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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被捕和被俘
    “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苏维埃不要变节分子,苏俄红军和红海军不需要变节分子,这个问题乌里扬诺夫同志多次阐述过,对zhōngyāng委员会和全党高级领导人也都解释过了,当初你和加米耶夫也都是赞同的,为什么今天你又从原先的立场倒退回去了?”
    说话的是斯维尔德洛夫,这位苏俄zhōngyāng人民委员会组织人民委员、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的声音中显然有着一丝愤怒和困惑,说出来的话显然正是萦绕在乌里扬诺夫和左派zhōngyāng委员心头的疑问。
    “雅可夫米哈依诺维奇,对于变节分子,我的立场一贯和乌里扬诺夫同志保持一致,我相信绝大多数zhōngyāng委员会的成员,也和乌里扬诺夫同志保持一致,苏维埃和苏俄红军、红海军过去不接受变节分子,现在也不接受,将来也不接受!”
    季诺维也夫不紧不慢的说道,一边点燃了手里的烟卷,狠狠的吸了一口。
    托洛茨基和加米涅夫显然从季诺维也夫的话中听出了点端倪,俩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轻轻点头,等着季诺维也夫继续往下阐述。
    “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请用准确的语言表述您的观点,您那天马行空前后矛盾的语言让人摸不着头脑,对苏维埃的叛徒和他们的家属们,绝不手软,您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这样的政策?”
    布哈林显然被自己先前的慷慨激昂蒙住了眼睛,一时半会还没从季诺维也夫的话里听出蹊跷来,只是一味的步步紧逼瞪着眼睛质问。
    “布哈林,你消停点,季诺维也夫同志,请您也不要藏着掖着的卖关子,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请把您的理由摆到桌面上给大家说清楚,我希望这件事是我们在zhōngyāng委员会里最后一次讨论,一旦定下来,就不要再首鼠两端的当墙头草和随风倒!”
    乌里扬诺夫对布哈林和季诺维也夫俩人的脾气xìng格清楚的很,布哈林虽然号称雄辩的党内理论家,写了不少花团锦簇的好文章,但真要和季诺维也夫斗嘴,却远不是对手,所以他没心思让布哈林继续想个小丑一样被季诺维也夫耍的团团转。
    这时候托洛茨基也不含糊,不能看着季诺维也夫孤军奋战,便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同意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说法,这件事,是该好好的摆到桌面上说一说,把道理讲透了,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不要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说着托洛茨基站起来给季诺维也夫倒了杯水,这边加米涅夫也接着道,“乌法联军显然不会按常理出牌,战俘问题我们一定要谨慎从事,一个不巧,别说伏尔加河右岸战俘营里的红军都被逼到白军那边去了,就是左岸现在的部队,都有可能动摇和叛变!”
    “危言耸听!”乌里扬诺夫不满的瞥了加米涅夫一眼,不过没跟他计较,自从十月革命之后,昔rì的亲密助手在zhōngyāng委员会里和季诺维也夫一唱一和,俨然成为布尔什维克党zhōngyāng里右派的代表,而且,多数时候还支持着站在中间偏右立场上的托洛茨基和自己唱反调。
    “这不是危言耸听,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同志的意见值得我们重视,现在,则先请季诺维也夫把他的理由给大家摆一摆吧,天可不早了!一堆子事都还没个着落呢!咱们一样一样来,赶紧着,先说战俘问题,联军的jǐng告我看绝非儿戏,我们不要轻易就中了对方的圈套!”
    托洛茨基语气中也透着一丝坚定,用肯定和鼓励的眼光望着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显然,在这个晚上,有些事和有些话必须摆明了说才是对布尔什维克党和苏维埃负责任的态度,个人的进退已经是次要的问题。
    “事情其实很简单,是我们有些同志把它复杂话了,被敌人抓住并且关起来,不管是在监狱还是在战俘营,或者是在流放地,都不能称之为苏维埃和苏俄红军的叛徒,这个世界从古至今,无论民族种族,无论国家的体制还是主义,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俘虏,俘虏跟叛徒以及变节分子绝不能划等号!”
