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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一切正常。”沈曜摇头,“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是食梦灵。”
    鱼翻翻皱眉:“可食梦灵为什么要吓人?”
    食梦灵以生物的情绪为食,但它们绝大多数只喜欢吃正面情绪,所以食梦灵时常会通过给生物制造美梦或美好幻觉来换取食物,恐惧情绪对食梦灵来说是苦涩且难以下咽的。
    沈曜猜测道:“可能它口味特殊,异食癖。”
    鱼翻翻:“……”
    沈曜:“再不就是它学雷锋做好事,想帮你提升提升阈值。”
    鱼翻翻:“学谁?”
    “没,”沈曜懒得解释,摆摆手道,“我已经和蒋队汇报了,今晚他派两名队员来值夜班,等您睡着了他们就在客厅里守着,如果再有食梦灵出没的话他们肯定能捉住。”
    作者有话要说:  触哥:快让我给曜曜做人工呼吸!我可以连做24小时!
    第十九章
    鱼翻翻的阈值在一夜之间被提升到和普通人类差不多的高度,从此海上铁玫瑰这个称号怕是就要传给他了。鱼翻翻和秦亦琛没完没了地卿卿我我,沈曜调查过昨晚的事也打完了报告,现下无事可做,便瘫在客厅沙发上吹冷气玩游戏。
    玩着玩着,鱼翻翻向秦亦琛撒娇的声音断续地飘过来,沈曜越听越玩不下去,干脆退出游戏点开沈亦清的微信,斟酌片刻后耿直地问:“晚上有时间吗?”
    沈亦清罕见地没有秒回,等待回复的功夫沈曜随手点进沈亦清的朋友圈,并惊讶地发现里面多了一大堆沈亦清的照片——之前明明只有几张不走心的风景照而已。沈亦清的这些新照片都是上周五加了沈曜后发的,每张都穿着不同的衣服,有风衣、毛衣、休闲装、运动服,甚至还有露出大半个胸口的浴衣照……虽然拍摄的内容都是一些随意的生活片断,但每张照片的光影分布、摄制角度与构图方式都透着一种一丝不苟的专业气息,照片的人像与背景颇具层次感,看起来像是相机拍出来的,再加上沈亦清那张五官立体适合上镜的帅脸,简直随便挑一张出来稍微做做后期就能给时尚杂志做封面。
    沈曜嘴唇张了张,被惊艳得面颊微微发热,他一边贪婪地翻看着照片一边在心里暗搓搓地想怎么沈亦清一加上我就开始发自己照片,难道是专门给我看的?不过这个念头甫一生成就被沈曜掐灭了,他拨浪鼓似的甩了几下头,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说不定是人家只是发错分组了呢。
    抱着沈亦清发错分组的想法,沈曜红着脸手速飞快地把沈亦清的照片挨张存进手机,心想以后没事儿就可以翻出来看看,真好看,真养眼,简直理想型。
    如果能交下沈亦清这样的男朋友,不用他给我做人工呼吸,我给他做人工呼吸都行啊!沈曜眼睛亮闪闪地幻想着。
    不过,如果能看到沈亦清拍照现场的话,沈曜或许就不会花痴了。
    ——拍下这些照片时,精心打扮过的沈亦清都是光脚站在地上,把两根脚趾头变成两条触手,远远托着单反相机,对一脸岁月静好的自己一通狂拍,然后再从上千张照片中选出最好看的那几张,发到只有沈曜一人的分组中。
    三分钟后沈亦清回了微信,是一段带着微笑语气的语音:“我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小时,都有时间。”
    沈曜甩开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24小时便利店,将思维引导回浪漫的轨道上,清了清嗓子也用语音回复道:“那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沈亦清:“我请,你想吃什么?”
