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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一诚
    一听说他惨,我就来了兴致了,刚刚他冲过来的一记电炮那可是势大力沉,我是一点没感觉出他哪儿惨来,要不是我好久没剪指甲,今天可就吃了大亏了。
    “听你的意思,一诚从小就在实胜寺里长大的?”我说。
    蔣诗雨叹了口气,点点头,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杨树下“去那儿遮遮阳,大太阳晒的,一会儿该把我晒黑了。”
    我摸了摸鼻子,女孩子嘛,爱美是天性。随她一起到了杨树下,我找了块儿石头坐下,蔣诗雨靠在树干仰着头说:“一诚师傅好像三十一岁,比咱们都大。我八岁那年,妙音上师给我诵经时他就站在旁边,那个时候的一诚师傅脾气倔的要命,性格也很烈。我们家以前住平房,有次一诚师傅自己来我家为我诵经,路上遇到一大狼狗追咬着一位妇女。当时一诚师傅就冲过去,和那大狗撕扯到了一起,结果一诚师傅受伤了,而那条狗也被他活活砸死。”
    这让愣住了,要知道出家人可是慈悲为怀,你无菩提心,如何能成佛?可听蔣诗雨的意思,我怎么感觉他更像是个魔,难道说他有什么心理问题?
    这个疑惑还未等我开口,蔣诗雨便告诉了我事情的原有。她说一诚这个人很有性格,那天浑身是伤还是坚持诵完了经。但由于受伤挺重的,后来还是被她父亲坚持给送到了医院,而在医院的时候,八岁的蔣诗雨,听到了一诚的故事。
    一诚的家是内蒙古大草原的,话说他九岁那年,妙音上师受邀去参加一次盛大的放生仪式,因为民间有过说法,放生的时候有高僧在,功德就会增加(听起来像是做买卖一样),当时规模很大,羚羊、牛、兔子、甚至还有狼。
    而故事就这样发生了,有次一诚的父亲有次出去放羊,忽然间电闪雷鸣,他以为要下雨就着急往家走,结果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躺在草地上奄奄一息,他心生善念就把这个老头子给救了。老头子喝了点羊奶,睁开便是一顿感激的话。
    老头说:“不瞒你们夫妻俩,我是修炼成精的苍狼,刚刚被雷公电母一路追杀到了草原,本想借助这里的长生天活下来,可那雷公电母就是紧追不放,要不是你家汉子凑巧上前救我,今日我就被那雷公电母活活劈死。”
    道教在蒙古虽在元朝就以盛行,可多数地地道道的汉子还是信封长生天,而一诚的父亲便是这类人。“啥叫雷公电母,我没听过,你这老头这么大个年纪,就不要乱跑,免得不小心喂了狼。”
    老头扫视了屋内,就见蒙古包供奉着萨满图腾。笑说:“我本是狼仙,万狼之主,为了答谢你的报答,我送你羊!”只见那自称狼仙的老头出了蒙古包,嗷嗷两声嚎叫,不到十分钟,草原沸腾,至少数十只狼围住了蒙古包。
    老头一摆手,对狼说,让它出去给一诚家叼十只羊回来,五只活的五只死的。那狼好像人一样竟然听懂了,这下可把一诚的父亲吓坏了,而那群狼果真弄来五生五死。
    老头又说:“为了感谢你们,我每日帮你们抓羊抓肉,但是你必须要保证时刻都跟我在一起。”
    一诚父亲被这神通惊的是目瞪口呆,以为长生天显灵,接下来的日子里,全家也不用放羊,他们家的羊是由狼放的,家里的食物也是狼叼的。由于牧民之间的距离较远,并没有一些人发现什么异常。这段时间唯一奇怪的就是,天空中经常会阴云密布,而且电闪雷鸣从不停歇,有时候持续一天,有时候连着持续三四天。
    九岁的一诚见识了老头的神妙后,亲切的称呼他为“哲别”,没事儿就会讨教一些奇怪的事情。可在蒙古包呆久了,觉得憋闷,加上气味儿实在难闻,一诚的父亲就想着出去放羊,可老头却急了,说什么不同意。俩人起了争执,激动时那老头一怒之下就给一诚的父亲揍了。
    两家气氛随之瞬间到了冰点,但老头为了缓和气氛,说只要什么时候晴天,他就什么时候走。一家三口也是没办法,就同意了,这一住啊,就是大半年过去。终于有一天,天上没有雷电,草原上晴空万里,一切恢复了正常。
    开就在老头撩开了蒙古包时,他忽然间抻了个懒腰:“我等了这么久总算让他们放弃了,你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也是长生天的儿子,只要吃了你,那两个家伙就找不到我了。”说罢老头抬头大笑的走出蒙古包。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只堪比牛犊子大小的野狼进了蒙古包。那狼的皮肤好似刀枪不入,任凭一诚的父亲如何挣扎,还是死在了它的口腹之下,年仅九岁的一诚又看着母亲被咬断了脖子掏心刨腹。就当那狼要吃年仅9岁的一诚时。妙音上师推开了蒙古包的帘子。
    蔣诗雨说妙音上师放生的时候,群羊根本不敢出圈,感觉事情的蹊跷,这才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蒙古包,也救了九岁的一诚。我听后便叹息了一声开口说:“后来怎么样了?”
