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喧接过对方盛的粥喝了一口,这才问道:“宫里人来找你什么事儿啊?”
陈子明叹了口气,先将赵寻一事的前前后后朝沈喧说了一通。沈喧虽然早有耳闻,但没想到竟然连赵寻的信物都有了,看来赵寻恐怕真的遇到了不测。
“三王爷他……真的已经不在了?”沈喧问道。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不瞒你说,我这次回来便是将三王爷的信物交给陛下。不过昨日陛下心情沉痛未曾吩咐我什么,今日却找人带了话,说三王爷定然还活着。而且原本戴着扳指的那具尸体,已经快要到京城了,陛下却说要就地掩埋,无需进京了。”陈子明道。
“陛下怎么知道三王爷还活着,你不是说那扳指是在那具尸体上找到的?”沈喧道。
“可那具尸体,没人能断定是不是三王爷的。陛下既然如此笃定,连那具疑似是三王爷的尸体都不要了,我想他应该不是自我安慰,或许他真的与三王爷心有灵犀呢?”陈子明道。
“但愿真的是这样,要不然……陛下往后该怎么活啊?”沈喧说罢一脸难过。
“别想了,先吃点东西。”陈子明伸手在他手上握了握。
沈喧反手握住他的手,问道:“你还走吗?”
陈子明道:“今儿就走了。”
“啊?就待一天?”沈喧道。
“前线战事虽然平息了,可……三王爷还没有下落,他人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丢的,我不能不管。”陈子明道。
“就不能多待一天?”沈喧问。
“呆的越久,反而越不舍得走。”陈子明道。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陈子明突然手上一用力,将沈喧往自己怀里一带,而后一手搂在沈喧的腰上,倾身便吻住了对方。
沈喧先是一怔,而后便开始回应对方。两人早饭吃了一半,倒是也没心思了,抱在一起亲了个天昏地暗,知道沈喧有些喘不过气了,陈子明才把人放开。
“真想现在就把你要了。”陈子明额头抵着沈喧的额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沈喧双手在陈子明身上迷恋的乱摸一气,道:“来啊!”
陈子明被他撩得几乎要把持不住,但略一犹豫还是守住了理智。他今日便要启程,总不好把人睡完了就扔下吧。
“今天不行,等我回来……”陈子明道。
“你确定吗?”沈喧伸手摸了摸陈子明早已硬挺的小兄弟。
陈子明抓住沈喧作乱的手,稍稍后退了一步。
沈喧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陈子明道:“我能有什么顾虑?”
“那就是你不够喜欢我?”沈喧问道。
“不喜欢你我还在这儿跟你废话?”陈子明道。
“那你怕什么?”沈喧道。
“我不是怕!”陈子明道。
沈喧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没那个过,不会啊?”
陈子明当即大囧,嘴硬道:“我会不会你不知道?”
此话一出,沈喧也怔住了。他俩确实是有过那么一次的,可那会儿陈子明只是在发泄欲望,两人都是稀里糊涂的,沈喧更是毫无反抗之力,被陈子明弄得一身伤,好几天才下床。
说起来,真不是愉快的记忆。
“沈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陈子明忙道。
“我没生气,我就是想到那次,实在是太疼了,你这方面的功夫确实让人不敢恭维。”沈喧道。
陈子明原本便心有顾虑,如今被沈喧一奚落,顿时有些无地自容,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沈喧却道:“不过我不嫌弃你,功夫都是慢慢练出来的。”
陈子明闻言眉头一皱,再看沈喧,一脸流氓相,倒像个寻花问柳惯了的花花公子。
“沈喧,你老实说,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干嘛?”陈子明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沈喧道。
“只是觉得今日你……过于那个,不像原来那么矜持了,我有点不习惯。”陈子明道。
“都是男人,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你不喜欢我这样?”沈喧道。
“这倒不是。”陈子明道。
“我就是太想你了。你知道吗?那日收到战报说三王爷失踪了,我一夜没睡,特别后悔让你去了前线,想着若是能在你走之前,和你多亲近亲近就好了……”沈喧道。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在对方不在的时候偷偷找李越取过经,否则陈子明的面子可就真没地儿搁了。
陈子明闻言果然十分感动,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温柔,他搂着沈喧在对方唇上又亲了亲问道:“你真想要现在做?”
沈喧面上一红,点了点头。
陈子明当即把人打横抱起,二话不说便放到了榻上。
沈喧勾着他脖子问道:“那你今天还走吗?”
