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
海城。
西城区。海平四中。
教学楼二楼某间不大的教室里正在上自习课。只有班干部管理的教室里和往常一样闹哄哄的。
甚至于,班干部都和底下的学生一起说说笑笑着,完全没有打算要管的样子。
这已经是高一(9)班的常态了。
只要老师不来,教室就是娱乐厅、口嗨馆、聊天室。
这声音的程度从来不会根据教室里有多少人在睡觉或者有多少人在认真学习而收敛住。
没错,这的确就是海平四中高一年级的“坦克班”了,俗称“吊车尾”,相比于一楼最头上那间安静得只听到写字沙沙声的“火箭班”,高一(9)班显得格外出挑。
怎么个出挑法呢?
就是在高一(9)班上自习课的时候,楼下的高一班级能听到跺脚声,楼上的高二班级能听到有人往天花板扔弹珠的声音。
通常这个时候,楼上楼下的老师便会联名一起告到教导处。
教导主任的作用便在此刻发挥了。
高一(9)班某些经常被批评惯了的学生已经对教导主任产生了免疫能力,任你怎么给我处分,我就是不care!
将“坚持犯错、永不改过”的原则进行到底,和教导主任死磕。
关键是他们也不犯什么大错,老师不来的时候,就是闹腾,教导主任只要一到达战场,立马安静如鸡。
乖巧谁不会装呢?
这让那些告状的老师们都没辙,知道高一(9)班闹腾,可没证据。
今天依旧是极其闹腾的一天,此时是下午三四节课的时间。
教室里打三国杀的、斗地主的、偷摸着用手机开黑打游戏的,占据了一二三四组的不同地理位置,形成了一圈圈小团体。
而在教室中间的某张桌子上,一道偏瘦且俊朗的身影趴在桌上,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一对儿4!”
“管上,一对儿圈。”
“一对儿2!”
“要不起,过。”
“我也要不起,你继续。”
出了一对2的某人舔了舔嘴唇,甩出五张牌来,“三代二!三个勾带一对5……”那人梳了个飞机头,发尖还有点泛黄,明显是染过且褪过色的。
飞机头边出牌边瞅了一眼后边睡得正香的某少年,咋舌道:“你说咱晓哥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睡下去的呢?要我铁定睡不着,虽说我不怎么喜欢安静,但按照咱们班这个分贝数来看,我最多睡五秒就得气得砸桌子。”
“要上!三个a带一对7……就是就是,有时候我都能被我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何谈睡觉?睡个屁啊!大好的青春干嘛浪费在睡觉上,起来嗨呗!快出牌,他娘的该你了!磨磨唧唧的!”
飞机头的下家是个平寸头,皮肤有点黑,嘴里叼着根辣条,边出牌边骂骂咧咧的,嘴巴子还挺利索。
“知道了,老子四个3炸你丫的!”平寸头旁边是个长得还有点小帅的顺毛狗,四张牌甩出去的时候,用力过猛。
其中一张3直接往旁边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