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书歆紧赶慢赶回到家,打开房门,两双眼睛就幽幽冲她瞅来。
这真是,甜蜜的烦恼。
她放下书包,提着药店袋子走近一人一猫,俯身挤进了懒人沙发,将她们捆在怀里。
姜鸢缩着长腿陷在沙发里抱着猫咪不吭声,平日里的气质在此刻软化,半阖的桃花眼冲表妹眨了眨,略显无辜的眼里烟波渺渺,绵软至极。
沉书歆看见她这样,灵魂躁动,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爱意,行动依然十分轻柔。
手背拨开女人的刘海,她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厮磨碾转几分后,沉书歆微微张开嘴,抿住姜鸢温润形美的下唇蘸舔吮吸,最后在那人情动提气的一瞬间,松开被蹂躏的红唇探舌而入。
姜鸢闭上眼睛享受这个缠绵的吻,睡意如愿以偿地消散,痒意取而代之。
与心上人吻了有那么久,酥爽蔓延,脸颊脖颈都有些微微发麻。沉书歆拉开距离换了一口气,继而舔了舔嘴角又凑过去。
“喵~”
接着啵上了一只毛球。
“……Milky……”沉书歆捻下糊了一嘴的猫毛,有点无语。
“呼噜噜,”Milky打了个喷嚏,“喵~”
姜鸢提着Milky躲在后面,唇角噙笑,有些小狡黠。
沉书歆挠挠外露的猫肚子,小声哼了一声,提起袋子窝到地上去了。
“我买了一些药回来,表姐你脚的情况怎么样了,需要去医院吗?”
姜鸢今天就没怎么走动过,除了隐隐作痛外,感知不出其他毛病,本来是想去医院看看领点药,但既然表妹有心,就先这样吧。
她也想多和表妹多温存一会儿呢。
“先上药看看吧,感觉没什么问题。”
沉书歆从善如流,“好呢。”
她撩起裤脚,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伤势,姜鸢的脚有一些红肿,但还是没那么夸张,瘀青也还没上来。
姜鸢看见她目光专注地照顾自己,思索了一下,开口:“我这次出去其实,是为了我们。”
沉书歆抬头嘟嘴,有些疑惑,“为了我们?”
姜鸢摸摸她松软的发顶,顺平了一点儿翘发,“姑姑她不是早就知道我们的事儿了吗?”
沉书歆拿了一些药水轻轻涂抹在红肿的部位,“嗯……是这样没错。”
两个未成年少女初生不怕虎,当初在家里胡作非为,夜夜笙歌毫无节制,那次数与动静没把墙做塌了也做裂了,偏偏碰上沉妈妈这个享乐主义兼放养主义的母亲,半夜撞见沉书红着脸歆赤身裸体地出来拿饮料,也只提醒宝宝不要裸睡会着凉。待两人有恃无恐舞到她眼皮底下了,才稍一琢磨,察觉两个小孩的关系不寻常,还为自己的机警沾沾自喜。
沉妈妈丝毫没有“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孩子”的成年人式愧疚,相反,她还为两人搞在一起掬了一把老母亲的眼泪,刺激地替她们保密,嘱咐做好防护措施之后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四处逍遥美妇人去了。
姜鸢点头,“是个思维跳脱的中年人。”接着她无奈地耸耸肩,“同时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沉书歆明白了,一定是妈妈做了不让人省心的事,“对不起……妈妈神经太大条了……”
“我很感激姑姑,”姜鸢捏了捏表妹的脸蛋,“不然怎么会有你这么乖,这么能干的表妹呢。”
沉书歆怀疑姜鸢在内涵她,可她没有证据。
姜鸢道,“上次我妈妈和姑姑闲聊家常,姑姑一不注意就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说漏嘴了。”
沉书歆正在拿绷带,听到这一大卷绷带差点滚出去,“啊!?上……上次是?”
