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闻言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里被赵寻一握,瞬间便更硬了几分。
“反应这么大,是不是没人帮你弄过?”赵寻贴在他耳边问道。
“这种事情随便什么人都能帮吗?要不是你欠我一次,我才不会答应让你碰呢。”李越道。
赵寻见他嘴硬,也不接话,手上却没闲着。李越从未被人这般伺候过,当即只觉得浑身酥麻,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赵寻揽在他身前的另一只胳膊。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越便射了。赵寻并未立时放开他,而是等少年呼吸均匀之后,才松开对方。
赵寻净了手又帮少年清理了一番,问道:“怎么样?”
李越面上红意未退,道:“有点奇怪……但是很舒服。”
“比你自己弄舒服?”赵寻挑眉问。
“嗯……”少年如实道。
李越并非是个愿意压抑自己的人,他此前从未与人有过肌肤之亲,一来是因为宫中没有太后,也没人替他张罗这些房中之事,二来他没有遇到合心意的人,也不愿随便与人亲近。
赵寻于他而言是个意外,他总觉得因为自己替赵寻弄过一回,赵寻再帮他好像也是天经地义。而且他对着赵寻的时候,也的确有着隐隐约约的欲望,所以他不反感赵寻的亲近,甚至愿意和对方亲近。
“你喜欢男人吗?”赵寻突然问道。
“什么?”李越一脸茫然的看他。
赵寻问:“你更喜欢男人还是更喜欢女人?”
李越看了一眼赵寻,又避开对方的视线道:“我也不知道,我没喜欢过男人也没喜欢过女人。”
李越虽然对情事懵懂,但也不是全然不知。赵寻肯与他这般亲近,必然不可能是为了还当初在北江的那个“举手之劳”。那赵寻是对他有意,还是仅仅是为了取悦他?
赵寻骤然凑近李越,伸手扶住了他的后颈。
李越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问道:“你要干嘛?”
“我……”赵寻望着少年的眼睛,而后骤然倾身在少年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只是这个吻一触即分,并未纠缠。
赵寻望着李越问道:“觉得恶心吗?”
李越满脸通红,愣怔了片刻,摇了摇头。
不恶心,那就是喜欢喽。
赵寻心里有了答案,便也不再询问少年。
他一早便心有觉察,觉得李越对男色应有些偏爱,这种猜测倒是也没有什么根据,只是出于一种直觉。不过此刻得以确认,他心中倒也不是没有波动。
他说不上来自己对李越终究是什么心思,他甚至也判断不出来,自己对李越究竟是疼惜之情更多,还是也有着类似的欲望。
赵寻喜欢男色是真的,他不是懵懂之人,早已在多年前便知晓了自己身体的欲望。可对李越,他便没那么笃定了。
毕竟这少年与他而言,有着太多的牵绊和情感。他感激少年的情谊,心疼少年的处境,又隐约怕少年在旁人那里吃了亏。
“往后不要让男人随便碰你或者亲你。”赵寻道。
“我像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李越道。
“像。”
“……”
少年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已疲惫不堪,望向赵寻的目光中渐渐便带上了几分困意,显得他越发好欺负。
赵寻替他盖上薄被,道:“睡吧。”
李越却依旧看着他,问道:“你呢?”
“我在屏风外头的矮榻上将就一晚。”赵寻道。
“你过来睡床吧。”李越说着朝里挪了挪身体。
赵寻望着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见对方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心中不忍拒绝,便躺在了少年身侧。不管他心中对少年有无特殊的情愫,但他心里却只想尽力的取悦此人。
李越侧头看他,只觉得心里莫名有些踏实和满足感,于是侧身抱着赵寻的胳膊,便沉沉睡去。
第28章
待身边的少年呼吸渐渐均匀,赵寻才悄悄起身,而后帮少年掖了掖被角,生怕对方半夜踢被子着了凉。
赵寻最终还是轻手轻脚的到了矮榻上躺下。李越可以不顾及,他却不能不替李越顾忌。若是一早伺候的宫人看到他躺在李越的床上,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说白了,他不在意旁人将他视作李越的“男宠”,事实上他甚至不排斥这个身份。可躺在李越的床上与对方同榻而眠,却是截然不同的性质。
他希望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可有可无的。只有这样,他才不会为李越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越早早的便醒了,睁开眼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侧,发觉并没有赵寻的身影。他有些失望的四下看了看,伺候他的内侍见状忙过来帮他更衣。
“三王爷呢?”李越问道。
“回陛下,三王爷正在殿外活动筋骨呢。”一旁的福喜忙道。
李越闻言面上不禁浮起了几分笑意,倒也没再追问,任由宫人伺候他洗漱好,只是过程中一直忍不住看向门外,似乎是想出去看看。
福喜毕竟是宫里的老人,对主子的心思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从昨日看到现在,岂会不知这小祖宗与那三王爷是什么关系?
