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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亚男,憨哥收拾好工具包,正准备开车,手机响起,他听了听,急忙回话:“喂,对,是我是我……”
街上,各式各样的车在飞奔。一辆崭新的红色尼桑从憨哥身边驰过,非常醒目。车里,一位身穿民航制服的空姐,正兴奋地用手机打电话:“你是韩先生吗!你的征婚广告我看过。前一阶段,出航美国,航班任务紧,最近才回国休假,咱俩见个面,好吗?我叫肖铃,在航空公司工作……”
憨哥已听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道:“我……我……你听我说,那广告是朋友给发的……是的,是的……不过已经过时……”
车在走,那位名叫肖铃姑娘,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仍在笑着通话:“我对先生你的条件很感兴趣呀!什么?没关系,人没错吧?”
“没没……韩革就是我,我就是韩革,”憨哥说:“你听我说,我真的忙,不愿谈恋爱,请你谅解!”
由于职业关系,肖铃比较西化,说话办事都是快节奏的,她对着时尚的手机又是一番大笑:“忙?这哪是理由呀!你听我说,咱俩一个小时后见面谈。爱情这东西,关键是看缘分!怎么样?韩先生,欧罗巴俱乐部,咱不见不散,就这么着了!”
憨哥脸憋得通红,说着“可是……可是……”而手机中却是不息的笑声。他还想说什么,对方已挂机,只好无奈地苦笑几声,骂道:“都是胡喜这小子干的好事!”又内心自问自答:“这咋整呢?不理睬她!对——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理就不理!”
他一踩油门,开车上路,拉客去了。
3
韩大妈与胡喜、小朱子,仍在屋里商量着为憨哥征婚之事。
胡喜说:“大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哥的这事儿,包在我俩身上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谁说我哥不听话,他也许不听你的话,可他最听我的话了!我计划着,最好是我们和大哥的喜事一起办,这才叫……”
韩大妈瞥了他一眼道:“天桥把式,光说不练!”
“练!练!你这就看好儿吧!”胡喜拿起已经写好的纸,学着播音员的声音读起来:“韩先生,具有后现代意识的时髦青年,具有开拓眼光的未来大企业家,未婚白马王子,现年二十九岁……”
韩大妈挥手打断胡喜的话,叹口气道:“唉!甭念了,那是老皇历了#旱话间,他都三十挂了零,还在打光棍儿呢!”
小朱子安慰她说:“大妈呀,你不懂恋爱心理学呀!二十九跟二十一是同一档次。人们常说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就是这个概念,写三十岁,人家会想他有三十三、三十五、校耗十,可就是质的不同了。”
胡喜嚷起来:“我向全世界宣布,咱哥只要没有娶上媳妇,就甭想过坎儿——永远都是二十九!”
小朱子笑着推了他一把,韩大妈这就催促道:“小猴精,亏你想得出,二十九就二十九吧——快,再往下念!”
胡喜干咳一声,接着念道:“有稳定经济收入,车房俱全……”
韩大妈“嗯”了一声,指着胡喜嚷叫:“你们以为他真是大款?真是老板?弄点虚词还可以,要真说什么‘车呀房呀俱全’,在哪儿呢?别逗我玩儿了!”她立马生了气,上去要撕那纸。
“别介,别介!”胡喜安抚韩大妈说:“我的好大妈呀!这就叫:实——事——求——是!”小朱子也上来劝道:“大妈,咱这房虽然破点儿,不也是现成的吗?如果拆迁,政府还不是要给几十万?”
大妈说:“车呢?”
胡喜笑道:“那夏利,虽说是公司的,可咱不是押进了几万元吗?我哥那单位可是股份有限公司呀,和比尔·盖茨的微软公司,和张瑞敏的海尔集团,和李嘉诚的长江股份公司,性质全都是一样的——好好赖赖,咱也是股东呀!”
小朱子夺过胡喜手中的纸,边看边说:“大妈,这次的,可比上次的好,字字句句,我俩都反复琢磨过!”胡喜也上来帮腔:“大妈呀,再说了,如今是市场经济,人们看重的,不是国家机关,而是物质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