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尚书晕乎乎的从御书房回到家,就看到自家乖巧的女儿在剪窗花。
飘忽过去摸摸她的头,很是感慨:“以前总担心你未来照顾不了自己,现在为父却开始担心,你会仗着权势欺负别人了。”
温初瑶一脸莫名:“爹爹,只有坏孩子才欺负人,初瑶是好孩子,才不会干坏事呢。”
温夫人也奇怪:“夫君,你要升官了?”不然拿什么权势欺负人?
温尚书将自己从顾演那得的差事跟温夫人说了一遍,温夫人两眼放光:“咱们初瑶这是撞大运了啊!”
“嘘,先别声张,陛下的差事还没办好,若是真让陛下的后宫里添了人,别说赏赐,咱们一家都得从皇城滚蛋。”
顾演的话说的明白,用不了多久就是科举,到时候朝廷会涌入一大批新人,用不着的,没能力的臣子,自然要淘汰下来。
“不过嘛,”温尚书道:“皇后娘娘在众贵女中的人缘还是不错的,让咱家初瑶牵个线,搭个桥,先将陛下的安排执行下去。”
然而顾演和温尚书都不知道的是,早在礼部将选秀的章程公布出来的时候,皇城里的贵女们就不淡定了。
“孟丞相真是老糊涂了,皇帝陛下都发誓说要独宠帝师大人了,他竟然擅自弄一个选秀出来,给帝师大人作对!”
“可是礼部都出面了,证明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咱们怎么帮帝师大人啊。”
“这个嘛……有了,姐妹们,礼部不是要挑选秀女嘛,咱们去报名应征不就好了?”
谢雨崎作为众拥护柳忆贵女们中的主心骨,提议道:“秀女的名额是有限的,咱们亲自出马。”
“将那些真的想成为陛下女人,跟帝师大人争宠的给挤下去,剩下咱们,就算陛下不真的花心不守承诺,要收女人,咱们跟帝师大人一条心,也不会让帝师大人在后宫中被欺负了去。”
“没错,雨崎姐姐说得对!”众贵女们都认可这个主意,故而在温尚书找上她们,请她们帮忙顶替名额的时候,过程非常的顺利。
年关刚过,选秀的活动,在温尚书和礼部、内务府的操持下,如火如荼的展开。
在温尚书故意提高的选秀标准下,无数跃跃欲试,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对女子被刷下来。
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在温尚书暗箱操作中入选的,谢雨崎等人。
但留到最后的,总共二十人中,仍有九个是冲着顾演去的外人,是谢雨崎等人重点要打压的对象。
待到所有秀女进宫入住储秀宫,等待下一轮的选拔时,谢雨崎便和其她姐妹们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到了这个地步,秀女除了自己要求退出外,便只有在选拔时,表现太差被刷下去了,我们倒是可以自请退出,但是那九个人却不会,如此就别怪我们欺负人了!”
女子间的打压手段层出不穷,或者说女人更懂得如何对付女人。
而谢雨崎素来跋扈,身边还有着朋友帮她,更是将嚣张发挥到了极致,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打压着一个秀女,哭着喊着要退出。
闹得实在不成样子,储秀宫的嬷嬷让她收拾收拾东西,第二天中午送她离宫回家。
可不等第二天宫门打开,迎接她的马车到来,就被人发现吊死在房间的房梁上。
“啊!死人了!”
选秀发生了死人事件,选秀一事只能暂时搁置。
柳忆也急匆匆的赶来,她知道顾演为了能将选秀给糊弄过去,不再迎任何一个女子入宫,下了狠劲儿,但绝不至于闹出人命。
作为后宫之主,柳忆来安慰人心惶惶的众秀女的同时,也向前来调查现场的刑部侍郎碰了面。
“侍郎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刑部侍郎一脸难色的看着那些录过口供的秀女:“皇后娘娘,您自己问吧。”
谢雨崎几人脸都吓白了:“帝师……咳,皇后娘娘,我们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吓唬吓唬她,逼她退出选秀罢了,她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上吊自杀了呢。”
柳忆这才知道,谢雨崎和这些熟悉的面孔,都是顾演安排进来凑数的,好在关键时刻退出选秀,让顾演一个都选不着。
至于混进来的那九个真的冲着进后宫来的,谢雨崎她们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的给淘汰下去。
这才有了集体孤立欺负人,把人逼出选秀之事。
刑部侍郎揉揉眉心,一不小心知道了陛下暗地里安排的小动作,他会不会被灭口?
但是……
“皇后娘娘,还有几位小主不要内疚自责,死的这位秀女,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谢雨崎睁大眼睛,也就是说,死掉的秀女,并不是因为她欺负的太过分了,受不了自杀的!
心里的负担轻了轻,谢雨崎长松一口气。
柳忆眉头微皱:“不是自杀,就是他杀了?侍郎大人为何如此判断,既是他杀,凶手又是谁?”
刑部侍郎示意柳忆跟着他去看看现场,此时房间里的尸体已经被取下来了,但悬挂在房梁上,用于上吊的绳索还在。
“皇后娘娘请看,绳索是从房梁垂下,另一端是系在梁柱上的,微臣勘察现场时发现,死者脖颈上套着绳索,脚底空悬于此处。”
刑部侍郎伸手在离地面半米左右的高度上比划了一下:“而且脚下没有任何用于踩踏的凳子或梯子。”
“试问若非他杀,死者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腾空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柳忆摸摸下巴:“侍郎大人说的有道理,可皇宫守备森严,究竟是何人能偷偷摸到秀女住处将秀女残忍杀害的……”
“依微臣之见,那恐怕是个力大无比的男性,”刑部侍郎道:“凶手先将死者勒死,在脖颈上套上绳子,尔后扔过过房梁,拉着死者吊在梁上,系在一旁的梁柱上。”
“皇后娘娘放心,微臣定竭力缉拿真凶,保护储秀宫内的安全。”
柳忆听着刑部侍郎的推测,望了眼挂在房梁上的绳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