按理说这小祖宗早到了该有人伺候的年纪了,偏偏此事旁人不提他一个内侍即便是总管也不该多操心,于是李越房中才一直这么空着。
如今他见李越对赵寻似乎有旁的心思,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甭管男的女的,这小祖宗总算是开了窍了。
男人嘛,只要是开了窍,往后屋里人少不了。这小祖宗又是皇帝,后宫将来添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念及此,福喜心里又动起了心思。
“陛下,三王爷的住处尚未安排,您看……”福喜故意将话说了一半,等着李越接茬。
“你看着办吧,别离朕的寝宫太远。”李越道。
这意思很明确了,虽说没要求住一块,但不能离得太远就很能说明问题所在。福喜当即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心中有了章程。
“长宁宫后头的翰月宫倒是合适,如今一直空着,奴才着人去打理一下让三王爷居住。不过这打扫尚需些时日,这三王爷……”福喜话说了一半,犹犹豫豫看向李越。
李越果真接茬道:“朕寝宫的偏殿不是空着吗?让他在那里将就几日吧。”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宫中虽然宫殿众多,但大部分的主殿都是空着的,除了耳房中住的内侍和宫女,其他地方都没有主人。
所以要安置赵寻,一时之间李越的偏殿最合适不过了。既然李越发了话,那一切便都好办了,福喜当即便着人去修缮翰月宫了。
早膳的时候,李越着人去找了赵寻一圈,自然是想和对方一同用膳。然而赵寻来了之后却站在一旁伺候,没有打算要坐下的意思。
福喜在一旁看着,对这敌国的三王爷倒是莫名多了几分好感。一个寄人篱下的质子,明明能恃宠而骄,却一直进退有度,倒是给足了李越面子。
昨晚在宫宴上的事情,他一直看在眼里,原本便对赵寻颇有好感,这会儿越发觉得此人留在小祖宗身边当真是妙哉。
不顾李越可不这么想,他最烦赵寻跟自己见外了。
昨夜宫宴的事,他原本已经痛快了,没想到这会儿赵寻又来这一出,当真是气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赵寻,看来在外人面前是要和自己见外到底了!
用过了早膳,李越也没心思和赵寻置气,穿了朝服便去上朝了,赵寻则被福喜带着安置到了长宁宫的偏殿。
“这长宁宫是陛下的寝宫吧?我一个敌国质子,怎么能住这里?”赵寻颇有些惊讶的道。
“三王爷,依着陛下的意思,您暂时住在长宁宫的偏殿,待翰月宫修缮妥了,您再迁到翰月宫。”福喜解释道:“也实在是宫里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赵寻依旧觉得此事不妥。只是福喜应是做不了主的,他只能等李越回来,与对方谈。
福喜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而后道:“陛下自长成以来,从未尝过人事,三王爷既得陛下青眼,老奴先恭喜三王爷了。”
赵寻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福喜竟然如此直白的便点破了这层窗户纸。是李越叮嘱过对方什么,还是福喜作为奴才自己揣摩了上意?
旁的事情可以揣摩,但住处一事定然是李越开口定下的,福喜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擅作主张。李越这是要对外承认自己的存在?
不过他没有什么试图解释的举动,毕竟将来他若是真与李越走的近了,不可能瞒着所有人,总该有人知道才是。
而举目整个皇宫,最瞒不住的人便是福喜。好在福喜是李越的贴身内侍总管,所以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的便点破,不用遮遮掩掩,大家都省心。
“老奴还有一番话想提醒三王爷。”福喜道。
“公公请讲。”赵寻道。
“这话本不该奴才多嘴,但此事隐秘,想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老奴只得斗胆提醒王爷一句。陛下乃九五之尊,大余的国运全系于陛下一人,宗正卿张大人正着手给陛下后宫挑选合意之人。”福喜道。
福喜这话乍一听不知所云,但赵寻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领会不到对方话里的深意。
福喜的意思,第一,他会帮忙遮掩两人的关系,不至于真让两人之间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第二,李越是皇帝,无论这会儿对赵寻多么亲近,将来都要娶妻生子。
这是劝赵寻也不要想着情啊爱啊之类的,眼下得陛下青眼就好好伺候,将来陛下腻了,也要识趣。
赵寻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倒也并没有恼意,反倒去安福喜的心,道:“陛下少年心性,凡事图个新鲜罢了,公公多虑了。”
“有王爷这句话,老奴便安心了。”福喜说罢便告退了。
待福喜走了,赵寻不禁有些自嘲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李越自幼便待他极好,以至于他再次见了对方之后,无论对方有何举动,他都忍不住想尽力迎合取悦。
如今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也着实是有些狼狈了。但他处境如此,也没什么可为李越做的,做个取悦对方的“男宠”,倒也手到擒来。
别的不会,哄人还是很简单的。
尤其是哄李越,就更没什么难度了。
赵寻左右无事,便在偏殿执笔画了半个晌午的画,待李越下朝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那画完成了七七八八。
李越下了朝便直奔偏殿去找他,赵寻听到少年的声音,便搁下了笔。
“暂时住在这里,还习惯吧?”李越一边让人帮他将朝服换下来,一边询问道。
赵寻立在旁边看着他更衣,面上带着几分笑意道:“整个大余最好的住处也不过是这长宁宫了,我要是不习惯,那当真该无家可归了。”
他这句无家可归,在李越听来便有几分莫名的好感。这意思若是深究起来,这里便算是赵寻的“家”了。
“你要是喜欢,可以不让他们再去弄翰月宫了,就住在这里好了。”李越这会儿换完了朝服,走到书案前去看赵寻的画。
那画上画的是秋枫落叶,满目的赤红竟未有疮痍之感,反倒让人觉得十分热烈。
“这红枫倒是看着倒是不错,你若是喜欢,朕叫人去弄几株来种在院里。”李越道:“不过今年已经深秋了,怕是不好种了,待明年让他们挖几颗来种下吧。”
赵寻闻言不由失笑:“看你这架势,倒是把我当成宠妃来养着了?”
李越闻言面上一红,不禁便又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他不善表达情意,但经过昨晚一事,心中已默认自己与赵寻的关系。虽然未曾说破,可他觉得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在他看来,既然赵寻已经对他做过那些事说过那些话,差不多也算是坦白了吧?虽然情啊爱的都没说出来,但大家都是男人,倒也不必像小儿女那般腻腻歪歪。
“那你喜欢我对你好吗?”李越看着他问道。
赵寻望向他,见少年眼里带着几分期待,于是抬眼看了看屋里的宫人。福喜倒是有眼色,当即便带着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