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成在门外把何平的话听说自己的坏话,甚至可能是太过分了,李林和魏源倥两个人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口相劝,才引发了何平这一串的长篇怨念。要不然能到了这个机关的人,谁不是个人精呀?!事不关己,每个人都是见面一笑,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就是脸上也不会显示出对你有一丝的厌恶感。有什么看法,那也只会藏在心里。哪会因为别人之间的事情,自己出头惹人呢?!!这就是素质,这也是所谓的、搞政治应该具备的城府和修养。有许多的词语,是描述官场上的这种状况的,比如说什么: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心口不一、当面语录不离口、背后下毒手等等
看来这个何平也实在是对吴永成以往的怨恨太深了,而这时的吴永成现在也没依没靠的,故此,他以至于连一点的面子之情也不讲了,抛却了所有的矜持和涵养,赤裸裸地跳出来、开始痛打落水狗了。
吴永成装做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一脸平静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桌前。
“吴永成,刚才处长打来电话,让你回来了去他那里一趟。”李林面带同情地告诉吴永成。
“奥,谢谢啊!”
吴永成正在收拾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听说是处长有“请”。心里就明白了这是刘清在大门口受了杜三儿的抢白。马上就回来把怒气转嫁到五处头上来了。他认为罪魁祸首那就是自己了。这个事情整地,千小心、万谨慎,祸事还是从天而降。并且把人家陈涛处长也连累得受了一肚子地气。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以后没法呆了。
毛主席他老人家有一句名言: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他的这一句名言,也陪伴着他走过了他伟大的一生。
可咱们地吴永成最怕的就是与人斗。在他的前生中,就是厌烦与别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争得面红耳赤的,所以才在二十多年的仕途上混得相当惨,这也是与他从小就看了不少书、受多少年来儒家思想毒害太深分不开的,
多少年来,吴永成他总是认为,人就是应该讲道理、应该与人为善地。所以待人接物总是“缘督以为经”、中庸处世。
穿越到了现在的这个年代,肉体虽然是这个叫“吴永成”的小伙子的,可心态、思维。还是他的前生那个叫“刘志鸿”的、年龄已经是四十岁的中年人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好斗地性格,吴永成还真是一时难以培养起来的,尽管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受过别人的一些欺负,也曾经发誓也改一改自己以前的那种性格。可这几十年来已经定了型地东西。那能是一时说改就能改过来的呢?!!
可现在他地处境到了这种程度,吴永成的性情即使再木,他也知道不能再这样迁就下去了。他是性情太善良,可脑子又不是进水了、不够用,还能连自己眼前所处的环境,也看不明白??!
吴永成先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平心静气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也不管别人诧异的神情,摊开稿纸,从桌子上放着的墨水瓶里拿出一支沾水笔来(这种笔七、八十年代里办公室最流行,现在已经绝迹了,吴永成刚用的时候也是不怎么得手。不是沾水太少、字写得不清楚,就是沾水太多,还没等写字,一滴墨水就掉在雪白的纸上,搞得挺尴尬的。时间长了就适应了),稍一思考,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
他写完、把笔放回原位,自己有仔细地看了一遍,待墨迹干了以后,小心地折叠起来,装进自己的口袋了,才把桌子上自己上班时带来的两本书、一本稿纸,放进一个军用小挎包里,起身和大家微笑了一下,坦然走出这个办公室,向处长室走去。
“小吴,你回来了。坐,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五处的处长陈涛见吴永成进来了,面色平静地对他说。
吴永成小心地掏出自己刚才在办公室里写的东西,平平地展开,放到陈涛的办公桌上,抬起头望着陈涛说:“陈处长,对不起。这几天,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让您跟着我也吃了不少批评。这是我的请调报告。我不知道正常的手续该怎么办。你是从人事处出来的,又是我的直接领导。我想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份报告交到您这里?”
“小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突然间有了这个念头了?”陈涛被吴永成的这一手给惊得目瞪口呆,他迅速拿起吴永成放在桌子上的请调报告,一边飞速地浏览着,一边问吴永成:“小吴,你是不是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心事,还是领导和同志们对你有什么误解,啊??怎么会突然间起了这个念头,这个事情你可要慎重考虑好啊!这个,这个,调动工作可是一件大事,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开玩笑啊。”
“陈处长,我现在的工作环境,您应该最清楚。在这样的工作条件下,我觉得对谁都没有好处。我还年轻,我不想把自己的青春,就这么白白地扔在这毫无价值的胡乱猜疑、和勾心斗角中。也不想当什么人的牺牲品。”吴永成直言不讳地说。反正他也是决定了要决心调走的人了,也不想和陈涛玩捉迷藏的游戏,不管他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内幕。
陈涛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小吴,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呀??我怎么连你的一句话也听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往那里调啊?”
