了了。
    她看了一眼史蒂夫刚才指着的方向，马灵珑想到一个十分冒险的主意，她朝史蒂夫喊道，“别找他了，跟我回现实，我帮你找到真正的地方。”
    “我会忘了你。”史蒂夫道出事实。
    马灵珑打开了车门，冷风将她的脸快要割伤似得。
    “不，等等，你做什么？”史蒂夫用力挣扎，无法从装甲的桎梏摆脱。
    马灵珑看着他：“下面就是你的朋友掉落的地点，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就能找到他。”
    “你跳下去会怎么样？”
    “醒过来。”马灵珑说，“跟我一起跳，你会找到你想要的。”
    史蒂夫的手里多出一把军用匕首，他把匕首插jin机器的头部金属缝隙里，电火四溅地撬开它的脑壳。他喘着气，捂着腹部朝马灵珑慢慢走去，史蒂夫有点恍惚了，意识空间变得十分扭曲，身后的装置消失了。
    “如果我跳下去？”他道。
    “你就能从这里彻底摆脱。”马灵珑回道。
    “我会忘了这个地方。”
    马灵珑道：“我答应你，我会来找你。”
    史蒂夫已经无法判断对方是否在讲真话，他的世界正在崩塌。
    “我会帮你找到真正的詹姆斯.巴恩斯。”她再一次伸出手，在史蒂夫未及反应的时候拽着他一起跳下了火车。
    -
    马灵珑醒过来的瞬间感到胸口异常疼痛，不止胸口，浑身骨头都像散架了似得，如果不是因为交易的条件已经十分优厚，她一定会要求加钱的。
    “老天，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说话的人是麦克，他急切地表达关心，“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马灵珑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开启眼帘。“你怎么……”她本来想问“你是怎么进来的”，结果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发现不止麦克，所有人都站在她的周围。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由于马灵珑躺在一张医用床上，他们就像是在瞻仰遗体，“好吧，我怎么了……”。
    “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麦克问道。
    “一小时或者两个小时？”她觉得应该不会超过两小时，史蒂夫和她的进展很快，至少在意识世界，马灵珑觉得很快。
    “整整十二个小时。”麦克道，“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你的心跳停了至少十秒？”
    马灵珑当然知道她差点死了，她带着一个麻烦精跳下了火车，这无疑是自杀行径，也是马灵珑最后的损招。更重要的是，她和美国队长在意识世界达成了契约条件，马灵珑将帮助史蒂夫于未来某天寻找他的战友。
    她真希望自己其实是个言而无信的混蛋。
    她猜想肯定是霍华德在危机时刻拔掉了戒指，以当时的情况来说，她确实差点死在史蒂夫的意识世界之中。。
    马灵珑抬了抬胳膊，她看了一眼，戒指确实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科尔森将宝石戒指递到马灵珑面前，“它落在你的旁边。”。
    “史蒂夫很快就能醒过来。”马灵珑接过戒指然后重新戴回小母指，“最晚明天的这个时候。”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不在刚才的房间了，怪不得她没有第一时间听见霍华德的声音。
    “你叫他史蒂夫？”娜塔莎听到了关键词，并且，她留意到虚弱的女孩儿在念出美国队长的名字时，明显比最初时候柔和了不少。
    马灵珑看了娜塔莎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感觉，你和他应该并不认识。”娜塔莎说，“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已经与他十分熟稔了？”
    “并不。”马灵珑否认，“我只是进入了他的意识世界而已。”
    没人知道马灵珑在这十二小时里经历了什么，她将整个房间用魔法封锁起来，连安装在内部的窃听器与监控摄像头都受到了强烈的干扰，弗瑞无法利用设备洞悉内部的动向。