    沈曜拒绝道:“礼尚往来,这回该我了,我那个本来要做一个月的任务这周就能完成,会发好大一笔奖金呢,我这不也是想请朋友出去庆祝一下么,不许扫我兴。”
    尚存几分少年感的清亮声音就像从花瓣轻盈滴落到荷叶上的小水珠,听得电话那边的人也忍不住随之弯起了眼睛。
    想想自己昨晚也帮他坑来不少珍珠,沈亦清翘起唇角,敲下一个好字。
    橘哥上午已经被还了回来,而沈亦清还待在沈曜家,他头上系着一块干净的白色方巾,身上分出十条触手,一手一块抹布,似乎正在帮沈曜大扫除。
    据沈亦清的观察,沈曜平时都用扫地机器人清洁地面,可那东西宛若人工智障,经常要么原地打转要么哐哐撞墙,扫得并不怎么干净。听江沐溪说人类长期住在不清洁的环境中容易生病,所以沈亦清打算离开前偷偷帮沈曜打扫一下房间。他用十条触手抓着湿抹布擦拭地板与台面,灵活修长的触手毫无阻碍地钻进各种狭小的地方进行清洁,沙发底下、墙壁与家具的转角、甚至地板缝……所有的卫生死角都轻松地照顾到了。同时,沈亦清又分出另外几条触手,用其中一条操纵手持吸尘器吸去沙发与床上的灰与猫毛,另外两条触手则翻出沈曜从买回来就再也没用过的熨衣套装,把衣柜里所有有折痕的衣物都熨烫得板板正正再挂回去。
    作为章鱼的远亲,北海巨妖的神经元分布与章鱼较为相似,沈亦清的大脑中只有全身四成数目的神经元,而另外六成神经元则分布在他的二十多条触手中并形成独立的神经索,这样一来沈亦清的触手们便具有相当高的自主活动能力,沈亦清不需要像人类控制双手一样精力集中地控制自己的触手,他对触手下过指令后就不用再管,触手们有能力独自完成一些简单指令。
    不过如此高端神奇的能力,沈亦清却只是用来大扫除……
    橘哥端坐在猫窝里困惑地注视着这只勤劳的小海鲜,过了一会儿它打了个哈欠,去猫砂盆里解决问题。它走出来后,沈亦清变出一只人手戴上一次性手套想帮沈曜把屎铲了,但拿起猫屎的一瞬间沈亦清忽然想起这东西得让沈曜看看,于是他又把猫屎放了回去,并像摆盘一样将那东西精确摆放在猫砂盆正中央,看起来非常显眼。
    终于有屎了!扬眉吐气!
    全部清洁工作都做完后,沈亦清扯掉头上的白方巾,取下晒好的被子,并将散发阳光气息的被子按原样邋邋遢遢地堆回沈曜床上。
    我简直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田螺姑娘,沈亦清感动地想,我们水产一族都是很贤惠的。
    晚上五点,沈亦清开车去鱼翻翻所在的酒店接沈曜。
    下班高峰期,沈曜怕沈亦清开车不方便,就选了家离酒店比较近的一家俄式餐厅,这家餐厅沈曜来过几次,味道不错且价格比较亲民,店内没有散座,都是装潢精致的包房,空间私密气氛浪漫。两人落座,服务生送上点菜用的平板电脑便退了出去,沈曜邀功似的看着沈亦清问:“这里环境不错吧?是不是很适合约会?”
    沈亦清淡淡嗯了一声,垂着眼帘看菜牌,不太高兴似的。
    沈曜有点儿蔫,不放心地问:“你不喜欢这里吧?不然我们换一家?”
    沈亦清一脸不喜欢地说:“没有不喜欢。”
    沈曜章鱼一样软塌塌地化在桌面上,小声嘀咕:“就是有,看你嘴角像灌铅了似的……”
    沈亦清沉默片刻,酸溜溜地问:“你和别人来这里约过会?”
    巨妖宝宝不开心了,巨妖宝宝已经快要醋化了!
    “哪啊,没有!”沈曜扑棱一下坐起来,急急地解释道,“他家店里的罐牛做得好吃又不贵,蒋队手上经费充裕的时候经常在这犒劳我们这些队员,我一顿能吃三份呢。”说着,沈曜别别扭扭地侧身拿手托着脸,透过指缝偷偷睨着沈亦清,又是期待又是不好意思地问,“你……刚才吃醋了?”
    沈亦清重重地嗯了一声,诚实道:“都快把我醋化了。”
    沈曜心脏砰砰直跳,一方面是喜悦,一方面又怀疑沈亦清就是撩着玩儿,于是也不敢接话,只埋头在平板电脑上点了两个必点的招牌菜,然后红着脸问沈亦清想吃什么。
    沈亦清见沈曜一副被撩得七窍生烟的模样,便体贴地没再继续吃醋的话题,心里美滋滋地看菜牌,动着歪脑筋琢磨待会儿怎么把沈曜拐回家里。
    过了一会儿菜上齐了,两人开始吃东西。
    沈曜点了一杯盆栽奶茶,喝了一口感觉上面的奶油和巧克力饼干屑太甜,便把它们和奶茶搅混在一起,随即又喝了一口。
    沈亦清抬眼瞥见沈曜含着吸管的漂亮嘴唇,眸光微微一闪,问:“奶茶?什么味的?”
