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间酒吧徐云浩早就来过,不过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两年前徐云浩加入了市作家协会,成了本市一个小有名气的小作家,偶尔会去参加市作协和文联举办的创作座谈会,结识了一些文友。这间酒吧的老板是个年轻的诗人,名叫叫苏阳,也是作协的会员,和徐云浩有过几面之交,他写了不少诗歌,想出版一本个人诗集,可出版社要他自费出版,因为他是工薪阶层,而且工资不高,所以一直无钱出书,后来他一狠心就辞职下海了,在朋友(主要是女朋友)的帮助下,开了这间酒吧。文人开的酒吧自然与众不同,诗人讨厌一般酒吧里的那种嘈杂和混乱,所以不请歌手,只请了一位女钢琴师弹奏世界名曲;另一方面这里还有书可以看,客人可以要一杯咖啡或者一杯茶一边看书一边喝,所以酒吧里的气氛总是显得那么高雅而宁静,一般喜欢热闹的年轻客人来这里坐不了一会儿就会走,只有那些有修养有品味的文化人来这里才坐得长,所以有人称这里是文人之家。一年前这间酒吧开业的时候,那位诗人老板邀请徐云浩来捧场,徐云浩就来过那一次,后来因为没时间就没再来过了。酒吧的生意不是很火爆,但有本市的这帮文人支撑着,再加上一些有文化修养而且喜欢宁静的客人经常来消遣,所以生意还是可以的。
此时酒吧的那个挺拔俊朗的诗人老板苏阳认出了徐云浩,他来到徐云浩的旁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招呼道:“嗨,哥们,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究竟在忙些啥子?也不来照顾照顾兄弟的生意。”
“我这不是来了嘛。”徐云浩笑笑。
“才来啊,开业的时候来过一回,像你这样一年多才来照顾兄弟一次,兄弟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我看你这里生意不错呀,‘文人之家’声名远播,有我不多,无我不少,我不来,地球照样转动,你的生意照样做下去,而且越做越火爆。”徐云浩打起了哈哈。
“哈哈,托你的吉言。”诗啊人老板开怀大笑,笑毕,对调酒师打了一个响指说:“再来两杯‘玛格丽特’。来哥们,我请你喝一杯。”
“好啊!”徐云浩将杯中残酒一饮儿尽,然后端起诗人老板请他的酒,与他相碰。
喝了两口酒,徐云浩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问:“我说哥们,这一年多,你赚了不少吧,你那诗集想必已经出版了?”
“嗨,出版啥子哦,十多万的债务背起来还没还清呢。”
“你一年连十万都不赚?”
“哎,开销大啊。”诗人老板叹了一口气说:“我这里生意嘛,只能算一般,一年只有七八万元的纯利润,起码要两年才能还清债务。当初向人家承诺过,总得先把人家的钱还了吧,等还清了债务再说出书的事。”
“负债经营确实压力不小,我倒是佩服你当初下海的勇气。”
“是啊,当初可是背水一战,幸好生意还可以,不然,生意做砸了,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你的经历可以写一部现代传奇。”
“哎,哥们,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写进书里。嘿嘿,要写还得由我自己写,过两年我发了,出了诗集,我就写一部自传。在写方面,兄弟我还得向你哥们多多讨教呢。”
“哪里哪里。”徐云浩笑笑。
突然一阵高跟鞋叩击地面的脆响传进了两人的耳膜,两人不禁转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黑裤披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郎娉娉婷婷地向门外走去,她曲线流盈,身材完美无缺。当她的身影消失在酒吧的门口后,诗人老板才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认识她?”徐云浩问。
“不认识,不过她是这里的常客,每个周末都要来这里坐坐。”苏阳沉吟片刻说:“一个神秘的女子,她每次来这里都不喜欢与人交谈,总是一个人要一杯咖啡或者一杯茶,一边喝一边拿着一本书看,有时候她会点一支自己喜欢的曲子。因为她是个美女,而且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曾经有不少男人上去与她搭讪,但说不了几句,就会自动走开。你猜她和他们都说了些啥子?”
“说了啥子?”徐云浩很好奇地望着他问。
“她会对每一个前去搭讪的男人说:‘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一直在等待他。’如果这个男人还不走,她又会对他说:‘你还想在这里坐也可以,但千万别说话打扰我看书。’你说,假如换成是你,你还会坐下去吗?”
“当然不会。”徐云浩笑笑:“来你这里的都是一些有修养的人士,谁愿意赖着不走。嗨,有点意思,她出现在这里多久了?”
“半年多了,只有不下雨,每个周末她必定出现在这里。”
“半年多了,她等待的人还没出现?”
“肯定没有,我每回看到她,她都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大家都说她是个冷美人,可我觉得她是个变态。”
“嗯,有道理,她的心理肯定有问题。”徐云浩也有同感。
诗人老板又和徐云浩谈了一阵后,看到又有一个熟悉的常客来了,就赶忙过去招呼。
徐云浩一个人又喝了一会儿酒,觉得有些醉意,就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