    其实就在马灵珑进入美国队长意识后的两小时里，就有人按耐不住了，巴顿觉得她肯定在戏弄他们，合约书上的内容根本没有写明马灵珑会用怎样的方式唤醒美国队长，而她就毫不客气地要走了一百万。
    尽管麦克极力以人格担保女孩儿绝不可能违背承诺，但巴顿依然对此抱有偏见。
    五小时过去了，里面依然没有动静，弗瑞尝试着破门而入，却被无形之力弹开。麦克告诉特工头子这是由于魔法屏障的关系，他没办法解开马灵珑设定的屏障咒语，因为这和他熟悉的魔法不一样。
    几个人在门外等了足足十二个小时，直到屏障消失。
    他们立刻冲了进去，看到马灵珑倒在地板上，浑身冰凉，嘴唇惨白，戒指落在她的脚边。他们立刻将她安置到另一处房间，医护人员为马灵珑做了几项测试，女孩儿当时的心跳异常缓慢，有一瞬间，像是完全停止了。
    “那是什么？”娜塔莎好奇地问，“是指大脑吗？”。
    马灵珑下了床，她拍了拍麦克的胳膊：“你知道那是什么对吧，雷鸟小子？”麦克会为此对特工们做出解释的。
    “当然。”他说，“你去哪儿，你现在很虚弱，不应该下床走动，”
    “放心吧，睡一觉就恢复了。”马灵珑感受到右臂传来的阵阵滚烫，神龙正为她传递热量，逐渐恢复宿主的体温，“如果你们不想看到钢铁侠闯到这里来，最好别试图挽留我，我错过了今晚的约会。”
    “事实上。”弗瑞道，“他已经来了。”
    斯塔克还记得马灵珑答应他的，工作结束后就打要打电话，他们通常会在彼此忙碌后来一场浪漫的约会时光。
    马灵珑的电话迟迟没有打进来，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斯塔克很不放心，也许他天生缺乏安全感。总之，他擅自预定了全纽约高峰时期最难订到的座位，他给马灵珑发去了一个坐标，告诉她结束工作直接到这来来，定位显示马灵珑离餐厅的距离驱车只要十分钟。
    斯塔克在餐厅等了很久，他喝完了一瓶香槟，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小时，按照马灵珑以前的习惯，她在十分钟前就应该打来电话或是回复信息的。于是，斯塔克立刻给她发送了一条简讯，没有得到回复。斯塔克现在的耐心要比以前多一些了，他能允许自己等待短信回复五分钟以上。
    于是，五分钟后，他又发送了第二条，但无论他发几条过去，马灵珑都没有回音。斯塔克按耐不住了，他开始尝试着拨通那个他已经记得很熟的号码，无人接听，直到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斯塔克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头，马灵珑一向遵守承诺，她不会忘记给他电话，甚至有时候在工作中，他的女孩儿也会抽空发短信。
    斯塔克锁定了马灵珑的位置，他来到神盾局的纽约分部大楼外，保安不允许他进去，但这一点儿也难不倒聪明的斯塔克。他只用了一分钟便黑进了神盾局的系统，仿制了出入门禁卡的芯片，很顺利地进入大厦内部。
    当然，没过多久他就被抓住了，不过没人为难他，神盾局不用核实身份也知道来者是谁，他是那么的名声在外。
    斯塔克被带到了会客室，没有被审问也没有不友好的对待，他们为他准备了一杯咖啡和一盘甜甜圈，算是诚意满满的招待，只是不允许他擅自离开。所以对斯塔克来说，这就是非法囚禁的另一种温和的解释，即便他也是违规闯入的外来人员。
    斯塔克被没收了通讯设备，但这难不倒他，他用一只金属咖啡勺便将密码锁轻易打开了。
    于是，弗瑞不得不亲自出面将斯塔克困在了另一处更加牢靠的房间，他觉得斯塔克做钢铁侠真是太好了，他实在很难想象如果这个男人利用他的技术犯罪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斯塔克。”马灵珑来到斯塔克所在的房间，他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沾着咖啡在桌上涂涂画画，他们没有给他提供搅拌咖啡用的勺子，“走。”
    斯塔克在市中心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马灵珑坐进副驾驶后就已经昏昏欲睡，他们沿途几乎没怎么说话，即使斯塔克很想知道马灵珑的工作内容，他也没有立刻开口，他知道这一定是很麻烦的任务，毕竟是替神盾局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