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有蓝色、黄色、黑色,你什么时候见过红色?
然而蹊跷的事儿不只是眼眸,更有那猫的背部下压成弓形,就像是掉了胯骨一般,它浑身的毛炸的老高,嘴角向下流着口水,看得出它很痛苦,双爪向后不断的摩擦,就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了背上。
我之所以能发现它,那是因为这猫在挣扎时扒拉掉了许多的苞米穗,如此诡异的场景不用说,在场众人无不一一惊叹,咱们再反过来看我立的七个鸡蛋。
蛋柱笔直不动,就好似铁塔一般的立在地上,那是因为这鸡蛋下面压着的就是想要吃掉婴儿的妖怪,那妖怪要想吃掉胎光、爽灵二魂,以童子身上的仙气来助自己成功度过天劫,所以,它就必须要时时刻刻的与二魂纠缠,那便好似猫捉老鼠,需要先将老鼠玩了个半残才会吃掉。
这并不是因为猫喜欢玩老鼠,而是它怕老鼠太过强力的挣扎再伤到它,与眼前猫吃魂是一个道理,所以这才被我用断桥切断它与婴儿之间的联系后,我趁势又以鸡蛋将其牢牢的压死。
我问老卫这个猫是什么时候养的。他说是在他儿子出生的前夕,这个猫就到了他们家,老百姓都常说‘来猫去狗,日子越过越有’老卫以为是祥兆,就没当回事。
他试探着问我:“小师傅,这大花猫有问题?俺们家自从有了这大猫,可一回耗子和蛇都没有招过。”
我点点头,那老卫竟然顺着梯子就爬上了房顶,再瞧那猫急红的了眼,爪子不停的用力,但就是无法移动分毫。我对房上的老卫说,你家这猫是成了精的老猫,他在你家住久了,了解你们家所有的详细情况,所以才会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化为老道士过来骗魂。
老卫一听就急了,捡起杀猪刀,还没等我说出第二句话呢,他就砍了上去,骂道:“俺老卫就这么一个种儿,管你是不是妖怪,想害了我儿子,我砍死你!”这老卫性子太急,手起刀落,砍掉了那大猫的脑袋,鲜血喷洒而出,唯一值得奇怪的是猫身子却始终未动分毫。
老卫喘着粗气,眼睛瞪的滚圆,仿佛公牛一般呼哧着粗气,显然还没在愤怒的情绪中恢复自己。我叹了口气的对房上的老卫说:“你怎么动作那么快啊,这猫有九条命,你杀了它一条,还会有八条来报复,本来我是想让你求求它,看看它能不能放了你,这回梁子结下大了。”
听我说完,那老卫傻了眼,赶忙就在房上跳下来,跪在我面前的说:“求求您救救俺家娃吧,把娃扔了是俺不对,俺错了,您大发慈悲,一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娃死的,对不对?”
见他一脸希冀,连吴钰也说:“是啊,张道士你就帮帮忙吧,这孩子挺可怜的。”
村长和村会计把我围住,左一言右一语的劝,再看那大猫的头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如果这个时候谁去拿开鸡蛋,能看到每一枚铜钱上都或多或少粘了血。
帮人帮到底,如果老卫说的胎梦属实,多半这孩子以后也不是个一般人,我帮了他,也算是给自己积个善因。
于是,我说:“猫有九灵,它也是最难修的一类妖怪,这猫死后眼睛记住了这间房子,等今天夜里他必然会来索命,这样吧,你去买黄纸把家中的房屋的凡是窗户的地方均用黄纸封,请两位门神,门神一定是神荼和郁垒两兄弟,把他们贴在屋里的大门,再用红布罩住,随后再取来桃枝以红布包裹好了以后,挂在大门口。”
我又让村长给买只毛笔和墨水,交代完了这一切后我对两位警官说:“你们去查案吧,我这里还需要准备好一阵,何况封建迷信的事儿你们也不能信。”
马宇有些想要留下,但宏伟说公务在身,再不去调查,等领导来要资料,他们总不能把我捉鬼的事儿当报告给写上去,所以也就不能再过多的耽搁了。
眼看着俩人要走的时候,我悄悄地走到马宇身边,小声说:“那两个孩子的死,村长肯定知道隐情,你好好的查一查吧。”
我估计马宇是以为我算卦算出来的,竟然没问我原因,他只是点点头,他和宏伟两个人就出去做事了。剩下吴钰和我留在老卫的家,孩子已经回到了小屋,那个疯母亲跟着回屋里去照看孩子,他家大丫头留在院子里,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摆成柱子的鸡蛋,好似随时都怕鸡蛋碎了一样。
吴钰问我:“晚上真有妖怪啊?”
我点点头,她又急忙问:“那你会算命么?给我算算呗,看看我啥时候能发财,能活多大年纪,未来的老公帅不帅,能不能上福布斯排行榜?”
