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二就被频儿敲门吵醒,自然是虚若师太的主意了,这次倒没再叫上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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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摆刺”可不似“梅花三弄”那般好学,“梅花三弄”虽然各个细节部位比较难掌握,但王二这一段时间以来,依据赌神韩化羽所教之法,动作反应等各方面其实已有些基础,加之拳脚争斗经验也甚是丰富,故而上手不难,但对于剑之一道,王二却是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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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摆刺”顾名思义乃是虚若闲暇之时偶见风吹杨柳,一时有感而作,重点在于自身静处随外力而动,颇有借力打力之意,基本上说是三招十六式却并非什么固定招式,讲究的是料敌先机,顺势而为,重意而不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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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虚若师太之所以挑这“风摆刺”传授,确是依着王二的性子悉心而为,也符合他没甚基础的特点,稍加点拨王二便已领会。问题是明白归明白,借招出招的关键在于能料敌先机,否则的话非但借不了力,自身反而是空门顿开,这就需要眼力和经验了。在对方出招之前,注意其肩、胯、眼神等各细微之处动作,从而分辩出对方招式虚实,以作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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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若师太讲解了大半个时辰,见王二已基本知晓领悟,便退开一旁,让频儿喂他试剑,不通之处即时加以纠正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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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这般说一会儿练一会儿,不知不觉已是中午时分,直到冯宾茹提着篮子上来送饭,王二才偷得一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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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了一上午,王二大觉枯燥,只是不敢当着虚若师太面有所表示,便趁着吃饭的工夫,慢嚼细咽,从来没有过的斯文,纯粹是在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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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饭吃得再慢,终究是要吃完,总不能端着个空碗混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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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歇息一会儿,虚若便催着王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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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宾茹收拾好碗筷准备下去,却被虚若叫住,把手中木剑交给她,“冯姑娘,要没什么事,你也一块陪他试试剑,贫尼正好看看你的剑路,好挑一、两套合适的传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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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若此举,一来是想让王二通过不同的对手加快领悟“风摆刺”的精髓,再者也是想冯宾茹几手剑法,分分她的心,让她暂时从谢非之事中摆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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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虚若师太指点,冯宾茹自是喜出望外,忙把杂物放置一旁,提剑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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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本来还琢磨着想个法子躲过不练,见到冯宾茹来到,登时精神大振,不但可以和美人相舞,还可以明目张胆地放眼去瞧,反正要“料敌先机”嘛,当然要瞧个仔细。可惜该瞧的不瞧,不该瞧的地方倒滴溜乱转,几个照面下来,已被冯宾茹连砍了几剑,好在大家用的都是木剑,不然的话王二恐怕也就剩下眼睛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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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若师太虽阅历丰富,却是自幼遁入空门,对男女风情甚是不解,见王二举手抬足之间居然不如上午,还道他是由于与冯宾茹不熟,有所顾忌,才导致出剑迟滞,忙喝停二人,对王二好一番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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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宾茹这两日心中郁闷,出招之时不免有些不知轻重,王二美色当头,当时没甚感觉,被虚若叫停之后,才觉得身上各处隐隐作痛,心中暗骂冯宾茹傻娘们下手竟这般重,当真是要没过门就准备做寡妇了。想来还真得打醒精神,不然这样一味挨打,不但要被冯宾茹看轻,身上这皮肉之苦可也真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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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交手时,王二倒全神贯注起来,时间一长,与冯宾茹竟是有守有攻,颇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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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若在一旁大为欣慰,却不知王二用心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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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轮番上阵,频儿喂招时,虚若便趁机另传冯宾茹剑法,等她掌握的差不多时,正好可以用在王二身上,相互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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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王二竟是进展神速,待到天黑时分,居然也算有所小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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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若暗赞王二确是聪明,原本以为至少须两天工夫才能教会,没想到只一日便基本掌握了,当然,要想融会贯通剑意在心,自然还得时间磨练,不过,对于王二这种门外汉能有这个速度,已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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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若这次路过终南山本也无事,能意外见到频儿已是格外高兴,见王二已得要领,只叫他日后勤加练习,又对频儿嘱咐一番,也懒得回去与冯立作别,让冯宾茹代为转告一声,便飘然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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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儿虽是不舍,不过也习惯了师傅这般突来忽走的作风,倒没甚特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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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庄内,冯立闻知虚若已走,颇为失望,又听王二已有小成,女儿得传剑法,而且看上去好像也不似头先两日那般,顿时满怀欣喜,有心去寻几个老兄弟过来喝一杯,又怕冯宾茹见到谢叔方等人勾起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思,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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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冯宾茹倒也有说有笑,不时与王二、频儿论起练剑之中的意外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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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立在一旁乐得笑呵呵,亏得二人来到,好歹这宝贝女儿这会儿忘记了那烦心事,只不过,待王二、频儿走后,这丫头一个人不知会不会又把自己关在房里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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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冯立再乐不起来了,对王二道:“前次匆忙,王贤侄这回来可得多住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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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听他一说,暗叫不好,想起家中还有个突厥少女塞米拉,在眼巴巴等着自己和频儿回去呢,来到终南山后只顾着冯宾茹,倒把这茬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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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忙道:“这次上终南山本是办差,明日须得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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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儿听说“回去”二字,也不由得省起塞米拉来,虽有心想在山中多陪冯宾茹几日,但塞米拉一个人在长安,终究是放心不下,已经在这耽搁了两日,明日无论如何都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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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立不免有些失望,还想再留一留客,念及王二公务在身,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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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儿虽然单纯,毕竟是女儿心思,情知这几日对冯宾茹来说是关键时期,不忍心离她而去,便道:“冯姐姐,横竖没事,不如明日你和我们一起回长安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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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立巴不得她能离开山村出去走走,也省得在此触景生情,引来伤心,忙道:“也好!也好!”只是不知道王二怎个想法,不自转头去看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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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哪里会有意见,心里直呼频儿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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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宾茹仍在沉吟中,频儿拽着她的胳膊,边晃边撒娇,“去嘛!去嘛!是了,家里还有个突厥来的姐姐叫塞米拉,到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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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宾茹被她摇的没法只得点头答应,心里也想去长安见识见识,虽说这终南山离长安城并不算远,却是碍于身份一直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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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立总算是暗出一口长气,这两日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这傻丫头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下可好,年轻人跟年轻人在一起,总好过在家闷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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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兴,却不知王二更是偷偷在笑,直兴奋的一晚都没睡好,天刚蒙蒙亮,居然破天荒地不是频儿来催他,反倒是他去敲人家姑娘的房门,生怕冯宾茹临时变卦,早早地便带着频儿和冯宾茹打马下山,直奔长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