    沈曜:“原味,尝尝?”
    “好啊。”沈亦清悠悠道,凑过去含住沈曜含过的吸管,黑亮的眼定定望着沈曜。
    沈曜也拿过沈亦清的饮料,用吸管喝了一口,目光闪烁地看看沈亦清,又垂下眼帘。
    交换完饮料,两人的面颊都有点儿泛红。
    沈曜感觉自己分分钟就要沦陷,于是急忙在心里警告自己:他不可能是真脸红,连脸红都能演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至少是千年老妖级别,也不知道祸害过多少童男童女……
    沈曜正魂游天外着,桌对面的沈亦清忽然坐立不安起来,在沈曜留意到他的十几秒钟内,他焦躁地接连改变了好几次坐姿,就好像屁股下面坐着钉板一样。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沈曜问。
    沈亦清仔细审视着自己杯中的饮料,又用叉子拨了拨水果沙拉,疑惑道:“我好像吃到巧克力了。”
    “啊……”沈曜轻轻叫了一声,忙道,“我这杯奶茶里有一点巧克力饼干末,被我搅散了,你不能吃巧克力吗?”
    沈亦清抿了抿嘴唇,道:“我对巧克力过敏。”
    其实确切来说并不是过敏,而是巧克力中有一种能令北海巨妖体内魔力流紊乱的物质,所以一旦吃下巧克力,沈亦清就会陷入魔力紊乱的状态,无法完美维持人类形态……
    北海巨妖与狗,不得食用巧克力!
    作者有话要说:  触哥:我没祸害过童男童女,我还这么幼小,头径只有3米……qaq
    第二十章
    沈曜焦急道:“需不需要去医院?”
    体内魔力的流动愈发肆意混乱,拟态的皮肉骨骼都出现了松脱滑落的趋势,沈亦清硬着头皮表演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道:“不需要,不严重,过一会儿就好了。”
    魔物魔力紊乱时的感觉大约可以类比为人类剧烈运动后精疲力竭、四肢不听使唤的感觉,共同点是都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而沈亦清现在所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就是拟态不稳定,此前被魔力禁锢在拟态皮肤下的本体组织正疯狂涌动着,到处寻找出口想要破肤而出,沈亦清察觉到自己衣物遮掩下的某些部位已经变样子了,白皙光滑的人类皮肤正在被灰溜溜的章鱼身体取代。
    现在就算沈亦清想借口不舒服回去也晚了,因为就连从包间走到餐厅门口这一小段路他可能都支撑不住。
    “感觉不舒服一定得和我说,”沈曜懊恼自责道,“都怪我,点菜的时候忘问你有没有忌口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大意了。”沈亦清放下叉子,优雅地微微一偏头,几缕略长的额发随着这个动作轻柔垂坠在他眼前,遮住了稍许视线。沈亦清用右手肘拄着桌子,右手虚握成拳抵住面颊,稳稳地怼住险些疯狂地从右边面颊钻出来的触手,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沈曜。
    这么油腻的姿势如果换成普通人做,现在估计已经被尴尬发作的沈曜打死了。
    沈曜被沈亦清看得一阵紧张,忙问:“怎么不吃了,还是不舒服?”
    “没,我已经没事了。”沈亦清唇角一扬,隐藏在头发下的额角青筋暴凸,他勉力维持着柔和低沉的声线道,“只是想认真看看你,好几天没见了。”语毕,便暗自咬紧牙关与极度渴望现原形的本能对抗……
    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了!
    幸好小包房里的音箱正在放歌,背景音乐完美地掩盖了沈亦清的牙响。
    沈曜被撩得心里甜丝丝的,也放下叉子单手托着脸颊,睁大眼睛看沈亦清,道:“那我也认真看看你。”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露出恋爱中的人特有的傻笑。
    然而沈亦清刚笑了一秒钟就迅速敛起笑容,用手狠狠按住险些不受控制地一路咧到耳根的嘴,并顺便挡住正飞快钻出牙床的一百多颗尖牙。为了不让自己的笑容消失得太突兀,沈亦清一边在手的掩护下努力把嘴缩回原来的大小,一边还恰到好处地稍稍弯着眼睛,以示自己还在微笑。
    落在沈曜眼中这一幕只不过就是沈亦清突然掩着嘴笑,虽然掩嘴笑这个动作有点淡淡的娘,但美男子无论做什么都是美男子啊!
