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夫,叫大夫……”洛时凛全身紧绷对着下人嘶吼,声音沙哑红了眼眶,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他眸子紧紧盯着大夫人,似乎随时都会发疯地嘶吼,手脚不知如何安放,拍着她的脸,欲叫醒她。
洛雪晴站在一旁,被慌乱的丫鬟越推越往后,脑子有片刻空白。
她从未见父亲如此失控,他对大夫人纵然情深,却从不表现出来,只待她处处忍让,她可以作天作地,只要无过份之举,他从不责备她。
毕竟十几年的夫妻一场,父亲对她从来都宽容,想来大夫人也只是不喜欢洛雪晴,对她咄咄相逼,对洛时凛却真实的情深义重。
太医来了,所有人让道诊治,只见那名年长白了发的老者,连连摇头。
大夫人已故。
房间内忽然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洛雪晴胸口憋闷不知是何感情,大夫人与她不合,可见她死在自己面前,心里愈多的是委屈。
傍晚时分,她明明还理直气壮的与她争辩啊!
洛时凛却莫名的镇静,退下所有人,立在床边一动不动。
洛雪晴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上前一步望着那具失去生命的肉体,有些不舍,有些心痛。
“爹?”她轻轻喊了声。
洛时凛不语。
“爹,我扶您回去休息。”
“不去。”
“……好,那我陪着您。”洛雪晴扶他坐下,亲自去替大夫人整理衣衫,盖好被子。
死去的人面目平静,脸颊却显得有点狰狞。
脖颈间有一道厚重勒痕,确实是上吊而死,可这痕迹洛雪晴看来却有些奇怪,脖颈上缠着一道一道的小印子,像是麻绳勒痕,可她分明用的白绫上吊。
洛雪晴蹙着眉,越想越奇怪。
晚间还活生生的人,夜里就寻死,不可能的,依洛雪晴对大夫人的了解,她是那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性子,怎么可能选择轻生?
她再检查她的手腕,发现有多处青紫握痕,衣衫也有些许凌乱,曾与人拉扯过。
可她为什么不呼喊?洛时凛就在前厅,只要她闹出动静就会有人赶过来。
难道是林若娴还没走?她一出门她就返回来了?
以她一己之力,定然是不能搬动大夫人上掉自杀,府里应该还有她请来的帮凶。
洛雪晴心下了然,将被子盖好,重新去换上蜡烛,在屋里陪了洛时凛一夜。
第二天日初升上,洛雪晴从藤椅上醒来,父亲已经在忙着大夫人丧礼的事,他替她收拾屋内的东西,一件一件珍惜放进橱柜里。
洛雪晴站在一旁,不知能帮上什么忙,她与大夫人不熟,也不敢擅自动她的东西。
父亲说,大夫人喜欢热热闹闹的,她不想死了在回去路上还孤独一人,所以他要将她的亲朋好友全叫来望她。
再过两天,便是她的生辰,一夕之间却发生这样的事,府上的人越想越难过。
整个将军府一日之间陷入低迷的气氛,所有人忙上忙下,准备着大夫人葬礼的事。