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棉回过头来,看着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谭醇之,心念一动,脱口而出:“你喜欢我吗?”
谭醇之微微一怔,瞳孔里全是陈木棉的身影:“到如今,你还怀疑我么?”
陈木棉推开他,十分不自在:“我不知道,只是我见多了薄幸之人,尤其我父亲。嘴里说着不爱我的母亲,哄骗母亲嫁妆的时候,却也能柔情蜜意。还有白先生,白太太哪里不好,非要纠缠别的女子,最后害死儿子不说,还毫无悔意。”
“你担心我像他们一样对你?”
“你会吗?”陈木棉内心的不安与恐惧,好比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网住,她看不清真假。
谭醇之没有生气,也没有激动的解释什么,只是将人抱进怀里,陈木棉靠在胸口,甚至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棉儿,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你对我是不同的。”
陈木棉想不明白,终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转念一想,就算他说了,自己又会信几分?
人鬼殊途,这本就是是一段孽缘。
唯一幸运的是,她还没有那么心动。
下人送来大红的嫁衣,上等的布料上,绣着龙凤呈祥。陈木棉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的嫁衣会是何模样,如今见了,不得不感叹,这比自己想象的更精美,更贵重。
光是衣服上的珍珠,就价值不菲。
还有上好的凤冠,绝顶的工艺不是一般匠人能做出来的。
陈木棉敢断言,光是这身嫁衣,便价值上万大洋。这个价钱足够在北平买下半个王府。
韩姨太忍着嫉妒,看着这些东西被送到陈木棉的屋子里。越想越不甘心,追问陈旬:“老爷,谭家真的非大小姐不可吗?”
陈旬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谭家那位可是个病秧子,你舍得让女儿过去吃苦?”
韩姨太差点就说舍得了,她摸摸肚子,压下冲动,有些怅然道:“谭家的家世,也就这一个缺点了。”
陈旬笑:“就算你舍得也不行,人家要的就是木棉。”
“为什么呀,面都没见过,怎么就认定她了。论美貌,论学识,咱们珊娜还比不上一个乡下来的吗?”
韩姨太还是不想放弃,万一可以呢?
多好的家世,上海滩那帮太太,就算再阔绰,也拿不出这样的聘礼娶妻。
可这谭家看来,简直九牛一毛。
“为什么?人谭家要的是八字相合的人,珊娜不合适。”
韩姨太怎么就那么不信,总觉得有古怪:“老爷,我知道你心疼大小姐,可珊娜也是你的女儿,这样好的婚事,你真不为咱女儿想想?”
“你要是愿意,现在就让你女儿来试嫁衣,我乐意退位让贤。”陈木棉不知何时穿好了嫁衣,正站在楼梯口似笑非笑看着夫妻二人。
韩姨憋着嘴不说话,有些哀怨看着陈旬。撒娇买嗲,低声叫了一句:“老爷~”
陈旬就爱她这个味儿,搂着她拍拍她的手。“行了,日后定给珊娜寻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