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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石牢
    只听林梅向着那人说道:“师兄,让你久等了,本应早一些杀了这恶贼,没想到他武功卓绝,逃过一劫,若不是我急中生智,虚与委蛇,也不会有此成功。”林中那人道:“师妹辛苦了,那日听闻你行刺失败,我还以为你不会活着出来,没想到居然又能传出消息要我在此等候,看到你终于将此贼擒拿,我魏紫松当真欢喜的紧。”
    林梅忽地低首黯然道:“师兄对我的情意,梅儿全都知道,只是你应该知道,我的身子已经……。”魏紫松沉吟道:“师妹这是从何说起,你为了江湖正义而献身,穹霄阁上上下下都对你佩服之至,没人会在意这个。你放心,我魏紫松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林梅叹道:“但愿如此吧,好了,咱们没必要说这个,当务之急先将这个恶贼带回穹霄阁要紧。”
    魏紫松笑道:“我都准备好了,马车等物已经在山道上齐备,咱们这就过去,相信邪宗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这样容易便捉到了他们的头子,这回邪宗大乱,对我们下一步袭击邪宗的计划大有帮助。”林梅道:“其实这个人对我还算不错,尤其受伤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样说起来,我还真有点不忍心杀他。” 魏紫松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怒道:“师妹这是何出此言,此贼不杀,天理难容,若不是师父有令在先,我早将此贼碎尸万段,才消我心头之恨!”
    贺宇此时浑身无法动弹,心里却清楚的很,暗道:“糟了,原来这林梅并没有真心投靠我,只是假意做我的婢女,最终目的是将我擒获,送回穹霄阁发落。哎呀,我真是糊涂啊,她本是一个江湖成名的女侠,如何会心甘情愿当我的婢女呢,所谓温柔解语不过是假象罢了,都是她为了等待机会好将我一举拿下。我还是社会经验不足,看不清一个人的真面目,这下好了,鼎鼎大名的邪宗少主,天下第一大坏蛋,这次落到所谓名门正派的手中,还能有活路么?”
    他心中正在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之时,只觉一个粗壮的手臂将自己拦腰夹起,向着山下走去。贺宇心中觉得奇怪,这个林梅应该是点中了他的后背穴道,让他失去知觉,可是却为何身子不能动,头脑却还清醒呢?其实贺宇有所不知,他所习练的玄冥邪功乃是天下第一邪功,并且与如月双修一番,自是对功力的增长大有裨益,因此虽然林梅点中了他的穴道,却没有立即让他完全失去知觉,尚还能听到林梅与魏紫松的对谈。
    此刻林梅跟在魏紫松的身边,问道:“师父最近可好?”魏紫松叹道:“他老人家自从那日得知你行刺失败之后,便茶饭不思,还嚷嚷着要为你报仇,甚至不惜以丰厚的条件拉拢焚香谷和花月门,准备邀齐三大派为你报仇雪恨呢。”林梅感动道:“师父对我如此之好,林梅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师父之恩。”
    魏紫松又道:“最近江湖上的风浪很不太平,邪宗四大分舵一齐出手,居然打胜了好几仗,咱们三大派向来面和心不合,对方只要加点力我们这边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顶用!这下好了,我们擒到了邪宗少主,便有了可以凭靠的条件,无论做起什么事来都是事半功倍,穹霄阁也有望成为天下第一大派,师妹,你的功劳可不小啊!”
    林梅娇笑道:“师兄实在太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了应当应分之事,忍辱负重在那邪宗当了几天下人罢了,说起来邪宗的人对我还算不错,倒不像传说中那样邪恶。”魏紫松语气一变,厉声道:“师妹千万不可这样想,那邪宗之人都是凶恶透顶的坏人,岂能与我们名门正派相提并论,你还是不要多想了,回到穹霄阁静心休养一段时间,便会恢复如常了。”
    林梅不悦道:“你这样说倒好象我有病似的,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邪宗的人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恶不作而已,就说这个贺宇,他不但救了我,还对我很好,不似江湖传言那般邪恶。”魏紫松叹道:“看来师妹进了邪宗一些日子,头脑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也罢,等咱们回去之后再说吧,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有调理的办法。”林梅闻言更是不悦,只是闷头不语。
    二人到了一辆马车跟前,魏紫松将贺宇重重地扔进了车里,拉上林梅,然后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在大道上驰骋起来。贺宇此时觉得头昏眼花,越来越撑不住了,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昏迷过去,果然,过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就昏昏然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贺宇醒来之时,眼前一片发黑,也不知是眼花了,还是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漆黑一片。等他坐起身缓了一会儿,才逐渐适应室内的光线,这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昏暗的石牢之中,墙壁都是大块石头砌成,只有一个小窗户,微微透出一丝光线,大门是由生铁铸成,纵然天生神力,也无法打开,门上只开了一个小口,是送饭之用。
    贺宇想站起身来,无奈浑身酸软,看来那林梅点穴手法甚为精到,竟然使得他仍然没有完全冲开穴道。贺宇勉强扶墙站起,在室内走了一圈,发觉这个石牢面积不大,只有三丈见方,室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些草垛,是给犯人睡觉用的。贺宇苦笑几声,暗道:“刚刚还是锦衣玉食的邪宗少主,如今却成了阶下囚,还不知接下来是死是活呢,估计以自己的身份来看,想在这里活下去比登天还难。”
    忽然石门外传来脚步声,吱呀一响,那小门开了,从里面扔进来一个食盒,只听有人冷冷道:“吃完了把盒子碗筷都送出来,否则下次不给吃的了。”贺宇立即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这里是何处?能不能放我出去?”门外那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脚步声越来越远,显然是走了。
