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听觉了吧。”
“嗯。”
“你说,你还有多久就会死了?”
“梵儿,我不知道。”炎罗睁着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我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那便撑着吧。”
“好。”
“撑久一点,撑到小悔长大那一天。”
炎罗溢出一抹笑,道:“好。”
纵使两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天道根本不会给炎罗太多的时间,待听觉也消失后,便是他消散之时。
可这一点,没有人明说出来。
“还有,你别睁着你的眼,试图迷惑我了。”
魏梵一同坐在了他的旁边,看着他的脸,连一丝尴尬都没有。
“你看不见,但凭你的听觉也不至于这般狼狈,为的是令我心软吧。”
炎罗但笑不语。
“你拿捏的不错,我的确心软。”
“梵儿,可曾怪我。”
魏梵静静的凝视了一会,才道:“怪你甚?你是什么人,我早就知道了,若是不接受还至于回来和你折腾?”
炎罗心中一暖,他的梵儿总是叫他忍不住更喜三分。
“我问你,当初我被地藏送到这里来时,你为何能出现在这里?他可没那么多仁义道德,你答应了他什么。”
“交换。”
魏梵眼睛眯了眯,道:“什么交换。”
炎罗又闭上了嘴。
魏梵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扯开了话题,道:“夫君,你该入睡了。”
被这么个称呼给惊住了一下的炎罗正打算开口,又被魏梵打住了,“洞房花烛夜,你就别指望做什么了。”
炎罗苦笑,这一点倒是最难以忍受的。
魏梵的心情好转,两人倒是过了一晚盖被子纯洁的晚上。
三月,草长莺飞之际。
毗沙与韦陀之战进入最高峰,全国警备,物资粮草源源不断被送入了前线,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两国之间的战斗步入了最高峰,欲要整个不死不休的结果。毗沙最高将领慕容大将早已奔赴前线,浴血奋战,捷报频传,一度打退韦陀进攻。
举国欢庆,战心鼓舞。
彼时,正逢王妃以圣灵之名为众将领祈福,传闻,那日久旱逢露,雷公作响,倾城大雨哗哗直下,全城百姓莫不为之纷纷下跪,感叹圣灵显明,崇敬之意攀达高峰。
一时间,王妃之名与逸帝平声。
而郊外,一处桃林。
桃花绚烂,正是盛开季节,多多娇媚,引人陶醉。
树下,一道倩影,在枝叶间影影绰绰,诱人愈看。
魏梵伸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花瓣,挂着笑意,慢慢的抬起了步子,想着伸出走去,而那里,立着一到人影。
她收了呼吸,压低了脚步,悄无声息的靠近着。
“梵儿。”
“怎的,你不是听觉也快失去了吗。”
被认了出来,魏梵也不恼,重新走到了他的身边,道:“韦陀的此战有把握吗?”
炎罗失笑,低声道:“那不是他。”
魏梵怔然,随后释然,也对,现在韦陀的帝王是夜煞王,叫释迦夜,但……却不是那一个释迦夜。
至少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是释迦夜,也不是魏梵嘴里的阿夜。
这个世界,自有天道,这一世本该就是历史,历史上的夜煞王可没那么早死,若他死了,后面的事情全都会被改变。
是以,他们所认识熟悉的那一个阿夜为了救魏梵死去后,这个世界会有新的释迦夜。
同理,若是炎罗死了,那么毗沙也会有一个莫尘逸。
天道,便是这么遵循规矩。
距离大婚已经过去了半年,炎罗的听觉也在下降,魏梵明白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她从未提起一分一毫。
“梵儿,第二世你可曾怀念。”炎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