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钧定点点头:“哎,你爷爷怎么看的?这样的好事还能持续多久?”
随着两地的差价逐渐缩小,他也逐渐明白了这个趋势——世界上的聪明人还是有的,既然他能想到,一定也有别人能陆续发现,特别是那些偶然出差去合淝市的人。
“我爷爷说,起码到年底没有问题吧。”邱明泉装作随口道,实际上,封睿早已经告诉他,后世马钧定在后来出过一本自传,那里面就提到,他在国债上攫取第一桶金的行为,一直持续到当年的年底,两地的国债差价才彻底被抹平。
现在,他不过是告诉了马钧定他自己将来的人生轨迹。
“啊!那也不错了!”马钧定毫不怀疑邱明泉那位高深莫测的爷爷的话,在心里盘算了一阵,忽然愁眉苦脸起来。
现在每天带着几十万现金在路上奔波,随着越来越引人注目,他已经开始坐立不安。
虽然在今年的五月央行刚刚首次发行了百元大钞,为他们的行李减轻了重量,可是上次邱明泉帮他阻止了小偷,可是万一哪一天再出事呢?
“你怎么就不怕呢?说真的,我可真怕那天被人捅了,彻底人财两空。”马钧定苦笑着看看身边的邱明泉,“不瞒你说,我老婆现在跟我闹呢,说赚得不少了,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叫我收手。”
邱明泉笑了笑:五十多万啊,在现在是巨款了不假,可是再过二十年,也就是个房子首付都不行。
“接着干呗,又不是违法乱纪,有什么收手的道理。”他认真地道,“我爷爷说,很多时候,历史就只提供这么一次机会。”
马钧定心里一热,满心对金钱和财富的渴望熊熊燃烧起来。他重重点头:“你说得对!”
……
邱明泉回到家里的时候,这个暑假已经快要过完,刘琴花已经早早地做好了一大桌饭菜,把邱家一家三口叫了过去。
自从邱明泉手中有了丰厚的存款后,他索性每个月拿出定额的钱,委托刘琴花买菜,两家一起搭伙吃晚饭。
两位老人过惯了一辈子苦日子,总是不敢花钱,邱明泉很是苦恼,现在好了,刘琴花拿了钱,鸡鱼肉蛋从不缺少,两家人一起吃饭已经成了定例。
饭菜刚摆好,刘东风就进了门,大夏天的,刚刚在院子的水龙头下洗了把脸,微黑的健美胳膊上全是水珠。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是青春洋溢的好年纪,走路都像是带着风一样。
“哎呀,今天有鱼啊?”他嘿嘿地乐,赶紧主动去帮邱爷爷邱奶奶盛了碗雪白的大米饭。
刘琴花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少吃,那是给明泉长身体的!”
邱明泉笑嘻嘻地夹了一筷子雪白的清蒸鱼,送到了刘东风碗里:“东风哥外出抓坏人才辛苦呢,该好好补补身体。”
刘东风自从上次在国债点帮忙抓人后,就被刑警大队的黄副队长看中了,走了程序,很快就从基层的派出所调动到了市总局的刑警大队,虽然上班远了,可是前途却光明一片。
那可是总局,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在派出所做片警呢!
刘东风扒拉着饭,忽然就叹了口气。
“吃饭好好的叹什么气?”刘琴花敏感地问,别是工作不适应吧?
刘东风皱着眉,苦笑一下:“明泉,还记得上次巷子里带队的黄队长不?他家闺女检查出挺大的毛病,好像是什么肾病,这些天住院,花钱跟流水似的。”
他想了想,就开口试探:“妈,我上班以来,不是存了两千多块么,你给我拿出来呗,我借给老黄去。”
刘琴花一愣。
“吃饭吃饭,饭后再说。”她含糊地摆摆手,心里还是有点犹豫。这可是攒着以后娶媳妇的,借给这种重病的家庭,真的极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邱明泉却扭头看着他:“怎么,钱不够吗?差多少?”
刘东风叹口气:“老黄级别算高了,工龄也长,一个月工资两百六十元,可是听说那个什么特效针,一针就要五十元,哪里够呢?”
邱明泉不说话了,闷着头吃完了饭,乘着刘琴花心事重重地去刷碗,就把刘东风拉到了一边。
今天刚刚从合淝返回,把几十万国债出手完毕,手里全是现钱。
他拿出一叠一万元整的现钞,悄悄递给了刘东风:“别找你妈要钱了,我这儿有。”
刘东风猛地吃了一惊:“你?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话音刚落,他就有点醒悟过来,上次在国债网点抓人,邱明泉事后去做了笔录,他也隐约知道,这孩子一定在做国债的生意。
可是,他竟然这么有钱了吗?!随手就是一万?非亲非故的,这也太豪爽了些吧!
“就当是我借他的,他要是实在不愿意收,就打个借条给我。”邱明泉睫毛一忽闪,黑亮的眼珠转了转,先是跑出去,在附近的电话亭呼叫了一个号码,通了电话,才跑了回来。
“靠人借钱也不是办法,我有个主意,能帮他多赚点钱,解解燃眉之急。”他笃定地道,“你明天,带我去你们市公安局一趟。”
刘东风更是摸不着头脑:“你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