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呢,给我出来!”
仓库里几个人一愣,常驻这里的一个小主管脸色就变了:“老板,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批人,最近老是来骚扰的,说我们低价竞争,抢了他们的活!”
王威皱皱眉:他们的价格非常公道,这些人就是当地的地痞流氓,垄断了不少货运和送件,很多商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货运单交给他们。
他们顺达老老实实做事,自然就动了他们的蛋糕。
几个光着上身的彪悍男人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为首的光头男胳膊上纹着一条品位低劣的长龙,他四下看看,重重地扬起脚,在身边的一个包裹上重重踢了一下!
“啊!”矮个子姑娘尖叫一声,飞扑过去,“那是易损件!”
果然,那人脚下,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猝然传来。
那男人哈哈大笑,更加来劲,狠狠抬起脚,在那变形的包裹上狠狠再跺了几脚,玻璃碎裂声更加明显。
纹身男正要接着向边上的包裹再下脚,忽然,有人身影一晃,站到了他面前。
“有什么事好好说,别毁客户东西。”邱明泉淡淡地拦在他身前,目光明亮。
王威跑了过来,赶紧把邱明泉拉到了身后,小声道:“小兄弟,谢谢了,我来。”
他身材高大,站在那纹身男面前也不输了气势,尽量好言好语地道:“李哥是吧,我知道您。”
纹身男人冷笑着瞪着他,他旁边的一个马仔立刻叫嚣着:“知道还敢抢我们李哥的生意!想死啊你!”
王威苦笑一下:“李哥,大家各凭本事做生意,凡是您那边的客源,我们从没有去主动招揽过。可是,有的客户打听到价格,主动来找,我总不能往外推不是?”
这个李哥手下的人,不仅报价高,甚至有时候带着人直接去堵货运码头,强行逼迫商人选择他们家,别的正经货运都不敢靠近,商人也就只能认栽,叫他们高价运货。
他们在南圳的生意口碑极好,刚刚开张,就带了不少过去广州的客户过来,一来,这才发现被盯上了。
李哥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那就往外推推,别吃独食,不然小心噎死。”
王威还想争辩,李哥身边的几个人凶神恶煞般齐声怒吼起来:“想死是吧!你们几个外来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罩着的!”
几个人齐齐飞起几脚,把附近的包裹和箱子踢得到处翻滚,王威身边的几个小伙子也年轻力壮,气得就要上去理论,被王威一把拉住。
“李哥,我们以后注意。”他忍气吞声地道,“大哥高抬贵手,大家做生意都不容易。”
“我不管你容易不容易。”李哥阴沉一笑,“今天算你识相,我再最后警告一次——赶紧给我滚出南圳,有我李志坚在一天,别的货运公司就别想做大。”
“李哥,我们不做大型货运,我们主要做快速小件为主,您看,和您不太冲突……”
“闭嘴!”李哥眼里忽然厉色一闪,“我说叫你滚就滚,再多说一个字,我叫你这仓库明天就消失,信吗?”
……
望着一群人耀武扬威踹门离去,邱明泉冷眼看着:“他们什么人?不可以报警吗?”
王威心事重重地道:“小兄弟,你刚刚出头,可真吓死我了。这人来头不小,又凶悍……”
他犹豫一下,没有继续说,旁边的人忍不住了,愤愤插话:“怎么没报警过?就是因为第一时间找了派出所,可人家说,这属于商家竞争,有没出事,他们不管!”
王威用眼神制止了说话的人,苦笑一下。
邱明泉闭上了嘴,心里,封大总裁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南圳是改革开放的窗口和前沿,飞速的经济发展下,这时在全国遥遥领先,充满活力,人均收入更是达到了月薪300元左右,远远超过其他地区的不到200元月薪。
可是任何时候,经济的腾飞必然伴随着泥沙俱下,像这种吸附在中小业主身上的蝗虫们,也一定会贪婪地滋生起来。
王威叹了口气:“大家千万别和他们冲突,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是靠拳头和刀打地盘的。”
“那怎么办,他们可是不准我们接生意的!”
王威叹了口气:“做完这几天,实在不行我们就退出这里吧。”
仓库里一片压抑的气氛,南圳的经济起飞众人瞩目,大家也刚刚把这里的分部做起来,匆忙撤退,如何甘心?
女员工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地蹲下身,打开了那个箱子。
果然,里面玻璃器皿碎成了一片,看上去之前像是一套精美的酒具。
“看看价钱,一分钱不少地给客户赔。”王威闷闷不乐地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