    季诺维也夫慢思条理却语气沉稳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只要有战争就有战俘,战俘不等于变节分子和叛徒!
    克林姆林宫大会议室里一时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毯上都能听的见,所有人都在咀嚼着季诺维也夫的观点,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战俘,战俘不等于变节分子和叛徒。
    “战俘当然是叛徒和变节分子,如果不放下武器,不向敌人投降,怎么会变成战俘?苏俄红军只有活着的战士和死去的烈士,放下武器就意味着背叛,就是变节分子和叛徒,就应该被宣布为苏维埃的叛徒,就应该用血与火的手段整肃和消灭!”
    布哈林挥舞着双手再一次跳出来嚷嚷,并且觉得季诺维也夫完全是在偷换概念玩文字游戏,喊口号当左派历来是布哈林的强项,而此刻,显然历来左倾的这厮更是自然而然的成为替乌里扬诺夫、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这仨人顶在最前头的急先锋!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909年,您被选为布尔什维克党的莫斯科委员会委员,有这事没有?”季诺维也夫出其不意的问道。
    “没错,有这事,那是我第一次进入莫斯科委员会当委员,怎么了?这和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有关系么?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
    我知道您1907年在布尔什维克党的第五次代表大会上就当选了zhōngyāng委员,资格比我老的多,当时的地位比我高的多!
    可那又怎么样!真理就是真理,这和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有关系么?”布哈林不知道怎么季诺维也夫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光辉往事,有点摸不着头脑。
    乌里扬诺夫和斯维尔德洛夫两个人心里咯噔一下,显然有点摸到了季诺维也夫的思路,这边托洛茨基则和加米涅夫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捷尔任斯基依然一脸的古井不波默不作声的挺着,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季诺维也夫和布哈林两个人身上。
    “你想的太远了,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我想说的是,在您当选莫斯科委员会委员的那年5月,在您身上发生了一件事,您还记得么?”季诺维也夫嘴角荡漾起一丝微笑,抽了一口烟后这么问道。
    “什么?5月?请不要跟我打哑谜,格里哥里叶夫谢也维奇,你说的是1909年5月23rì我被捕的事吧?这是全zhōngyāng委员会几乎全知道,当时我在莫斯科市委开会的时候,被沙皇的军jǐng逮捕,后来被保释了出来,这又怎么了?这和我们现在争论的问题有关系么?”
    布哈林从兜里摸出一块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心里有点隐隐明白季诺维也夫这厮打算干什么了,嘴上却还不服输的在争辩。
    “当然有关系,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沙皇和沙俄zhèngfǔ当时是我们的敌人吧,而您,作为莫斯科市委委员,是党在莫斯科的高级领导人之一,上沙皇军jǐng逮捕您的时候,您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没有为了我们的事业而做殊死的战斗?您就乖乖的举手就擒了?”
    季诺维也夫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布哈林和在座的其他zhōngyāng委员们的心头,聪明人不要说的太多,一听意思都明白,斯维尔德洛夫是其中脸sè涨的最红的,这厮现在虽然只有33岁,但是年少成名,在和沙皇zhèngfǔ长期的地下斗争中。
    在长期的地下斗争中,雅可夫米哈依诺维奇斯威尔德洛夫先后十四次被捕,有十二年是在监狱和流放地渡过的。
    在座的zhōngyāng委员们多数都在革命的早期从事地下斗争的过程中,被沙皇zhèngfǔ逮捕、关押和流放过,有些人的次数还特别的多,在之前,这些被逮捕、坐牢和流放的经历几乎是苏俄zhōngyāng委员会的zhōngyāng委员们的荣誉和骄傲,好比肩膀上扛着的军功章一样令人炫目。
    可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季诺维也夫这个事实上的雄辩家点出来,虽然说的只是布哈林的第一次被捕,可耳光却打在所有在战俘问题上持极左做法的zhōngyāng委员们的脸上,乌里扬诺夫闻言后也是脸上青白不一,一时大家都有点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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