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面带微笑的大男孩从梦中醒来,就看到了自家姐姐的背影。
她正透过窗帘看着窗外,背影纤细,身上松松垮垮搭着一件睡衣,系带随意地将纤腰束起,结都没有绑好。
他静静地看了好长时间,直到她微微侧身,露出侧面剪影,才恍然发觉她在抽烟。
“醒了。”她说,声音沙哑得厉害。
今早醒来的时候,回忆以往的一些片段,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些令她感到怪异的地方,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丢失的贴身物品,无缘无故的亲密,暧昧模糊的语言,公众场合的告白,面对陌生男人时的警惕,懊丧,嫉妒……
嘉泽对她的感情,不一般。这已经不能用寻常的姐弟亲情来解释了。
“嘉文。”他叫了她的名字,第一次,在两人清清醒醒的时候。
“我是你姐。”
“我不想叫你姐!”
她大声强调:“我是你姐。”
青年猛然从沙发上起身,扯过沙发上的睡衣套在身上,三两步跨过茶几,径直走到她面前,拽住了她纤细是手腕,身子探上前,垂下头颅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沈嘉文,你见过谁家的弟弟会插入姐姐的阴道?谁家的弟弟会和姐姐做爱?沈嘉文,你在自欺欺人。我爱你,沈嘉文。我爱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我想和你做爱。”
女人甩开他的束缚,反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眸子中喷出愤怒的火光,胸脯极速跳动,情绪显然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她颤抖着唇,踉跄后退
{御圕箼御宅箼導魧蛧阯備苚詀:RοuSんμЩμ(肉圕箼).ㄨγΖ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滚啊!别靠近我!”
猛然被她扇了巴掌,青年的头偏向了一边,脸颊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掌痕。
他却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肩膀抖动,然后蓦然止住了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嘉文第一次见到他这副可怕的模样,就像看到了潜伏在丛林中的猛兽,下意识拔脚就跑,却被他拖入了怀中。青年铁一样的臂膀禁锢着她,身后是墙壁角落,无处可逃。
他靠近她的颈窝,在她耳侧耳语,温热的呼吸暧昧地撩拨她的耳根,“沈嘉文,昨晚是你强奸我。你酒后乱性,醒来后却不认账。你和我发生了关系,到头来还想粉饰太平。你认为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别碰我!滚开!”她的动作越来越大。
他却笑了,明媚而张扬,一如往昔,说出的话却恶劣到了极点,“你动啊,嘉文,你走光了,我看见你的乳房了,它们因为你的动作在小幅度跳动,真可爱,像两只兔子……”
“你下流!”她挂在他身上又是打又是骂,甚至还伸出指甲挠他的脸颊,青年却浑然不觉,面带轻松的笑意,甚至还很好意地提醒她,“注意你的领口,还有,骂来骂去都是肮脏龌龊……其实很没意思,我知道啊,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是个怪物,无论你说什么,我全单接受。”
所有负面情绪翻涌上来,嘉文闹了好长时间,差点没当场崩溃,渐渐地,她开始意识到这种方式并不能解决问题,她停止了动作,靠在墙上静静地喘息,却不再看他一眼。
像一樽雕塑,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两人近在咫尺,却相隔千里。
很久之后,理智回归的女人沙哑着嗓音:“你报警吧。”她抬眸静静地看着他,里边闪动着冰冷的光芒,“报警,我的手机,或是你的手机。乱伦法律上没有规定,你可以告我强奸。现场保护得很好,警方随时过来取证。我承认一切罪行。”
“你疯了!”
“我们谁也无法说服谁,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嘉泽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对上她冷然的视线,后退了几步,“沈嘉文,你真是个疯子,宁可自己身败名裂,也不……”他停止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震撼。
“你不报警,我自首。”
“沈嘉文,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是在逼我吗?”
“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你立刻搬离这里。我们不要再见面,就当没有我这个姐姐。”
青年冲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一口牙齿几欲咬碎,“你做梦!沈嘉文,你在做梦。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那我死吧。”她冷然说道,面上浮着一层寒冰,那种不为所动的漠然让他相信,她是真的可以做出来这种事。
他的脑海中蓦然想起秦亦涵的话,那个疯子诅咒般的话语一直盘旋在他耳际。
他会毁了她,他自私的爱会毁了她。
一丝丝冷意从脚尖顺着肌理脊髓往身体各处漫延,昨夜完事之后膨胀的自信一点点瓦解,碎成了满地残渣。
他想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一点点渗进她的生活,他那么优秀,那么努力,加倍对她好,即便是一块坚冰,他也自信能够捂热。
他想耐心地下好每一步棋,即便是陷入死亡之地,耐心走好每一步,不骄不躁,也总有一线生机。他赌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他就不信,凭着她的那点怜惜,他不能撬开她的心房。
而沈嘉文则选择直接将棋局打翻。没有任何回寰的余地,没有任何周旋的借口,沈嘉文的无情和果决是针对所有人的,包括她自己。
他不接受这种结局!
青年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两掌插入发丝中。昨夜他们还在这里欢爱缠绵,今天就要面临这种痛苦的分裂。
“沈嘉文,你的自我惩罚没有任何意义。”他说,“你想自首?或是让我报案?告你强奸罪?”
“随你。”
青年拍手,露出讥讽的神色,“哈!沈嘉文,你知不知道,现阶段,女人强奸男人是不犯法的。不会立案的。”
女人冷漠表情终于产生了一丝皲裂。
他站了起来,靠近她,轻轻地把她僵硬的身体拢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事实证明,你所依赖的法律和道德,你所仰望的力量,有时候不足以让你的灵魂得救,你错了就是错了。法律和道德不是赎罪券售卖机。所以,不要妄图借助公权解决一切问题,这是偷懒堕落的开始。警察叔叔很忙的,不要去烦扰他们。”
“死亡更不是,沈嘉文,死亡不是赎罪,是逃避。你欠我的,还是无法偿还,还会加重我的负担。你知道的……你死了,我也没法独活……你只是在逃避,掩盖你自身的懦弱。”
“沈嘉文,你欠我的,我迟早会找你还回来。”
他微微地笑着,慢条斯理地整理身上的睡衣,他挺直了胸膛,志得意满又回到了他身上,像是宣战似的,他说:
“我会搬出去,我们都需要冷静。不过沈嘉文,你需要记住,事情已经发生,无法磨灭痕迹。我爱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