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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小公爷请自重,小女子……”
    杨灵玉心慌意乱地向后躲了一步,试图拉开与贺兰敏之之间的距离,红着脸便要解释,却不曾想贺兰敏之突地一闪身,人已逼到了杨灵玉的面前,伸出左手一揽,生生将杨灵玉搂进了怀中,右手中提溜着的折扇一挑,抬住了杨灵玉的下巴,贼笑兮兮地调笑道:“好个美娇/娘,嘿,嫁给李弘那个病夫能有甚乐趣,来,叫声郎君来与小爷听听。”
    “小公爷,你,你……”杨灵玉乃大家闺秀,从不曾与男子如此亲近过,此时被贺兰敏之抱得如此之紧,早吓坏了,哆嗦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嘿嘿,现在不叫,待会上了榻,有得你叫的,来罢,让小爷好生疼疼你!”贺兰敏之哪管杨灵玉如何慌乱,将手中的折扇随手向后一丢,大手一扒拉,但听“嘶啦”一声,杨灵玉身上的淡青皱裙已被撕成了两片,可怜杨灵玉惊呼声尚未起,小口已被贺兰敏之一口吸住,高耸的私/处一紧,一股热流袭来,从未经人事的杨灵玉瞬间便已瘫软了下去,昏沉沉地只剩下被贺兰敏之随意折腾的份了……
    两仪殿中,婚仪事宜依旧在商议着,大体上是高宗兴致勃勃地说着,杨思俭老老实实地应着,武后则偶尔插上一句半句,讨论之气氛虽不算热闹,可也算是和谐得紧,可就在此时,一名宫女却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殿中,那等张皇样瞬间便引起了武后的疑心。
    “禀陛下、皇后娘娘,小公爷去了杨姑娘休息之处。”那名跑来报信的宫女一见武后阴冷的目光扫了过来,登时便被吓得一个激灵地跪倒在地,紧赶着禀报道。
    “嗯?”高宗一听贺兰敏之去了杨灵玉的休息处,登时便皱起了眉头,不悦地扫了武后一眼,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旁的表示——后宫本禁地,便是皇子们要进后宫都得先请了旨,可贺兰敏之却是个例外,只因武后特许了其自由出入后宫的权力,高宗虽不喜,可看在其死去的母、姐之份上,也就默许了了事,此时听其去骚扰未过门的太子妃,高宗哪能有甚好气色的,只是碍于武后的脸面,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是以眼神表示不满。
    “陛下请稍候,臣妾去看看便回。”
    武后见高宗不悦,自是不好再端坐着不动,这便笑着站了起来,温和地说了一声,待得高宗颔首之后,这才领着人向凤仪殿赶了去。
    “娘娘,小公爷他,他……”
    武后领着人一路急赶到了凤仪殿,呆立在殿外的数十名宫女、宦官们忙不迭地全都跪了下来,领头的宫女一边磕着头,一边结结巴巴地试图要将事情禀报个明白,奈何内里的事儿着实太淫/秽了些,直急得那宫女满头是汗了,却始终无法说出口来。
    “严德胜!”
    武后多精明的个人,压根儿就无须那宫女明说,只一看其脸色,便已明白内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脸色瞬间便阴了下来,眼神变幻了几下之后,咬着唇低喝了一声。
    “奴婢在!”
    侍候在旁的严德胜一听武后点了名,自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从旁站了出来,躬身应诺道。
    “将这群废物全都拿下!”
    武后阴着脸,使了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寒着声下令道。
    “诺!”
    严德胜本就是帮武后干脏活的好手,生性嗜虐杀,此时听得武后下了令,自是振奋不已,应答了一声之后,手一挥,跟在其后的一众宦官们便蜂拥地扑上了前去,将一众惊慌无比的凤仪殿人等全都擒下,霎那间,喊冤声、惊呼声就此响成了一片……
    第一百二十四章太子的反击(一)
    “什么?你说什么?兰台太史令?谁下的旨意?说,你说!”