“我走之前的那一天。”姜鸢微微倾身,食指刮了刮表妹鼻梁,欣赏她娇憨神态。
原来是这样。
“呜呜……表姐……”沉书歆泪腺上线,手里不忘拿绷带在姜鸢脚背绕,看起来有些滑稽。
姜鸢热爱玩弄小哭包,继而又捏捏她耳朵,“不要哭,我都处理好了,没有后患,就是比预想中多花了一些时间,当时也不想拿这件事打扰你,毕竟这是你最后一学期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弱弱的吸鼻子。
现在沉书歆倒不全是因为姜鸢独自承担父母的压力而落泪,更多的是姜鸢,她的表姐,给了她在这人世上,连她都未曾察觉需要的所有安全感,归属感。
绷带在脚背绕一圈,脚腕绕一圈,最后细细地一圈圈缠绕下来结结实实打了个结。
“一个多月呢……他们让你受了什么苦呀……”沉书歆下撇着嘴,大颗泪珠无声从浓睫边缘滑落,在女人被包扎精致的脚背上留下苦涩与湿热。
说没有被为难是假话,当时姜鸢的护照和钱包被姜妈妈扣留,姜爸爸的意思是来公司,一家人一起留在那边。姜鸢没有反抗父亲的安排,她也不是叛逆又热血的人,但她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与一份至死不渝的爱。
当下回想起来连她自己都有些害臊,那时候每天逼着自己把工作做好,树立正面独立的形象,晚上回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阐述她非沉书歆不可的决心,真挚热烈的话说得两个中年人都不得不为之捂上耳朵,摆摆手,眼不见为净。
于是姜鸢就这么回来了,而且还得到了父母的应允,不虚此行。
哦,期间沉书歆不还是发了学小狗叫的音频吗?已经被设为闹钟铃声了。
嗯,不虚此行。
从短暂的回忆里抽身,姜鸢勾唇,欲将坐在那儿小声抽噎的小情人拉到腿上好好安慰。
只不过这片刻的回溯,沉书歆似乎已经另有想法。
“表姐……不怕……”沉书歆抱着表姐的腿,湿润的杏眼染着星火,望进姜鸢深处时竟令其一时不知所措。
她的脸颊贴上表姐舒适的家居服布料,小心翼翼地收紧怀中表姐崴伤的那条腿,梨花带雨的神色添上一分悲壮。
“书歆去给你找最好的骨科大夫……”一滴晶莹滑过,她颤悠悠地说,“好吗?”
……
…………
“啊~!鸢鸢姐姐~不要在意这种小事了嘛!”
沉书歆被罚做饭拖地铲猫砂之后,乖乖巧巧地坐在姜鸢身边嗲里嗲气。
摇啊摇。
晃啊晃。
姜鸢觉得自己的胳膊即刻就要被晃得关节脱臼。
这表妹的跳跃性思维估计是遗传吧?
不然怎么一天里上演两次同性质乌龙呢?
要么是被做到半身不遂,要么是被父母打断得送骨科。
崴个脚的事情,她姜鸢不配吗?
姜鸢板着个俊脸看电视。
沉书歆不摇了,一脑袋栽进她怀里,闷闷地说:“下次再也不会了,我是太一惊一乍,我是关心则乱,我是预测最坏的可能。”
姜鸢:“你是狗。”
沉书歆:“汪汪。”
沉书歆见姜鸢终于回她话了,伸出试探的触角,“那我也告诉表姐一件事好不好?”
姜鸢看她。
沉书歆直接了当:“我想去结扎。”
姜鸢挑眉,有些意外,但一想,又觉得确实是沉书歆会做出的事。
“想好了吗?”
“嗯,小手术而已,做完之后表姐就不用天天吃避孕药了,多麻烦呀。”沉书歆拿脸隔着衣服蹭女人的小腹,没被推开,又大声亲了两下表达经年的感激。
姜鸢思忖片刻,低头看着拱她的毛绒脑袋,拍了拍,“你去房间帮我将行李箱里的绿色盒子叼出来。”
“汪。”好的。
睡觉的Milky抬头看了一眼卷毛动物,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
盒子四四方方,虽然看不出品牌,但是不难猜出是首饰盒。
沉书歆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她不敢。
她跪在表姐面前,把东西递给她,“快打开快打开快打开”之色洋溢于表。
“你想不想猜猜看这里面是什么?”姜鸢似笑非笑。
沉书歆头小幅度高频摇头,发尾轻轻晃悠。
于是姜鸢就在她面前将盒子打开,不出沉书歆意料。
“啊……!”
是一对戒指。
姜鸢赶在泪水糊了表妹漂亮的双眼之前,伸出自己的左手。
“呜,啊呜……呜……”
沉书歆原本就是跪着,她托住姜鸢白玉般的手,徒劳地咬紧下唇,将璀色钻戒一寸寸送入表姐纤长的无名指。
“噗哧。”姜鸢忍俊不禁。
这是一个很神圣的场合,沉书歆真的很努力了。
她弱气嚷嚷,“呜呜……不,不要……不要笑我呜…呜呜……”
“那我不笑。”姜鸢好说话,捞过卷毛按进怀里。
她用白净,只有明灿点缀的左手一下一下地为表妹顺毛,“好看吗?”
“呜……好看……适合表姐的气质,看到的人目光一定会追着它,念念不忘你的手,嗯……”
沉书歆毫不吝啬地夸,整个人略显激动地挪进表姐怀里。
“那是你。”姜鸢顺势将她抱到腿上。
两人温馨抱了一会儿,等沉书歆收拾好了情绪,她又坐起身一些。
娇俏女孩盯着姜鸢,眼里酝酿了一潭澄净湖泊,一圈圈泛着柔和的涟漪。
“喏。”
她也伸出了左手,意味不言而喻。
姜鸢眯着眼睛,拿起还剩一枚对戒的首饰盒,在沉书歆静谧的湖泊逐渐翻起波涛中幽幽地放到了一旁。
阖上了盖子。
“表姐~!?”少女音扭曲了。
“你今天做的那么多缺心眼的事。”
姜鸢淡笑,笑得朦胧轻凉,是沉书歆心里最清净的月亮。
“我还没原谅你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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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可喜可贺,第一篇完结文的两个主角我是很喜欢的,性格上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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