“你那么漂亮还用算?以后肯定走向人生巅峰。”我笑了笑,太好的命格不要说,因为那样或许能破了人家的命格,这就好似前文老张写过的那个富贵命的少年早逝的故事,因为说的多了,会给一些人带来优越感,从而放弃了本该用双手争取的东西。
她还想和我抬杠的时候,我走到了老卫家大丫头近前,蹲下身子说:“小妹妹,你看什么呢?”
她说:“大哥哥,你这鸡蛋别倒了,摔碎了可就白瞎了。”
“这七个鸡蛋不能吃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说。
她说她叫卫美兰,还挺不甘心的问我为什么不能吃,又说鸡蛋也没掉地下。我觉得向她这么小的年纪解释这些她也听不懂,于是拿出一百块钱给她,说买了这七个鸡蛋。
卫美兰很倔强,说什么也不要,后来我又说这钱给她妈妈和弟弟买吃的补身子,何况她弟弟身子骨那么的虚弱。听我这么说完,小丫头才默默的接过了一百块钱,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仰着头,说要长大了还给我。
我把那七个鸡蛋一个接着一个的捡了起来,铜钱上面的血迹擦干收好,对卫美兰说:“小妹妹你转过身去,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她问我。
我说为了她弟弟好,这小大人涉及到了弟弟的事儿,均非常的配合,她听话的转过身,吴钰对我使了个眼色,想要看看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实也没啥,七枚鸡蛋入了邪,怕留久了对这家人不好,我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摔在地上。
蛋壳破碎,并无金黄色的鸡蛋液,取而代之的是一滩散发着腥臭的血,那血接触到空气快速挥发的不留痕迹,头顶上太阳那么大,不用担心这邪气能不能伤人。
吴钰在经过了几样鬼事儿后,也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有了更好的接受能力。做完了一切后,卫美兰看到碎蛋壳直呼我是败家子。
现在下午两点多,那个碗里面的铜钱眼里困着的是婴儿的两魂,只有等待夜深的时候,那魂魄才会试探着出了铜钱,回到自己的身体。至于另外的那个命魂,咱们就长话短说。
且说我回到屋里,剪了婴儿的一绺头发,用黄表纸包好,站在院子中央,把黄表纸点燃后,用粗碗扣住,碗的上面立着一根儿筷子。做完了这一切,我让卫美兰对着筷子以婴儿的乳名喊口诀。
听我交代完了以后,小丫头脆生生的站在院子里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丢魂的郎,铁蛋啊,你在哪啊!”
连续喊了三遍,这根儿筷子啪嗒就倒了,按照筷子指的方向,我在碗口里面抓了点符灰,抹在了卫美兰的眼皮上,让她走在前面,我跟着她按照筷子指的方向去找。
筷子指的是东,吴钰非得好奇的跟着,为此我吓唬她说有鬼,可人家说了一句我无奈的话,她居然说‘我会保护她’,这话听起来太过于暧昧,我也就放弃了回答,任由她自己随意了。
顺着东边我们走了大约得有3里地吧,眼前到了一处乱坟岗,杂乱的纸钱丢的满地,卫美兰倒是比同龄孩子沉稳的多了,一般小孩子遇到这种事儿早就吓瘫了,不过这也没办法,穷人孩子早当家,她妈妈精神不好,爸爸又不在,小小的年纪就需要承担家庭的责任。
去过农村坟地上过坟的人都知道,不管这天多么热,你进去就会觉得身体发寒,说句题外话,上坟莫回头,回家前拍三拍,以后大家都记住了,别惹上脏东西。
进了坟地后,到处杂草丛生,有的地方已经没过了膝盖,飘散凌乱的纸钱,还有一些树干上挂着的引魂幡让卫美兰额头微微发汗。知道她这是害怕了,但依然硬着头皮坚持着往前走。我安慰她说没什么事,还故意半开玩笑的说:“放心吧,有大哥哥在,我和牛头马面都认识,他们都怕我。”
卫美兰重重的点点头,一直到我们走到了坟地最里端一棵歪脖树旁的时候,她突然清脆的喊:“是我小弟!哥哥,你快看,小弟在那儿呢!”
吴钰紧张的突然拉住我的手臂,哆哆嗦嗦的说:“在哪?这儿哪有人啊?”
有人说白天不会见鬼,其实那是指白天人的阳气重,太阳足,会对鬼魂产生压制,所以只是你看不见鬼,并不是代表没有鬼,而且一些极阴的地方还是要抛除在外的。前段时间有人告诉,说有的男男女女为了直播,拿着手机跑坟地,对于这种作死的行为,咱们不予以评价。
我瞪着慧眼看过去,只见那棵树下面围绕着五名四五岁小孩子,他们互相追逐玩闹,而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居然挂着一个吊床,吊床里躺着熟睡的婴儿。
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婴儿的旁边站着一名穿着红色衣服,头发披肩,露着背影的女鬼!那女鬼口中哼哼着我没听过的摇篮曲,一只手轻轻的摇晃着吊床。刚刚卫美兰的话,让那五名玩闹的小孩不动了,他们五人站在树下,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我们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