    东宫显德殿的书房中,生来瘦弱的太子李弘此际红着眼,竟有如狂怒的狮子一般提溜着一名可怜兮兮的小宦官,疯狂地推搡着摇晃着,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咆哮之声,浑然不见了往日里的温文尔雅,这也不奇怪,无论是谁,遇到了这等窝心事儿,只怕都会是李弘这般模样——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尽管武后辣手将凤仪殿的宫女宦官们全都灭了口,奈何知晓其事的并不止是凤仪殿中人,贺兰敏之公然在皇宫中奸/污预备太子妃的事情旦夕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师官场,硬是令太子李弘陷入了没来由的丑闻之中,平白成了朝野间的笑柄,可更令李弘气愤的是贺兰敏之干了此等恶事之后,不单没受到半点惩罚,还居然晋升为兰台太史令,这令李弘情何以堪!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婢、奴婢只知晓诏书是内禁里出的,应该不假啊,殿下,奴婢不敢虚言哄骗于您啊,殿下……”李弘这么一爆发,被其提溜着的那名小宦官登时便被吓得尿了裤子,几乎是哭着在解释缘由。
    “混账东西,欺孤太甚,孤要杀了他,杀了他,啊……”
    李弘可以不在意杨灵玉这个即将过门的未婚妻之死活,毕竟双方也就只是见过一次面,谈不上有甚感情可言,可李弘却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脸面,毫无疑问,那道提升贺兰敏之为兰台太史令的诏书就是在公然打李弘的脸,往其本就痛的伤口上再恶狠狠地撒上了一把的盐,满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令李弘愤怒的事情了,别说李弘身为太子,便是寻常百姓也绝对受不了这等羞辱,暴怒之下,李弘也不知哪来的大力,竟将那名小宦官提着丢出了老远,而后仰天嘶吼了起来,状若疯癫。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这一见李弘已是彻底失控,原本站在一旁的显德殿副主事宦官王德全登时便吓坏了,忙不迭地冲上前去,试图劝止住李弘的大爆发,奈何此际李弘疯癫之下,气力惊人至极,王德全不敢用全力的情况下,竟无法控制住李弘疯狂的举动,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还不快按住殿下!”
    就在王德全着急万分之际,却见阎立本与赵仁本联袂走进了书房,这一见太子情形不对,阎立本登时便急了,大吼了一声,闻讯赶到的一众小宦官们这才赶紧扑上前去,奋力将李弘强行按坐在了几子后头,又有一名见机得快的小宦官含上一大口凉水,劈头盖脸地便喷了李弘满身都是。
    “孤没事了,都退下,退下!”
    或许是被凉水喷醒了之故,也或许爆发了一番之后,胸中的憋闷减轻之由,李弘胸口大起大落地喘息了好一阵子,终于醒过了神来,木然地看了看众人,有气无力地挥了下手,闷闷地吩咐了一声。
    “殿下,您的身体要紧,却不可因小而失大啊。”
    眼瞅着李弘神情颓然不堪,阎立本心头滚过一阵的悲哀,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说起,只能是委婉地劝谏道。
    “罢了,孤没事,议议罢,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弘此际虽冷静了下来,可心中的仇怨却并不曾减弱多少,咬了咬牙,寒着声说了一句道。
    “殿下,那贺兰敏之不过一无行小儿罢了,以殿下千金之尊,实不该与其一般见识,此事若是闹了开去,徒增闲话耳,老臣实不敢从命。”夺妻之恨实是男人最大的耻辱,这一条阎立本自是能够理解,然则他却并不赞成太子去出手对付贺兰敏之,这便言辞恳切地劝说了一番。
    “是啊,殿下,老臣以为那人故意抬升贺兰小儿,便是要激殿下去与此小儿置气,倘若如此,纵使赢了,怕也是输了,殿下不可不慎啊。”阎立本话音一落,赵仁本紧跟着便附和了一句道。
    “二位爱卿想哪去了,孤岂是那等糊涂之辈,那厮这等雕虫小计孤岂会上了当去,孤要尔等议的是大理寺一事,哼,要孤去跟贺兰小儿斗?孤偏要先给那厮一记耳光尝尝!”李弘没好气地翻了下白眼,不满地吭了一声,毫不隐瞒地将打算和盘托了出来。
    “殿下英明,此际正是大好之时机,不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出其不意之下,定可大有斩获!”一听李弘如此说法,阎立本登时便欣慰地笑了起来,鼓了下掌,附和了一番。
    “不错,阎公所言甚是,此时世人皆以为殿下必将出手为难贺兰小儿,殿下不妨虚晃一枪,虚实不定间,那人必然无备,一战可告功成,且陛下此番虽是被逼行了事,心中必然对殿下有愧于心,当会暗助殿下一把,若是二王再有心配合,何愁大事不成?”赵仁本的反应显然比阎立本慢了半拍,待得阎立本道破了天机,赵仁本自是赶忙锦上添花了一把。
    “嗯,就这么定了。”李弘心中本就已有了主张,只是并不太确定而已,此际见两位心腹重臣都如此说了,自是不会反对,微皱了下眉头,点头应允了下来,然则却并因此而兴奋,眼神中的恨意反倒更深了几分……
