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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见
    楚煜开车回到自己住的公寓,结果一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存粮不多了,就拿了钱包钥匙下楼来到迎客来买东西。
    他一排一排地逛着,没有意外地,又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经常来这里捏方便面的女人,他的对门。而且,一个小时前,他才跟她坐在咖啡屋里,面对面聊了几句。
    在一个多小时之前,他并不知道淹不死的猫是谁,可是从看到他的对门邻居走进咖啡屋的时候开始,他就明白了。
    原来淹不死的猫,他公司旗下一个固执的网络作家,就是这个喜欢捏方便面的女人。交谈之后,他也知道她叫做傅颖,是一个有点儿懒,眉眼间总是盘绕着一股莫名忧伤的女人。
    像往常一样,楚煜静静地看着她捏方便面,等到她捏够了,他才会去拿其他东西。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别问他,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只是很享受那一刻心灵的稍许宁静。
    捏了一会儿,傅颖停下动作,将有些松碎的方便面放回架子上,还特意为它整了整,好让它看起来不要那么软趴趴的。
    别误会,她不是要隐藏作案证据,只是不想让方便面看起来那么没精打采而已,真的!
    将她幼稚的动作看在眼里,楚煜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眼底游着些许柔和的光,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呆板。
    那么稚气的举动,那个人也曾经做过,她也很喜欢捏方便面,还经常怂恿他一起去“作案”。每次“作案”之后,她也会这样子摆弄软趴趴的方便面,试图掩盖自己的恶作剧。
    不知道为什么,从跟傅颖见面开始,他想起她的次数多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傅颖真的很像她吧,在某些方面。
    等傅颖走开之后,楚煜才提着满满一篮子的东西,走出去买单。而傅颖百无聊赖地随便挑了一罐草莓牛奶走去付钱,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硬邦邦的男人——楚煜。
    无语,怎么又遇到他了?
    就算是住对门,他们三年内打过照面的次数都不超过五次。然而今天,她到底是被月老牵了哪门子劳什子孽缘,竟然在两个小时内碰到他两次,真是见鬼了!
    傅颖买的东西比较少,所以,她先了楚煜一步走出迎客来。她一边走,一边打开了牛奶盒子,就这样边走边喝起来。
    当楚煜提着大袋的东西走出迎客来时,便看到前面那个很没形象,边走边喝牛奶的女人。她走得很慢,步伐跟她的人一样,懒懒的,很随性。
    若是今天,他在咖啡馆里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傅颖,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话,或许,楚煜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在对方身上。
    也许应该这么说,若傅颖不是他对门邻居,不是他公司旗下签约的作者,不是很像那个人的话,楚煜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在意。无论少了其中的任何一条,他们之间,必然就会少了联系的契机,成为两条平行线,永无相交之日。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步伐不紧不慢,一直保持着三米的距离。在拐进小区上了楼层之后,两人在临进门之前都看到了对方,却又各进各家,连招呼也没有打,宛若从未相见,未曾相识。
    日历飞快地撕落,几天的时间转眼即逝。在傅颖跟楚煜见面之后的第四天,编辑来电告诉她,已经在出版中,将会举行签售,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傅颖,又再次拒绝了。任何作家求之不得的机会,她却如此轻易就放弃了,而且这次并没有什么别的理由,纯粹是因为——人懒。
    编辑无奈地挂了电话,两个小时后,又再次打了过来,将问题扔给傅颖,说是上头叫她自己去跟副总裁解释,如若那个悍将肯答应,便可以只出书不签售。
    无奈,傅颖只好去拜访自己的“新”邻居,敲开了那扇开启两人姻缘的大门。
    原以为,里头应该是没有人的,毕竟那个人可是工作狂,大白天的没有例外应该会在公司。谁知,门却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打开了,一个硬挺的人影随即闯入傅颖的眼帘。
    额……好高!这是傅颖这么近距离接触楚煜之后的第一感觉。
    因为身后是一扇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窗,所以楚煜背对着太阳而立,整个人都被隐在阴暗里,看不清楚情绪。估计就算是有情绪,那也肯定是没表情。
    高高的影子投射在傅颖身上,两人的影子似乎连在一块儿,分不出你我。空气,安静而压抑,还有,叫人昏昏欲睡的沉闷。
    “我,不想搞签售。”沉默一会儿,傅颖才将自己的来意幽幽道来。
    “理由?”楚煜还是那副腔调,声线毫无起伏,嗓音低沉。
    “懒,不想见人。”在此之前,她想了几百个理由来应付。可是真正见面了,却一个也想不起来,反倒说出了心里话。
    或许,她是打从心底,不想欺骗这个男人吧。又或者,是那些理由过于蹩脚,是骗不过他的吧。思来想去,还是后者占据上风。
    以为,至少会被狠狠鄙视一顿,然后对方唰地一声甩上门,不理会她的闲来抽风。可是,没有!楚煜没有开口骂她,甚至连拒绝都没有,让人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抬起头仰望着站在门里边的楚煜,尽管傅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她还是保持着抬头的姿势。
    心里憋着一股小小的气儿,不想就这样在四目相视的情况下,气势被压过,落于下风。所以,她死撑着,尽管脖子已经因为仰起好一会儿而发酸了。
    两人都有些怪怪的,都在死撑。一个是因为脖子仰太久了酸疼,一个是因为不善交流而尴尬,但是,都不肯退步。
    在傅颖心里骂了楚煜不下一百次的同时,他却始终盯着面前娇小的女人。那股赌气的倔强,让她看起来多了一点生气,感觉没那么悲伤了。
    兴许是那股倔强劲儿,让他想到了那个人,曾经也是如此耍着小性子,他,先退步了。大手慢慢伸出,将她高抬的脑袋按了下来,手……还停在她的头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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