陈子明埋头在沈喧白皙的脖颈蹭了蹭道:“我可以入夜再走,这样就能和你做到天黑。”
“你……唔……”
沈喧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子明亲的顿时方寸大乱。这家伙看起来人畜无害,真做起什么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两人摸索着做了一次,沈喧有了从李越那里学来的经验,再加上陈子明领悟力极好,倒是颇为顺利。
于是,当日两人便在榻上折腾了近一日没有下来。
直到黄昏的时候,陈子明才着人煮了些粥弄了些清淡的小菜。沈喧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陈子明便亲自喂他吃了些东西。
入夜后,待沈喧睡下,陈子明又偷偷查看了一番,确认沈喧没伤着,这才安心的离开。
漓州城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河水离开城内之后,一直朝东北的方向延续,直绕过城外的群山也没有断绝。
城外有做孤山,因为山势险峻且道路不通畅,所以少有人至,但是山脚下却有一座孤村,村里住着三五户人家,靠种地和打渔养活自己。
孤村朝北不远处,便是孤山脚下,而穿过漓州城的那条河,恰好也在山脚下流过,倒是让孤村成了依山傍水的好去处。
此时在河边,一个农家女正拿着网子捞鱼。
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飞奔而来,人还未曾跑过来,便开始大喊道:“阿姐,那个人活了,那个人活了……”
农家女起身将网子放下,失笑道:“那叫醒了,不叫活了,人家本来也没死啊。”
“阿姐,你不去看看吗?”孩童道。
“走吧,我去看看那人有没有摔傻。”农家女道。
姐弟俩一起拎着鱼篓朝村子里走,一边走那孩童还喋喋不休道:“爷爷说,那人要是好了没残废,就给你当相公。”
“小孩不懂,别瞎说。”农家女嘴里嗔怪,面上却红了。
“我看那人长得挺俊的,给我当姐夫还行。”孩童继续道。
女孩笑了笑,没有应声。
两人进了农家,直奔西屋而去。
只见西屋的榻上躺着一个人,那人似乎受了极重的伤,腿上绑着夹板,胳膊和脑袋上还缠着布巾。不过此人看起来应该是昏迷了有些时日了,脸颊上的伤痕看着已经结了痂。
听到两人进屋的动静,那人微微睁开了眼睛,艰难的转头朝门口的两人看了看。此人视线略有些失焦,似乎看不太真切,不知道是昏迷太久还是眼睛原本便有些问题。
“他……怕不是个瞎子吧?”孩童伸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
女孩拍了男孩一下嗔怪道:“别瞎说,你去看看爷爷回来了没有。”孩童闻言便出去了。
“你醒了?”女孩走到榻边看着榻上之人道:“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艰难的抬起手,似乎要找什么东西。女孩见状以为他要喝水,于是便端着碗不由分说喂了他几口水。
那人略恢复了写力气,开口声音嘶哑的道:“扳指呢?”
女孩一脸不解道:“什么扳指?我们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没有扳指啊。”
那人闻言面色一黯,而后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88章
长宁宫。
李越正在书案前看折子,福喜端了一盘点心进来,而后小心翼翼的走到案前将点心放下,目光却一直偷偷瞄着李越,似乎在观察对方的情绪。
“有话就说,贼眉鼠眼的做什么?”李越开口道。
“嘿嘿,奴才不敢。陛下饿了吗?吃点点心先垫吧垫吧。”福喜道。
“不用绕弯子,说罢,什么事儿。”李越道。
“奴才无事,只是看陛下如今气色稍好了一些,心中高兴。”福喜道。
赵寻失踪之后,李越曾大病了一场,险些缓不过来。然而自从那夜李越做了个梦之后,整个人突然情绪大变,就像换了个人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赵寻回来了。
李越这样的改变,看在亲近的人眼里,便如同是发了癔症一般,难免让人担心。
李越放下折子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在背后议论朕,以为三王爷失踪朕就会要死要活的,别以为朕不知道。”
福喜忙道:“奴才们可不敢,只要陛下好好的,奴才日日都会烧香拜佛,祈祷三王爷早日回来。”
李越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胸前挂着的两枚扳指,一时之间思念涌上心头,竟有些微微的喘不过气来。
自赵寻失踪之后,陈子明一直派了人在北江和漓州附近寻找,李越原本是存了极大的念想,坚信一定能找到赵寻。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寻却毫无踪影。
即便他坚信对方活着,却忍不住心头的思念。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臣见李越似乎颇有好转,便以为他已经淡忘了赵寻,于是朝中提起皇帝大婚一事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
李越初时只是不予理睬,可天长日久便觉得十分烦躁。再加上对赵寻思念心切,简直对此事深恶痛绝。
无论如何,此事若没有个结论,终究也难以堵住朝臣的口,于是李越决定要彻底将此事了结。
这日下了早朝之后,李越便传了赵清明,而后询问了潘文杰的近况之后,决定要释放潘文杰。
赵清明不解道:“陛下为何要突然释放潘文杰?”
李越道:“今日早朝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