    贺兰敏之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诏书提拔为兰台太史令之后,无数的目光便全都聚焦在了东宫,没有人相信太子会就此忍下这么口恶气,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太子这头究竟会如何发动反击,很显然,在如此多关注目光的扫视下,东宫中的一举一动几乎没有甚可以避人耳目处,很快,太子在书房大发雷霆,下令全力发动群臣弹劾贺兰敏之的消息立马便不胫而走,不少太子一系的官员已开始准备弹章,风声鹤唳间,各方势力都开始了暗中的部署,潞王李贤自也不例外,兴致勃勃地将李显召了来,紧赶着便议上了。
    “七弟,都听说了罢,嘿,那厮要往死里整贺兰小儿了,呵呵,还真是不死不休啊,声势可是不小来着,七弟对此可有甚看法么?”李贤的心情显然很好,这一见到李显到来,甚至不等李显落了座,便急吼吼地笑着大说特说了起来。
    听说?压根儿就用不着听说,这事儿前世那会儿李显便已经历过了一回,同样是贺兰敏之逼/奸杨氏女,也同样是被一道诏书生生提拔为兰台太史令,只是前一回太子忍住了,并没有就此事作出任何的反应,不过么,这一世的朝局因着李显的横加干预,与前世已经大有不同,如今的太子比起前世同一时期来说,显然要强势了不少,有能力也有理由做出强力的反击,问题是李显却不敢肯定李弘会做出何种反击。
    “六哥对此有甚定见么?”李显早在来潞王府之前便已在琢磨着太子的动向,可惜一时间也看得不是太清楚,此际见李贤似乎已有了想法,自是不急着道出心中的疑虑,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道。
    “谈不上甚定见不定见的,为兄只知道一条,那厮再不屑,也是我天家子弟,那贺兰小儿此举打的虽是太子的脸,可我等兄弟的脸面却也一样无光,似此等狂悖小儿,不杀何待?若是那厮决议要干翻贺兰小贼,为兄自当鼎力以助,嘿,此举一来可消解胸中恶气,二来么,那厮经此一事后,脸面已是扫了地,纵如何做也难挽回矣,孤便是助其复仇又有何不可!”对于李显,李贤可是没甚提防之心的,嘿嘿一笑,毫不隐瞒地将心中所想一一道了出来。
    “嗯,那倒是。”
    李显并不反对李贤的分析与见解,实际上,在此前李显自己也是如此判断的,然则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情怕没那么简单,毕竟李弘以太子之尊去跟贺兰敏之这等无行小儿打擂台,就算赢了也跟输了差不了多少,除了出上一口恶气之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该丢的脸面也未见得能挽回多少,若是输了的话,那只怕脸面尽丧之下,太子之位都不见得能坐得稳了,这等几乎是稳赔不赚的事情李弘会去做么?好像不太可能,当然了,若是盛怒之下,却也不见得不会去干,而这正是李显无法彻底断明李弘之行为的根由之所在。
    “怎么?七弟对此尚有疑虑么?为兄可是得了准确的消息,那厮手下之人都已开始准备弹章了,该不会有假罢。”李贤敏锐地注意到李显似乎对自个儿的判断心存疑虑,这便略带一丝不悦地解说了一番。
    “六哥,小弟只是在奇怪一事,唔,这么说罢,贺兰敏之此举打的可不光是太子哥哥的脸,践踏的可是我天家的脸面,母后为何还要如此维护于其,岂非咄咄怪事了么?”李显瞥了李贤一眼,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道。
    “这个,这个……”李贤一听这问题问得蹊跷,不由地便愣住了,支支吾吾了良久,也找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脸色瞬间便有些子不好相看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太子的反击(二)
    “七弟的意思是母后故意为此,为的便是让那厮去狂攻贺兰小儿?若如此,母后到底想做甚?”李贤到底是聪慧之辈,只略一沉思,便已隐约猜到了李显所要表达的意思,然则心里头却并不踏实,这便阴沉着脸问了一句道。
    “嘿,母后要揽朝政,太子哥哥处便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太子哥哥不倒,母后便没有干政的正经名目,而今哥哥在朝中立足未稳,哪怕是让哥哥入主了青宫,能拗得过母后么,只消轻轻一句‘太子年幼,尚难堪大任’之言,满朝大臣纵使有怨气也无处发去,更惶论这些年来朝臣们早被母后打怕了的,真到那时,又有谁敢做仗马之鸣耶?”李显冷笑了一声,彻底浇灭了李贤心中尚存的一丝侥幸心理。
    “嗯。”
    李贤个性虽刚直,却不是不知好歹之辈,自是听得懂李显之所言,只是却打心里不愿亲口承认其事,这便冷哼了一声,便算是含糊应答了李显的问话。
    啧,煮熟的鸭子嘴还是硬的,这厮的性子怕是到死都改不了罢。李显只看了李贤一眼,便已明了其心中所想,不由地暗自好笑不已,可也懒得多加理会,这便面色凝重地接着往下分析道:“太子哥哥本性聪慧,你我兄弟能想得到的,他未必就想不到,此番羞辱虽大,却未必会令太子哥哥迷失其中,若如此,前头所谓的暴怒乃至准备弹劾贺兰敏之怕也就是个障眼法而已,小弟以为太子哥哥理应不会去干那等吃力不讨好的蠢事,不知六哥以为如何?”