    贺宇叹了口气,过去捡起食盒,打开一瞧,伙食倒还算不错,一大碗白饭,还有两碟荤菜,闻起来倒也挺香。贺宇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心想:“反正也是一死,不如当个饱死鬼,管他这里是什么地方,先把东西吃光了,总比饿死的强。”于是将食物一股脑的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吃光了,他咂咂嘴,赞赏道:“伙食不错,厨师很有水平啊。”
    忽听隔壁有人娇笑道:“你这厮倒有意思,死到临头居然还能夸奖东西好吃。”显然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贺宇吓了一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能听见我的说话声?”那女子笑道:“我可是你的邻居啊,说几句话不成么?”贺宇问道:“你也被关在这里了?”女子道:“对呀,不然我哪有心情和你说话,唉,这么久都没人住在我的旁边了,咱们俩聊聊天吧。”
    贺宇感觉很好笑,心想:“这女人关在此处莫非也是穹霄阁的敌人?声音听起来岁数也不大,那穹霄阁为何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呢。”他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为何到此?”那女子先是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很久之后,才道:“好久没人喊我姑娘了,你这小子倒是有趣。我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贺宇倒也不含糊,说道:“我叫贺宇。”
    那女子惊异道:“你姓贺,贺幛是你什么人?”贺宇道:“那是我爹啊。”那女子声音有些颤抖道:“什么,贺幛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当年我见他的时候,他还未娶妻呢。”贺宇一怔,随即哑然失笑道:“姑娘说什么胡话,我爹他老人家早已仙去,若是按照你说见他的时间,那你的年纪岂不是太大了些,开什么玩笑。”
    女子沉吟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贺宇又道:“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那女子半天才道:“我叫韩莹。”贺宇笑道:“这个名字很好听啊,韩莹,嗯,挺不错的名字。”韩莹有些惊讶道:“按道理讲,你应该是邪宗的主人了,难道你从未听过我的名字?”
    贺宇笑道:“我之前受过一次严重的伤害,所以脑子有些糊涂,忘记了很多事情,姑娘的名字一定是不记得了,莫非咱们以前认识?”韩莹冷笑一声,道: “我岂能与你这个后生认识,你的父亲我倒是见过的。”贺宇心道:“这姑娘一定是关在这里久了,脑筋糊涂了,也是,我听说过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幽闭恐惧症,在这么漆黑的牢房关上十天半个月的,正常人一定疯了,想是如此,她才说认识老宗主贺幛吧。谁都知道我的那个传说中的老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神秘失踪了,想必已经死翘翘了,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哪里认得?定是她在这里关出了毛病,脑子里出现幻想罢了。”
    想到这里,他不忍跟韩莹纠缠下去,便道:“好啦好啦,你说认得就认得吧,那我就尊您一声前辈如何?”韩莹哼了一声,道:“我知你不信,不过咱们既然都是阶下囚,我也没必要和你计较什么,你来跟我说说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吧。”贺宇为难道:“其实吧,我对江湖上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失忆了嘛,所以只记得这几天发生的事儿,您若不嫌麻烦,我都说给你听,如何?”
    韩莹很久没和人交谈,自是欢畅无比,喜道:“好啊,你快讲,我都听着。”贺宇于是将自己穿越以来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对自己的大学生身份倒隐瞒不提,因为即使说了也白说,对方肯定听不懂。当韩莹听到玄冥邪功的时候,忽然插口问道:“你学会了玄冥邪功?”贺宇道:“不错,这功夫说来挺让人羞愧的,那画册上画的女子虽然漂亮,但是却身无寸缕,我练功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看哩。”韩莹冷笑道:“那门功夫本来就邪得很,看看图画没什么打紧,没有走火入魔倒是奇迹了。”
    贺宇惊讶道:“那功夫难道会走火入魔么?”韩莹道:“你按一按肋下的期门穴,是不是觉得有酸麻的感觉?”贺宇听她的话一按,果然酸麻无比,惊出一身冷汗,问道:“这是为何?”韩莹不耐烦道:“难道你练功的时候没人跟你提起过么?既然叫做邪功,自然有邪门的地方,每练一次功法,不但要与女子双修,还必须将那女子杀了,吸取她丹田流出的鲜血,才能中和邪功的戾气,方才听你所言,你只和那个婢女双修,却没有杀人吸血,所以导致邪火攻心,心脉不畅,就算没被捉到这穹霄阁来,你小子也活不久了。”贺宇大惊失色,问道:“那有没有缓解之法呢?”
    韩莹得意道:“你小子福大命大,幸亏关在我的身边,我纵横江湖多年,什么古怪的功法没见过,自然也学得了不少解救之法,你这个功夫虽然伤身,但是只要撑过了这一关,不但性命无虞,武功上也能有所进境,称霸武林也并非梦想。”贺宇闻言心中大惊,暗想:“这个韩莹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见识广博,虽然口气大了些,但人家有真本事,当是不可小觑了她。”
    于是贺宇恭恭敬敬道:“那就有请前辈教给晚辈解救之法,在下一定感激不尽!”韩莹忽然冷冷道:“你若想让我救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若是不答应的话,我就是死也不会帮你!”贺宇急道:“究竟是什么条件?只要说出来我一定答应!”韩莹嘿嘿一笑,道:“那可未必呦。”语气甚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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