    蔣诗雨目露沉思的说:“后来我向父亲打听过,他说那狼妖怪被妙音上师降服了,当了寺里的大黑狗。以前我还真见过那条大黑狗,我印象中养了好多年呢,不过后来好像听说狗被一诚师傅给炖成了一锅肉汤,还请了很多路人吃,当时和尚吃肉这事儿还闹上了新闻,因为这次影响也导致了实胜寺有段时间都没人去上香。而一诚师傅也因犯了杀戒,差点没被妙音上师打死,最后我知道好像是罚了面壁三年,这才算是了事儿。”
    我听后一阵唏嘘,外行人听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这狼妖显然是惹了天怒,要不然雷公电母也不能紧追不放。五只羊取得的谐音就是无阳,也是无生无死的意思。见过活羊的都知道,羊眼睛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样,狼妖每日给他们一家三口吃狼咬死的羊,就等同于狼在养人。
    人养牲畜为了屠宰,同样狼养人也是如此,最后到了合适的时机,狼妖杀了一诚全家,钻了天道的空子,也堕入到了妖精一脉。
    想到一诚微笑时的沐浴春风与愤怒时的金刚怒目,这两种极端的表现,肯定与他儿时的经历脱不开关系。
    “走吧,带我回沈阳,时候不早了。”我指了指。
    蔣诗雨告诉我车就在路边,跟着他一起开车回到了铁西,下车时我又试探着问了便刘若一的电话。好在这回她没有生气,接到号码的一刻,我如释重负。
    刚下了车,蔣诗雨忽然开口叫住我:“张大宝!”
    “什么?”我停住脚。
    她盯着我的双眼认真的问:“今天一诚师傅说你。。有点不太好,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了么?”
    “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个中暑么。放心吧,早点回去休息,慢点开。”我嘿嘿一笑,损失阳寿的事儿,我并没有打算和别人提起。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找到夜游神说的地方。两年的时间,听起来很长,可实际上岁月如梭,只是眨眼间的事儿而已。
    “那就好,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哪里不好,可以去找妙音上师,他很厉害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帮你。”蔣诗雨说。
    这我可连连摇头,在什么地方都这样,做人做事儿得明白规矩,不守规矩,到头也只不过是个鸡飞蛋打而已。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回到了家中,刚进门我就匆忙拿出电话拨给了刘若一。
    最炫民族风的彩铃不断的响起,忽然间,那边接通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说:“喂,你好。”
    我觉得呼吸好似都要窒息了一般,这一日来所经历的事儿,就好似由生到死那般的漫长,不过总算都结束了。我说:“我是张大宝,那个。。”
    “你等一下,我一会儿打给你。”她打断我挂了电话。
    大约等待了半个小时,电话通了。刘若一急切的问:“怎么样了大宝,这几天我都不敢出门,刚刚我男朋友在,不好意思。”
    男朋友?对啊,她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了。但我亲耳听到后,还是像被浇了一盆凉水,心里也有种天堂坠入到地狱般的感受,其实我的初衷就是觉得以前自己做的不对,想要弥补下,可现在醒悟后,又觉得心里很难受,这真是可笑。
    “喂,大宝啊,你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她急切的催促声将我拉了回来。我缓缓的说:“你安全了,那黄鼠狼死了。”
    “啊!真的啊,谢谢,真的感谢你,我还有事儿,先不聊了。”
    电话“嘟嘟”两声变挂断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我,瞬间我迷茫了,自己为了人家义无反顾,被罚了45年的阳寿,到底值不值!
    强扭的瓜不甜,当初因为我欠了刘若一一个承诺种下了因,导致今日所罚的阳寿也就是果。假如我上了大学,遵守了承诺,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儿,而我也自然不会走上阴阳的行当里,成为了一个算命先生。
    说实话,我抑郁了,非常非常的抑郁。将电话关机,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连续三天我没吃过饭,只喝了一些水。第四天我开了手机,打电话叫了份儿外卖,可我刚吃了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看是蔣诗雨,我就接了。那边声音急了似的对我大吼:“你死哪去了!我这几天,天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真不好意思,最近有点事,就临时消失了几天。”我缓缓的说,情绪低落加上长期见不到阳光导致声音很虚弱。
    她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没有,蔣诗雨又说:“出来聚个会吧,明天是死去那几个同学的头七,大家商量着一起去哀悼下,毕竟同学一场,所有人都去,我觉得你也应该露一面,而且。。。。过几天我可能要去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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