    “嗯,是有这等可能,只是七弟会不会多虑了,这夺妻之恨怕不是那么好忍的罢?”李贤眼神里闪过一丝精芒,只是言语间却似乎并不太赞成李显的分析。
    呵,换成你小子,那一准就真的忍不得了,可李弘却一定能忍得下这么口恶气!李显暗自腹诽了李贤一句,心中对自己原先的判断却更深信了几分,也不直接回答李贤这个明摆着的傻问题,淡然一笑道:“贺兰小儿能猖獗如此,其根子还在母后身上,太子哥哥纵使要反击,那也只会冲着母后去,至于贺兰小儿么?何时要收拾,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值一提!弟之所虑者,其实有二,其一,太子哥哥将从何处着手?其二,母后那头又有着甚计较?”
    “七弟说的可是大理寺么?若如此,当何如哉?”李显已将话说得如此分明了,李贤又不傻,岂可能到了此时还反应不过来,眼睛一亮,精神振奋地追问了一句道。
    李显丝毫不因李贤的反应而有半点的兴奋,脸色反倒就此阴沉了下来,慎重无比地开口道:“嗯,该是应在大理寺上,太子哥哥若是能将大理寺一锅端了,必可大伤母后之根基,这一点勿庸小弟多说,想来六哥是明了的,只是这一点小弟能看得出来,难保母后就会蒙在鼓里,若是母后将计就计的话,那后果怕就有些不堪了。”
    “啊,这,这,这不会罢,母后她……”这一听李显的分析竟然诡异如此,李贤登时便被震得一愣一愣地,瞠目结舌地看着李显,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
    “不会么?小弟也希望不会,然则事实恐怕便是如此,太子哥哥此番全力一击若是不能奏效,再算上贺兰敏之那笔烂账,脸面尽丧之余,除死无它路也!”李显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地长叹了一声道。
    “该死!”
    李贤愤愤地咒骂了一句,霍然而起,在房中急速地来回踱着步,满脸子的焦躁之色——李弘若是倒台的话,那便意味着他李贤能就此上台,对此,李贤原本是有着幻想的,然则经李显一分析,李贤已明了自己目下所拥有的实力不足以支撑太子所应有的地位及权势,即便是勉强上了位,到头来只怕难免落得跟李弘一般的下场,一念及此,李贤满心的期盼便立马如同肥皂泡一般破灭了个干净,只是要他去协助李弘稳定局势,却又不是李贤所愿为者,毕竟李弘坐稳了太子之位,那他李贤岂不是再难有青云直上的机会了?该如何取个折中的平衡点就成了李贤眼下最烦心的事儿。
    “七弟可有甚应对之道,这便说来听听罢。”李贤在房中踱了好一阵子,思绪纷杂之下,良久都无法得出个两全其美的应对办法,不得不站住了脚,将问题抛给了李显。
    “不好说,小弟如今也是茫然得紧,此事该如何着手终归还得跟太子哥哥打个商量,若不然,恐将帮倒忙矣!”李显虽能分析出事情的蹊跷处,可真说到该如何应对,一样是头疼得紧,此时见李贤将问题抛了过来,李显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摊了下手,实言以告道。
    “那,唉……”
    一听李显也没有头绪,李贤不由地便有些子气馁了,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手抚着额头,沉着脸不开口了。
    “六哥,太子哥哥处出了如此之大事,你我做弟弟的,也该去籍慰一番才是,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若趁此时天色尚早,一并进宫走上一趟可好?”李显想了片刻,也觉得此事难以把握,这便试探地问了一句道。
    “嗯,也罢,为兄这……”
    李贤沉吟了一番,实是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不得不同意了李显的提议,然则话尚未说完,就见张彻从房门外急步行了进来,立马警觉地停住了口,皱着眉头,疑惑地看了过去。
    “启禀二位殿下,东宫主事宦官陈大用、陈公公来了,说是太子有令谕给周王殿下。”张彻见李贤面色不愉,自不敢怠慢,紧赶着躬身禀报道。
    “陈大用?”