吴永成见他真地好象不明白地样子
不再往深里说了。也没什么意思;也可能是人家陈涛着明白装糊涂,办公厅的人说多也不多,搞政治的人对大院里发生地事情是相当敏感的。他时刻关心的就是这个呀,比如说谁谁最近可能要被提拔了、谁谁又是和那位省委领导关系密切呀、谁又和谁因为什么事情,闹得不愉快了呀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事情发生后不到一天的工夫,准定能传遍整个省委大院,甚至于连打扫卫生的、烧开水地、做饭的。也能把全部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的,估计连事情发生的时间,也能精确到几时、几分、几秒。
“陈处长,既然您不清楚这件事情,那我也就不和您讨论这个问题了。可能您知道,我有一个女朋友在TJ业分配,她就不同意我回咱们J省来。可我觉得J省的水土养育了我。我既然在大学里学了一点知识,就应该回来为J省的人民贡献我的全部青春。所以不顾她地反对,就执意回到了J省。可是现在我的工作条件成了这个样子,每天也不见领导们给我安排工作。就连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也没有。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干什么。陈处长。您也年轻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像我们这样地年龄段。我不想就在这里糊糊涂涂地度过我的青春年华。所以如果可能,我准备调到TJ市去工作,最起码也不想在目前地位置上沤下去了。”吴永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憋闷在心里好久的话,一股脑地全吐了出来。
这段日子简直快要把他给憋疯了。
虽然他的三姐和情人李琴就住在省城,可他不敢去找她们诉说,他不想让牵挂他的亲人们,再跟着他担心受怕。痛苦,有一个人承担就行了。他要让亲人们,永远看见他的满脸灿烂的、阳光般的笑容。
“这个、这个,你的工作安排分工问题嘛,也是我刚来、一时还没来得及顾上考虑。”陈涛一时间有点结巴起来,他把吴永成写的那张请调报告,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用桌子上搁着的笔压着,表现得他很重视这个问题似的。然后拉开椅子走出来,给吴永成从暖瓶里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旁边的小茶几上:“小吴,你先别太激动了。坐下来,咱们慢满地谈。”他已经被吴永成闹的、全然忘记了自己找他来,到底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事情了。
“对不起,陈处长,外面还有一个北京来的朋友等着我呢。估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大老远的、开车赶过来。现在也已经下班了,您回去得晚了,嫂子那里也不好交代。下午我再来找您,好吗?”既然吴永成已经决定要调走了,他也不想再听什么长篇大论的哄弄,或许人家陈涛是好意:毕竟省委办公厅进来可不容易,正常的从这里出去,头上那就能大小戴个官帽子啊。年轻人一时冲动不识好歹的,生米煮成熟饭了,世界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中午的时候,吴永成请杜三儿在外面吃了一顿。
饭桌上,杜三儿极力劝吴永成也加入他们的这个皮包公司:“说真的,在我认识的这一伙朋友中间,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脑子好使,能办大事。我们这一伙人,门子有的是,可以说关系通天。可就是没有几个像你这样脑子灵便的。你要是和我们几个搭伙一起干,比你现在每个月挣的那几十块钱强多了。你瞧哥们儿,肚子里没有多少东西,可一年多的时间,咱十几万块钱的小车也有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私家车,凭咱的本事挣的。在外国,人家才有自己的私家车。咱哥们提前也在中国实现了,还没花家里的一分钱。怎么样?!你要是想干,那肯定比我要强得多!你要是实在不想扔掉现在你那个伺候人的小前程,那也行,该上班时、你照常上,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给哥们儿往外面打几个电话,在你们省里联系几个客户就行。着钱来得容易多了。也不用受罪、担风险。”
“三儿,我谢谢你对我的抬举。可我不想做这种事情,我也劝你见好就收。”吴永成直言不讳地告诉杜三儿,“咱们是好朋友,我才这么跟你这样说。我并不是眼红你们这样做生意来钱快。因为你们所采取的手段,本来就是违法的。虽然说你们几个家里的根子都比较硬,可我告诉你,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眼前的果子好吃可就怕现在好吃、以后难消化。”
对于这类的“官倒”,吴永成在他前生的时候,看过不少的内部资料介绍,知道它对社会经济秩序的危害性非常大,有那么一小撮人,利用他们的关系网和手中的职权,钻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双轨制的空子,通过倒卖批文来大发不义之财。一吨钢材,计划内价格不到一千元,他们拿到批文后,层层加码,到了需要钢材的企业时,价格已经翻了几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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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时国家的这些基建材料紧缺,而需要这些材料的大部分是拿不到计划内指标的乡村企业、以及小型的国营企业。
他记得,这股带有浓重“官倒”色彩的不正之风,曾经在八十年代中期很猖狂了一段时间,极大地破坏了当时正常的生产秩序,以至于后来引起了国家高层领导人的高度重视,三令五申发文,要求严厉打击这股经济领域中出现的、新的犯罪动向。相当一批高级干部及其子弟涉及了进去,一部分人被给予党纪政纪处分,另一部分人则身陷牢狱。“吴永成,你可别吓唬我,哪有那么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