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安分一点,好好处理文件,看你表现, 我再考虑要不要搬去跟你一起住。”许鹤视线从他手腕上挪开。
啪!
几颗奶糖从王修指缝里掉了出来, 滚在一边, 静静躺在桌子上。
王修瞪大了眼, 一脸不可思议。
许鹤轻轻一笑,捡起来重新放回他手心, 只留了一颗, “我吃一颗, 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王修这才反应过来, 急忙问道,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会搬来跟我一起住?”
许鹤微挑眉梢,“那还有假?”
他也没完全答应,“不过还是要看你表现,做事认不认真, 我会隔两天检查,如果还跟上次一样,被我查出毛病,以后同居的事就别想了。”
王修陡然绷紧了身子,仿佛被上司检查一样,“不会的,我会好好努力的。”
许鹤就喜欢他这股劲,顺手捏了捏他的脸,“光嘴上说说可不行,要做一个约定,做得到的话我就跟你同居,做不到的话你自己想想要什么惩罚?”
王修一脸无辜,“还要惩罚啊?”
“不然你觉得呢?”许鹤把奶糖剥了塞嘴里,“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说要什么惩罚,要么我来说。”
这个就比较难选了,如果是以前,许鹤会手下留情,说惩罚其实并没有,最多让他倒倒垃圾之类的。
但是重生后许鹤比以前狠多了,要是把选择权交给他,说不定会惩罚他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
那比杀了他还痛苦,所以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王修仔细想了想,“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就让我一小时见不到你。”
许鹤:“……”
这算什么惩罚?
即使每天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一天到晚也有五六个小时见不到,说是惩罚,其实跟没有一样。
当然这是他,王修把一楼大厅装满了监控器,还带录音功能,也就是说他无时无刻都能看到许鹤,听到许鹤的声音。
如果一小时见不到许鹤,就等于病人没了药,那段时间会度日如年。
“一个小时已经很长了。”王修坚持。
噗!
许鹤笑出声来,“一个小时太便宜你了,要罚就罚狠一点的,最少一个月。”
“啊!”
王修大吃一惊,“一个月绝对不行!”
末了委屈的看着许鹤,“你也太狠了,一个月我会疯的。”
“那你就争气一点,努力做到不就好了。”许鹤点点他的额头,“一千万营业额都被你做到了,老板也当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老实说王修能做到一千万营业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还有当老板的事。
没想到他爸现在这么重视他,竟然真的把这么大的公司交给了他,还任由他胡闹。
这一个项目好几千万,有些上亿的都有,这么大的公司,王兴怀怎么敢放手?
说明还是对他这个儿子有信心,大概因为这辈子的王修提前减肥,锋芒毕露,被他爸重视。
“难道你没有信心?”许鹤挑衅道。
王修摇摇头,“不是没有信心,是怕万一。”
万一出了意外,万一没做到呢?
如果别的他当然敢赌,但是这个只要是千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他也不敢赌。
也许对于许鹤来说,输了就是同居而已,毕竟王修很尊重他,他不同意,王修也不敢动他,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对于王修来说,一个月见不到许鹤,就等于给一个重症患者摘掉呼吸机,分分钟要嗝屁的节奏。
他上辈子敢赌,是因为许鹤会对他心慈手软,即使做不到也不会真的跟他分手。
这辈子之所以敢赌,是因为本来就没有拥有过,不如赌一把。
现在不敢赌,是因为已经拥有了,不赌迟早有一天许鹤也会跟他同居,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很犹豫。
许鹤叹口气,“要不换种惩罚方式吧。”
他认真考虑了一下,“如果你做不到,就给我洗一个月的脚。”
王修眼前一亮,不过很快又陷入纠结中,到底是跟许鹤同居好?还是把玩许鹤一个月的脚好?
两样都不能割舍,他都想要。
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许鹤下次就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他了。
其实洗脚才洗一个月,时间太短,还是同居好,同居说不定还有机会做其他的。
王修强压下心里的兴奋,镇定答应,“好。”
许鹤眨眨眼,怎么感觉王修的情绪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洗脚啊,多脏啊?
偶尔他还喜欢让王修给他按摩,一按几个小时,王修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羞辱?
“许鹤,你要说话算话。”王修强调,“不能骗我。”
用一个蛋糕骗了王修写一学期的作业,用早晚吻骗他做了几年的饭,还用口头支票骗他做了几千件好事的许鹤脸不红,心不跳,淡定保证,“放心吧,我从来不骗人。”
王修:“……”
虽然知道这里面水分太多,许鹤一定不会老老实实跟他同居,不过他还是相信许鹤。
万一许鹤说的是真的呢?