    一听前来宣太子令谕的居然是这个老宦官,李贤兄弟俩皆不由地为之一愣,几乎同时呼出了声来,彼此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瞅见了惊疑之色。
    “他有说何事么?”
    令谕是给李显的,李贤自是不好开言,这便由李显出声问了一句道。
    “不曾,他只说到了周王殿下府中,这才知晓殿下到了此,这就追了过来,其他的话奴婢套不出来。”张彻一躬身,面带惭愧之色地回答道。
    太子那厮搞个甚名堂来着,咋派了这么个老货来传令,自找不痛快么?李显自是早就知晓陈大用乃是武后派去监视太子的,也曾明里暗里提醒过李弘几回,却没想到在此等敏感时分,李弘居然会将其派来宣召,一时间不由地便有些迷糊了,然则人都已到了府门外,拖延着不去接令谕显然也不是个事儿,无奈之下,李显也只好不怎么情愿地站了起来,对着李贤一拱手道:“六哥,太子哥哥派了人来,估摸着是要小弟进宫罢,或许便是要小弟配合着演一出大戏,既如此,小弟以为不妨配合着演上一回也罢,您看……”
    “嗯,七弟尽管去便是了,为兄心中有数。”
    李贤对李显的能力以及忠诚度都极为地放心,倒是不怎么介意李显去单独面见太子,此际见李显征询自己的意见,更是感受到了李显的尊重之意,心中自是颇为受用,这便赞许地点了下头,挥着手,一派豪气状地回答道。
    “那好,六哥请稍坐,小弟去去便回。”
    这等时分着实不是讲客气的时候,李显自也不想再多废话,拱手示意了一下之后,便由张彻陪着一道向潞王府的大门行了去。
    “陈公公,劳您久等,实小王之过也,还望海涵则个。”
    方才走出王府的大门,入眼便见陈大用领着几名小宦官正站在照壁前,一张老脸阴沉得简直能滴出水来,李显脚步先是微微一缓,而后立马堆起了满脸子的笑容,几个大步走将过去,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道。
    “老奴不敢,老奴给周王殿下请安了。”
    李显这几年来在朝中颇见锋芒,陈大用自是不敢小看了去,这一见李显到了,忙迎了过去,躬着身子,给李显见了个礼。
    “陈公公不必如此客气,却不知太子哥哥有何令谕给小王,还请陈公公明言。”
    李显心中虽很是厌恶陈大用,可却绝不会有所表露,笑着抬了下手,止住了陈大用的见礼,一派随和地问了一句道。
    “太子殿下有口谕,宣,周王殿下入宫觐见。”
    陈大用顺着李显的手势站直了腰板,而后面色一肃,拖腔拖调地宣了一声。
    就这?太子那厮搞啥啊,把这老家伙派了来,是唯恐那婆娘不知晓么?这戏码未免演得过了些,无趣!李显心思灵敏得很,自是已猜到了李弘此举的用意之所在,可心里头却是颇不以为然的,只是这等场合下,却也不好多说些甚子,只能是恭敬地躬身应承道:“臣弟紧遵太子哥哥之令,陈公公,请罢。”
    “殿下,请。”
    陈大用只管传谕,对于李显按不按谕行事却是不放在心上的,左右该传的令谕已然传完,陈大用自也不想在潞王府门前多呆,这便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将李显让上了马车,而后一旋身,也上了东宫的马车,当先领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沿长街向东宫方向赶了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太子的反击(三)
    “臣弟参见太子哥哥。”
    李显在陈大用的陪同下,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东宫,直入书房,方一转过房门处的屏风,入眼便见太子李弘在正面色阴沉地端坐在几子后头,一双眼杀气腾腾,似欲择人而噬一般,李显自不敢怠慢,紧走了几步,抢上前去,很是恭敬地行礼问安道。
    “七弟,来了,坐!”
    李弘睁着通红的双眼,漠然地看了李显一眼,声音嘶哑黯淡地吭了一声,可还没等李显开口应答呢,李弘的双目中便已淌下了两行委屈的热泪。
    “太子哥哥,您,您没事罢,臣弟,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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