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还只有微弱的光,唯独看的分明的,只有横在顶端的“在心上”三个字,有节奏的闪动着,成了一道温柔的界限,将台下的喧闹和后台的匆忙隔开,隔出一道安静的边界带,等着有人来唤醒它。
黎星给顾唯的演唱会想了很多名字,最后都被顾唯带着歉意回绝了,说下次再用,第一次他想用“在心上”这三个字,送给那些立于心上,陪着他慢慢走过来的人。
他在国外学音乐的时候,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文化和习惯的深壑,让他清楚的知道,很多感情的崩坍都虚虚踩在这些东西上面,它们干脆利落的摆在那里,不多说一句话,当你以为还能观望远眺一些时日的时候,危险迹象已将你裹住,脚下轻轻一震,便葬身大海。
但是有些人就住在了心上,所以自己才敢不怕死的踩在上面,家人,贺昀修,后来的祁真,还有从第一首歌陪着自己走到现在的粉丝,都是他的高山流水。
台下的粉丝挥着白色的荧光棒,一点一点汇积成海,轻而易举就将黑夜点亮,那种强烈而又缥缈的光恰巧落在这片土地上,只为了一个人。
后台的顾唯和祁真已经换好了衣服,今天是顾唯的主场,开场演出便依照惯例,穿了一套较为正式的象牙白西装,因为从小受着专业仪态训练,自然撑得起这衣服,贵气却不庸俗,加上那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棱角和眉眼,漂亮的像是从西方油画里走出的小王子。
祁真扫了一眼顾唯的胸针,笑着调侃了一句“你已经将一套百平的小洋房别在了胸上”,这衣服,大概也就顾氏能给他弄来,连黎星都悬。
因为有一段钢琴独奏,所以祁真只好穿了一套白衬衣加黑西装,衬的人越发的唇红齿白,那种少年气和禁欲气相互糅杂,却诡异的和谐也不分彼此,生出一股子致命的诱惑感。
顾衡和贺昀修到后台的时候,被这两个人闪到了眼,闪的头晕目眩,根本不想也不敢往台上放。
后台工作人员见到顾衡的时候,也不吃惊,虽然自己不是黎星的人,但谁都知道这舞台是顾氏小少爷的,那顾氏东宫太子会来镇场也在意料之内,于是恭恭敬敬低头向甲方爸爸问好。
然后在抬头的一刹那,紧接着就看到后面跟了一个贺昀修,众人怔愣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妈呀,我见到了一个长得很像贺神的人”的疑问。
直到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一句,压声音压到失真的地步,“靠!是贺神!妈妈我见到贺神了!”众人才醒转过来。
对啊,顾氏小太子身边还有一个贺神的弟弟啊,论地位身份,完全可以平起平坐的祁氏少公子啊!
于是顿时捏紧拳头,从四面八方飘来,“麻痹!真的是贺神”、“贺神你能在心上签个名吗!”、“贺神能在我的心肝脾肺肾上都签个名吗!”的惊呼,顾衡斜了贺昀修一眼,就不该跟他一起进来。
贺昀修耸了耸肩,一副“没办法,老子太红了”的样子,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笑着安抚:“大家辛苦了,再冲一把,结束后签名,赠送一顿夜宵,我请客。”
众人工作热情和责任感顿时爆棚,恨不得上台跟顾唯一起唱歌,恨不得顾唯和祁真天天开演唱会。
于是两人在众人目光洗礼下,进了顾唯和祁真的准备室,看到了让他们也想低声骂“艹”的一幕。
“好看吗?”顾唯快步跑到贺昀修面前,仰着头求夸奖,那种反差感看的贺昀修一阵心魂荡漾,差点没忍住亲下去。
“好看,结婚的时候就穿这个。”贺昀修笑着捏了捏顾唯的手心,头发做了发型,不能摸,脸化了妆,也不能碰,明明这个人是自己的,还要放到台上给那么多人看,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