王修的思路跟别人不一样,尤其是面对许鹤的时候,他分辨不出来许鹤的话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全部都当真的处理。
比如许鹤昨天调笑他说脸变糙了,一般人都会白许鹤一眼,或者反驳,‘你才变糙了。’
只有王修会捂着脸,真的觉得自己脸变糙了,然后开始保养,其实才十七岁,怎么可能会糙,正嫩的时候。
许鹤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他不能跟王修开玩笑,因为王修会当真。
上辈子许鹤朋友很多,大家时不时聚在一起,难免要开玩笑,一个朋友突然开口问他们发展到哪了?
王修抱怨说就牵牵手,亲亲嘴。
那朋友一脸坏笑:“许鹤不行啊,这都多久了,居然才亲亲嘴。”
许鹤哪能承认,“别听他瞎说,我都是趁他睡着了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睡的小猪一样。”
王修脸一下子羞红了,真的以为他晚上会对自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一直装睡等到清晨,第二天一大早打电话给许鹤,说他骗人。
许鹤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勾起嘴角,笑的满面春风。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后来有次大扫除,王修在二楼,许鹤在一楼,俩人说话不方便,许鹤需要抬着头看他,他抬累了,开玩笑说,“你还不如下来说呢,我接着你。”
这句话平常人一听就知道是开玩笑的,但是王修听不出来,真的站了出去,也不考虑许鹤能不能接住他,嗖的一声跳了下去。
吓的许鹤心脏都快出来了,阻止也来不及,还好下面是草坪,又有他在下面垫着,二楼也不是很高,加上王修强壮,只受了一点小伤。
不过从那开始许鹤再也不敢跟他随便开玩笑,也尽量不让其他人开。
其实王修只对他一个人这样,别人的玩笑话他能分辨的出来,就许鹤的听不出来。
除了听不出他的玩笑话,还听不出来他的应酬话。
譬如送王修回家,分别的时候王修留他,“要不要上去坐坐,尝尝我新学的菜味道怎么样?”
许鹤摇摇头,“不了,今天有事,过两天吧。”
王修不知道他的过几天是几天,一直做了大半个月的新菜,直到许鹤某天心血来潮上去看看,进屋才发现锅里闷着菜,还是热乎的。
许鹤问他为什么这么傻?
王修就一句话,“万一你说的是真的呢?”
万一你说的是真的呢?
就是这句虚无缥缈,甚至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王修还是会坚持。
他不是分辨不出玩笑话和应酬话,是对许鹤太信任,太依赖,觉得他一定会说话算话。
事实上许鹤早就忘了以前说过什么?
倒不是他太渣,而且那些话都是随口说的,平常大家都这样,许鹤也习以为常,不觉得会有人因为他几句话改变。
但是就是有人把他的话当成了圣旨,因为他一句话不断改变,较真到让人无奈,心疼。
许鹤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回我一定说话算话,反正你那里房子大,离学校也近,我又穷,老是麻烦张楠生也不好,还是住你那方便。”
王修瞳孔登时放大,“许鹤你想通了?”
许鹤扒拉了一下他短短的刘海,“我们是情侣啊,我有那么死板吗?放着你那不住,跑去别人家受罪?”
他如果跟一般人一样死板的话,就不会用一个蛋糕收买王修,让他给写一学期的作业了。
“而且张楠生那离学校太远,住的人也多,时不时搞个聚会,我还睡不睡啊?”许鹤说的有理有据,“还不如住你那呢,舒服,还有人做饭,日常撸猫。”
王修那确实舒服,小两层市区别墅,堪称闹区中的静区,晚上不会吵,还有个小花园。
阳台顶上是透明钢化玻璃,下雨了窝在沙发里往上看,不仅风景优美,还身临其境。
关键他搬过去的话,王修肯定每天给他做饭,等着吃就好,但是搬过去菊花有风险,王修还会每天腻着他,时不时穿走他一件衬衫,拿走他一条领带,过几天一看,自己的东西一件没有了。
吃的,用的,穿的,全都大变样,所以没有必要的话绝对不搬。
这是他的心里想法,王修不知道,他以为许鹤真的想通了,嘴角绽开,笑的像花儿一样,青春,明媚。
“你能这么想真好。”
许鹤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做了很多亲昵的动作,他开心的同时受宠若惊,担心是幻觉,赶紧伸手抓住许鹤的手。
是真的,触觉明显。
许鹤没有把手抽回来,就这么给他摸着,从指尖,到手心,手腕,都被他摸了个遍。
像对待无上珍宝一样,珍惜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