    他笑起来眼睛真的好亮……沈曜心跳不已,手脚都有点儿不知道往哪放,只好别开视线假装低头看手机,而眼部刚刚开始变化的沈亦清也迅速抓住这个机会,把脸上那两枚绿色探照灯一般又圆又亮的巨妖之眼飞快叉了回去!视觉效果很像是在自戳双目!
    这样不行,很快就会露馅的!沈亦清急得像热锅上的章鱼小丸子一样团团乱转,他现在倒也不是完全无法控制魔力流动,只是无法兼顾全身而已,但如果全力以赴地控制一部分区域应该问题不大。
    想通了这一层,沈亦清立刻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上半身,尤其留心控制暴露在沈曜视线中的头部以及双手,至于有餐桌与桌布遮挡的腰腹和下半身,沈亦清决定暂时忍痛放弃,反正这小包间里只有他和沈曜两人,而且菜已上齐了,服务生不会突然闯进来。
    既已决心有所取舍,沈亦清便干脆地放飞了下半身的自我,那条片刻前还肥瘦适中的裤子瞬间被里面挨挨挤挤的触手撑得如气球般鼓胀起来,沈亦清甚至隐约听见了裤线崩裂的声音。
    不行,这样也不行!裤子会被撑坏!沈亦清惊觉下半身放飞计划的漏洞,甚至还脑补出了自己穿着八面透风乞丐裤与沈曜肩并肩走出餐厅的景象,于是他忙不迭地又分回部分精力关照下半身,并立刻急出了一脑袋汗。
    “你热不热,把外套脱了吧?”沈曜关切地问。
    沈亦清无暇他顾,甚至没精力进行面部管理,片刻前情深似海的表情如退潮的海水般从他脸上褪去,沈亦清一脸空洞木然地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眼神呆滞仿若游魂,直勾勾地盯着沈曜背后的方向。
    沈曜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墙上挂着一幅油画风格的壁画,顿时了然:“……”
    艺术家都这样,沈曜天真地想,突然来灵感了这是,真高端。
    然而此时此刻,青年新锐艺术家沈亦清心里想的其实是:不行,我得把裤子脱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可以说是非常高端了。
    沈亦清先是小心翼翼地脱掉鞋子蹭掉袜子,把两根脚趾变成触手悄咪咪地探到腰部,然后用微小得难以察觉的角度稍稍一欠身,与主人配合默契的触手立刻趁机扒掉了沈亦清的外裤、三层保暖灰色秋裤,以及内裤。
    其实沈亦清根本不怕冷,正常情况下北海巨妖常年生活在海中,而冬季海水温度极低,北海巨妖早已进化出能够对抗低温的生理机制,所以就算把人形的沈亦清脱光扔进雪地里他也不会冻坏。但沈亦清之前听江沐溪说人类在天气寒冷时会穿秋裤,如果不穿的话就会显得很非人类——这些在人类社会混的魔物们时常会互相交流装人的经验,他们甚至还有一个地下魔物论坛,其中有一个装人板块就是五花八门的装人技巧——心思单纯的沈亦清忽略了当时江沐溪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神色,把天冷穿秋裤列为需要留意的细节之一。
    不过秋裤这东西穿不穿外人又看不出来,所以沈亦清平时无论天气多冷都不会穿秋裤,只是考虑到今天和沈曜约会,晚上很可能会互相脱裤子,所以严谨的巨妖宝宝专门为沈曜穿上了秋裤,以示自己真的特别是人类。
    那两条触手悄悄把沈亦清下半身脱得光溜溜的,然后贤惠地把外裤、内裤以及三层保暖灰色秋裤叠好放在桌腿旁,沈亦清的下半身终于得到了彻底的解放,于是他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维持上半身拟态的工作中,并重新开始面部管理,对沈曜露出一个英俊的微笑。
    沈曜鼓了鼓腮帮子,幽幽道:“……你终于发现我坐在你对面了,刚才你一直看着我后面墙上的画。”
    “抱歉,那副画让我有了一些灵感。”沈亦清光着屁股说道。
    “什么灵感?”沈曜好奇地问。
    “我很难用语言表述。”脑子空空的沈亦清皱起眉,装逼地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凝神思索,片刻后,他瞎几把扯淡道,“那是一种很缥缈,却又很尖锐的意像,比起具现化的场景它更像是一种神秘的哲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我的想法……不过我可以把它画下来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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