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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睡醒了,发现公公在床边照顾我
    当我再度从昏迷中醒来时,眼前出现一张类似薛伟的脸。
    “薛伟,你没事儿吧”我十分关切地询问道。
    “荣荣,是我,是爸爸,薛伟正在做心脏修复手术,医生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原来是薛伟爸爸,我的公公。
    他告诉我,他和婆婆都已经赶来了,两人各看护我们一个在。薛伟正手术中,想必婆婆正无比焦急地守候在手术室外向上帝祈祷儿子的安康吧。
    这回的灾难,既是我和薛伟的,何尝不也是两位老人的呢,他们眼看就可以抱在手上的孙孙,就这么一下子给弄没了,心里能受得了吗。
    人最大的失望莫过于行将实现的愿望突然变成泡影。
    我不能忍受身上的各种疼痛,放肆地哼唧和呻吟着。
    “大夫,看我媳妇疼成这样儿,求你们给打点止疼的药吧……”公公向穿白大褂的护士请求道。
    “已经加过止疼药了,不然还会疼得厉害……这种药不能大剂量的,否则成瘾,跟毒品差不多的”护士耐心解释。
    公公已经是个老男人了,老男人对一位重伤在床的小女人表现出的那种爱怜格外动人。看到他,仿佛我的亲爸也在跟前了。
    “荣荣,你说通知不通知你家里呢”公公问。
    “有你们在就不必要他们来了,家里还有个小弟得有人照看”
    按理说,这种时刻,无论是谁像我这样重伤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都会期盼尽可能多的亲人,特别是父母亲在身边安慰陪护和侍候的。我却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见到我的父母亲,他们对我的整个养育过程中几乎都是充满忧郁的,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小弟,带给他们生活几分阳光,几许暖意,何必让我不幸的消息又给他们的生活罩上阴影。
    这似乎不是孝敬,而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应该有的互谅。
    做父母的应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做子女的不应该一味地对他们索求。
    也许,做到这一点,就表明我已经真正走向所谓成熟。
    在薛伟的父母亲看来,会不会认为我只想着让他们二位操劳,把他们不当回事儿呢?也许会的。但是,人家含辛茹苦养育大一个女儿,兀地成了你家儿媳,坐享其成之余,公公婆婆难道不该做些力所能及的奉献么?帮助我们带孩子如此,我们受伤了让他们负责看护也是如此。
    虽然不想刻意去计较什么,但我觉得该麻烦婆家的事情还是必须麻烦一下的,不说我父母亲心理平衡不平衡,在我这儿似乎也好想一些,起码显示出婆家对我的重视,对我们婚姻的重视。
    一边强忍着不断袭来的阵阵疼痛,一边急切地等待着薛伟手术的消息。
    昏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又昏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公公没有闲着,他拉张板凳坐我床沿,双手托住我正在输液的那只手,轻轻地却是有力地为我捻着血管,让液体能够顺畅地进入我的身体。这是我从没有过的一种经历,无论效果怎样,那一丝不苟的样子让我看了好感动。
    其实,像我这样的十分感性的病人药物治疗的同时,是很需要精神抚慰的。公公这位老男人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抚弄我细嫩的手臂,虽然没有薛伟的抚弄舒适,煽情,但是仍然是一种难得的安慰。
    这样的安慰我能够享受得到真是幸运,不知有多少病人想得到而迟迟得不到呢。
    一项研究表明,到医院探视病人,无论是带鲜花还是其他礼品,对病人的慰藉作用都很有限,如果能适时给病人一个吻,一个爱抚的动作等与对方身体有接触的行为,慰藉作用则十分明显。
    一个更有趣的实验:某医院精神科同时收治的两位女孩,都因恋爱挫折导致精神暂时性紊乱。医生把她们分别安排在不同病房,对一位主要采取药物治疗,一位则请一位单身志愿者每天进行亲密的陪护,比如一起看爱情电影,一起手牵手散步,一起谈心等。三个月后,奇迹出现,前一个女孩病情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后一位女孩则康复出院了。她同时还收获了新的爱情,那位志愿陪护者通过陪护爱上了她。
    须知,病人较健康者其实更需要爱,而这种爱的要求往往被忽视了。
    有的病可能通过给病人适当的或者加倍的关爱就可以治愈的,根本不需要什么名贵的药物。当极度缺乏爱时,没病可能会生出病,小病可能转化成大病,大病则会导致迅速死亡。
    爱是可以转化成生命的力量,不构筑这样的力量,吃药打针都显然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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