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啊。”老太太笑看着他,“等到你,我就该回去了。”
沈长安用力握了握方向盘:“您等我?”
“是啊。”老太太慈祥地看着他,“当初是我送你来到这个世间,现在我该离开了。”
她看着沈长安的眼神有几分不舍:“早在百年前,我就该消散了,是你送我一道生机,让我残留至今。”
沈长安深吸一口气:“你说你送我来到这个世间?”
“我是谁?”
“我的生父母是谁?”
老太太不舍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与无奈:“你忘了吗,你顺天地而生,何来的父母?”
沈长安脑子里嗡嗡乱作一团,他把车钥匙拔了下来,面色难看道:“你说什么?”
“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让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也好。”老太太眼神渐渐变得悲伤,“可你不该跟他在一起,他只会害了你,吞噬你,待你全心全意陷入他的谎言中,便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
他?
指的是谁?
那个忽然出现的灰衣人,还是……道年?
沈长安脑子里仿佛有厉鬼在尖叫,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不断往外冒,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把他拉出身体。
“离了他,离他远远的。”老太太眼中含泪,“大人,老妪神力微薄,无法护你周全,您千万要多加保重。”
“你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被剧痛折磨的沈长安面色惨白,他捏着车钥匙的手已经泛白,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太太,“我凭什么相信你。”
“大人不信老妪,也是应该的。”老太太道,“怪只怪当初老妪自作主张,把大人您送到了凡俗人家。”
“您为天下生灵,百世孤寂,已经够了。”老太太朝沈长安行一个大礼,“此生老妪妄自更改您的命格,只盼大人自在一生,可您不该与他在一起,他只会害了你。”
只是她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大人会与天道纠缠在了一起。
天生相克的存在,又怎么能够共存?大人懵懂无知,被天道算计于掌心,是她害了他。
“我不信。”被寒风一吹,沈长安嗡嗡作响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忍着剧痛,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一字一句道:“我不信。”
“他会害死你的!”老太太泣泪,“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我的爱人。”沈长安面无表情道,“若他真的要害死我,我……认了。”
老太太怔住,良久后喃喃自语道:“这是……对我妄自更改命格的报应么?”
寒风刮起地上的积雪,她似哭似笑,竟然是她亲手把生机,送到了天道面前,她是整个天下的罪人。
温暖的屋内,道年亲手挑拣着水族送来的虾,用筷子夹起两只取了虾线的海虾,面无表情地把它们面对面摆放,打眼看去,就像是一个心。
仿佛嫌两个虾摆成心状还不够,他放下筷子,又挑了各色宝石出来。
“先生,长安还没回来呢,你就开始准备堆雪人的工具了?”刘茅看了眼先生脚边的铲子、桶、以及亲手从厨房挑选的胡萝卜,趁着他心情好,调侃道,“你拿宝石来做雪人的眼睛跟嘴巴,长安肯定又要心疼得不行。”
“我跟长安堆的第一个雪人,不能随意对待。”道年在一堆红宝石中挑挑拣拣,选了几颗最完美的出来,“等下我跟长安堆雪人的时候,谁都不许来打扰。”
等他跟长安堆好雪人,就围着桌子吃长安喜欢吃的火锅……
道年嘴角微微往上翘了一点点,又觉得给雪人做眼睛的黑玛瑙不够圆,于是扔回盒子里重新挑起来。
第98章昊
雪越下越大,很快便积满了肩头。
沈长安拂去肩上的积雪,跺了跺被冻僵的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我身边人的好坏,我想靠自己去看去感受,而不是听信他人的闲言闲语。”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脑子里晕晕乎乎,竟莫名有了种自嘲的心理,原来他没爹没妈,天生地养。
道年一个熊猫精为什么要费这么多精力害他,难道他上辈子是竹子精,道年用尽心机就是想把他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