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的晚上章虹没约何丽萍打牌,何丽萍一关了店门只好回到家里呆着,她和徐云浩的关系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特别是在床第之欢上又像原来一样配合默契,彼此都很快乐,徐云浩自然就很高兴。可徐云浩没高兴多久,何丽萍又重新找到了新的打牌场所,也就是跟着章虹去茶楼打机麻,而且她还变本加厉地天天晚上都去,这让徐云浩十分恼火,他曾经指责过她,可她一直都满不在乎,还说这是她唯一的爱好,如果他要限制她就太残忍了,好像她不打牌就过不得似的。
徐云浩拿何丽萍是没办法的了,只好由她去,就顾着忙自己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他自己的事情突然间变得很不顺利起来。不知从几时开始,他就接而连三地收到退稿,那些和他已经很熟悉和很有交情的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变得非常苛刻挑剔起来,好像他徐云浩一下子都得罪了他们,竟然全都说他的胡编乱造的痕迹太重,缺乏真情实感,个个好像都是一个鼻子出气,腔调完全一样,要他重写。有一个说得更加残酷无情,他质问他说,喂,徐云浩,你是怎么回事?你以前的才情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跑到瓜洼国去了吧,怎麽会写出这样糟糕的东西来,难道你江郎才尽再也写不出好作品了,以后再寄这样的垃圾给我,我就把它扔进垃圾桶里。
于是徐云浩不禁仰天长叹:难道我徐云浩真的是江郎才尽再也写不出好作品了?
自从接到那个残酷的那封残酷无情的退稿信之后,徐云浩就常常在心里扪心自问,我究竟错在哪里,错在哪里呢?
夫妻关系冷漠,再加上文坛失意,一时间徐云浩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常言道:三十而立。可没想到今年刚刚三十岁的徐云浩却觉得自己的生活竟然在走下坡路。
这天晚上吃了饭后,徐云浩黑还是像往常一样走进书房坐在写字台前想写点什么东西,他拿出一篇退稿企图想修改一遍再寄出去。可是看了一阵,他却不知从何处下手,脑海里一片茫然。他掏出烟一口接一口地抽了起来,他一边抽一边回想着近来受到的接而连三地打击,一下子情绪坏到了极点,终于他再也无法这样继续坐下去了,猛然起身走出了书房。
客厅里,徐云浩的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文海就坐在他们中间。小文海已经快四岁了,又活泼又调皮,坐在那儿一点都不安分,他一边看电视一边东问西问的,他的那些问题既天真又古怪,逗得两个老人哈哈大笑。
徐云浩经过客厅,好像没看见他们似的,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门口。
“爸爸,你要上街街呀。”小文海一见父亲走向外面,立刻跳下来扑向他。
“啊,爸爸有事出去。”徐云浩面无表情地说。
“我也要上街街,一起上街街,爸爸抱。”小文海跑到徐云浩面前伸开双手。
“不准去。”徐云浩一下虎起了脸喝道:“快回去。”
小文海一下呆住了,因为父亲从来没出现过这样吓人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把一个手指头放在嘴里咬起来,一眼不眨地望着徐云浩,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徐云浩打开门走出去,然后“怦”地一声拉上了门。
来到街上,徐云浩信步而去,汇入了人流。
街上灯火辉煌,人流如织,热闹非凡。不知不觉徐云浩来到何丽萍的店门外,他进去一看,里面除了那两个请来的女孩外,不见何丽萍的影子。
“你们老板娘呢?”
“不知道,反正在茶楼里打麻将嘛,我们不知道在哪家?”一个女孩说:“你应该知道啊?”
“她几是走的?回去吃了饭就没到这儿来?”
“不是,她每回吃了饭都要到这儿来耽搁一阵才走的。”
何丽萍每天傍晚都要回家吃晚饭,不过中午是在附近买来吃的,其实她晚饭也可以在店里吃,但自从结婚后,她每天傍晚必须回家吃饭,因为这一顿饭是一家人一天中唯一的一顿团聚饭,这是几年来形成的改变不了的习惯。好在家里距离这儿不算远,坐三轮车只花两块钱。
徐云浩离开何丽萍的时装店后到处瞎逛,不知不觉来到一个酒吧门前,他看了一下酒吧大门上方的名字,突然就停下来不走了。
这间酒吧名叫“蓝月亮”酒吧,是个高雅而宁静的场所,这里没有歌手演唱,只有一个还算漂亮的女钢琴手在弹奏钢琴,因而它就没有一般酒吧里的那种嘈杂和混乱。
徐云浩走进去坐在弧形吧台前,要了一杯名叫“蓝色玛格丽特”的鸡尾酒,一个人细品慢饮起来。不远处的一张桌旁,一个很有气质的女郎一直在关注着他。可是他浑然不觉,只顾喝自己的酒。
此时一首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正在酒吧的上空回荡,那优美而舒缓的曲调如同暖风拂过人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